当我将中衣脱下,本想直接就着那裹胸布直接将那裙子穿上,可姜烜却指了指我的裹胸布道,“这个也脱了吧。”
我为难道,“可我没有带”
没有带肚兜。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穿就穿上那件裙子吧?
姜烜附在身后的手到了前面,我才发现他手里竟然还握着一件藕粉色的肚兜。
我的脸瞬间一红,姜烜竟然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我只好当着他的面将裹胸布拆下,然后对他摊开手道,“给我。”
姜烜走过来,然后到我跟前,我想要退后一步,却被他拉住我的肩膀。
他垂头看着我,我瞪他,“你这个色胚。”
姜烜看着拧眉,道,“看似是没什么变化,这裹胸布真是个该死的东西。”
我啐道,“还穿不穿?不穿我就继续穿裹胸布了。”我说着就要去拿裹胸布,姜烜再次扶住我的肩膀。
“我来帮你。”
他站在我跟前,将那肚兜替我穿上,双手绕过去替我系上带子。然后一顺手,便将我的发髻拆开。我的头发便尽数散开。
姜烜又走到我身后,将那裙子拿了过来给我套上去,将腰间的飘带系上。然后他又走到我身后,帮我整理头发。
被他一扯,我道,“姜烜,我这是给你报仇的机会了吗?”
姜烜在身后轻轻一笑,道,“我问了几个丫鬟时下比较流行的发饰,也看着他们弄了一次,但男人做这个实在没什么天赋,你担待些。”
姜烜都已经说了担待,我还有什么话说?便任由姜烜在那捯饬。
但事实上姜烜最后也放弃了,只是将头发随意的一挽,拿了一支朱钗给我插上。
姜烜走到前边看了看我,道,“阿栀天生丽质,这样也足矣。”
“可我还觉得还缺点什么。”
姜烜道,“因为你实在不在我身边,画眉实在无法练习。”
我摇头道,“我不是指这个。姜烜,就算我穿成这样,我也担心万一被人认出来。”
姜烜道,“我早有所准备。”
姜烜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块面纱在我跟前晃了晃。
“你”
姜烜直接给我戴上了那块面纱,然后捧着我的脸,隔着面纱亲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道,“如此可放心了?”
我点点头,笑道,“为什么觉得你是早有预谋?我今儿个是不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姜烜拉住我的手,道,“你先等我一会儿。”
姜烜也换了一席紫色锦缎,虽然看起来并不华贵。可无论是针脚,还是图纹,我才发现,正好与我的那件裙子相互映衬。这分明就是一套!
我们出王府的时候,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晚风已经不期而至。姜烜出门时,已经顺手带了一件披风,刚出门就给我披上。
我们朝前走了没多少,我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热闹的声音。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能和姜烜如同很普通的一对情侣,很平凡的一对夫妻,竟然可以逛一逛街,享受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幸福。
我还在想着,右手突觉一暖,竟是姜烜牵了我的手,他又将宽大的衣袖放下,便将我们紧握的手挡住,让人看不出来。
我步子一顿,抬眼去看他。
他握紧了我的手,对我道,“人多,莫要走散了。”
我朝他点点头,由他牵着向前走去。只觉得身上虽然披了披风,可是却不及姜烜掌心传来的温度。
进入街内,便已经是人声鼎沸。这繁华的景象,红男绿女,比肩接踵。我看着旁边那些卖小吃的点,瞬间又觉得饥肠辘辘。
“饿了?晚上不是多吃了许多元宵吗?”姜烜握紧了我的手,仿佛真的担心我走散。
原来姜烜让我多吃元宵,就是怕这个。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向他,道,“已经饿了。你明知道这样出来,会有好多好吃的。”
姜烜无声叹息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才让你多吃些的。你如今这般,吃起来可不算方便。”
我只好作罢,可没走出去几步,又被一家卖米线的给吸引。
那小贩看到我的眼神,便呼唤道,“这位小娘子,赶紧过来吃,祖传秘制配方的米线,保证你吃了第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我转身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姜烜,已经发现自己脚都走不动了,我保证道,“我只吃一碗,绝不吃第二碗。”
那小贩道,“快让你的相公给你买吧,这位相公,你的小娘子都饿成这样了,你就忍心吗?”
我面上一红,小心翼翼的看向姜烜。
姜烜面色如常,拉着我走到了桌边,道,“坐下吧。”
“谢谢,谢谢!”我对着姜烜感恩戴德。
小贩上了两碗米线,我便微微一撩面纱在那吃。可总觉得吃的有些不过瘾,可突然发现我的面纱被姜烜一撩。我嘴巴外还有几根米线没吸进去,抬眼看了看姜烜。
“快些吃,不然我的就凉了。”
“你真好!”我说着便赶紧将那一碗米线吃下。
等到姜烜给我擦了嘴角,将面纱放下之后,宠溺的问道,“可满意了?”
“满意了,现在就让奴家来服侍相公吧?”我说着,便将姜烜那一碗米线端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用筷子夹了几根递到了姜烜跟前。
姜烜嘴角一牵,道,“你方才称呼我什么?”
