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人出离醉月轩,信步前行,李勐忽道:“阿清,水师的人。”
洪清已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他与洪、李二人年纪相仿,不过此人比二人矮不少,最多不超过160公分,但显得十分结实。李勐并不认识此人,乃是从服饰上判定他是水师学堂成员的。
那水师学员离二人还有三十来步时,路旁忽然走出一个老丐。这老丐少说也有六十岁了,身材瘦削,一身破衣服给人的感觉是:它不想继续挂在主人身上。
老丐两腮深陷,二目无光,面上布满皱纹,胡须又脏又乱,与蓬草般的头发粘在了一起。
老丐身体虚弱,摇摇晃晃来到水师学员近前,拦住他,乞求道:“小爷,行行好,赏几文钱吧。”
那水师学员大概嫌老丐体脏,未理会他,向旁边一侧身,绕过老丐,想继续前行。
老丐拉住那水师学员的袖子,乞求道:“小爷,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给几文钱吧。”
那水师学员喝道:“滚开。”
同时,手臂向外挥出。
洪清已看出这水师学员身具功夫,而且十分了得,他虽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老丐身体瘦弱,受力不起,身体失去平衡,倒退了七八步,然后摔倒在地。
洪清急步上前,扶起老丐,问道:“可曾受伤?”
老丐苦苦一笑,说道:“谢谢小爷关心。穷人命硬,死不了!”
洪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内心苦涩,取出一锭金元宝,轻轻放在老丐掌心。
老丐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又将元宝还给洪清,说道:“小爷,施舍几文钱就够了。”
洪清收回元宝,取出一两碎银子递给老丐。老丐接过银子,称谢不已,然后转身离开。洪清在老丐转身时,将那五两重的金元宝无声无息地放在了他的衣袋内。
洪清见老丐离去,转向李勐。
老丐刚走出几步,忽然发现面前有一个人将道路拦住。此人手托一锭金元宝——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
此人正是洪清。洪清拦住老丐,眼中精光陡盛,心道:“好快的身手。”
洪清仔细注目,发现老丐双目黯淡,但散乱的目光后面隐藏的是无限内蕴。
老丐见此,神情一震,二目精光四溢,再不是方才的颓唐之状,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孺子可教!子时,西城外野竹林相见。”
老丐说完话,二目光华内敛,恢复原状,绕过洪清,颤巍巍地走了。
猛然间,洪清身形如电,闪到那水师学员面前,将之拦住。那水师学员就觉一股无形无质的巨大压力将自己阻住,无法通行。
探掌,猛击。
那水师学员出手好不迅捷,同时力道极大,一股劲风砸向洪清。
洪清为何拦阻那水师学员?李勐的境况会告诉我们答案。
2
李勐平时一见水师学堂的人就来气,此时见那水师学员如此对待一个可怜的老丐,心头火起,干云而上。
李勐的功夫虽然与洪清相差较大,但依然十分了得,他拦住那水师学员后,探爪如风,电闪而出。那水师学员的功夫胜于李勐,但他未料到李勐出手如此迅捷,一时疏忽,胸襟的衣服已被李勐抓住。
李勐喝道:“给老人道歉!”
那水师学员说道:“是,我错了。我给老人道歉。”
李勐未料到他如此爽快,一愣,松开了手。蓦地,一股巨大的力道砸向李勐小腹。这力道来速好快,来势好猛。
李勐竭力躲避,徒劳。
李勐在这股沉郁力道的撞击下,身体飞出。他就觉肚腹剧痛,额头冷汗淌了下来,五脏好像已碎了。他挣扎了数次,未能站起。
那水师学员踢飞李勐,骂道:“狗日的,让你多事!李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洪清见此情形还能视若罔闻?
3
这一掌来得好快,但撤掌时的速度更快,因为洪清见他探掌来攻,右爪探出,抓向他的脉门。那水师学员被迫撤掌变招。
但,变招未果。
那水师学员回掌速度极快,但洪清探爪的速度更快,那水师学员尚未变招完毕,洪清已抓住他的脉门。
洪清手爪本与手臂成直线,他抓住那水师学员的脉门,猛地变爪为掌,手掌竖立,与手臂成直角状,同时掌心发力,一股移山之力推到了那水师学员的手腕上。
这力道好大,那水师学员身体飞出,着地时,他运气下沉,想要稳住身体,但连续倒退七八步,最终还是摔倒在地。
洪清右脚踩住那水师学员的胸口,忽听一人说道:
“洪清,脚下留情!”
一人疾步奔来,洪清认识此人;祝铭,三省书屋的同学兼好友。
洪清收脚,转身,扶起李勐。
4
陆师学堂。
洪、李二人刚到门口,就见赵雄疾步迎了上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去看一看,”赵雄满面焦急,“形功和浩子受伤不轻。”
洪、李二人来到仁、形二人的房间,洪清就见仁浩右臂缠有绷带,白色绷带上还渗出殷殷血迹;形功,鼻子还带着血,左眼圈乌黑发青,面上胡乱贴着几快膏药。
二人狼狈已极。
李勐笑道;“耗子,怎么搞的?为何把婆娘的裹脚布缠在胳膊上?”
仁浩骂道:“孙子才愿意裹这玩意儿!”
忽然,他见李勐脸色大变,显得极为痛苦。
原来,李勐一笑,牵动神经,就觉肚腹传来阵阵绞痛。
仁浩笑道:“勐子,你怎么混到这副鳖样了?”
李勐骂道:“真他娘的晦气!一不小心被水师的一个混蛋踢了一脚。”
他说到此,就见仁浩左颊渗出了血滴,笑道;“看来你这龟样也好不到哪去!否则也不至于把这裹脚布缠在胳膊上。”
仁浩满面郑重,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乃是别人送的。”
李勐问道:“谁送的?”
仁浩说道:“说来惭愧,玩女人,结果被女人玩了。令阔与赛金花是同行,这是她给的,难道我敢不要?”
李勐反应甚快,骂道:“操死你,你老婆才是婊子。”
洪清解开仁浩臂上的绷带,心道:“哪个庸医的手艺这般低劣?”
洪清忽然用手一指屋门,仁浩向屋门望去,并无异常,正在诧异,就觉右臂一阵剧痛。
洪清为仁浩重新接合手臂,又为他敷了些活血药和消肿药,然后将绷带重新缠好,说道:“不要活动右臂,后天可以恢复。”
洪清又转向形功,见他伤势不重,只是外伤而已,将他面上的膏药揭下,然后洒了些特制的刀创药。形功就觉面上火辣辣的,十分不爽。
洪清说道:“张口。”
形功张开嘴,洪清微一抖手,一粒红色药丸飞入了形功口内。药丸入肚,形功就觉一股清凉传遍周身,面上再不疼痛。
5
李勐正色道:“耗子,你们是怎么受伤的?”
仁浩说道:“没说么,被女人玩了。”
李勐骂道:“别他妈的扯淡了,说正经的。”
仁浩说道:“你二人刚走不久,几个水师学堂的人就来了,这几个小子要跟我和阿功抢女人。难道咱们哥们的女人能给别人,尤其是水师的人?”
