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不作弊

第11章


  当八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门外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熟悉的声音,反倒是电话铃声大作。
  「喂。」
  「卫千暮,我是草草!我现在在打工的地方。」
  用不了这么大声,我又没聋。千暮无奈想着。
  「我晚上不来吃饭了。可能这一个月,我都不去吃晚饭了,不过我会去打扫房间的,你看我多善解人意!不要太想我哦!卫千暮……」
  电话这头的他无礼地断了线。莫名地,他竟有些生气。走向吧台,他为自己倒上白兰地,一饮而尽。
  他到底在气什么?她不来不是最好?不用听她聒噪,不用被她?气得半死,不用陪她四处瞎逛,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一个人的自由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想念她?谁会想念那个笨蛋?
  他拿着酒杯看向身边空着的位子——每天晚饭之后,她总是挨着他坐在这把椅子上……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把一个小女生的游戏当真,我还真是白痴!」
  在酒杯里注满香醇的白兰地,卫千暮第一次觉得这间房子好大、好空——
  ★★★
  「谁啊?」
  一大清早,宿醉的头痛还在纠缠着卫千暮,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访。卫千暮蹙着眉头走去开门,「如果是那个笨蛋,我就……」
  「芷嫣?」
  「怎么?不欢迎我?」拉开门的瞬间,千暮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失望是那么明显。他在等谁?咖啡店里的那个小女生?
  卫千暮请她进门坐下,而他走到吧台,「咖啡加几块糖?」
  「一块半,谢谢。」
  芷嫣接过他端来的咖啡浅尝了一口,「你泡咖啡的手艺真棒!」
  只有那个笨蛋说他泡的咖啡难喝,坚持喝她的苹果汁……怎么又想到她?他灌了一大口黑咖啡,想藉此平复自己的心绪,过了好半晌才注意到芷嫣正看着自己,「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芷嫣看着面前的青梅竹马,心中充满了疑惑。
  分别七年再次见到他,她发现他变了一贯的冷漠出现裂缝,眼睛偶尔也会透露出情感。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永远冷眼旁观的卫千暮了。是什么让他变得有人性?那个女孩吗?
  「你变了。」芷嫣说出心中的感觉。
  回忆起他少年老成的神情,她不禁轻笑出声,「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千莽和我在一起,大人们叫你天才、神童,我问他们:『天才、神童是不是就是上帝?千暮哥哥是不是上帝?』」
  他低垂着头,芷嫣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接下去说道:「小时候我真的将你当成上帝,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好了不起。你也真的很像上帝,总是那么平静、淡然,没有感情……」
  此时,卫千暮抬起头迎上她试探的眼睛,脸上依然一片冷然,让她无法一探究竟。
  就让他知道吧!这不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吗?
  「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千暮!我一直在不停地努力,去加拿大读书也好,这次回来也罢,都是为了让我自己成长,直到可以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现在和家里的关系,当我从千莽那知道你离开家,独自在外面走你自己选择的路时,我真的很高兴。像我们这种家族的孩子,人生的道路早在一出生就被定了下来。我没有勇气去反抗,而你……这只会让我更加爱你。」
  「千莽爱你。」他平静地道出,语气中没有丝毫情感上的牵挂。
  「可我爱你。」
  千暮沉默了良久,才望向芷嫣一双美眸,「为什么爱我?」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草草,可她却没有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芷嫣没有移开目光,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因为你无人能及的才能、因为你舍弃财富的勇气,因为你看破名利的淡然。」
  他没有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那张比聂草草出色许多的容颜,「明天我将飞一趟德国,回来时给你答复。」
  芷嫣点点头应允,依然维持着优雅的仪态。
  她不会缠着他,只会静静地等着他,和某些得寸进尺的人是大不相同啊!千暮想着。
  ★★★
  「唔……我都三天没见到他了,打电话没人接,他好象没回家。他究竟去哪儿了?」草草沮丧地趴在柜台上,好象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朱健端着杯子走到她身边,「唉!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做的有点失败?连人家去哪儿都不知道?」看她成天趴在这儿哀叹,他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可怜,好将工作全都推给他做。
  他不提还好,他这一提,草草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只是成天缠着他骗吃骗喝的讨厌鬼。」
  「你还算有自知白明嘛!」
  草草一拳打向他,「要你多嘴!」她瞪了他一眼,然后跳下椅子,「生气」十足地去招呼客人了。
  看着她恢复活力的背影,朱健的唇微微扬起———这才是他认识的聂草草嘛!
