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跟在萧若后面反倒没有那么忐忑。虽然事情败露,但至少萧若她不至于杀了我,一来我毕竟是这皇宫的太监总管,是古太医看着萧若将我喊到南薰殿的。二来她知道我和姜烜之间的关系,如今姜允已经被夺了太子之位,那么姜烜的胜率就高了很多,萧若不会现在笨到和姜烜决裂。所以我料想,萧若她不敢对我做什么。
反倒我很好奇,到底整个计划里面哪个环节出了错。
等到了屋中,萧若背对着我,对阿迪道,“阿迪,你先出去,本宫有些话要和萧公公说!”
“是,娘娘!”
等到阿迪退出去将门带上之上,萧若依旧背对着我道,“萧公公,劳烦你给本宫行个礼吧。”
我一愣,萧若这是想做什么?但我只能照做!
“奴才见过……”
我跪下行礼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风扑面而来,然后就是被萧若扬手一个巴掌。
我直接被她打的头歪过去,然后又转回来,不顾及嘴角流淌出的鲜血,对着萧若继续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萧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害本宫!”
我表情淡然,道,“奴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萧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笑道,“还想跟本宫装吗?阿栀!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分明是想一石二鸟,既帮助安闲王除了太子这个眼中钉,也将本宫打下马。如此一来,就报了仇了,是不是?阿栀,你对本宫心里有恨!”
我反问道,“奴才不该有恨,难道还应该感谢娘娘吗?”
萧若在软榻上坐下,得意的一笑,道,“果然这件事是你所为。好在本宫没你想的那么笨。你一定想知道,你这么周全的计划失败在了哪里是不是?明明你让莫笑给太子传了信,也假装太子给本宫传了信,让我们在老地方相见,这样你就可以带着皇上捉奸在床是不是?只可惜,你虽然能模仿出本宫与太子的笔迹,可有些东西你模仿不来。从本宫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本宫就知道这封信太蹊跷,它并非出自太子之手。自本宫获宠之后,皇上便唤本宫阿若。而太子,出于男人的嫉妒心,就再也没有喊过本宫阿若!”
原来这失误在这里。我只是以前听姜允喊过萧若为阿若,后来萧若成了贵妃,我自然不能再听到姜允这般喊她。我原以为私底下,姜允还是这般喊她,没想到早已不是。
萧若又道,“在你走后,本宫越想事情越不对。你今日也很反常,本宫知道你定然恨本宫,虽然还不至于到到找本宫报仇的地步,但至少不会对本宫献殷勤。所以你今日竟然主动要给本宫沏茶,本宫便觉得可疑。所以那茶,本宫就留了个心眼,只喝了一小口。等你走后,本宫就让阿迪帮本宫看了看,好在阿迪看出了那是春药,本宫就猜出了你的用意。孟平君这个女人不自量力,一直想跟本宫斗,上次还被她占了上风,让本宫被皇后打了那一巴掌。本宫于是就想着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本宫既除掉了孟平君这个眼中钉,也帮安闲王除掉了太子这个眼中钉,本宫何乐而不为。于是本宫就配合你,演完了这场戏。只不过将这杯茶给孟平君喝下,又让阿迪将她弄晕,再送到了所谓的老地方。等到春药的药效起了作用,他们俩再反抗,再抵触,也无济于事。于是你就正好带着皇上出现,不得不说,这件事,我们姐妹也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是吗?”
我全身都已经发凉,我果真是小瞧了萧若。从她能不顾自己的死活去获宠,就该让我知道,她不仅大胆,而且聪明。
这么多年了,我大概真的从没真正认识过我的这位姐姐。
我看着她,道,“奴才应该替安闲王向娘娘表示感谢,至少娘娘没有拆穿奴才。”
萧若道,“你也不必谢本宫,这件事本来就对本宫百利而无一害。要知道,太子与本宫之间的事情一直是个隐患,如此除掉了太子,本宫就再无顾虑了。”
萧若果真心狠,当初姜允对她也算是情根深种,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一直帮着她。就算是萧若能成为如今的皇贵妃,也得益于当初姜允的帮忙。如今她虽然不能和姜允在一起,但姜允在皇上面前也从没出卖过萧若。可反观萧若,为了能让自己高枕无忧,担心有朝一日她和姜允的事情败露,不惜直接除掉姜允。自己的恩人,萧若尚且也能如此对待。如今看来,她对我,也算好的了。
“阿栀,你看本宫的表情,似是觉得本宫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是?你一定想着,太子对本宫不薄,也算是帮了本宫几次,可本宫如今却那么绝情的对他,是不是?”