李勐说道:“二话不说,捶他狗日的。”
仁浩说道:“正是。双方争斗起来,他们六个人,我以一敌五,大展雄威,揍得那五个小子像掉齿的狗——满地找牙。”
李勐听仁浩吹牛,再见他那夸张的动作,忍住笑,挖苦道:“你奶奶的,婊子立牌坊——你还真不要脸?!你说的可是真的?”
仁浩与李勐二人,只要他们聚在一起,总喜欢彼此斗嘴,相互挖苦,不过这并不影响双方的友谊,只听仁浩说道:“当然是真的,就和你裆内有卵蛋一样真。”
李勐说道:“耗子,来,让我看一看。”
说着探身向仁浩脸上瞧去。
仁浩被他瞧得十分不自在,说道:“去,去,你好男色啊?有什么好看的?”
李勐说道:“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
李勐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左手端起茶杯,右手匕首轻轻掠过,然后将匕首重新放入怀中。只见李勐从茶杯上取下一个瓷圈儿,说道:“这匕首如何?”
众人方才就觉匕首切茶杯时,宛如刀具切黄瓜一般爽利,齐声道:“好锋利的匕首!”
李勐叹口气,说道:“只可惜,世间万物还有一样是它无法穿透的。‘
仁浩来了兴趣,问道:“它无法穿透什么东西?”
李勐故作沉痛说道:“就是阁下的脸皮!阁下的脸皮果然太厚了,我这匕首虽然锋利,但也根本无法穿头阁下的脸皮。”
仁浩这才知道被耍了,笑道:“操死你!脸皮后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些没有脸皮的人要好。”
形功说道:“他们共有六人,其中五人的功夫比较一般,但另一人的功夫厉害的邪乎,我与他交手仅六七个回合就被放倒了。”
李勐问道:“此人长得什么鳖样?”
形功说道:“此人身材瘦削,和耗子差不多,相貌比较清秀,典型的小白脸形象。最明显的标志是,左嘴角有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黑痣。”
李勐转向洪清,见洪清点点头。洪清知道此人正是祝铭。
6
野竹林。
亥时。亥时洪清就到了。
月色如水,天空一弯新月挂在西边,新月周围飘过淡淡云气,飘飘渺渺,十分可人。
洪清站在空地中央,双手交叉于背后,抬头仰望新月,大脑急速飞转,开始思考问题。
蓦地,洪清心道;“这人功夫着实了得,身形竟然如此轻盈!”
洪清并未转身,说道:“请下来。”
猛然间,自洪清身后的树上扑下一个人。此人动作迅捷无比,如苍鹰扑兔,来势凌厉。眼看双掌要击中洪清,来人就觉眼前一花,双掌击空,洪清已然滑步避开。
洪清刚一转身,就觉来人的双爪已然抓到,洪清一愣,心道:“这人的‘碎碑手’好生厉害!”
来人双爪抓出,心头大惊,心道:“这小子怎么也会此套爪法?此乃本派独传功夫。”
原来洪清竟然和他抢攻,而双方用得竟然是相同招数。洪清出爪的方位、手法与对方竟然毫厘不爽。
双方相对抢攻数十招,每一招都是洪清后发先至。
当然,双方一触即走,点到而止,绝不纠缠。数十招抢攻,双方都未接触到对方身体,但优胜劣势已然分出。。
那来人猛地撤爪后退,说道:“罢了!后生可畏!小子,你以前可曾学过这套爪法?”
洪清摇头。
那来人,身着黑衣,四十多岁,二目射出两道精光,此人正是那逛妓院的头陀,不过,此时他满面正气,绝不是那种浮华浪迹之形象。
只听他说道:“奇才!现学现卖,但竟有如斯威力,不可思议!”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洪清。
洪清目力极佳,借助微微月光可看清书页上的字迹,只见那书本封面有四个字:“绝世阵法。”
洪清将书折成拱形,迅速浏览了一遍,记毕,他心中暗自赞叹,心道:“想不到这些阵法竟然得以存世!”
洪清将书还给那头陀,那头陀问道:“你不要?”
洪清说道:“我已看完。”
那头陀哈哈笑道:“好!很好!老鬼果然有眼光。”
话毕,那头陀闪身而去,他的身形随着笑声的远去而消失在夜色之中,但他的笑声却充满了苍凉韵味,良久方自洪清耳际消失。
7
洪清走得极慢,他一边沿原路回返,一边回想那本书的内容。洪清熟读兵书,兼且悟性过人,猛然间,他双目闪过两道精光,仰天长啸,良久方止。
洪清已完全领悟各阵法的调度精髓。
8
水师学堂。
一人对祝铭说道:“陆师的那两个小子的功夫真不错,若非有你,我们必然吃亏。”
另一人说道:“正是。那瘦猴动作轻捷,身形飘忽,像泥鳅一样滑溜,着实不好对付。”
祝铭并未理会旁人的言语,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瘦猴的招式怎么与我有相通之处?”
又一人问道:“阿铭,与我交手的那陆师之人是谁?”
说话的正是踢了李勐一脚的那个水师学员,此人名叫韩奎。
祝铭说道:“此人名叫洪清,与我曾在同一学堂读书。他的父亲乃是‘五虎上将’中的洪毅,中日战争中,平壤一役,为过尽忠。我与他已经七八年为曾见面,不知他的功夫是谁传授的。”
韩奎问道:“他的父亲是洪毅?”
“正是。”
韩奎说道:“洪毅的师兄是不是‘辽东大侠’张成义?”
“对了!洪清的功夫肯定是张成义传授的,难怪如此了得。”祝铭说道,同时,他心道:
“洪清的功夫如此了得,看来若想为父报仇,需要费些手段了。”
先前一人问道:“韩大哥,那个叫洪清的小子有没有伤到你?”
韩奎说道:“此人功夫极为了得,收发自如,并未伤我,但他当众羞辱于我,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先前一人说道:“不错!找个机会,与他们算总帐。”
9
洪清回到陆师学堂时,天色已然大亮,此时众人已洗漱完毕。
李勐功夫了得,练得又是硬功,韩奎的腿功很厉害,但并未伤到李勐的内脏,因为他并不想伤李勐性命。
李勐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阿清,你到哪里去了?兄弟们一夜未睡。”
洪清摆手,并未回答李勐的问题,因为他在注视着仁浩手中的一封信,只听仁浩说道:
“我外出找你,发现门上挂着一条女人的裤子,裤子旁边还钉着这封信。‘
洪清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陆师学员:
两学堂素有嫌隙,昨日汝方二人被殴,我方一人受辱于你方,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特约你等到城外野坡林决斗。
明日中午我等静候,你等若不敢来,派一人身着女裤到水师学堂道歉,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水师”
10
水师学堂。
一人对韩奎问道:“韩大哥,你说陆师的人会赴约么?”
韩奎说道:“放心吧,只要有李勐那小子,他们就会赴约。李勐受了我一脚,他不会罢休的。”
11
陆师学堂。
李勐骂道:“狗日的,那一脚虽未伤到我的内脏,但我肚腹绞痛了一夜。现下,他们竟敢上门叫阵,捶他们狗日的。”
仁浩喜欢和李勐唱反调:“我看算了,咱们最好不要去。”
李勐说道:“你个缩头王八,为什么不能去?”
