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煞保镖

对着镜子，赫奔不时地龇牙咧嘴，镜子里面的那张脸连他自己都受不了。算了，还是算了，保持一张随时能吓到别人的脸，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丑，论容貌他还是不赖的，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上去凶巴巴的。别说是美女，连丑女都不敢靠近他。
    “组长……”
    “叫我赫奔。”他的脸就像一辆越野车，刚硬而冷漠，不带半丝笑容——组长？大组长、小组长？小学生吗？手下的这帮人日本漫画看多了，竟然管他叫“组长”，真没水准。
    阿罗急匆匆地嚷了起来：“组长……小堂主……老大……”
    赫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须任何言语，光是他那张雷打不动的冷脸就吓到对方了。在他的注视下，阿罗不受控制地脚底发寒。
    “赫……赫奔，我叫你‘赫奔’这总可以了吧？别再瞪我了，你生就一张能杀人的脸，我认输。”难得尊重他一次，竟然还遭他瞪，他真是天生不是当老大的料。
    早点交代不就好了，非要他使出杀手锏，这年头真难做人。赫奔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什么事？惊雷堂祖训有云：遇事不慌，平心以对，有话快说！”
    组长真有学问，阿罗好生羡慕啊！“组长，大事不好，刚刚你所在的东方学院发来了补考通知书。”
    这有什么好惊慌的？他读了三年大一，好不容易花了十万找人补考进入大二。四年来，他年年接到补考通知书，再多一次根本无所谓。赫奔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身为江湖人，健康是很重要的。
    组长就是组长，遇事不慌也不乱，实在是太厉害了。阿罗饱含羡慕之情，原本紧张的情绪也跟着轻松下来，“既然如此，我就不用告诉你东方学院准备把你开除的事了。”
    噗——
    阿罗接受了良好的牛奶沐浴，有嫩肤作用。长年风吹日晒的，用了点牛奶，嘿！还真好！今天，你用了没有？
    没待他睁开眼，赫奔一蹦三丈高，“你说什么？东方学院准备开除我？”
    紧张什么？阿罗摇头晃脑，大有赫奔之势，“惊雷堂祖训有云：遇事不慌，平心以对。只要……”“究竟通知书里是怎么说的？快点拿来。”不用刻意做出怒吼的样子，赫奔只是稍稍绷紧脸就可以吓坏所有人，包括跟了他二十年，算是抢着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阿罗。
    阿罗颤巍巍地将通知书递到他面前，那上面字大如斗——
    赫奔同学：
    鉴于你本学年出席次数为2，十七门考试学分总计为1，限你暑期之后补考成绩必须达到55以上，否则予以开除。
    特别注明：若发现代考或舞弊现象，直接除名，永不录取。
    赫奔原本就冷酷的面孔此时更加恐怖，吓得阿罗咬紧嘴唇，“不关我的事。”
    废话，要是关他的事，他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吗？早让他帮忙代考了。赫奔不顾形象地抓耳挠腮，想着最佳解决方案，“要不然，你化化装，冒名赫奔去考试？”
    “组长，你忘了吗？你大一的时候我就帮你去代考了，我想学院的教务主任一定对我印象深刻。”
    那件事……不提也罢。大一那年赫奔就命令阿罗去代考，结果他考得还不错，至少及格了。只可惜他在考卷上画了他“阿罗”去灭帮派时的标记，三个美术系教务主任、五个本系教务主任共同努力，愣是没认出考卷上的署名。
    于是，赫奔留一级。
    惨痛的过往不堪回首，为了弥补自己在组长心目中的恶劣印象，阿罗积极地帮忙想办法，“组长，要不然你就亲自上阵吧！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随便看看书，考试一定能通过的。”
    这种马屁少拍为妙。赫奔永远记得第二年读大一的时候，他三天三夜没睡觉，苦命读书的结果是补考当天他睡着了。
    于是，赫奔再留一级。
    阿罗感觉这主意疑点极大，还是再换一招吧，“要不，找人代考？反正被监考老师抓到就死不认账。”
    这是最妙的办法了，也是他能从大一升上大二的惟一途径。可惜因为大学一年级读了三年的缘故，他惟一能选修的科目就只有《中国古代罗曼史》。
    很好，非常好，选修这门课的三十一名学生中，他是惟一的男生。找谁代考？谁长得比较像男生？还是他这种身高186cm的男生？他觉得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快一点。
    阿罗小心谨慎地凑上去，生怕误踩地雷，“组长，你心中可有妙计？”
    有妙计他干吗还绷着一张脸？赫奔行至窗前，满脸的犹豫看在阿罗的眼中却是无比冷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被退学，无论如何也不可以。”
    “是啊！”阿罗跟着搭话，“我知道，读大学是你的梦想，不可以放弃梦想的哦！”
