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万古，我的修炼变质了

    这位少女的出现，让孟夏甚是诧异。
    现如今的毁灭漩涡有多强大的吞吸之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算是他也要保持在五千里开外的距离，才能保持相对的安全。
    但这个少女，却屹立在了七千里开外左右。
    人族什么时候还有这样一位强者？
    孟夏一个挪移，直接就出现在了这位人族少女旁边。
    近距离看到这位少女的瞬间，孟夏却是再次意外无比。
    只见这位少女似真还幻，时而真实，时而虚假。
    明明就站在眼前，但孟夏却感觉她不像是屹立在当下这个时空。
    [感觉像是裂天剑蝶一族的手段，但又不全是，其中还掺杂着更神异的手段......难道是梦境？]
    孟夏双眼明亮。
    坐拥大梦系统，孟夏深切理解梦境的神奇，而现在他在这位少女身上，看到了相似的力量。
    感知到孟夏的到来，少女看向了孟夏，眼眸不由露出一抹诧异。
    当然。
    更多的还是惊喜！
    “人类......真是好久都没有看见人类了，一觉醒来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一觉醒来？
    这位少女是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大能？
    孟夏思索。
    但却是完全无法将其音容相貌，和历史上任何一位人族大能对上！
    最重要的是，孟夏没有在这位少女身上感知到大能所拥有的岁月的沧桑。
    无论是气息、音容、骨龄，都像是一位真正的花季少女。
    难道这位少女也和他类似，拥有洗练记忆的手段？
    孟夏：“敢问道友道号？”
    看到孟夏这么一本正经，少女微微诧异，随即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道号......我没有啊？”
    孟夏一怔，随即改口道，“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
    少女微窘。
    “大哥哥，你太严肃了，奶奶平时称呼我为赔钱货，不过，我依稀记得娘还活着的时候，称呼我为小羊，你也可以喊我小羊！”
    孟夏有些难以置信。
    能屹立在毁灭漩涡七千里而无碍，这手段太惊人了，怎么都和“赔钱货”不沾边儿。
    莫说是中小族群, 就算是大族, 这等存在也绝对是大能。
    再中二一点，尊称为“女帝”都不算太夸张。
    这是什么神仙奶奶啊？
    小羊该不会是她奶奶为了报复某个仇人，故意抢过来的孩子吧？
    孟夏不无恶意的想。
    血浓于水，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至于这么刻薄的对待孙女！
    孟夏这个猜测虽然离谱, 但在江湖上却是有先例流传。
    “不知道友的奶奶是？”
    叫小羊的少女眼眸中露出一抹复杂,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孟夏甚至从她身上, 感知到了......仇恨！
    和奶奶关系很差吗？
    也是！
    像是小羊这等造诣精深的女子, 都被她骂为赔钱货，可想而知脾气有多古怪。
    这位奶奶到底是哪位大能啊？
    孟夏苦思冥想, 愣是没有将其和任何一位大能对上号。
    小羊深吸一口气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那一次奶奶收了五两银子，要将我许配给村头的老光棍，我不同意, 她就拿织布的梭子打我, 我躲了一下, 奶奶生气了, 就拿梭子砸了我的头......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寸头的坟地, 因为掩埋的土很浅, 我就自己爬出来了......”
    “但整个村子都已经空了, 甚至连一条狗一只鸡都没看见！”
    小羊说的平淡，孟夏却是听得双眼突突。
    奶奶为了五两银子把孙女卖了，把孙女打昏, 疑似是打死后连具棺材都没有，直接埋到了村头的坟地。
    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位大能的作风吧？！
    难道这位奶奶, 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刻薄的乡下老虔婆？
    真正神奇的只是小羊本身？
    孟夏大为惊奇, 很想直接开启武道天眼洞察，但出于礼貌还是选择了问了一句。
    “小羊, 你可知你身上有什么异样？”
    异样？
    小羊想了想道, “大概就是能挨饿吧, 父亲死的早, 奶奶觉得娘和我是丧门星，于是每天都吃的特别少。娘怕我饿着, 就悄悄把她那份给我......但很快娘也一病不起离我而去......”