仁浩说道:“你连人家一招都未能招架,说不定捶不了人家,反而被人家给捶了。”
“老子那是没提防。”
“没提防?学了这么多年功夫,你的反应能力如此之差,你还好意思说?”
李勐蓦地探爪抓住仁浩的胳膊,笑道:“你小子去不去?”
仁浩的功夫不及李勐,力量也不及他,李勐一用力,他疼得直咧嘴,说道:“勐哥,勐哥,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如果去,小弟还能不舍命陪君子?”
李勐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着松开了手。
赵雄行事沉稳,比较老练,说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李勐说道;“有什么好计议的,削他们狗日的就完了。“
赵雄说道:“若我们赴约,双方定然大打出手,伤人必多。双方虽有隔阂,但并非不可化解的仇怨。此次事态一旦严重,双方仇怨将永远不能化解。我看此事最好和校长商量后,再做计较。”
李勐说道:“不行,不能和我老爹商量。他也许是上了些年纪,当年的霸气已然深自内敛,如今处事讲究以和为贵,如果和他商量,那我们就去不成了。”
赵雄说道:“阿清,去不去?”
洪清沉思片刻,说道:“去。”
12
刑部大牢。
众人,一个个垂头不语,如同大病初愈的废人,无有丝毫神采。
洪清除外。
洪清盘膝坐在干草上,一如平素,面色平静,毫无表情,但他大脑中飞速旋转:“聚众斗殴,此事怎么会惊动刑部?”
13
野坡林。
陆师学堂的众人到时,水师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双方各占一方,彼此照面,并不言语,只是相互对视,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洪清朝水师队伍扫视一眼,心道:“祝铭未到,这免却了不少麻烦;否则,碍于情面,动起手来着实不方便。”
水师学堂,以韩奎为首,共七人;陆师学堂,以洪清为首,共六人,分别是洪清、李勐、赵雄、仁浩、形功和周磊。
14
刑部大牢。
“开饭了,过来吃饭。”狱卒喊道。
众人一日一夜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见狱卒送饭来,围了过去。李勐从铁栅栏缝隙中接过食盒,给众人分配。
刑部的狱卒大概知道众人的身份,膳食安排得比较不错:一盒白米饭、二十几个白面馒头、五个素菜、一盆酱牛肉、两只烧鸡以及四壶酒。
李勐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洪清,说道:“阿清,先吃点东西吧。”
洪清接过鸡腿,并未立即食用,他还在思索众人被捕的原因。他虽然也饿了,但问题未果,无甚食欲,将鸡腿放在米饭上,继续凝神沉思。
若说是水师之人通知的刑部,不大可能,因为他们的人也被捉了进来,就关在对面;若说是一般闲人见众人斗殴,然后通知刑部,也不大可能,因为对于此等斗殴小事,刑部无需插手,只要交给知府处理就可以了。
蓦地,洪清凌空拍出一掌,掌风扫过,仁浩手中的酒壶变为碎片,酒也洒在了地上。
仁浩正要喝酒,酒壶忽然被击碎了,心头不悦,说道:“你干什么?”
洪清并不言语,指着洒在地上的酒,仁浩低头观看,也就过了仅仅一分钟,地上的干草竟然在酒滴灼烧下,变为焦黑之状。
众人当然知道,这酒中的毒药绝对是烈性无比的。
李勐问道:“阿清,酒里面是什么毒药,毒性如此厉害?”
“‘五行散’!”
15
野坡林。
洪清面色平静,二目光华内敛,但韩奎就觉洪清身上透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气,初时,这股杀气如一层薄雾,后来渐渐变浓,仿佛已将众人密密笼罩包围。
韩奎就觉得身旁的空气好像正在被人抽走,喘气越来越费力。他身旁六人也有同感,他们被洪清的杀气压得也几乎要窒息了。
猛然间,韩奎一摆手,对众人喝道:“上!”
男人,说话、做事,干净利落。
韩奎与另外一人合力攻击洪清,其余众人各找对手,进行一根筷子吃面条——单挑。
十六、七岁,正值叛逆心理最盛时期。此时,男孩儿们开始成熟,由于雄性激素的作用,好斗性极强。
韩奎,功夫极为了得,强于祝铭,上次一招就败于洪清,完全是因为一时大意。陆师学堂众人的功夫相比较,洪清居首,旁人望尘莫及,其次乃是赵雄,再次赏李勐,再次是形功,等等。其中,赵雄的功夫与韩奎在伯仲之间。
16
刑部大牢。
对于医术与毒术,张成义尽皆精通。洪清青出于蓝,但胜于蓝,他对毒术的研究更加精进。
想到“五行散”三个字,他心头泛起阵阵寒意。这五行散,无色无味,中毒者,几分钟内即会毙命。若已中毒,再吞食所谓解药,为时已晚,回天乏术;若中毒前,提前服食解药,可救得性命。
对于此毒,只能加以预防,事后施救,终将无果。
这五行散,与血滴子齐名,并列旷世奇毒之首。
众人见有人下此剧毒,心下惊惧,同时怒火中烧,只听李勐说道:“有人竟想害死我们,兄弟们,闯出去。”
17
野坡林。
京都水师学堂,不同凡响,人才济济,所来之人皆是精英,功夫并不逊于李勐、形功等人。
洪清独力抗击二人,但仍占优势,他并未立时击败二人,只是与二人游斗。他要察看其余众人的功夫,因为他另有目的。
众人功夫在伯仲之间,且功力深厚,并非在短时间内可分出胜负,就在此时,众人听到马匹铃声响动,同时收手罢斗,就见几十名官兵向空地包抄而来。
众人被这十几名官兵包围,就见他们人手一把火枪,原来是为了捉捕众人——刑部竟然出动了火枪队。官府知道水、陆学堂的学员一向骄横,目空一切,仗着朝廷庇护,根本不把官兵放在眼中。
另外,众人确实有资本,单兵素质极高,一般的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为了缉捕众人,刑部不得不出动火枪营。
18
刑部大牢。
洪清也感到四周围杀机重重,说道:“今晚动手!”
众人一向唯洪清马首是瞻,听此都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子时将近,洪清一摆手,众人涌向牢门。李勐自靴子中抽出那把切金断玉的锋利匕首,手腕一抖,牢门的铁锁应声而断。
众人冲出牢门,已然惊动狱卒。一名狱卒喊道:“有人……”
后面的“越狱”二字尚未出口,脖子已被洪清抓住。此地危机重重,必须施用辣手,洪清五指用力,那狱卒脖骨断裂,眼见不活了。
刑部大牢,岂能轻易突破?此地有重重阻拦,众人每突破一处阻拦,所遇下一处阻拦更胜于前一处。
此时众人已成并肩前行之状,合力向外突围。众多官兵各执兵刃,向众人包抄而来,洪清低声说道:“下杀手。”
众人虽赤手空拳,但对付这些官兵并不费力,各施拳脚,官兵非死及伤。众人突破重围,来到大墙下,刚想越墙而出,一声枪响,众官兵向旁退去,同时数十只火枪已然对准众人。
只要他们敢飞身越强,立即乱枪击毙。
众人背靠高墙,已然无处可逃,刑部总管杨裕喝道:“大胆狂徒,刑部重地,岂容尔等撒野!火枪手准备,杀无赦!”
