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

“刚才你和卫落尘在说什么？他怎么好像很不高兴似的？”
    “你很在乎他高不高兴吗？”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豆豆再没有和白陌说过话。马车越行越慢，终于在王府门口停下了。
    豆豆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最终停在那块写有王府两个大字的牌匾上。
    “王府？不是说去你家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没错，这里就是我家。”
    “你说王府是你家？那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当朝的九皇子。这里是我的府邸。”
    “你说你是王爷？”
    “是。我的名字不叫白陌，而是南宫陌”
    “那你还骗我，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是。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不对，大哥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
    “是，司徒风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的。不过，要说到骗，你不也骗了我。我们就算扯平了。”
    “我有什么骗你了。”
    “你敢说没有吗，那么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我……我……我们不一样。你是故意的，而我是不得已的。”
    “好，既然这样我们以后谁都别在提行了吧。走吧，你想一直这样站在王府门口说话？”
    “你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
    “做什么？”
    “以后我好改进啊，要不然下次刚扮成男的，又立刻被人看出来了，多没意思。”
    南宫陌不理会她，继续向前走。真是无话可说，这算什么理由。
    她不得不承认，南宫陌确实是个懂得享受的人。王府布置的如人间仙境似的，亭台楼榭，朴素典雅，富丽堂皇各有特色。花草树木，不落俗套，均是有用之材，或可食用，或可药用，仅供观赏的极少。
    豆豆看到立在地上的箭靶，跃跃欲试。射了十几箭，没有一次射中，就连靶边都没挨着。一气之下，赌气把剩下的箭都扔了。南宫陌见状，微微一笑，拾起一根箭，搭在弓上，对准靶心射过去。竟然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靶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啊。”
    “射箭，不能浮躁。只要瞄准靶心射过去就行了。你来试试。”南宫陌又拾起一根箭，递给豆豆。
    接过南宫陌手中的箭，豆豆像他那样把箭射过去，仍然没中。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我教你。”南宫陌左手稳稳地抓住豆豆拿弓的左手，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腕，这样，他就从身后将豆豆圈在怀中。嗅到豆豆长发上时有时无淡淡的清香，南宫陌竟然失神了，呆呆地站着不动。
    “哎，你好了没有，怎么还不射啊。”
    被豆豆这么一吼，南宫陌立即回过神来，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弓箭上。对着靶心看了一会儿，握着豆豆手腕的右手向后拉了一点，再让豆豆松手。果然，有了南宫陌的言传身教，豆豆这一箭正中靶心。
    “射中了，哦，我射中了。简直太了不起了。”豆豆一时高兴，失声叫了起来。
    “臣妾参见王爷。”
    开心之际，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到豆豆耳中。寻声望去，就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个穿着隆重的女人弯腰向他们作揖。
    “起来吧。”
    “王爷，你们这是……”
    “难道你没看见，我在教她射箭。”
    豆豆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的王妃为何眼中流露的满是难言之色，再看看他们现在的姿势，一下就明白了。南宫陌双手握着她的双手，她的整个人都倚在南宫陌的怀里。在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看来确实太过暧昧，况且，她，现在是一身男装，很容易让人误会，难怪王妃会露出那种眼神。豆豆意识到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赶紧离开南宫陌的怀中，站到离他们都稍远的地方。
    “王爷，臣妾亲自做了几样点心，想请王爷一同品尝。”
    “我没空，你自己吃吧。”
    “王爷……”
    漂亮王妃美眸中晶莹闪动，大有黄河决堤之势，豆豆动了恻隐之心。她很同情她们这些嫁入皇室的女人，和众多女人同时拥有一个丈夫不说，还要忍受随时失宠的痛苦，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丈夫的宠爱，整天过着殚精竭虑的生活，要是换了她，或许早就提出离婚了。
    “白陌，哦不，南宫陌，人家辛辛苦苦做了点心等你一起吃，就算你再没有时间，也应该陪陪她啊。况且，王妃长得这么漂亮。”
    王妃听了豆豆的话本是充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听到后半句是，脸忽地红了。
    “既然你想吃，那就去吧。依依，一起走去你的紫竹院吧。”
    “哪是我想吃，明明就是……就是怕你错过品尝美食的机会。当然，我也有点想尝尝王妃亲手做的点心。嘿嘿，一定很好吃。”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王爷总归是愿意去她的紫竹院了。依依向豆豆投去感激的目光。在她看来，虽然眼前的少年说话轻浮，但心地善良，她又岂会不知道她刚才是在帮她。
    进了紫竹院，依依就命丫鬟把点心端了上来。五颜六色的各式小点心，甚是好看。可是，南宫陌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看都没看点心一眼，只盯着豆豆看。
    “想吃就吃吧，不必拘束。”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豆豆就拿了一块蝴蝶形状的点心咬了一口。不甜不腻，满口清香，还有种凉凉的感觉，应该是放了点薄荷吧。
    “你们怎么不吃？很好吃的。”豆豆见除了她，没人动手，忍不住招呼起来。
    “你吃吧。喜欢就多吃点。”
    “王爷，你不尝尝吗？”看着自己亲手为王爷做的点心，王爷一口也没吃，依依语气中满是落寞。
    “我不饿。”
    “这块很好吃的，不会很甜，而且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你一定会喜欢的。”豆豆在盒盘里挑了刚才吃的那种蝴蝶形的点心，递到南宫陌面前。
