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组曲

    不过这一次蔡永希连头都懒得回，气定神闲地回答：“东拍拍西拍拍自然没意思，如果找些‘欠拍’的东西来拍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徐珊虞，下午要不要来球场看我打球？我让你看看什么东西最、欠、拍！”
    也不知她是说真说假，我糊里糊涂就点了头，谁想下午放了课还真被带到了网球场。
    没错，一场比赛正要在蔡永希与杨光之间展开。不过，真正与公主对决的并不是樱木，而是我一直期待见到的人——“问题组”成员之一，郑翘楚。
第14章 我的地盘
    第14章我的地盘
    透过网墙看到我，郑翘楚显得相当意外，挑了下眉毛，快步朝我走来。
    “老郑，今天一定替我狠狠教训那个臭丫头！”杨光用下巴指着正在球场一端热身的蔡永希。
    郑翘楚一笑，直接问我：“你怎么来了？”
    “转学了。”我回答，觉得耳朵好烫。
    杨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们认识？”
    郑翘楚点点头，继续问：“他知道你来？”见我摇头，他似乎抽了一口气，说：“他会气死！”
    我能想象当连科发现我转学时的表情。
    杨光的新大陆之旅顿时遇上了大雾：“‘他’……又是谁？”
    郑翘楚没有理会，盯着我：“你在高一（10）？”
    “没想到跟齐麟成了同班。”我说，“不过还没见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
    他叹了一声：“对了，国数选拔，他比赛去了。怪不得……”
    “你跟齐麟也认识的啊！”杨光又发现了澳洲。
    我笑着问他：“这很奇怪吗？”
    “也没有啦。本来以为你在这里孤苦无依，哪知道有这么多人投靠！”他拍着郑翘楚的背冲我眨眼睛，“这靠山可结实着呢！打败臭丫头就靠他了。老郑，我看好你哦！”
    “要不要开始了，还要聊多久啊你们？”蔡永希扶着网带喊。
    “你就这么急着输呀？”杨光又开始点火。
    “不上场的家伙没资格说话！”蔡永希一句话浇到杨光头上，整个球场都冷飕飕。
    比赛很快结束，没有输赢。
    公主完全把樱木当成了发球的靶子——他到哪里球就到哪里，精准无比。郑翘楚基本没怎么动，倒是杨光满场飞。
    我终于知道蔡永希所谓“欠拍”的东西是什么了。
第15章 齐连郑
    第15章齐连郑
    晚餐时，我在学生餐厅见到了闻讯找来算账的连科——我的哥哥——他的老爸是我老妈的堂兄。
    连庆舅舅是一名船员，常年跑船很少在家；舅妈在连科两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他是由外婆带大的。童年对于这个堂表哥我没有任何记忆，因为他曾经跟着老爸跑船，鞋底粘土的时间屈指可数。
    真正的接触是从我14岁那年的夏天开始的。那一年，连科因为触犯校规被开除。眼看初中就要毕业了却泡了汤，舅舅非常生气，一顿狂扁后把他送来我家，要我们“严加看管”，逼他收心。
    我却觉得连科并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孩子，只是因为童年的孤独、漂泊和少年的叛逆，形成了他桀骜不驯的个性和顽固执拗的脾气。他不愿意相信别人，以自我为中心，可是他对外婆非常孝顺。
    那时候15岁的连科在我的眼中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坚强的巨人。他聪明，反应很快，而且冷静，另外小提琴也拉得很棒。在那个夏天，他让我懂得要正视自己，要学会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在那之前，我以为自己只要按照面前既定的路走下去就好了；可是连科让我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想安于现状，原来我也有想要追求的不可思议的梦，原来我并不甘心当一个“乖乖牌”！
    从那时开始，我的生活中不再只有家、学校和琴房，也不再只有父母、朋友和师长同学。我加入了“齐连郑”，我认识了一个新的属于音乐和梦想的年轻的世界。当然，我的父母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有这样一面。
    所以，我的秘密就是“齐连郑”，就是《校谱》中提到的“问题组”。关于他们怎么会被封为“问题组”，我还得找个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才行。
    “丫头，故意的吧！”连科总是叫我“丫头”，好像他比我大多少似的，真是占尽便宜！
    我决定装傻：“谁知道你也在蒂尼。”