众火枪手得令,各托火枪,重新瞄准众人,准备开枪射击。
19
“醇亲王到!”有人喊道。
醇亲王载沣,二十四五岁,虽然年轻,但贵为亲王,自有一股骇人威严,众官兵同时跪倒。
斯年乃光绪33年,即公元1907年,慈禧那老婆子与载湉那傀儡皇帝尚有几口气,还没有玩儿完。
次年,也就是1908年,11月,二人相继病死,后来由载沣之子溥仪继位,是为宣统帝。载沣任摄政王,全权总理朝政。
此时,载沣虽然仍是亲王,但已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地位犹在别的亲王之上。载沣昂首阔步而行,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少年时代老师李师贤。
李师贤虽然出身行伍,但同时饱读诗书,文武双全,虽不及左宝贵,但也是晚清的一个杰出人才,否则岂能担任载沣的老师?
载沣来到杨裕面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裕见载沣身后是李师贤,心知情况不妙,颤颤道:“回禀醇王,这几个犯人企图越狱,并连伤众多军卒。”
载沣说道:“犯人?他们所犯何罪?”
杨裕说道:“聚众斗殴。”
载沣说道:“此等小事,何由刑部插手?”
杨裕期艾道:“是……是……”他刚想说出指使之人,就觉咽喉一痛。李师贤看时,就见一把飞刀插座了杨裕的脖子上。杨裕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众人就觉眼前一物闪过,洪清已越过高墙。
片刻,洪清又回来了,李师贤问道:“何人所为?”
洪清摇摇头,示意未见到刺客。
20
李师贤是何等人物,征战沙场多年,同时久历官场,对官场的尔虞我诈,相互倾轧,早已了然于胸,同时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未用多少时日,他已查出,指使刑部捉人者正是倭宗。至于为何同时抓了水师的人,那是他有意为之,否则只捉陆师的人,而不捉水师的人,他必然成为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至于下毒之人,乃一名狱卒,此人绰号“黄草蛇”。李师贤命人追捕其行踪,结果在城外一处乱坟间发现了他,但已然命丧黄泉。
李师贤处世虽讲究以和为贵,但此事,水师学堂做得着实过分。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师贤对此事岂能善罢甘休?不久,此事轰动了朝廷,连慈禧与光绪帝也惊动了。
慈禧与大学士倭仁关系暧昧,据说,倭宗乃二人的非正规出版物。
此事倭宗理亏,但有慈禧为其撑腰,着实不好处理;她想压服李师贤,将此事大而化小,小而化无,但李师贤有醇亲王载沣支持,岂肯轻易屈服?
最后,慈禧这婆娘也没办法了,有人献策,建议她和一把稀泥。
21
乾清宫。
中国的政治依旧是原来那副狗样,牝鸡司晨,婆娘当家;光绪气宇轩昂,稳坐前廷,但实权掌握在处于屁股门帘后面听政的老婆子手中,大事小事皆由慈禧裁决,载湉只是和尚顶上的毛——多余之物。
众人参拜完毕,分立两侧,都是关于乱党的那点破事,什么孙大炮这样,孙大炮那样,一听到“孙大炮”三个字,老太婆就觉得头皮发麻,最近一段时间她被革命党搅得食不甘味,睡不安寝,身上的病也时重时轻。若非那个无卵蛋的鸟儿人安德海给她解闷,她早就得抑郁症而挂了。
慈禧整天被这些破事困扰,也想还政光绪,但就是舍不得手中的这点权力。
最后,浙江巡抚刚一出列,隔着屁股帘看到老佛爷的那张脸,阴森可怖,满面愁容,仿佛刚刚死了姘头,于是非常识趣地缩了回去。
老佛爷与光绪“商量”了几句,当殿太监传下圣旨:
“朕闻知水、陆两学堂燃起纠纷,甚感不安,望倭、李两位爱卿精诚团结,匡扶社稷,摒弃前嫌,协力为大清培英育才,兴旺华夏。然朕思忖,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两家纠纷,有其缘由,若不及早解决,日后必将生乱。
“朕思考再三,两家纠纷概因‘京都第一学堂’称号之争而起,是以裁决如下:
“明年十月金秋,双方于万牲园赌阵,胜者为‘京都第一学堂’,此后双方不得再起争端。若再起争端,查证罪因,对主事一方严惩不怠。
“刻下,距赌阵之期尚有一载,望各方厉兵秣马,勿再相扰,此间不准再生事端。”
22
射击训练场。
京都陆师学堂。
李勐对洪清说道:“阿清,我来教你射击。”
说着,李勐接过了步枪。
李勐俯身着地,扣动扳机,子弹正中红心。
李勐起身,将枪递还洪清,说道:“试一试。”
洪清接枪,并未像李勐那样,趴在地上射击,而是站立着,微蹲身子,直接开枪。枪响处,子弹只是刚接触靶身。
李勐说道:“阿清,趴在地上有利于瞄准。我再演示一遍。”
说着,李勐又要接枪。
洪清骈伸中食二指,摆手将李勐制止,猛然间手腕一抖,步枪在手腕上抖了几抖,动作极为帅气。枪响处,子弹正中枪靶红心。
众人见状,尽皆吃惊非小,想不到洪清仅试射了数枪已熟知枪性。此时,空中传了几声雁鸣。
洪清手腕微抖,枪响处,一雁应声而落。一雁中枪,群雁大乱,四散而飞,洪清再一甩手,枪响处,又一雁坠地。
李勐目光犀利,视觉极佳,见那坠地二雁,皆呈无头状,子弹竟然全是齐颈而过,着实不可思议。
李勐、仁浩等众人对洪清尽皆佩服得五体投地,未料到他仅练习了片刻,枪法即至于如斯境界。
23
洪清对众人说道:“随我来。”
说着,前行引路。
众人不知何故,跟在洪清身后,未行多远,几人来到了训练的沙地边上。众人顺着洪清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沙地中有四面土墙。
这土墙,高2米左右,围成一个长方形,长约15米,宽约10米,围住一块沙地。围墙四角各有一豁口,想是充当门的作用。
李勐抬头,晴日当空,云丝皆无,微风轻轻吹拂,十分清爽,但墙内景物无法看清,因为墙内烟雾缥缈,遮住了内中物事。
李勐不解,心道:“晴空烈日之下,这墙内烟雾为何缭绕不散?这土墙甚为奇妙,其间景象给人一种亦真亦幻之感,如《三国演义》中所述八阵图,难道也是什么阵法不成?”转向洪清,问道:“阿清,这是什么玩意?”
洪清说道:“五行四象阵。”
仁浩说道:“有什么用处?”