    静静的听着小羊讲自己的故事, 孟夏一时却是无言。
    幸福的家庭大抵类似, 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小羊的父亲是一个猎户，在她出生后不久进山打猎出了事，只剩下孤儿寡母，然后就被同村的叔伯们吃了绝户。
    这让本就不幸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而她那个奶奶，更是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怪在了小羊母女两人身上。
    一样米养百样人！
    小羊口中的这个奶奶，却是刻薄到了极致。
    小羊父亲死后不久，母亲也在饥寒交迫中染上了寒疾，就此撒手人寰。
    孤苦伶仃的小羊，就成了奶奶使唤的牲口。
    每天要做各种脏活累活不说，还吃不到多少东西。
    小羊曾经每天都以为，自己第二天或许就饿死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无论她有多饿，就算饿的昏倒了，一觉醒来就会不饿了！
    但这异常，又反过来加剧了奶奶的诅咒。
    她认为儿子之所以会死, 都是因为小羊命太硬克父克母。
    孟夏无言。
    虽然小羊讲述的很平淡，但孟夏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苦难。
    小小年纪，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重量！
    伴随着小羊的讲述，孟夏更是惊奇的发现，小羊昏死被埋竟然不是几天，而是接近七年。
    这也太神奇了！
    孟夏同情道，“你饿不饿，大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
    小羊眼眸一亮，真的可以吗？
    看到小羊期待的眼神，孟夏没有犹豫，直接带小羊回到了内景天地。
    “这里是......”
    感受到内景天地中的一切，小羊直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孟夏刚准备介绍下内景天地，却是忽然感觉小羊身上的气质为之一变。
    她的双眸更是变得异常的明亮，无数的道纹不断从她的眼眸中流淌而过。
    “内景天地......和外界构造类似......底层逻辑有些不同......”
    在孟夏错愕，乃至于震惊的眼神中，小羊伸出干瘦的手指向虚空一点。
    虚空中漾出层层涟漪，随后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却是出现。
    这赫然正是孟夏内景天地的根基......知与未知！
    随后，孟夏却是看到四象八卦，乃至于屹立于天地四方的聚无极大阵却是出现，共同组成了四极撑天柱。
    孟夏麻木。
    这位叫做小羊的少女到底是谁啊？
    短短时间内，竟然将他的内景天地解析到了这个程度。
    就在此时，孟夏却是看到小羊面前，一朵三十六品青莲出现。
    看到这混沌青莲，小羊的双手却是停了下来。
    “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儿见过？”
    “世界树？”
    “......可惜没有轮回法则！”
    轮回？
    孟夏双眼明亮，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直寻求轮回的小师叔！
    难道他真的找到轮回，然后重新投胎转世了？
    看到这位叫做小羊的少女，孟夏一时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她真的是他的转世，那可真就太戏剧化了！
    不过，孟夏也知道，就算他真的重新归来，看到自己新的模样，估计也不会太介意。
    因为她的存在，证明了他一直追求的东西的存在！
    猜测这位少女乃是小师叔的转世，孟夏感慨不已，对她更是心生亲近。
    知晓小师叔研究成狂的性子，孟夏也就静静的看着少女推演解析这一切。
    “太精巧了，还真是美丽！”
    越是解析，小羊的眼眸就越是明亮。
    孟夏更是诧异。
    因为，伴随着小羊的解析，孟夏甚至看到小羊的身躯开始变得愈发的明亮。
    到了后来一道道柔光粒子，开始不断的向小羊的身躯之上汇聚。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黑雾，却是不断的被稀释、荡涤。
    这是什么黑雾？
    让投胎转世者陷入胎中之迷的物质？
    孟婆汤同款？
    孟夏取出一个玉瓶，瓶口一吸将这些黑雾统统吸收到瓶子之中。
    到了后来，孟夏甚至看到这些黑雾像是复苏了过来，一如一头头恶龙，不断的张牙舞爪，想要重新钻入小羊的身躯内。
    而就在此时，内景天地的根基混沌青莲，却是直接垂下一道道混沌气，直接将这些恶龙崩散。
    瓶口一吸，溃散的黑雾，却是再无法纠缠，直接被拔除。
    而当些许黑色雾气逸散到天地之中的时候，孟夏却是惊奇的发现，内景天地中似乎有未知法则在孕生。
    甚至就连身躯之上的窍穴，都在蠢蠢欲动。
    [这些黑雾是源气的一种？]
    孟夏太过意外，甚至都不知该怎么形容心头的惊喜。