    “知道？知道还不赶快帮我想办法！”赫奔没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小弟，若放到父亲那一辈，早就被劈掉了。
    又不是他阿罗不想法子，是暂时想不到好办法嘛！“组长，无论如何你出勤的次数也太少了，还是先去学院转转吧！说不定能找到解决之法呢！”
    有道理，接受！
    好焦急啊好焦急！夕阳将下，步大小姐穿了一身炫目的红衣裳，独自徘徊在学院绿色草坪的正中央。
    她的网名叫红月司嘛！今天与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龙二相见，她当然要穿得红一点喽！再说，之前她都是和白神龙二在网上交流，头回见面，只有这样穿才不会认错人，基本上她的智商还是不成问题的。
    远远地，走来一位穿西装的男生。哇！看打扮跟白神龙二像极了，每次龙二去跟人谈判（也包括打架）都会穿这样的西装。
    眼见着活在梦想中的人走到了眼前，步大小姐的心情在紧张与兴奋中徘徊，简直不知道究竟是哪番滋味上心头。
    近了，心上人走近了。咦？怎么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白神龙二？各个都穿西装，斜打着领带，究竟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为首的男生用不善的眼神瞟着她，大为不敬，“你是红月司？”
    “网名而已。”步大小姐步步为营，总觉得这帮人来意不善。
    几个男生立刻就将“不善”演示给她看，他们将步大小姐团团围住，“咱们兄弟几个请你去酒吧坐坐，给个面子吧！”
    步大小姐眼见情形不对，立刻找借口开溜：“我……我在等网友，你们在这儿趁着晚霞欣赏这绿色的风景，我先走。”
    “网友？不就是等待像白神龙二一样的男人吗？我们哥儿几个是不知道谁是白神龙二，白神龙二长什么样子。不过我们老大一定符合你要的样子，跟我们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吗？”
    这几个烂人也敢冒充她心目中完美的白神龙二？实在是太可恶了！步大小姐火气上心头，不怕死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渣，“就你也敢冒充白神龙二？你们连当白神龙二下属的资格都不具备，走开啊！”
    她的反抗像一种催化剂，激起了几个男人的征服之心，他们抓住步大小姐的手，“也不想想，在这里谁敢跟我们几个斗狠？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硬脾气的女生，今天晚上我要定你了。”
    被他们用蛮力硬拽，步大小姐真的害怕了。扯着嗓子，她发出杀猪似的叫喊：“来人啊！救命啊！”
    阿罗刚下车就听到这刺耳的尖叫声，他下意识地用手指堵住了耳朵，“组长，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叫？”
    赫奔的听力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没道理这么大声的呼救都听不见。只是堂训有云：非己勿管。“快去看看教务处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我在这里等你。”
    阿罗心有不甘，“组长，你干吗不亲自上去？”
    他不是不想上去，只是读了三年大一，外加一年大二，算起来四年的时间里，加上必须出席的考试，他来这里决不超过五次，而教学楼里的布置却是年年皆变，他早已忘了教务处的位置。与其乱找，还是派阿罗打头阵比较好，至少不丢他的面子。
    站在原地，赫奔利用等待的时间抽起烟来，白色的烟圈环绕着他满是茧子的手指。他冷峻的表情配上这优雅的姿势，本该受万般红颜注视，只可惜，下一刻，一张像干了的杏仁一般皱巴巴的老脸摆在了他的俯视四十五度位置。
    “这位家长，这里是禁烟区，请你去那边抽烟。”
    家长？他只是不大笑，应该说他只是从来都不笑，没道理严肃级别上升到家长领域吧！愤愤地狠吸了一口烟，赫奔向老婆婆手指之处走了过去。
    “我不去，我不跟你们去，放开我啊——”
    谁在草坪上杀猪呢？赫奔忍不住向叫喊的方向瞟了一眼，正撞上一张披头散发的脸，整个面部就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眼正紧盯着他。好可怕啊！还是不要看了。
    别开脸，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步大小姐火了，这年头的男生都是怎么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像她的龙二一样愿意挺身而出救救弱小女子的吗？好吧！她承认，漫画里的龙二从未主动救过他人，都是在红月司的恳求下，才以不平等的权益定下救人的条件。看来，她得发挥红月司热心助人的精神，好好培养完美的龙二。
    但在这之前，还是自救要紧。