    南宫陌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嚼着。等咽下之后，对豆豆回以一笑。
    “果然很好吃。”
    “当然，我没骗你吧。王妃的手艺真是不错。”
    “如果王爷喜欢，以后臣妾常做给王爷吃。”
    “有劳王妃了。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做吧。”
    南宫陌不着痕迹地拒绝让依依的脸上瞬间染上些许悲伤之色，继而很快被掩饰了。她明白，身为南宫陌的妃，她不能在他人面前流露任何情感，包括南宫陌。
    “公子喜欢就多吃点，我还做了很多，不够我再让人去拿。”
    “够了够了。王妃，我叫唐豆豆，你就别公子公子地叫我了，怪别捏的。你就叫我豆豆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好，豆豆，那你跟王爷慢聊，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王妃，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你就让她去吧，依依泡的茶甚是好喝。一般人可是很难喝到的，难得她好兴致，你也别客气。随她去吧。”南宫陌朝她一挥手，她便出去了。待依依走后，豆豆才凑近南宫陌，轻声低语：
    “你们的感情好像不是很好啊。你不爱她吗？”
    “这很平常，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又怎么可能独宠一个人。”
    “那如果当初不喜欢人家，就不应该娶她，娶了她又不能把全部的爱给她，对她很不公平。”
    “不公平？”
    “是啊。她全心全意地爱你，你呢，只能把你的爱的几分之一给她，甚至更少，你说，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皇室里的男人皆是如此，而且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就因为这样，才葬送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她们终日守在一间冰冷的屋子里，等着盼着丈夫的归来，日复一日，可是她们的丈夫又会给她们多少宠幸呢？她们的青春容颜都在漫长的等待中消失殆尽，直到红颜老去也可能等不到一份完美的爱。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可悲吗。”
    “即便是这样，这也是她们的选择。在这里，她们可以得到她们得不到的。”
    “是，这是她们的选择，所以我除了同情她们之外，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感觉，因为我觉得她们可悲。她们确实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可是心灵上呢？还不是一片空白。一生依附丈夫而活，完全没有自我。”
    “那你呢？你愿意嫁入王公贵族吗？”
    “那要看我嫁的那个人的情况了。如果他生是王公贵族，而且只娶我一人，我就嫁给他。若他也是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也想着娶妻纳妾想齐人之福，那我绝对不依，更不会嫁给他。我不是那些没主见的女人，只知道三从四德，胡乱地把自己葬送在一段没有真心的婚姻中。嘿嘿，告诉你哦，其实我连哪三从哪四德都不知道。”
    “如此说来，若是换作你，你是不会嫁给我。”
    “那当然，我才没那么白痴，跟那么多女人争风吃醋，搞不好哪天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打入冷宫。我不就没戏唱了。”
    “王爷，豆豆，茶泡好了。”依依不知何时已经端着茶壶出现在门口。
    “王妃果真天生丽质，蕙质兰心，不但人美如天仙，做的点心美味可口，泡的茶更是一流。南宫陌你真是好福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南宫陌不说话，只微笑以示回答。王妃见豆豆在王爷面前如此夸她，也不计较他的轻浮，掩唇而笑。她虽不知道这个唐豆豆是什么身份，但王爷对他的好是显而易见的。他可以直呼王爷的名讳，对王爷也不是恭恭敬敬，然而王爷却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可见，他在王爷心中地位很重，若他能在王爷面前多多为她说好话，也许王爷就会对她好一点。
    “王爷，臣妾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若兰公主想来也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我正不知道该给她选个什么样的夫婿。今日见了豆豆，想起这事。豆豆一表人才，英俊潇洒，我想，若兰定会喜欢的。”
    “扑哧——”豆豆一口茶全喷在南宫陌脸上，这可吓坏了依依。谁敢这样对王爷，就连人不小心碰到了他，都是要受罚的，更别说把水喷在他脸上了。
    南宫陌皱了皱眉毛，拿过依依的手巾，擦干脸上的水，又随手放在桌上，并没有发怒的征兆。这可令依依吃惊不小，她何曾见过她家王爷这么好脾气过。豆豆也松了口气，她也以为南宫陌会找她麻烦，毕竟在今天之前，南宫陌对她都是没有过好脸色。她也感到奇怪，今天的南宫陌不仅没有凶她，对她还很包容。一点平时的暴戾之气都没有，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依依，这事就别操心了，他们不适合。”
    “王爷你是担心豆豆的身份配不上若兰公主吗？”
    “说了让你别管，你听不懂吗。”南宫陌懊恼地吼了她一声。
    “王爷恕罪，是臣妾不好。我见王爷和豆豆这么投缘，就想让你们成为一家人，如此一来，你们日后相聚的时间不就多了。我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王爷这么生气。”
    “那个，王妃，你们别为我操心了。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三哥才会不让你为我牵线的，王妃你别介意。”笑话，我本来就是个女的，要是让你说媒说成了，到时候，娶了公主是欺君之罪，不娶她是抗旨之罪，都是杀头的大罪。如果就因为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冤。
    “三哥？原来你是王爷的结拜兄弟。如此，就不需我再多此一举了。”真是个知进退的女人。豆豆在心里佩服她对事情的拿捏程度，处事够圆滑。
    “南宫陌，我该回去了。王妃谢谢你的款待，我告辞了。”
    “等等，我送你。”
    “好啊，反正我也不认识路。”
    送豆豆回到将军府后，南宫陌就回去了，这一路，他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豆豆几次开口问他，他也不说。豆豆只好作罢，闭上嘴保持沉默。幸好很快就到了将军府，要不然，这样的气氛还不把她给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