洪清说道:“有进,无出。”
李勐说道:“有进无出?这样小的围墙,我一口气就能从这头走到那头。”
洪清说道:“进!”
李勐虽然不甚相信洪清之言,但心下也惴惴不已,因为他知道洪清一向不出妄言,心想:“难道内中有陷阱或者别的什么机关,将人困住,使人无法脱困?”
想及此,他深吸一口气,自土墙东门冲入,他想一口气自此门冲进,然后从另一门冲出。
洪清静静站在土墙外面,赵雄、仁浩、形功等众人绕着土墙转了几圈,并未见李勐出来。
几人等了近半小时,依然不见李勐出来,心下始自不安,只听赵雄问道:
“阿清,勐子会不会有危险?”
洪清微微摇摇头。
24
众人又等了十几分钟,依然不见李勐踪影,忽听:“阿清,救我!”这声音仿佛来自深深的地下,给人的感觉是它距听话人极为遥远;这声音又好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
洪清前行几步,自土墙东面豁口入内,一分钟后,李勐在洪清的扶助下,自土墙内蹒跚而出。
仁浩迎上去,笑道:“勐子,怎么混成这副鳖样了?”众人就见,李勐神情萎顿,皮肤干皱,目光散乱无神,情状仿佛严重脱水,虚弱不堪。
李勐骂道:“日你奶奶,还说风凉话?”
仁浩就见李勐虽然毫无生气,但并未受伤,料想无大碍,休息片刻即会恢复。果然,五分钟后,李勐好多了,神色也不像方才那样惊慌了。
赵雄问道:“阿勐,里面有什么机关?”
李勐说道:“真他妈的邪门,什么机关也没有。”
赵雄说道:“既然没有机关,你怎么被困住了?”
李勐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我自东面豁口冲了进去,想要一口气冲出围墙;但是,进了围墙才发现情况不妙。我提气急奔,良久,始终未能找到出口。我向四外观看,大吃一惊,原来,我周围竟然是无边无际的黄沙,我自己竟然到了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那黄沙反射烈烈日光,照得人阵阵心慌。
“我漫无目标,四处乱撞,查看沙漠是否有边际,但始终未能找到沙漠的边缘。蓦地,一阵狂风刮来,漫天黄沙扑面而至,将烈日也遮掩得暗淡无光。我大吃一惊,心知,若被这沙漠风暴追上,那就彻底完了,必然会被活埋。
“我提气急奔,但那黄色风暴如同阴魂一般,始终不离不散地跟在我屁股后面。我跑了两个时辰,那风暴跟踪了我两个时辰。
“最后,我全身虚脱,几乎一点力气也没了,眼看将要被风暴吞噬,只得向阿清求救。我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就听阿清说道:‘闭眼。’我闭着眼,就觉阿清左行了六步,又后退了五步,接着又前行了十三步,最后我们就出来了。“
众人听李勐说完,都觉得难以置信,向洪清看了看,就见他面色平静,依然毫无表情,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土墙围着如此小的一块空地,它里面怎么会有无边无际的沙漠?这不是神话,怎么会有如此玄虚的事发生?”
此时,仁浩说道:“勐子,你是不是昏了头,这怎么可能?你说你被沙尘风暴追赶了两个多时辰,始终无法将之甩掉。”
李勐说道:“正是。我进入围墙,至少过来两个时辰。”
赵雄问道:“你在里面果然滞留了两个时辰?”
李勐说道:“不错,至少两个时辰。”
众人面面相觑,只听仁浩对李勐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在外面等了仅一柱香时间。”
李勐向众人看去,众人都点点头;他知仁浩所言不假,于是转向洪清,问道:“阿清,我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洪清摇头示否。
25
仁浩说道:“这可奇怪了,难道进入土墙,时间会变快?待我进去看一看。”
仁浩效法李勐,提气急奔,自土墙东门入内,直取西门。
良久,仁浩始终未能找到出口。猛然间,他大吃一惊,急忙收住脚步。只见四围碧海滔滔,一眼望去,漫无边际,周围皆是蓝色海水,只要再前进几步,必然会被碧海狂涛所卷走。
转身后观,只见身后是一道长长的土堤。这土堤宽约2米,高出水面1米,向后绵延,没有尽头,而仁浩此时所作之地,正是堤坝此端的尽头。仁浩所在地,左、右、前三面,皆是大海,只有后面是陆地,但不知它绵绵延延通向何方。
此时,想要前行已然不可能,只有后退,因为在四周围,只有身后是陆地。
仁浩转身,沿着土堤回返。猛然间,他回头观看,自己又站在了土堤的尽头,方才身后的土堤不知是陷落进了大海,还是被海水吞没了,已无踪影。再看周围,除了碧海狂涛之外,哪有土墙丝毫影迹。
仁浩额头渗出了汗水,猛然间,一个巨浪自他右侧打来,横掠土堤,几乎将他卷进大海。他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但前行了半个时辰,那土堤依然绵延无尽。
仁浩心下焦急,忽听身后传来呼啸之声,他回头一看,吓得他几乎从土堤上掉下去,只见一个遮天巨浪向他猛扑而来,如怪兽一般,其势大有将他一口吞没之意。
仁浩提气狂奔,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回头一看,吓得他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因为那巨浪还在它身后紧追不舍。
又过了半个时辰,仁浩就觉双腿好像被两只强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再没有力气抬足,他心道:“完了。”这时,那个巨浪终于落了下来。
仁浩就觉自己如同一叶狂涛中的扁舟一般,被巨浪卷起,然后扔弃十多米高,最后掉进了冰凉的海水之内;仁浩在身体下沉的同时,就见无数鲨鱼向自己游来,好像要将他连骨头一起嚼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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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外面,忽然听到一个呜咽的声音:“阿清,救我。”
这声音仿佛是溺水的人,在沉入水底前所发出的,既模糊,又凄厉。
仁浩猛然间就觉胳膊被人抓住了,同时听到了洪清的声音:“闭眼。”
他闭上眼,就觉洪清将自己从水中拉了上来。
众人就见仁浩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紧贴在肉tǐ上,已然被汗水浸透。
李勐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笑道:“怎么?成落水狗了?”
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之意。
只听仁浩续续道:“吓……吓死……我……我了。”
赵雄问道:“浩子,你遇到什么情况了?”
