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诱受

第66章


    饭后回屋,袁曦拉了芸娘单独谈话。
    小倩个性活泼外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芸娘则不同,年纪大一点,说话做事也比较有分寸,因此袁曦有事一般只和芸娘商量。
    “芸娘,不知为何。我近来身体一直不太舒服。”袁曦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靠在床头。
    芸娘吓了一跳,急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动了胎气?”
    袁曦心想,我这几天走得最远也才到大厅,哪里能累着。
    “不是。有一个多月了。芸娘,你也知道,我之前睡了那么久,好像模模糊糊忘了很多东西,越早地事就忘得越多。”
    皇陵那一段经历,袁曦随便找了个理由告诉芸娘,芸娘只知道袁曦昏睡了一个月,具体原因却也不清楚。袁曦若将实情告诉她,她只怕也不会相信。
    “是了。那时候小姐你连芸娘都认不得了。糟糕!别是失忆了吧!”芸娘大惊失色,左右打量袁曦的神色。
    袁曦心道,失忆这招她还没想到。芸娘倒帮她说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忆……只不过好像很多事都忘记了。就像今日大哥说起云雀,我一时竟想不起来云雀是什么……”
    芸娘松了口气,给袁曦倒了杯热水暖手,“没全忘记就好。云雀是你养的一只小鸟,我出来前还好好地,世子说云雀怎么了?”
    “他说云雀死了。”袁曦接过水,轻轻吹散热气,偷眼打量芸娘的神色。
    芸娘眼神黯了黯,叹气道:“小姐。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三年多了,云雀也是时候走了。”说是不用伤心,芸娘眼里却有了湿意。
    “云雀一向是由谁照顾的?”
    “原来都是小姐你亲手照顾的,芸娘走的时候不能带上它,就交给四房地丫头照顾了。那云雀真是有灵性,小姐出嫁那天,它叫唤了整整一天。唉……物尚如此,人却无情。”
    袁曦心都凉了。
    芸娘听到云雀死去都会流泪。如果云雀和自己的感情确实很深,那自己方才的反应就过于平静了。
    “芸娘……我平时,都怎么称呼世子的?”
    芸娘这时已经接受了袁曦失忆地事实,不疑有他地答道:“平时么?叫他大哥啊!”
    袁曦倏地瞪大了眼!
    什么意思!
    袁益为什么说她从未叫过他“大哥”?
    难道说……
    难道说从一见面,袁益就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
    而她地回答……
    ----过去是我年幼无知,不懂礼数,请大哥不要见怪。
    她如果是袁曦,就该知道袁益说的不是事实,她应该提出疑问。应该否认的!
    可是她没有……
    中计了!露馅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袁曦便打发芸娘去找了大夫来。
    宋家找的是自然是城里最好的大夫,那大夫向宋家拿的诊金也比别家高。一听说是宋家少奶奶有请,安胎药就备了一箱。
    大夫还没到宋府,周敏和宋德就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直奔袁曦房里。宋子妍得了消息,也紧随其后。
    “曦儿,你哪里不舒服?”周敏担忧地坐在床沿,握着袁曦的手嘘寒问暖。
    袁曦淡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婆婆,我没什么事,就是头有点晕。”
    头晕这种事,可大可小。
    袁曦如今怀地是宋子玉的遗腹子,腹中胎儿可以说是整个宋家地希望,袁曦别说是头晕了,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宋府上下都得跟着疼上一阵。
    芸娘这边带了大夫过来,在房门口看到世子,急忙行了个礼。
    袁益摆了摆手,示意让大夫先进去。
    屋子里站了一大圈人,这时都自觉给大夫让出路来。
    老大夫三指扣上脉搏,左手捋着长须,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大夫望、闻、切之后才问道,“宋夫人觉得哪里不适?”