“相公啊?那小贩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那总得有点样子,否则要穿帮的。”
姜烜嘴角的笑意更甚,然后乖乖张了嘴。
等到吃完小贩来收钱的时候,对我们夸赞道,“二位这是新婚吧。实在恩爱的很啊!”
我挽住姜烜的胳膊,甜甜一笑道,“小哥你看错了,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那小贩就更加惊道,“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真是好啊!”
姜烜拉住我的手低声道,“走了!”
我的手已经被他握在掌心,想着方才开着的玩笑,不过是一时兴起,可现在不免脸上红了起来。
“这核桃酥要不要?”
“粉肠还想吃吗?”
“炸鱼丸呢?”
“砂糖米糕还要吗?不如买点带回去吧?”
路上姜烜变得十分殷勤的问我这个吃不吃,问我那个吃不吃。我便安心的被他拉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十分享受这种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越幸福,我就会越担心会失去。我想着,步子便略微的放慢了些,然后被身后的人一撞,整个人就朝姜烜踉跄过去。
姜烜扶住我,关切问道,“可有事?”
我摇摇头道,“没事,方才走慢了。”
“那我走慢些,你跟着我。”
“嗯!”
姜烜拉着我,果然步子放慢了许多。他如此迁就我,如此配合我。不管以后他会成为什么样子,不管以后他会如何待我,我现在甘愿为他做我一切能做的事情。
走出去一段路,我便看到了一家茶铺。见我驻足,姜烜道,“想进去?”
我点点头。
“那就进去。”
于是姜烜救拉着我进了茶铺,我看了看,又选了选,便选了一包茶叶,付了银子。等到出去之后,我便将那茶叶递给姜烜,道,“以后我不能常为你沏茶,但你可以喝我给你买的茶,就如同我在你身边一样。”
姜烜将那包茶接过去,道,“其实府中茶叶”
我打断他的话道,“你可不要嫌弃。不过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也应该为你买些东西。”
姜烜闻言,神色按了按,随即将我的手掌我的更紧,对我只道了几个字,“我知道了。”
“我们去看看花灯吧,也给帧儿带一盏回去。”
“好!”
这一回倒是轮到我拉着姜烜的手朝前走,我看着花灯,真是挑花了眼。
可当我拿着花灯去问姜烜意见的时候,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那是明荷,更要命的是,在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看到她也已经看了过来。
我立刻转过去,对姜烜低声道,“姜烜,我看到明荷了。”
“他正在朝我们走来。”姜烜也低声对我道,随即他的手一上去捧在我的脑后,将我的头直接按在他的胸口。
紧接着,我看到他将腰间的钱袋打开,将那些银子都撒在了地上。
“有银子,地上有银子啊!”
一瞬间百姓都蜂拥而至,将我们和明荷断开。
姜烜立刻拉着我,直接朝前拨开众人疾步离开。等到了一处拐角,姜烜立刻叫了一辆马车,一刻没有停歇,直接往王府那里去。
车上我与姜烜也不发一言,主要也是担心那马夫听到什么。
等到我们在王府门口下来,进入王府书房内之后,我才有些担心的问道,“不知道明荷看到了多少?可曾认出我来!我们今日不该这么冒险的,若是被认出来,你就会”
姜烜过来直接捧住我的脸,安抚我道,“你不要担心,大不了你不回宫。”
“那不行!”我立刻拒绝他的提议,“我一旦不回宫不就更承认了今晚那个人是我吗?”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蒙着面纱,人又多,明荷许是没认出我来。不过她应当是看到你了,这事传到皇宫,也不过是让皇上知道你有了一个心仪的女子。皇后那里,我也会努力试探一下,若是真的认出来是我,他们必然有所行动。但我现在好歹是太监总管,也不是皇后说动就能动的。但现在,我得赶快回到宫中,以免明荷突然去找我。”
“好,但一切要小心为上。”
“嗯。”
我将衣服换下,看着那一套衣裳,还有些不舍。女子天生都是爱美的,没有人会愿意天天穿着太监的衣服男不男女不女的活着。
“等帧儿醒了,替我和他说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帧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
“姜烜,临走前我有件事要对你说。”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认真。
姜烜便也认真的回我,“嗯。”
我走到他跟前,微微踮起脚尖,然后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今日并没有来大姨妈。”
姜烜扭头看我,我已经离开他远了几步,含笑看着他,道,“谁让你那么轻易的就让一个丫鬟进来了。看来王爷的书房也不是那么难进吗?”
姜烜失笑,道,“若是没听出来是你,我为何会出现在你身后?阿栀,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这回轮到我愣了,只好道,“那就真的委屈王爷你了,奴才先回宫了。记着下次奴才再来的时候,可能还会装一个丫鬟,或者下人之类的,王爷可悠着点。”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今日也玩疯了。”
“嗯,那我走了。”
“阿栀”要走时,姜烜又叫住我。
“嗯?”
“我今日十分开心。”
我微微一愣,道,“我今日也十分开心。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开心!”
我眯着眼睛朝姜烜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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