仁浩断断续续讲述了一遍,虽然已经平安无事,但对方才情景依然心有余悸。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赵雄与形功对李勐和仁浩所说,不甚相信,况且二人不但言辞不一,而且所说情况也着实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赵雄一向行事沉稳,颇有心计,对形功说道:“阿功,你我二人共同进去,不要分开。”
形功听仁、李二人所言玄虚,也想进入阵中看一看,于是说道:“好,我二人一起进去。”
二人并肩进入“五行四象阵”,并未深入,先是在阵东门察看内中景象,二人见阵中有几个土堆,左边燃着一堆篝火;右边是一个坑,坑中有水;地上堆有黄沙,与阵外沙坑中的黄沙属于同物;另外,沙地上还有些树枝木条和碎残石块。
仅此而已,并无何种怪异,只是烟雾缭绕不散,令人有些费解。
赵、形二人向前观望,此阵的西门就在十几步之外。二人并肩前行,直奔西边豁口。
猛然间,火堆上烈焰飞腾,一道火龙扑向二人,二人分别跃向左右两个方向,躲开了火龙。火龙扑面而过时,二人就觉热气灼人,宛若置身于火山口。
火龙过处,陡然间狂风大作,沙飞石走,黄沙蔽日,二人再想找对方,发现对方已然没有踪影。此时阵中云雾更浓,好不容易云雾散尽,沙止飞,石停走,赵雄就见自己置身于茫茫黄沙之中。放眼望去,金光闪动,黄沙流动,满眼枯黄干裂之色,仿佛到了另一个空间。
形功也发现自己置身于茫茫荒漠之中,放眼望去,除了黄沙外,天地之间连鬼影儿都没有一个。
27
赵雄就觉烈日当空,口干舌燥,酷热难当,抬头仰望,就见太阳射出无数条火舌。有的火舌在黄沙上燃烧片刻就熄灭了,但更多的火舌逐渐汇聚,如万流归宗,百川入海半,火舌不住积聚。
终于,黄沙之上不久就形成了三条巨大的火龙。
28
形功前行几步,猛然间就觉身体陡然下陷,所踏之地好像是一个陷坑。他猛然提气,同时拍出一掌,借力向后纵身,跃出十数步,但就见坑中射出无数流矢。
这些流矢皆成集束状,携以风声,瞬间即到了眼前,形功着地急滚,那些流矢纷纷射在他的身后。
29
陡然间,一条火龙扑向赵雄,火龙来速之快,着实匪夷所思,本来里赵雄还有四五丈,但眨眼间就到了他脚下。赵雄功夫了得,向旁边跃出几步,避开了这条火龙。
然而,赵雄的双脚刚刚着地,第二条火龙到了,他又向旁边跃出几步,避开了第二条火龙,但此次跃向的方位正是第三条火龙的所在。
第三条火龙扑面而来,不同于前两条火龙的贴地而行,而是凌空袭来;同时,第一条火龙折而回返,两条火龙上下共进。
赵雄虽然功夫了得,但火龙来速实在太快,同时裹辖范围极广,赵雄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赵雄闭目待死,就听洪清说道:“闭眼。”
同时,赵雄就觉洪清握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甩了出去。赵雄闭着眼,就觉身体自空中向远处飞了出去,下落的同时,忽然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赵雄睁眼就见李勐托住了自己,而自己已然出了“五行四象阵”。
30
形功正与从黄沙内飞出的无数流矢作斗争,虽然这些流矢总是差着几公分才能射中他,但他们却如滚滚长江之水,无穷无尽,一旦他体力衰竭,躲避不及,必然被射中。
终于,形功再无力气躲避流矢,他伏地待死,就听洪清说道:“闭眼。”
同时,形功也被甩了出去。
此时,洪清也从阵中出来了,几个人各述说自己的经历,如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于是齐声问洪清:“为什么我们所遇机关各不相同?”
洪清说了一句十分模糊的话:“魔由心生!五行,相生相克!”
31
万牲园。
秋阳当空,金风飒飒。
龙骧虎步,各逞英姿,同赴去年之约。
比武争雄,胜者为“京都第一学堂”,谁敢怠慢?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水、陆两学堂皆是全员出席盛会,但朝廷却有两人无法应约,因为他们去拜见努尔哈赤了。
公元1908年11月15日下午5时,慈禧那婆娘去和她的老公咸丰团圆了,而此前一天,光绪帝载湉也歇菜了。
虽然少了两个演双簧的角色,但盛会依然十分滑稽。
此时乃宣统元年,溥仪那毛孩子刚刚三四岁,他坐在龙椅上,屁股仿佛被蚊子叮了,没一刻安宁,急得他旁边的太监满头大汗,而载沣也在龙椅旁不住好言安慰。
忽然,小皇帝说道:“朕要尿尿。”没等太监扶助,从龙椅上滑下,绕到太监身后就开闸防水了。
皇帝要借太监的身体作遮掩,然后放“圣水”,那太监哪敢乱动,结果,小皇帝所在位置高于那太监所在地,龙尿从高向低流,把那太监给淹了。
两旁大臣见此景象,想笑,但又不敢,强自忍住,表情十分怪异。载沣见此景象实在不像话,向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说道:
“请皇上回宫休息。”
小皇帝今天很早就被叫醒了,此时虽然刚过上午九点,但已经玩儿累了,虽然还有热闹可看,但已经没有什么兴趣,随那太监回后宫了。
32
正中央是一个高大宽阔的擂台,足够容纳四五百人;另外,擂台的一边还有兵器架子,上有刀、枪、剑、戟等冷兵器,长短皆备。
旌旗飘扬,猎猎作响。擂台四周的鼓声、号角,响遏行云,嘹亮高亢,直冲九霄。
三声炮响后,比武正式开始。
此次比武分为三大阵:第一阵,徒手或兵刃格斗;第二阵,团体射击比试;第三阵,实兵对抗。
第一阵,近身格斗,又分五小阵,胜三场者为赢家。
水师学堂首先出场者乃是韩奎。李勐见此,怒火中烧,想起了那一脚之仇。他并非心狭量窄之人,但对于受辱于水师之人这一节却始终耿耿于怀。
擂台高一丈左右,韩奎紧行几步,提气纵身,跃起两丈有余,同时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稳稳落在擂台之上。
四围连声喝彩,战鼓、号角响了好一阵子。李勐见状并不示弱,效法韩奎,依样上了擂台,四周再度响起连连鼓声及喝彩声。
韩奎用眼角扫了李勐一眼,哼了一声,冷冷道:“手下败将。”
李勐怒道:“王八蛋,你说什么?”
韩奎城府很深,听李勐出口不逊,并不恼怒,静静说道:“我说你是笨蛋……”他在“笨蛋”二字上加重了口气,续道:“连我一脚都躲不开,还不是笨蛋?”
李勐说道:“我没想到你如此阴险,所以未加提防。”
韩奎又哼了一声,说道:“未加提防?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的功夫都练到你娘肚子里去了?你难道不懂得为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勐心地耿直,虽然韩奎所言极不顺耳,但却很又道理,所以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33
韩奎一愣,他没想到李勐会称赞自己,只听李勐续道:“待我试一试你的反应。”
声到拳至,李勐右拳已然到了韩奎面门处。韩奎拼命一甩头,李勐一拳击空,但离韩奎鼻尖仅两公分距离,拳头所激发的烈风刮得韩奎面颊火辣辣疼痛,很不舒服。
韩奎知道李勐这一拳少说也又四百斤的力道,再不敢心存轻视,始自凝神接战。
洪清见李勐出拳沉稳凝重,气度不凡,但知道他必输无疑,并非因为他的功夫与韩奎相差悬殊,而是因为韩奎比李勐有心计。
韩奎懂得以最省力的手段制敌的道理,只是与李勐游斗而已,但李勐出拳一味刚猛,总想一拳打倒对方,殊不知,如此打法不但消耗体力极大,而且还容易出招过老,出现漏洞,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韩奎并不与李勐勇力相格,只是乘游斗之机消耗李勐的体力,但又不时回击一招刚猛的拳招,使李勐手忙脚乱,疲于应付。二人缠斗二百多招,韩奎并未消耗多少体力,但李勐一味死缠烂打,消耗了很多体力,身上已出了不少汗。
李勐焦躁不已,洪清本欲用传音之法提醒他,告诉他破敌之策,但转念又想:“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比试,那输赢就应光明磊落,自己又何必多事?”想及此,只是注目观看二人比试,并不向李勐传音。
李勐大怒,喝道:“韩奎,你敢和我硬拼么?”