    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谁能想到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收集到了一种源气。
    [系统，鉴定。]
    孟夏直接动用了系统的鉴定功能。
    当看到这些源气的特性之后，眼眸更是明亮到极致。
    万道合一，超脱......或许真的有希望了！
    就在孟夏倍感惊喜的时候，小羊的身躯神圣无比，就像是九天玄女下凡尘。
    小羊出手快捷无比，一如一个异常高明的外科医生一般，近乎以神乎其技的手段，拆解掉了孟夏内景天地中的几根大道之线。
    孟夏一惊。
    这些大道之线被拆解掉，他的内景天地，可能就会出现大破绽了。
    但随即，孟夏又看到小羊，神乎其技的进行嫁接转移。
    就是这几条关键的大道线条的重组，孟夏却是直观的感受到他的内景天地，某些底层逻辑改变了。
    刹那，孟夏就感觉有种枷锁尽去，洗尽铅华的感觉。
    [小羊改变的，乃是我模仿玄黄大世界，以对抗和更迭为底层逻辑，建立起的逻辑闭环！]
    [只是这个改变，但我却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难道这个闭环逻辑，本身就是错误的？]
    孟夏双眼彻底眯了起来。
    若是玄黄大世界的闭环逻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天意本身还纯善吗？
    再想象战祖厍的忌惮，以及他刚刚窥见大道之门，天意的“后手”就出现，催促他去天意空间决战......
    细思极恐！
    时间流逝。
    小羊一如一个修剪工，不断的对孟夏的内景天地进行修修剪剪。
    孟夏每时每刻，都感受到内景天地的圆满。
    甚至就连他曾经看到过的大道之门都再次出现，相较于以往的封闭，这次甚至还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小的裂缝。
    但就是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裂缝，却是让孟夏接收到了近乎海量的高等能量的浇灌。
    以至于体内一些尚且还未能找到的隐蔽窍穴，开始自动开启，这一切都水到渠成。
    九千七百个、九千八百个、九千九百个......
    而这些窍穴的开启又让孟夏更接近大道之门，共同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孟夏叹气。
    他的忧虑或许要成真了！
    天意！
    天意！
    天意！
    玄黄大世界的底层逻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枷锁。
    或许小赛维族、烬之一族、衍之一族混乱且隐晦到极致的分布位置，或许也是有意为之！
    而核心目的，或许就是为了阻止万道合一的出现。
    一个时辰后。
    小羊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成就感。
    眼眸中，更有着难以想象的欢欣喜悦。
    孟夏：“我是该叫你小羊，还是罗雅阳......小师叔？”
    “小师叔？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师侄！”
    孟夏解释了下他的身份。
    小羊背负双手，笑道，“还是叫小羊吧，你所谓的小师叔，早就死在了寻求轮回的道路上，我也只能算是他的一缕执念！”
    孟夏目光复杂。
    “敢问这天地是否有轮回？”
    小羊：“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认为现在的我，算是轮回成功吗？”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但是。
    孟夏还是若有所悟。
    信则有不信则无，看似万金油的神棍言论，但在这个世界却是至理。
    知至而道至！
    在这个世界，知识本身就是力量！
    沉默半晌后，对着小羊拱手抱拳。
    即为身份，也为对他执着求道的精神。
    小羊双手抱拳，大气而磅礴。
    随后，小羊身躯一震，却是直接向旁边歪倒。
    孟夏手疾眼快，直接将她搀扶住。
    少女醒转，很是虚弱道，“大哥哥......好饿！”
    孟夏一笑。
    “好，大哥哥这就请你吃饭！”
    孟夏一步跨出，直接带着小羊来到了一处宫殿。
    看到孟夏回归，还带着一个虚弱的少女，司柠和春夏秋冬四女连忙过来迎接。
    司柠看着小羊，诧异道，“老爷，这是？”
    孟夏：“一个很重要的人......先帮她准备点吃的！”
    小羊脸红，甚至是局促的说不出话。
    这位女子的形象气质太好了，让她不敢直视。
    更让她无法想象的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哥哥，竟然让这样一位绝色女子帮她准备吃的。
    更让她大囧的是，她的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个不停。
    司柠会意，笑着带小羊下去吃东西。
    很快，一个吵吵闹闹的声音却是快速向这边赶来。