    他的中指和食指轮流敲了下我的脑门：“装傻！”
    “疼死了！”我捂着头叫。
    他却站起来：“想吃什么，给你买。”
    “鸡排。”虽然记恨他敲我脑壳儿，不过看美食的面子就先不计较。要知道，蒂尼高中学生食堂三楼餐厅的炸鸡排——用想的都会流口水——那可是一绝！不吃都睡不着觉！
    连科去买饭，我盯着坐在对面的郑翘楚：“看来你们俩的名气也不小，好多人往这边看。”
    经过了“安瑞事件”的锤炼，我已经习惯这种“做焦点的感觉”了。
    “军训和校庆演出过，所以知道的人多些。”
    “演出？很过瘾吧？”好可惜，我都没机会参加。
    “你不在，所以请姜汉扬帮忙。”
    “他居然肯？”真惊讶，我的“老僧”师兄竟然也下海玩儿乐队了。
    “说是偶尔帮忙没问题。”
    “他的程度比我高多了，演出应该很成功吧？”我自己都意识到口气有多酸。
    “看人的比较多。”
    我明白郑翘楚的意思，知音难觅嘛。现在是娱乐年代，欣赏帅哥总是比欣赏音乐来的直接。但是，他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自大？生怕人忘了他是帅哥似的。
    说起这个郑翘楚，他除了吉他很拿手，运动方面网球也打得不错，还常常跑去校篮球队客串后卫。当然，最吸引我的还是他拨动琴弦时那副专注的样子，想一想都会心脏怦怦跳——尹素素和柳佳音就因为这样断定我暗恋郑翘楚。其实，除了每次见到他会耳朵红以外，我没有其它任何的动心征兆——见了面，话照样讲，饭照样吃，乱正常的——我这个人呢，喜欢就承认喜欢，绝对跑去当面讲。可是对于郑翘楚，我只能说是很有好感，说深了就是特别欣赏他的性格——话不多但一诺千金，潇洒稳重。还有他演奏时专注的样子……哎呀，怎么又说了一遍，被尹素素和柳佳音那两个小妮子听到又要说我是“情不自禁”了，夸张！
    拗不过连科的倔脾气，被他和郑翘楚一左一右“护送”回教室。我真为自己感动——竟然经受住了沿途各种目光的洗礼。
    楼梯口，齐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正斜靠在楼道墙上望着我们。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人畜无害的笑挂在嘴角，有阵子不见，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的随便样儿。
    “在这儿站岗吗？”我故意问。
    “迎接我的新同学啊——徐珊虞，终于跟我有缘千里来相会啦？”
    不知道为什么，齐麟开这种玩笑从来不会让我觉得讨厌，大概是那份戏谑并没有到达他的眼睛里。
    “少说没用的。”倒是连科说。
    齐麟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长腿往前迈嘴巴却伸到我的耳边，说：“你哥把你管得也太严实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连科一把推出老远。但他不仅保持了平衡，还顺势倒退着打了个军礼，惹得走廊上的女生大赞“好帅”。
    这就是齐麟，一个幽默风趣、喜欢辩论的“鬼才”，一个生于音乐世家的数学奇才，一个爱音乐更爱自由的架子鼓手。他看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其实是深藏不露，常常会有不经意却令人瞠目的作为。我喜欢跟他在一块儿，因为他很真诚。隐藏在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的，是理智的大脑和充满热情的心，这正是我渴望拥有的。
    “哥哥大人就此止步吧，这儿是我的辖区，小芋头由本人接管了。”齐麟就是喜欢刺挠连科，因为他了解连科的霸道和自负，也知道连科不会真的上当生他的气。
    “就是你接管才更不放心。”连科果然不客气地说。
    齐麟用充满冀望的眼神深情地望着连科：“难道是真的，您要留在我们十班晚自习……”
    连科毫不留情地推开凑到跟前的脸，啐道：“离远点儿，真恶心。”
    我和郑翘楚都忍不住笑了。齐麟自己也笑了，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他：“伤心死了，不识货。”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过连科他们才走。我回到教室一瞧，坐在杨光位子上写作业的是方婕西。她一看见我就把我拉到桌面下，小声说：“快交代，你跟‘齐连郑’什么关系！”
    我还在犹豫着要怎么回答，老蒋——大家私下都这么叫班主任——从教室前门走进来，脸色不善：“乔凯、乔殿跟我出来。程颐，你也来。”
    方婕西喃喃自语：“这回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