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一鸣惊人

    翌日，众人再度在问道崖聚首，包括昨天被淘汰的那些人，也并未离去，而是选择前来观战。
    不过相比于前一天的激烈比拼，甚至还有第六境对峙的场面，今天就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了。
    直到李青辞登场，以飞刀连续秒杀十人之后，才算是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赵森已经有些昏昏欲睡时，聂海忽然低声到：“赵兄，来了。”
    他闻言眼前一亮，抬头看去，就见一道身影立于台上，面目肃杀，威势惊人。
    一把重刀握在右手，拖于地面，一把窄刃长刀擎在左手，立于身前。
    正是聂锋！
    只见他双眸微阖，却有隐约寒芒透出，锋锐无匹。
    看着台上这人，赵森神色有些复杂。暗自回想起来昨晚与聂光武的谈话，到现在他还暗自心惊。
    “聂锋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现在是老庄主的身外化身！”
    当时聂光武眼神阴森，赵森和李青辞神色惊骇。
    这个世界，确实有些恶毒功法，可以把他人当做炉鼎，甚至寄生在血脉后代身上。
    但这中手段，几乎只有外道修士才会考虑去用，使自己进一步突破瓶颈。
    主流的几大修行派别是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除了此举太过不人道之外，关键还是会影响修行道路。
    所谓正统，指的就是儒家、道家、佛门、方士、武者五种体系，因为前路明朗，邪道手段风险远远大于收益，根本没有必要。
    筑基境还好，据赵森所知，霸刀山庄老庄主起码也是个第六境，再向上要通往问道期，更不能让道心受损才对。
    此时的修行，最讲究心境纯粹，以便于感知道韵。
    就在他心念急转之间，擂台之上，已经有人上前挑战了。
    虽然此时的聂锋看上去极其不凡，但这些天里，已经见到了太多强者，参加扬刀大会的人早就习惯了。
    如今大会接近尾声，如果此时再不上场，后面可能就真没机会了。
    “于明，请赐教。”此人从西面看台上来的，是个江湖人士，手持长剑。
    “聂锋。”冷硬如石的声线从持刀男子口中传出。
    只见他拔出腰间长刀，背部巨刃并未出鞘。
    显然觉得只这样就够了。
    对面那人却并不生气，聂锋一身穿着打扮明显就是出自霸刀山庄。
    虽然不明白为何聂锋没有直接代表山庄出战，但也有数自己不是对手，不觉得这是坏事。
    于明手中长剑扬起，朝前笔直刺去。
    中规中矩的中平剑起手式，根基倒是不错，起码在赵森看来，已经生过在场九成的江湖剑修了。
    可惜灵性不足。
    他微微摇头。
    果然，这一剑刺去之后，聂锋并不做抵挡破招，而是身形一转，三道刀光后发先至，从其他方向攻向于明。
    剑修神色一惊，迅速变招，长剑在半空划过。
    三声闷响之后，刀光被全部劈开。
    不过他自己也明显不好受，嘴角有血液溢出，看样子被震伤到了内腑。
    两人的实力差距在这一瞬间显露无疑。
    “有点意思啊。”赵森眼前一亮。
    这三刀看似毫无花哨，其实角度刁钻没有给对方丝毫闪躲余地，应该是在对手出手之际就已经将之后一切动作把握透彻。
    随后那三道刀光，融入了一丝刀意，而且还用巧劲带上震荡之力，虽然不算锋利，但威力却远超寻常。
    于明神色凝重，默默把原本想法中抵挡三十个回合的目标压低到了十个回合。
    一击之后，两人都没有犹豫，迅速再度交战到一块。
    八招之后，于明一个疏忽，被聂锋抓住破绽，长刀在剑脊上划过，直刺对方咽喉。
    霸刀山庄的腰刀虽细却长，对比之下，这一次换招对方的长剑毫无威胁，长刀却会刺到咽喉。
    果然，不到半息时间，长刀已经悬于剑修咽喉三寸处，而他的长剑离的还远。
    于明不敢再有动作，聂锋同样不再出手，默默等待对方认输。
    就在江湖剑修刚要开口之际。
    忽然，聂锋眼中有红芒一闪而逝，刀刃瞬间又向前递了三寸，已经划破于明脖颈。
    上面有一道血痕出现。
    于明神色惊骇，却不敢有其他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斩下头颅。
    眼看这江湖人就要命丧当场，聂锋脸上闪过明显的痛苦之色，随后刀锋偏开，猛地插入地面。
    开始在原地喘着粗气。
    于明此时已经惊出一身冷汗，眼见逃得一命，哪里还敢在台上久留。连忙投降认输，逃也似的返回观战台。
    看台上的赵森见状微微皱眉，随后与身旁李青辞对视了一眼。
    “聂锋这个状态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得出来吗？”
    李青辞双目微微眯起，“还不能确定，要再看看。”
    赵森点了点头，心下却暗自思考起来。
    他这时候有点相信聂光武的话了，不过也不是全信。
    聂锋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首先是实力强度，聂锋强则强矣，但绝没有聂海之前形容的那么夸张。换做赵森上台，哪怕不用剑意，三招也能结束战斗。
    就算聂锋只用了一把刀，而且有意隐藏实力，也不对劲，中间几次出招都给人非常别扭的感觉，好像在压抑着自己。
    这就能说明不少问题了。
    对他们这些身具意境的强者来说，常年忍受刀剑之意磨砺己身，若说意进境太快导致无法掌控刀意倒还可能，但普通招数都用的不伦不类实在说不过去。
    最少有一点能确定，现在的聂锋绝对心魔深重，道心不稳。
    至于老庄主身外化身的说法，赵森不太相信。
    需要等后面交手的时候再来验证一下。
    反正按照聂光武的说法，聂锋是冲着夺冠去的，那两人之间必有全力一战，到时候情况如何自见分晓。
    他对老庄主心怀疑虑没错，但更不想平白被聂光武当了枪使，那家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话说回来，在赵森现在的感官里，整个霸刀山庄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尤其是那些核心成员，唯二算是比较正常的，大概就是聂山聂海两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