韩奎又避开李勐两掌,说道:“有何不敢?接拳!”说着,右拳击向李勐前胸,携以刚猛之劲,气势非凡。
李勐亦出拳,二人都有勇力,双拳相撞,都退出了两三步,觉得方才好像打在了石头上,拳骨仿佛都要碎裂了。
韩奎心道:“这小子的硬功真不错,再不能和他硬碰硬了。”
只听李勐喝道:“再接我一拳。”右拳再度击出。
韩奎说道:“好。”探右掌来迎。
拳掌相交,李勐发觉情况不妙,右拳击出,并未接触到多大力道,收势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抢出。
原来这一掌乃是韩奎的虚招,他心道:“笨蛋才会硬碰硬。我接你一拳,只是为施展虚招作铺垫。”二人拳掌甫交,韩奎已绕到李勐身后,同时左掌已然击出。
洪清心道:“狠毒。”
洪清知道,李勐已然收势不住,韩奎绕到李勐身后,只需轻轻一拳或一掌即可将他打下擂台,就此获胜,但韩奎却用了七成功力。
此时洪清已到了擂台之下,韩奎左掌击在李勐背后,李勐身体平平飞了出去。若任凭他自己着地,他必受极重内伤。
洪清抓住李勐前胸衣服,将之接住,同时身体左转九十度,将他所受力道消于无形,这才将他放在地上。
李勐虽未受内伤,但五脏六腑被震得血气翻腾,好不难受,骂道:“龟孙子使诈。”说着又要上台比试。
仁浩拦住李勐,说道:“算了吧!斗智不斗力原是兵家之上策。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既然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勐听仁浩言语有理,转身归队,且看仁浩上台比试。
34
仁浩刚刚登上擂台,水师方面也有一人登台。仁浩心头一沉,心道:“怎么是这小子?倒霉!”来人正是祝铭。
仁浩并未因为曾经败在祝铭手下而又上面不悦,仍然是笑呵呵的。他绕着祝铭转了两圈,心道:“这小子怎么和我师伯有些相像?”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祝铭说道:“祝铭!你是仁浩?”
仁浩说道:“不错,正是洒家。”
祝铭说道:“你不是我对手,下台去,换赵雄上来。”
仁浩说道:“以前我曾败在你手中,但我已非吴下阿蒙,今日你不一定能胜得了我。”说着,拉开架势,待机发招制敌。
祝铭心下思忖:“以前这小子与我相差甚远,二十招内即可将他击败,难道他另又所学,已今非昔比?且试一试!”陡然间,一掌击出,直取仁浩前胸。
仁浩心道:“我也会这招,他下一招必然变掌为爪,抓我面门。”果然,他刚避开当胸一掌,祝铭掌变为爪,抓向他面门,只是速度太快,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过,幸亏他料敌于先,此招来得固然迅捷,但还是被他躲开了。
洪清心下不解:“据我所知,仁浩的功夫并未达到可以料敌于先的境界,但他确实料到祝铭会变掌为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仁浩是真人不露相?不会,在我的目力之下,任何人都无法掩饰其真实功夫的深浅程度。”
此时,仁、祝二人已然交手数十招,二人心头均是不解:“他怎么会料到我出手的招式和方位?”
蓦地,祝铭双掌同时击出,分击仁浩两肋,而仁浩也出招了,也是这一招,四掌相撞,二人皆是一愣:“他怎么和我用相同的招式?”
猛然间,仁浩平日的嬉笑轻浮神情一丝不见,代之以满面郑重,他和祝铭同时低声说道:“你是——”
二人目光相触,同时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就见祝铭身体不住倒退,直到七八步外,方才定住身形;仁浩掌力逊于祝铭,身体倒着飞了出去,跌向擂台下面。幸亏赵雄在下面接应,这才没有摔伤。
35
赵雄将仁浩放下,急行几步,蹿上擂台。
祝铭颇有头脑,对陆师学堂众人——洪清除外——的功夫深浅已然探知明白。他知道赵雄是一个十分棘手的角色,功夫不在自己之下。
祝铭心中思忖:“我方才与仁浩拼斗良久,体力消耗不少,想要战胜赵雄实在没有把握。既然如此,又何必自讨无趣?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好让别人来对付他。”
想及此,祝铭说道:“赵雄,你根本不是我对手。对付你,我们水师任何一人都可以,我没有出手的必要。”
说着,祝铭跳下了擂台。
祝铭这番言语充满轻蔑之意,他原本就是想激怒赵雄,使他出手时,虽然勇力增加了,但沉稳凝重大打折扣,以便为己方的下一人取胜创造条件。
然而,赵雄一向稳重沉着,并不恼怒,见祝铭下台,并不再向他挑战,静待水师的另一人上台比试。
此时,从水师学堂队伍中走出一人,这人上了擂台,与赵雄互通姓名后。即开始动手过招。
这水师学员功夫十分了得,但比起赵雄,毕竟逊色几分,四十多个回合后,被赵雄打下了擂台。
此时,水师学堂已然胜了两阵,陆师学堂胜了一阵,水师学堂想要再经一阵,然后锁定战局,因此,韩奎再度上台。
赵雄行事沉稳,心道:“韩奎极为了得,我不一定能战胜他。水师学堂已然胜了两阵,后面的两阵,我方只能胜,不能败,我战败是小事,只是无来由的丢了陆师的荣誉;所以,为了陆师的荣誉,最好由阿清来接打此阵。”
想及此,赵雄朝韩奎抱拳行李,说道:“我没有胜你的把握,所以,为了我方荣誉,我们决定换人。”说完,转身向台下跳去。
韩奎猛然喝道:“想走可不容易!”说着,在赵雄双脚离地的同时,右掌击出,径直砸向赵雄后心。
赵雄未料到韩奎如此阴险狠毒,此时双脚离地,无从借力,根本无法躲避,只得运气护住后心,硬生生受他这一掌,至于结果如何,已来不及考虑了。
洪清在台下,心道:“小人!”
洪清已然到了擂台之上,右掌径直砸向韩奎后脑。
洪清只想围魏救赵,使赵雄免受这一掌之厄,并不想伤韩奎性命,所以出招并不迅猛。韩奎听到脑后恶风袭来,只得收掌变招,转身避让。
此时,赵雄已然双脚接地。
韩奎跳出十多步远,朝洪清怒目而视,并不言语。
36
洪清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瞥了韩奎一眼,然后向四周扫视,就见看台上坐得是载沣和一班武将,载沣右侧竟然有四名日本人。这四名日本人身着戎装,气度不凡。
倭宗与李师贤虽然不和,但表面上不能太过明显,所以二人相挨坐在了醇亲王载沣左侧。不过,二人很少相互言语,甚至都不屑于用眼皮撩对方一下。
四名日本人见洪清登台,聚头低语了几句,洪清心中暗骂:“东洋鬼子怎么也来了?”
