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组曲

    除了苦笑，我做不出其他表情。这感觉真糟糕，心里面不知道什么滋味，弄得我胸口发闷，鼻子发酸，眼眶干涩……
    “没关系。你没错，我理解你——我也没错。”停顿了几秒，他又说：“其实挺可惜的……这样。”
    “别说了吧，哥……你想把我说哭了是不是？”我想要拥抱你。
    “是，就想让你哭。”他坏笑，就像我认识的连科那样。
    我吸了吸鼻子：“你这人真的很糟糕，该你走！”给我一个拥抱。
    “其实你很想让我走，对不对！”他突然变得很严肃。我慌张地否认：“没有！”
    还有好多话混乱地充斥在脑袋里，让我理不出头绪。可是他看了看表，说：“到点了，你回去吧。”
    好难受，被伤感拽得动弹不得。我从来没想要他走，甚至，我希望他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他，连科，知不知道？
    然而，我终究还是得迈步离去——
    “丫头！”连科突然喊。我转身，他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还是觉着得握个手算道别。”他说。
    毫不回避地回视他不容拒绝的目光，我发现自己竟然舍不得抽回被他紧握的冰凉的手。
    “别走！”我终于艰难地说出来了。
    他深深地注视我，仿佛一直望进我的心里。然后，轻轻松开手。
    “再见。”他对我下了咒。
    我想拥抱他。
    我逃走了。
    我把连科撇在原地。
第118章 迟到
    第118章迟到
    一大早，我就站在连科的宿舍楼门口等他。我要告诉他我的决定——我不要他走。虽然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但只要能够让他留下，我愿意试一试，用不是对待哥哥的心情去喜欢他。
    看着手里的水晶苹果，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知道连科的愿望是什么了。过去我珍惜它所寄予的兄妹之情，现在，里面又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连科？你找连科？”齐麟夸张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徐珊虞你失忆啦？连科昨晚就走了呀！不记得了吗？”
    昨晚？可是他说……
    “怎么会？！”我不相信地抓着齐麟的袖子，“不是今天早晨走吗？他说今天走的！”
    “本来就是决定昨天晚上走的好不好，我们一直送……”
    “别闹我了，你又骗我是不是？”连科说要再给我一个晚上考虑的！
    “不是跟你道别来着？”看我点头，他摊开手，“那，是不是，我没骗你！”
    “不可能，他没走！一定是你弄错了，他改成今天走你不知道。”我把齐麟往楼里推，“一定还在睡觉，你上去叫他，快去……”
    出入的男生都在看我们。
    齐麟阻止我的动作，表情有些担忧：“你怎么回事？昨晚我和老郑一直把他送上车，怎么会弄错呢？徐珊虞，发生了什么事？”
    “连科真的走了？”
    “喂，小芋头……”
    “昨晚就……走了？”我的心口缺氧似的生疼，这疼痛沿着脖子一直爬到太阳穴，疼得我头皮发麻——他骗我，连科骗了我。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下，他早就决定离开，他根本不需要我的挽留！
    放弃，他的“放弃”里也包括“徐珊虞”。
    “徐珊虞，你去哪？！”齐麟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我在奔跑——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我头痛欲裂！我只是觉得连科还没有走远，他现在，也许就站在校门口，正等着我去告诉他，我的决定。
    “别跑了，停下来！”齐麟追上来，拦住我，“你要去哪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挣开他的手，继续跑，一直跑，把诧异的眼光一个个飞快地甩在身后。
    齐麟紧随其后，气急败坏地大喊：“徐珊虞你给我停下，你会摔死！你听到没有——连科根本不在学校，你这么疯跑有用吗！”
    这个王八蛋，嘴巴这么准去买彩票中奖嘛，咒我做什么——相当狼狈地摔倒在「凯旋道」上，我，就压着齐麟的话尾！
    啪！水晶苹果粉身碎骨。
    连科的愿望粉身碎骨。
    我的决定也，粉身碎骨。
    “徐珊虞，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齐麟急忙过来扶人。
    推开他，我慌忙拼凑已经粉身碎骨的水晶苹果。那是连科的愿望。那是我的决定。
    “你在干嘛！快放下！”
    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我再次推开他。
    “你怎么回事？！让你别跑你偏不听，这么陡的下坡还敢跑这么快！快放下，告诉我摔哪儿了？”
    完了，粉身碎骨了，拼不回来了……
    “齐麟……”我失魂落魄。
    “干嘛！你一大早又在发什么疯！”
    “我把连科的苹果摔烂了怎么办……”
    “没关系，他会再买给你的。”齐麟拉着跪在地上的我，“快起来。”
    我摇头：“可是他走了，他放弃我了……”
    齐麟把我扶起来：“笨芋头！说什么胡话，他是离开蒂尼，不是离开地球！”
    我看着一地晶莹的碎片，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你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我最不明白徐同学你大清早演的哪一出？你难道不知道连科已经离开了吗？他昨天不是跟你道别了吗？”
    是道别了，可我以为……果然是连科的风格，永远让人意外，永远让人错愕他的想法。
    “芋头，别捡了，我再赔你一个新的，好不好？小心手，还得弹琴呢……”
    我相信我疯了，没错，我已经疯了，因为我突然对着齐麟失控地大叫：“赔？我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你要怎么赔？！”
    风吹得脸颊生疼，伸手摸一摸，原来是哭了。
    呵，最近的眼泪可真多……
    齐麟走上来，把我拥在怀里：“你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东西太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而已……”
    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拥抱。
    我听见自己哭得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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