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红尘

第七十八章 混乱婚礼


    短短的时间,魔界能布置出如此华丽的婚堂确实令人咋舌,川流不息的人群,无数恭维讨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忙晕了魔界的上下一干人等,连幻冰身边寸步不离的护卫也全体出动,就是少了那个木讷的流陌。
    幻冰手拿着小铜镜,任人在自己头上不断的插着各种华贵的发簪,脸上也被扑上了厚厚的一层粉,脸上没有更多的欢喜,也没有愁绪,淡的看不出心思。
    “流陌他还好吗?”从镜中看到流元的身影,她转过身,放下手中的镜子,眼神中浮上担 忧。
    她以强硬的手段,近乎命令的语气说着本该是最温馨缠绵的字眼,甚至让流元他们守在门外,生怕那别扭的男人在婚礼前落跑。
    这样的无奈,让她根本没多少喜悦的心情,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如果曜痕的回归代表了流陌的彻底消失,总让她有种利用了之后杀人灭口的感觉,尤其那个男人,分明对她存着爱恋。
    流元抓抓脑袋,表情古怪,“他很平静,没有开心,也没有愤怒,没有反抗也没有特别顺从,有些,有些……”
    “有些不关他的事是吧?”幻冰抽抽嘴角,丝毫没放在心上的开口。
    他要有特别的反应,就不是流陌了,那个人,将心思藏的太深,一般的人又怎能看的穿?
    无论是曜痕的他,还是流陌的他,心思都是莫测难辨。
    漫天的喧嚣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惊呼,大叫,桌椅翻倒的声音,让幻冰一愣,眼神如冰,瞳孔收缩。
    “流元,去看下外面发生了什么。”
    正因为人多,她将所有的人力都布置在了喜宴上,就是怕会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这突然间的骚乱,让她心中的压抑突然转嫁了方向,化为怒火。
    她的婚礼,谁这么不长眼的胆敢破坏,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心头的暴戾让她美丽的容颜看上去有些威严的不敢逼视,唇边一丝冷笑,寒意乍现。
    “是!”流元的手刚刚碰上门板,那脆弱的门突然从外面被猛力的震开,流元迅速的一闪,才免于被门板砸中的危险。
    他迅速的出刀,光影扫向那个旋风一般刮进来的人影上。
    “唰……”那个身影奇异的一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轻易的避开了那袭来的刀光,速度不改的冲向幻冰。
    “贼子!”幻冰手腕一抖,黑气旋转着喷出,顿时拦下那个疯狂的影子,内劲一吐,人影重重的承受了一击,在地上一个翻滚后蹲在角落中,依然是遥遥对着她。
    虽然没有重创对手,但是好歹阻止了他的疯狂行径,幻冰心中一惊,内心的提防让她又一次提起了手掌。
    地上的人影,全身破破烂烂,一块兽皮裹着,头发纠结成团,在灰色的尘土之下,还能看见银白色的毛发,修长的身形,有力的臂膀撑在地面上,身躯完美的勾勒出线条曲线,野性十足的双瞳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在被她一掌逼退后,蹲在墙角的他湿漉漉的大眼眨巴眨巴,委屈的撅起了嘴,嘴巴里低低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依稀还能听到两个含糊的字眼,“主,主人。”
    幻冰手一动,硬生生的将喷薄欲出的劲气收了回来,清明的眼扫过地上的男子,在那灰灰黑黑中寻找着是否见过。
    他有双明亮的眼,尖尖的小下巴,粉嫩嫩的唇,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无辜又可爱,仔细看,他非常的漂亮,也非常的纯真,惊吓住人的,不过是那迅猛的速度和野人般的打扮,当然,还有脏兮兮的身体。
    修长的颈项上,挂着一根早看不出底色的链子,只有那坠子上的森森寒光依然刺眼,那是一颗牙,一颗尖利的兽牙。
    她眨眨眼,对上那双有些受伤的眼,心头一震,“小,小漓?”