    “那边的那个男生……对！就是个子高高、正在吸烟的男生，快点……快点来救……救救我啊！他们对我非礼！非礼啊！”
    有那么大的力气叫“非礼”，不知道自己解救自己吗？再说，他烟还没抽完呢！赫奔继续抽烟，全当什么也没听见。
    现在的男生怎么都这样？看他长得高高大大的，居然胆子这么小。步大小姐火气上升，暴跳如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看他们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你居然管也不管？！你真是个孬种！”
    弱小女子？她？
    孬种？他？
    活了二十二年，赫奔首度被小女生指责，他瞥了一眼，想知道谁这么大胆。
    慢慢转过头，他刚毅的面部不带任何表情，就像钢铁打造的面具一样透着冰冷的寒气，一双深邃的鹰眼刻出视野里每个人的惧意。
    生来一张俊美的冰脸，他也不想的。
    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所有的垃圾全都竖起了汗毛，“你……你混哪儿的？是男人的就报上名来！”
    一根烟的工夫被两伙人怀疑性别，再不报上名号，实在有缺乏担当之嫌。吸了口烟，赫奔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他只是怕他们听不清而已，决无他意，真的！他以人格保证。
    “惊雷堂赫奔。”
    “惊雷堂组长？煞……”
    赫奔话音未落，原本还围着步大小姐的那堆垃圾慌忙作鸟兽散，眨眼的工夫眼前干净了许多。原来他的名号这么响啊？步大小姐横眉竖眼地打量着她认定的救命恩人，“你是惊雷堂的？”
    “是！”
    以刚才那些垃圾听到他名号时的表情，想必他所管的惊雷堂一定是个很大的组织——白神龙二所在的九龙组就是日本关东地区最大的组织，中了一条。
    再瞧他的身高，看样子和“她的龙二”差不多耶！生日决定星座，星座代表性格，从包里掏出便条纸，她做起了记录。
    “生日！你的生日！”
    她的理想是做三姑六婆吗？“12月28日。”
    龙二的生日是9月6日，算算看，九加六等于十五，二十八减十二等于十六，就差一位数，想来他跟龙二的性格应该差不多啦！通过，又中了一条。
    凑到跟前，步大小姐好好观察了他一番。赫奔不自觉地捂住鼻子，他怕自己的嗅觉器官被她吞下去，“你……要干什么？”
    “想问你喜不喜欢笑，是不是常笑？”
    这个问题他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她：“不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从九岁起算，到今日差不多有十三年都没有笑过了。
    听到他的答案，步大小姐简直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很好很好！”
    他不笑，她说很好？她刺眼的笑容戳中了他最痛的记忆，赫奔丢下手中的烟蒂，卷起袖子欲同她理论一番，“你是谁？问我这些做什么？”
    “步好。”
    赫奔不敢相信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步好，我说我的名字叫‘步好’。”早就知道她的白神龙二会有这种反应。因为这个名字，从小到大，步好受的委屈可多了。
    还记得小学一年级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名字，她被小朋友嘲笑。她决定跟同学比赛以挽回自己的颜面，比赛的方式是谁的脸上先有表情谁就输了。她输了就被同学揍，她若是赢了，大家就不能再笑她的名字。
    结果，她的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步好，一点也不好。
    谁让她有个蠢到家的老爸，翻开字典指到哪个字，哪个字就是她的名字。“好”是很好，但加上她的姓，可不就“不好”了吗？
    她赌气地瘪着嘴，“笑吧！尽情地嘲笑我吧！”
    赫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脸上的每块面肌都在颤抖，可是他没有笑，半丝笑容也融不进他的唇角。他依然冷冷地望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搀杂任何附带的感情。
    就是他！如果现实生活中真的有白神龙二，那绝对就是他了。有谁能符合这么多的条件？又是老大，又冷酷无情，还闷骚，憋足了劲也不笑。没想到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草坪抽烟处。
    “龙二！”
    龙二？他啥时候改名换姓，他怎么不知道？赫奔好意提醒：“我不是龙二，我叫赫奔。”
    赫奔！他的名字叫赫奔，她又多一分了解他。眼见演绎“东方天使保镖”的心愿即将达成，步好激动地向前连跳了几步，“我……我能做你的保镖吗？”
    她要发扬红月司的精神，先从保镖做起，以此为跳板，积极爬上惊雷堂圣妻的宝座。多伟大的梦想，她一定能实现。首先，做了他的贴身保镖再说。