我道,“奴才确实是有这个疑问。”
“本宫曾经和你提过,本宫喝过那所谓的断子绝孙汤,所以本宫才知道让你喝下它。可是本宫不曾对你说,这东西是谁给本宫喝的。皇上他希望本宫能与他生个孩子,自然不是他。”
“是太子?”我惊愣的问道。
“不错。你以为太子是真的对本宫好吗?从第一次太子与本宫在一起,他就给本宫喝下了这个。他还骗本宫那是调养身体的,本宫就这样傻乎乎的喝了很多次。直到后来本宫获宠之后,本宫总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其他妃子都怀孕了,而本宫却没有。后来本宫才得知是太子给本宫喝的东西有问题,而且本宫得知,本宫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是太子,他从一开始就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一旦本宫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会遭受惩罚。他的自私,让本宫再也不能有孩子。一个妃嫔,如果在宫中没有孩子,那意味着什么?阿栀,你应该知道会意味着什么。他对本宫既然如此,那本宫又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是他夺去了本宫一个当母亲的权利。”
我心中想到,虽然你被姜允这般对待,可你后面却也如此对待我。若是我早些知道这件事,或许我还会拿你当我的姐姐。可如今,她用自己得不到的也强加到我的头上,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萧若活该。
萧若慢悠悠的说道,“本宫一直想着,他是太子,本宫不能拿他怎么样。本宫还得去逢迎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这笔账,本宫是和他算清楚了,可他却不会知道会算到谁头上了。说起来,阿栀,本宫还得谢谢你,是你给了本宫这个机会让本宫除掉了心头大患。只不过阿栀,你不该把算盘打到本宫的头上,你还没这个资格和能力!”
我沉默不语,这一次萧若技高一筹,的确是我输了。
萧若又对我道,“其实那天你将莫笑带进本宫的宫里,本宫就该怀疑这莫笑是你的人了。只不过本宫看着莫笑这人做事勤快,从不多说什么。而阿迪也观察过莫笑一些日子,没发现什么端倪,本宫就同意莫笑留下了。本宫没想到,她还真是你的人。这件事一发生,莫笑就不见了,你的计划的确是很周全。若不是稍微出了一些纰漏,的确本宫就栽在你的手上了。可惜了,阿栀,你还要计划的东西有很多。”
“奴才受教,不知道娘娘将奴才找来,打算如何处置奴才。”
萧若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本宫不会怎么处置你。本宫看得清楚如今的形势,本宫知道安闲王有多心疼你,所以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件事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不要妄图对本宫做什么,若是还有下次,本宫不会再饶了你。”
“看来奴才要谢娘娘了!”
“不必,各取所需。好了,你这些日子就应该对皇上多上点心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跟本宫说。本宫看着这次皇上的身子受了太大的打击。这皇上的事情便说不准了,皇后那里定然不会就此放弃。太子只是到了宗人府,还没有死,而皇后的手上还有一个十四皇子,有龚相帮她的忙,她定然不会放弃。不管是为了本宫,还是为了安闲王,你都得时刻观察着皇上那边的动静。甚至,你也该让安闲王做好,随时会有人中途逼宫的准备。”
萧若的话让我惊了一下,但我也知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一旦皇上没有确立谁是储君,他身体一旦出现什么大问题,皇宫内必然一团乱。
“嗻,奴才记住了。”
我从萧若那里离开,回到了养心殿。可此时,我却正好看到姜烜也来了。姜烜是等到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时机不早也不迟,刚刚好。
“奴才参见安闲王!”
“父皇如今身体如何?此时可是在养心殿内?”
我看了看依旧紧闭的养心殿的大门,点头道,“古太医应当还在里面伺候着。”
“你的脸……”姜烜看着我的侧脸,脸上的表情一滞。
我摸了一下,一笑道,“看来她下手挺狠的,我以为看不出来了。”
“她打你了?三哥一事,她已经知晓?”
我点点头,然后道,“王爷不必担心,不过是受了一巴掌,如今她还不敢拿奴才怎么样。”
“这一巴掌,我会替你讨回来。”姜烜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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