洪清面无表情,直取韩奎。韩奎就觉一股无形压力挤向自己,喘气也费力了,心道:
“这可是一个辣手的角色。他曾折辱于我,但我拳脚功夫不及他,看来,想要报仇,须用兵刃。今日即便不取他性命,也须给他放点血,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想及此,他来到兵器架子前,取了一杆长枪。他有一套独传的“六合断魂枪”,招数精妙,威力非凡,乃是枪法中的上品,是以他选了长枪坐兵刃。
洪清见韩奎取枪,随手取了把长剑,凝神待敌。
韩奎正欲出招,忽想:“我且试一试他的虚实。”说道:“‘白虹贯日’。”
韩奎只是道出枪招名称,并未动兵刃,只听洪清说道:“‘长河落日’,你败!”
醇亲王载沣师从李师贤,当然也懂得武术,向李师贤问道:“‘长河落日’可破解‘白虹贯日’?”
李师贤摇摇头,说道:“不能。”他也不知洪清为何说韩奎已败。
韩奎当然知道“长河落日”的套路,宝剑自右上方斜肩落下,并非攻向“白虹贯日”的破绽,并不能将之破解,续道:“‘丹凤朝阳’。”
此招比“白虹贯日”要精妙的多,威力也不同凡响,但,洪清依然说道:“‘长河落日’,你败!”
载沣又问李师贤:“‘长河落日’看破解‘丹凤朝阳’?”
李师贤摇摇头。载沣又问倭宗,倭宗也摇头,他心道:“那陆师的小子一派胡言,同一招数岂能破解两个不同的招式?何况第二招比第一招要精妙的多。”
韩奎心下亦不解,续道:“‘松泉明月’。”
前两招并非“六合断魂枪”中的招数,而这“松泉明月”乃是此套枪法中的一招极为厉害的枪招。枪发处,同时笼罩对手十余处大穴,只要对手有一处穴道中招,非死即伤。
但是,就听洪清说道:“‘长河落日’,你败!”
韩奎又说了两招更加精妙的枪招,但洪清回答依然如故。
韩奎心下恼怒,喝道:“满口妄言。‘长河落日’,这等平庸的招式岂能破解我的精妙枪招?”
洪清很是平静,说道:“出招。”
韩奎说道:“好,接招!”说着,一招“玉龙倒悬”发出,幻化成为一座枪山,平推向洪清,同时罩住了洪清十余处要害。韩奎的枪长六尺,手微微前探,已然到了洪清身前。
就见李师贤与倭宗相对而言:“原来如此。”
同时,二人面现出无限惊异、钦佩之情,二人终于知道了,洪清的一招“长河落日”本来没有什么精妙之处,为何它可以屡次破解韩奎的精妙招数。
韩奎长枪刺出,猛然凝止不发,因为洪清的剑已搭在他左肩头,剑刃离他颈项只有两公分距离。
倭、李二人心下惭愧:“枉自习武这么多年,这道理直到此时方自领悟,竟然不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须知,招式本无精妙与平庸之分,只要能制敌,那便是精妙招式。‘长河落日’虽然不能破解‘白虹贯日’等招式,但却是它们的克星。
“无论多么平庸的招式,只要你能抢先加之于对手,你便是胜者。只要你能抢先制敌,对手无论使用何等精妙的招式,那已是不攻自破了,而你的招式便是比他们的招式更加精妙的招式。”
韩奎此次十分爽利,说道:“我确实败了。”
说完,韩奎下了擂台。
37
此时的水、陆学堂,双方各胜两阵。
洪清心道:“此时已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既然水师学堂的韩奎可以上场两次,那么,我也接打两阵。”
想及此,洪清将长剑放归原处,并未下台,只是向水师学堂方向注目而视。
洪清就见祝铭从水师学堂队伍中,再度走出来,洪清心道:“他为何上台?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功夫胜于他?想必他想我念及童年之友情,将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上台。但是,此时双方并非为了私事,我岂能容让与你?”
祝铭说道:“洪清,这七八年来,你一直和‘辽东大侠’在一起?”
洪清点点头,说道:“今日不谈私事,出招!”
祝铭说道:“好,接招!”
言未毕,一掌击向洪清面门,掌未到,已然变招,掌变为爪,径直抓向洪清咽喉。
洪清心中不解:“他为何出此狠辣的招式?”同时,他右掌已切向祝铭手腕,而左掌击向他的前胸。
祝铭右爪下拖,重新变掌,击向洪清左掌。双掌相交,“砰”的一声闷响,但二人并未分开。二人同时加力,相持了二十几秒,就见洪清的衣衫剧烈抖动,而祝铭身体向后飞出,摔下擂台。
旁观众人未料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尽皆一愣。
至此,第一阵比试结束,陆师学堂以三胜二负,取得此局胜利。
第二阵,热兵器较量,双方各出五人,比试枪法。各方射击的环数相加,多者为胜。
陆师学堂方面:洪清,十环;赵雄,八环;李勐,八环;形功,八环;仁浩,七环。
水师学堂方面:韩奎、祝铭,各九环;另外三人,皆为八环。
至此,双方各胜一局,胜负未分。
欲决胜负,第三阵的实兵对抗乃是关键。
摄政王载沣命兵部拨给双方各500名精兵,进行攻防对抗。此阵定在三日后比试,在此期间,双方可各自构筑攻防工事,以备决战之需。
38
陆师学堂。
李师贤命人将那“京都陆师学堂”的牌匾取下来,然后将朝廷赐予的“京都第一学堂”的金字大匾挂上去。
原来,在第三阵的实兵对抗中,水师学堂参加比试的学员,以及那500精兵,尽皆成了俘虏。
39
万牲园。
在洪清的指挥下,众清兵经过两日忙碌,已然完成了工事构筑。这又是一座“五行四象阵”,但比前一座深奥的多。
前一座“五行四象阵”乃是洪清的戏作,工艺十分粗糙,与这座“五行四象阵”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仅从占地面积即可看出。
这座“五行四象阵”占地30000平方米,其中长200米,宽150米,也成长方形状。
李勐问道:“此阵可围困多少人马?”
洪清说道:“仅靠此阵即可围困300人马。”
李勐说道:“如果外加500精兵驻守,结果如何?”
洪清说道:“分占四方,可围困3000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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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亲王府。
载沣向李师贤问道:“李勐它们构筑的是什么工事?怎么可以将水师学堂的人全部围困?据那些兵士说,从外面看,里面云雾缭绕,进去后更是气象万千,变幻莫测,根本就找不到出路的所在。”
李师贤说道:“其中奥妙我也不懂,只是听他们说,那叫做‘五行四象阵’,据阴阳五行,结合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原理构筑而成,非常人所能窥其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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