  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草草走到门边,「欢迎光……」最后一个「临」字给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来的这位客人实在酷似日本「暴走族」,真正让草草惊讶的是,太妹身后跟着的人……狄南浦?!
  他好象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惊讶,只是扶了扶眼镜,但此刻他那张脸上的温度比卫千暮还低。
  回过神的草草职业性地招呼,「这边请!」
  她领着两个人到一处不太显眼的座位,「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太妹抿了抿她赭红色的艳唇,「一九五六年的波兰红葡萄酒。」
  还没等草草接话,狄南浦已经开口了,「我要迷雾,给她一杯柳橙汁!」
  草草记了下来,内心激战了片刻,最终,对卫千暮的思念战胜了她的职业道德。
  「你……你知不知道卫千暮去哪儿了?」
  「暮?」狄南浦犹豫着了下,可看到她那张期待与焦急的小脸,还是忍不住说了。
  「他和翰去德国办事了,大概要到这个月底才回来。」
  「是吗?」草草有些失望,可转眼又换上一副笑脸,「你们坐吧,我去工作了。」
  好想他啊!好想见到他,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
  Safety德国柏林分部巫翰阳懒洋洋地霏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卫千暮在电脑前忙碌,「Abbey公司的财务资料我传给你就好了,你又何必跑一趟呢。」
  千暮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在这儿还有两场学术演讲。」
  「我真怀疑你那些专业性的报告究竟有多少人能听得懂。只要一挂上你卫千暮的大名,上到教授,下到研究生,统统自愿献上三百美金只为一睹你的俊容。」
  「那是因为他们会将那些他们完全听不懂的理论,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然后加加减减,就成了他们的获奖论文。」千暮核对着电脑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地说着。
  巫翰阳一听这话,起劲了!「那你就任他们抄袭?」
  「所以这次演讲收费变成三千美金。」千暮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以同样冷漠的语气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在银行兑换美钞。」
  「哦——」还以为暮会想出什么新奇的主意,对付那帮愚蠢又贪名爱利的家伙,没想到他就这样——太无趣了!
  想到无趣这个词,他立刻想起了那个有着一头乌黑大波浪长发,却将它们全束在脑后,不被他的「美色」所吸引,还认为他极端幼稚的女人!
  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他突然感慨起来,「暮,你解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有没有发现她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那得让我把你的脑袋敲开来看过才知道。」什么叫「剖过那么多女人的脑袋」?说得他好象是杀人魔似的。
  翰有些气恼,「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讨论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吗?」
  回答他?怎么回答他?如果他有答案,也不用远赴德国来思考他的感情问题了。他也同样搞不懂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只因为她已经不再「对他」得寸进尺了。
  他更搞不懂他自己,明明可以结束、明明可以松口气了,为什么胸口反而像是喘不过气来般难受?
  莫非他真的变成一个白痴了?
  算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等他回去以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一切——都将结束了。
  只是,那真是他所想要的「结束」吗?
  ★★★
  眼看着八月只剩下几天,一转眼又将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而聂草草则在等待卫千暮的归来,等待八月三十日——他二十三岁的生日。
  这一天,千暮终于回来了。
  疲惫地回到住处,远远地,他就看儿阶梯上立着一个身影。
  「芷嫣?」他楞了片刻,很快就明白她这么急着见他的原因。
  陶出钥匙,他开了门让她进来,随后便到房间去放置行李。
  房间很干净,好象有人清扫,只是……被他塞进衣柜的那个Kitty正在刺刺地躺在「他的」白色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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