    她记得,自从那日魔界之变后,小漓就失去了踪迹,她寻找过三教,却找不到它的踪迹,在考虑过他那时半人半妖的形态后,她估计小漓可能再一次躲藏在哪里修炼着,却没想到,在她新婚之日,这个突然闯入的怪人,就是那个曾经窝在怀抱里懒懒散散的小狐狸。
    大脑袋一抬,眼中射出惊喜,他抽抽鼻子,身体猛的一窜,弹射而起飞奔向她。
    无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她想要推,又有点舍不得,片刻的犹豫那身影已经靠近,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狠狠的压进床榻间,还不及反应,沉重的身躯已经压上了她,只见他手脚大开,撑在她的身体边,将她困在了中间。
    她惊讶的刚张开嘴,粉嫩嫩的唇已落下。
    “不要……”完全忘记了推开他,只是本能的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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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抓着大红的缎子,依然是那副死板板的面孔,看看身后,门神般的站着两个人,曾经共事的伙伴,如今却象大敌当前一般望着他,眼神中的戒备分明在告诉他,他们在害怕他逃跑。
    他们其实多虑了,他怎么会跑呢?
    看看手中硕大的绸花,那颜色灿烂如火,更象她的笑容。
    莫名其妙的赢了擂台,莫名其妙的少了一段记忆。
    说少,也不尽然,至少他还记得,记得那细腻的肌肤被捧在他掌心中的感觉,记得那双杏仁大眼闪烁着的泪光,还记得,他曾经低下头,轻柔的吮上她的唇角。
    她的唇,很软,很香,带着颤抖,象春天樱花飘落时擦过唇边的感觉,忍不住的想要索取更多,又怕不留神伤了她。
    她就象手中捧着的冰,轻了,就落地碎了,重了,又被捂化了。
    记忆就那么一点点,残破的片段,朦胧模糊着,他不敢肯定那究竟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真实存在过,只记得当自己茫然的站在擂台上时,无数的嘲笑讥讽扑来,内心里激荡着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
    依稀间,他似乎冷笑过,似乎昂然的立于擂台之上,震慑了所有人,那是他,却又不是他。
    曜痕,冷曜痕!
    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不是笨蛋,从第一次她的失态开始,他就将那个名字镌刻上了心头,所有护卫的支支吾吾,对这个名字的逃避已经让他早留了意。
    她对他是特殊的,也许她没有发现,也许别的护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早已了然。
    她不会抱着流元的胳膊。
    她不会对着流期无意识的撒娇。
    她更不会依偎着流纹。
    她对他们只是有礼而亲和,却绝不会有半分小女儿的娇态,唯独,对他。
    失神的时候,她对着他,无意识的喃喃,喊的是曜痕。
    落寞的时候,她徘徊月下,浅吟着一个名字,还是曜痕。
    揽镜自照的时候,她的手抚上额头,笑意中还是一个名字,曜痕。
    她以为她隐瞒的很好,她却忘记了,他是她的护卫,最贴身的人。
    包括流元,他们总是对自己的命令习惯性的顺从,有一次,他拈着郁金香,想着那娇艳的女子,却发现所有人脸色大变,多嘴的流纹已经悄悄的泄露了两个字,君上。
    他在魔界三百年了,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
    冷曜痕,前任的魔君,一名深爱幻冰至深的男子,他为她修建了美丽的别院,他为她采摘了无数奇花异草,他们月下并肩过,他们风里浅酌,笑谈春秋。
    每当想起这个名字,思索着他们的风花雪月,他的脑海里会情不自禁的跳出一些画面,让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想象,还是……
    人人都传说,冷曜痕闭关修炼,由幻冰代掌魔界,他却能肯定,冷曜痕一定不再魔界。
    因为她的愁,因为她的强作欢颜,因为……
    她对他不自觉的期待眼神。
    手,不自觉的碰上发,他将那高高束起的发丝打落,黑色扑满肩头,半遮掩着脸颊,再回头,两人震惊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他,或许很象那个冷曜痕。
    他,可能就是冷曜痕的转世。
    但是,他没有冷曜痕的强大,没有冷曜痕的决绝果敢,没有冷曜痕的霸气天下,他唯一的信念,是守护她。
    他们都以为,他不会接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以他的强硬,逃跑,倔强的拒绝都有可能,但是他们错了。
    他不拒绝,因为在他心中,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她重要,只要她想要这场婚姻,他一定会给,即使……
    她不爱他。
    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寻找冷曜痕回归的方法,也许要不了多久,他所有的意识都将被那个人占据,所以,趁他还有记忆的时候。
    让他,守护她。
    门外一片惊叫,乱做一团,声音起伏的方向,是她的房间。
    手一握,寒光闪烁在掌中,身形飘动,他已冲入她的房间里。
    鲜红的婚床上,她柔软的娇躯仰躺着,身上正压着一名肌肉纠结,强壮的兽人男子。
    一声尖叫,“不要啊……”
    寒光飞舞,流陌刀锋闪耀的同时,人已欺近,逼退男子的同时,手掌抓上幻冰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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