    “二哥！”
    少女很是欢脱，大大咧咧就喊了一句。
    丝毫没有半点生疏，赫然正是已经成为大姑娘的三妹孟秋。
    至于孟秋身边的少年，则是小弟孟冬。
    和三妹相比，小弟孟冬和他之间，却是要生疏太多。
    毕竟，孟夏几乎缺席了孟冬的所有成长过程。
    另外就是，当孟冬开始记事起，孟夏已然威震天下。
    二者虽是兄弟，但孟冬在他面前却始终放不开。
    对此，孟夏也能理解！
    孟夏忽然伸手，揉了揉孟秋的秀发。
    孟秋顿时不乐意了，撅起嘴道，“二哥又欺负人，我一会儿跟阿妈说！”
    虽这么说，但孟秋脚步也没动，甚至连头都没挪。
    或许她也感受到了什么吧！
    看到孟夏和三姐关系这么好，他双眸中却是难免露出一抹羡慕。
    孟夏没有多说，直接在孟冬头上揉了揉。
    孟冬顿时大囧，他可是男子汉！
    孟秋则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孟夏：“小弟，这些年我始终在四方奔波，对你的关心却是有些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孟冬一愣，连忙说道，“二哥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你一直打拼，我也不能过上少爷的生活！”
    孟秋拆台道，“没错儿，阿爸阿妈一直跟小弟讲古，在二哥崛起之前，咱们家甚至连盐都舍不得多放，阿爸也一直说，小弟就是天生富贵命，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
    “三姐说得对！”
    孟冬点头如捣蒜。
    孟夏笑笑。
    “不埋怨就好，等有空了我赠送你几套习题！”
    孟冬大囧。
    二哥原来是这样的二哥吗？
    习题还要你送？
    孟秋吐吐粉舌，拍双手赞成，这个罪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享受！”
    又简单的叙旧了两句，三妹就带着小弟离开了。
    看到欢乐二人组，孟夏忽然有些感慨，追求武道的这些年，他也着实错过了很多很多。
    虽不后悔，但难免有些遗憾！
    送走三妹和小弟后，孟夏缓缓走进了一座小院。
    相较于宫殿的雅致豪奢，这处小院却是异常的简朴。
    刚刚走进去，孟夏甚至还听到一阵鸡鸣狗吠之声。
    看到孟夏回家，阿妈眼睛顿时一亮。
    “夏哥儿你回来了，快过来让阿妈看看！”
    孟夏连忙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刚好能让阿妈摸到脸。
    “长大了，也长高了！”
    ......
    和阿妈闲聊了小半天后，孟夏这才和阿爸聊了起来。
    “要面对强敌了？”
    “嗯。”
    以往孟夏或许会美化隐瞒一下，但这次孟夏却是和盘托出。
    因为。
    此战，若是他败了，那可就彻底没有以后了！
    阿爸闻言却是久久沉默。
    “夏哥儿，修炼的事我不懂，但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个儿子！”
    “放手去做吧，尽人事，听天命！”
    “嗯。”
    孟夏点头。
    又和阿爸聊了很久，孟夏这才起身告别。
    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
    和阿爸阿妈还有三妹小弟告别后，孟夏又找到了司柠。
    二者没有多说，只是手拉手静静的散步。
    但就是这样散步，却让孟夏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两人走过花园，踏过假山，一起坐在瀑布前观看落日夕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静美。
    “老爷，我跳舞给你看啊，曲子就是当时你在神魔陨地，还有后续你搜集到的各种特色舞蹈共同编织而成！”
    “好啊！”
    对于这支舞蹈，孟夏其实也期待了很久很久。
    看到孟夏感兴趣的模样，司柠微微一笑，却是忽然褪去了披在外面的披风，一袭柔美的舞裙出现。
    看到这舞裙出现的刹那，孟夏顿时眼眸一亮。
    腰舞轻盈，飞袂拂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
    许久。
    司柠一舞落幕，但孟夏的心头，依旧满满当当都是这一舞的翩姿。
    眼见孟夏如此，司柠抿嘴轻笑。
    “老爷，放手去做吧，能嫁给您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
    孟夏一跃而起，却是分出一个个分身，然后和昔日的一个个朋友告别。
    看着这一切，孟夏的心头愈发的坚定。
    阿爸说让他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孟夏却绝对不许如此。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他绝对会战胜一切强敌，然后将他守护的一切，再一次守护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