    “只是有点头晕,好像健忘了许多,有些事都想不起来。”
    有时候,病人不合作,大夫也无奈。
    从脉象上看,病人生龙活虎,完全没问题,再看脸色,也是十分红润。
    至于头晕……
    大夫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夫人才经丧夫之痛,心神不属,难免有所不适。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说忘记一些事,应该是些不愉快的记忆,这一阵子就不要费神去想了,过些时日应该会好上许多。我开些益神养气的药,每日按时服用,必会有所改善。”
    大夫地回答甚合袁曦心意,听得袁曦连连点头,让芸娘跟着大夫去拿药。
    听说没有大碍,周敏这才放下心来,至于失忆与否,这就不重要了。
    “什么事情想不起来就算了,好好调养身体最重要。子妍,你左右无事,多陪你嫂子,不要让她胡思乱想。”周敏转头吩咐宋子妍。
    宋子妍也应声道:“知道了,娘。嫂嫂,有些事想多了伤心伤神,过去了的事就别多想了。”
    袁曦点头说是,抬眼便看到袁益一副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模样。
    她不确定这样能不能糊弄过去,看袁益的反应,恐怕不乐观。
    亡羊补牢,毕竟还是晚了,但是至少不能让宋德和周敏也起疑心,最好地办法还是先做好准备,找好借口。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出了什么纰漏,也好有个借口搪塞了。 
                  第八章 葬礼
    丧礼当天,袁曦一大早便起身梳洗,换上素白的衣裳,头戴白花,粉黛不施,淡雅如莲。
    过了两个多月,心里平静了许多,告诉自己子玉只是暂时离开,很快他就会回来,袁曦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这一场轰动全城的丧礼,从袁曦回到丹佛那一天就已经开始。
    丹佛城里八成的人仰仗宋家吃饭,宋子玉一死,人人都盯着宋家,看这宋家的天怎么变,丹佛的天又有几日晴。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
    袁曦冷眼旁观,夹道的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人人都知道宋子玉,可是真正认识他的又有几个?真正为他伤心的又有谁?
    宋子华雇了几十个挽,丧葬队伍绵延了两条街,哭声震天,却无一滴真心眼泪。
    袁曦叹息着放下车帘,分不清这是一场悲剧,还是一场闹剧。
    至少,袁曦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算是拉动了丹佛的经济了。
    宋子玉的坟地选在城外一座山上,找人看过风水,据说是绝无仅有的宝地。
    袁曦的有孕在身,不能徒步远行,因此乘了马车跟在队伍中间。
    手中紧紧攥着地似乎不是那颗火精魄。而是自己地心。
    有时候回想这几个月发生地事。自己总会有一瞬间地迷茫。
    庄周晓梦迷蝴蝶。还魂至今地十个月是梦。抑或是自己过去地二十一年是梦?
    陷入沉思地时候。周遭地嘈杂也好像静了下去。自己仿佛置身深潭。耳边传来地一切都隔着涌动地水波。迷迷糊糊听不真切。连光线也暗了下去。几经折射。悠悠地落在身前、身边。
    自己就像是一尾无助地鱼。在这寒潭深处。能拥抱地只有自己。
    因为另一个人地离去。这个世界剥离了原有地真实。
    到底还要等多久呢?
    袁曦怅然一叹。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时阎王说的是一年半载,那到底是一年还是半载?
    这才过去三个月,自己却已经一刻都不能等了。
    以前两人腻在一起没有发觉。直到子玉离开了,她才深切体会到那句话----江湖多风雨,天下已入秋。
    总觉得,只要在他身边,便没有什么需要担心,他的肩膀虽然瘦弱,却能担起陈国的半壁江山。外界风风雨雨,可是自己只要握着他的手,就什么都不怕了。
    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全世界于她地意义,只在于他的温度与呼吸。
    一个女子于人海中寻寻觅觅。是否也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相公,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可是为什么,连梦中都见不到你?
    九天之上,南天门外,那千万年不止的三界风,在这一刻是否也如山崖上的冷风肃杀。
    你俯瞰人间,我仰望苍穹。透过悠悠天地,茫茫云海,我们是否能有一刻眼神的交汇,我来不及说出口的那些话,我思念你的那份心情,你感受到了吗?
    我看到他们把盛有你衣冠青灰地琉璃盒子放进了深深的地下,用冰凉的黄土,一层一层覆盖,深埋。
    我听到周围有人在哭泣。是婆婆,是公公,是子妍,是子华……
    天上缓缓飘下了轻似柳絮地雪花,是不是你的眼泪?
    我握着你给我的火精魄,感受着我曾给予你的,你又留给我的温度,眼泪悄然落下。
    中秋月圆之夜,我对你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今日青峰之上,落在泥土里的眼泪。点点滴滴是人面全非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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