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龙蛇

    “师兄,你们刚才和此神有过正面交流,他是否真与其他道院没有牵连?”末几,中至掌门重新问起。
    接下来,众人的商议将关乎存真道未来百余年的气运兴衰,不由他不谨慎。
    中阳沉默了一下,不答反问道:“诸位师弟,据我们先前的了解,此神根基在均州万山府,以常理推断,若想扩大神域,应该以均州其余几府为先。为何会不远千里,来到青华州占据一小小的河神职位呢?”
    听他所言,剩余众人又思索起来。此神犹如横空出世,根基看似清晰,实则云山雾绕,而且种种行径透着怪异,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有什么算计。
    “白日汝宁府河伯被杀后,中允师弟曾暗中派下道兵,去世俗间打探此神的消息,方才知晓,他早在数日之前,已经在沙洋县治下游历,曾经替一户人家驱逐过作恶的狐妖。当时师门曾有感应,沙洋县世俗气运有了不小的变化,邪祟之气大减。而后,其又在县衙出没,替梁宗宪诛杀河神”
    常晋来沙洋县时并未可以隐藏踪迹,存真道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查到他最近几日的行踪。
    讲述完毕,中阳道人才下了结论:“如我所料不差,此神来到汝宁府,应该得梁宗宪传讯。”
    “应是如此”一道人恍然接口,“先前门下弟子传回的资料中,也曾提及此神在世俗间文誉颇高,曾得王九渊的赞誉。而梁宗宪正是王九渊的弟子。”
    “依照师兄所言,此神来青华州,应该和其他道院没有关联了?”听到此处,中至掌门总算松了口气。
    “和他交谈中,此神话中透着对道院的反感,应该不是其他道院暗中布下的棋子,反倒有些像世俗儒生那般说辞。”中阳道人再回答一句。
    中允道人无奈的叹息道:“对我道门有写感,此事难办。像梁宗宪这样的儒生,秉人道大气运所生,我存真道原想将他困在浅滩之中,未曾想仍有贵人相助。若是此人能得潜龙所用,青华州不出一年,?可为潜龙所得。实在是可惜了……”
    “师弟不必丧气,梁宗宪抗拒潜龙召唤,乃是大燕王朝龙气尚未完全消退之故。他这具官身乃皇帝赐予,由此气息牵引,方显衷心。一旦大燕王朝龙气崩,无法压制,他改换门庭是迟早的事情。这些儒生,不是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掌门解释一句,跟着转换话题,“现在,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城隍身上!诸位师兄弟以为,此神是否愿和我存真道结为盟友!”
    此言一出,除了先前道门内留守的几人,中阳、中允等人脸色微变。
    “掌门,你说要和此神结盟?这怎么可以,如果被其他道院知晓,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中悟道人急忙否决道。
    知道他性急,掌门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扭头看着旁边的中阳道人回答:“和城隍结盟一事,是在师兄传回飞符后,吾等才生出的想法。”
    中阳道人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过了片刻,他才出声:“掌门可是想让常城隍一统青华州神道,暗助潜龙破局?”
    论起仙神二道和人道的关系,当然是仙道游离在外,神道紧密相连。
    青华州潜龙孱弱,迟迟没有打破局面。
    若以神道相助,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不过这个想法虽好,其中变数很多。首先就是此神是否愿意配合,从白日交谈来看,常城隍对道院非常反感。其次,仙道封神,这是千年前道院立下的盟约铁律。
    也正是由铁律存在,十四州道院休戚与共,同心协力,才使得神灵沦为仙道附庸,无法脱离掌控。
    存真道此举,等于打破了道门铁律,一旦被其他道院知晓,后果将难以预料。
    见掌门点了点头,中阳才将心中疑虑托出。
    “师兄所言吾也考虑过,”中至道人深叹一口气,无奈的回答,“上一世争龙,我存真道损兵折将,实力消耗最大。而后又被燕太祖打压。如今过筭数百年,我存真道仍然没有恢复实力。现在论起十四州道院的实力,师门最弱。
    相信师门的困境诸位师兄弟都已知晓,门内和子辈弟子,境界和其他道院相差甚远。若再没有改变,等新朝鼎立,错过这一世争龙,我存真道只会更加弱小。”
    听完中至所言,众道人齐齐默然。存真道如今的境地,虽说不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却也让众人觉得惭愧,无颜面对存真道历代掌门。
    “如今人道的演化仍然混沌不堪,但总算有了一丝痕迹。仙道昌盛之时已经过去,气运已经开始衰退。这一世争龙,如果不奋力直追,为我存真道赢得些许气运,也许百年之后,就要在十四州道院除名了……”说道最后,中至掌门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这仙道早在上一世争龙时,已经发生了改变,修道之人剧烈增长,世俗气运恒定,自然造成众道院对于神灵索取变本加厉。
    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仙道衰退的大势。这一点,从地仙的数量就能够看出。
    数百年前,经常可以听闻十四州道院有弟子突破自身桎梏,成就地仙境界。而如今,能够晋升地仙的人不到两手。
    难道是各大道院的弟子才智不如他们的前辈,非也,无非是道院如今的气运有限,在维持运行后,根本无法供养太多的地仙。
    如今不知道有多少才智高绝的弟子,只能在真仙境界徘徊,等待神魂消散。
    修仙到了这种境地,只差一步就可以长生,又有谁甘心化作一抔黄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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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这一世争龙,就给十四州道院提供了机会。只要师门所助之人能够成龙,就可以借助世俗的力量遏制其他道院,独享新朝气运。
    这一世争龙,必然极其惨烈。
    存真道如果不想被灭了道统,只能够硬着头皮走下去。在生存危机面前,道门铁律又算得了什么。但凡有一丝机会,也要抓住。
    “这万山府城隍,倒给我们一丝转机。此神手段了得,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就能一统万山府神道,让玉清道束手无策。吾等与之结盟,才能让潜龙腾空而起。只是,如何让此神答应,却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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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创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