    做他的保镖？赫奔差点没被口水呛死。眼前的女生明明看起来很普通，连碰上几个毛小子都大呼小叫的，她能当保镖？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我想你弄错了，我不需要保镖。”
    “怎么不需要？”听口气，步好分明比他还清楚他更需要怎样的待遇，“像你这样伟大的组长怎么会不需要保镖呢？”她自然地窝在他的身边，一副绝对保护的样子，反叫赫奔纳闷。
    不敢想象有女生会喜欢他这样的天煞脸，他更不懂现在的女生怎么都喜欢勾勾缠。拼命地将自己救出她的魔爪，他深切地领悟到为什么有首歌名为《女人是老虎》——见到鲜肉就不撒口了，什么都敢说。
    “先说好，我不是富家公子，也没有惊人的背景，我给不了你什么，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赶快弃暗投明——我是说你还是赶快另觅佳婿吧！”好像也不太妥当，他也闹不清个所以然了。这阿罗真是的，要他找教务处的所在地，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若继续跟这边的女生勾勾缠下去，他脸上的冰块迟早会融化掉的。
    念谁谁到，阿罗拖着教务处主任这就走了过来。没等他们招呼，步好先扬起一朵亲切的笑意迎上主任。
    “是步好啊！”主任像见到自家女儿似的冲她笑着，“来取考试成绩通知单？你这次考得很不错哦！尤其是《中国古代罗曼史》那一科，你考了全班最高分，可见你还是下了功夫的。”
    “嘿嘿！嘿嘿嘿嘿！”步好的笑容隐藏着些许的不自在，她在BBS上专门收集一些奇闻怪谈，对中国古代的罗曼史更是精心收藏，要不然怎么能瞎写一套就能拿全班最高分呢？
    “都是一些胡言乱语，算不得什么的。”
    她越是谦虚，主任越是对她褒奖有嘉，“谁说只是胡言乱语？有的人就是连胡言乱语都掰不出，根本就是一堆废物。”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停地瞥向阿罗，他对这个男生是很有几分印象的。两年前他参加补考的时候，居然敢在姓名那一栏给他画符，害得他们一堆人马仔细观察了许久，愣是没看出那是一个人的名字。末了还是他来讨要补考成绩时才知道卷子的主人，实在是气煞他了。
    瞧吧瞧吧！他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他竟然还没有反应，简直是恬不知耻。倒是旁边的这位男生脸红了大半，可谓孺子可教也。
    阿罗哪里知道主任说的是他，反正《中国古代罗曼史》这门课又不是他选修的，组长才是正宫娘娘嘛！
    赫奔从未如此丢脸过，居然被拿出来跟女生相比，竟然还被比了下去。虽然他大学读了四年，大二尚未通过实乃原因多多，但二十二岁的男人被老头子当着小女生面这么说，多少有几分撞豆腐的冲动。
    主任可不会照顾别人的面子，偏转头，他告诉一旁的阿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连补考也不能凑够学分，就请你主动退学吧！”
    一锤定音，没得商量。
    赫奔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打击，退学？他是不可以退学的，说什么也不能被退学。当年为了能上东方学院，他跟父亲大人据理力争，出卖了多少血汗才换到读大学的机会。而后为了能保住学籍，他拼命工作，导致没时间去学校听课，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也许老爸说得对，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没有闲下心来读书的命。
    “组长！”
    “干吗？”没看他正提前进入更年期状态，内分泌失调吗？
    阿罗也不想打扰他沉思，但他有事要交代啊！
    “有个女生一直跟踪我。”
    他以为他是偶像大明星吗？一张欠扁的脸，分明是殴打的对象。赫奔不耐烦地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别烦我。”
    “真的，真的有女生跟踪我，人家好怕哦！”
    呕！这一次不仅是殴打的对象，他还当上了呕吐的对象。赫奔烦躁地回头望去，“哪儿？哪个没长眼的东西竟然跟踪你？”是她？那个名为“不好”的女生？
    长这么大没被女生跟踪过，不会是个疯子吧？阿罗胆战心惊地躲到赫奔的身后，熊一般的大掌越过赫奔的肩膀向步好挥了挥，“你……你别再跟着我了，没好处的。”
    谁想跟着他？步好再上前几步，直冲到赫奔的面前，笑得可怕，“你同意我做你的保镖吗？”
    坚决不同意，他没事带个女保镖在身边做什么？会被其他堂的组长笑话的。赫奔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又是看天又是看地，就是不看步好充满期待的小脸，“我暂时还……还不需要女保镖，你看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再找你好吗？”这辈子他是不会需要保镖的，更不需要女保镖。
    听到拒绝的话语，步好没有丝毫的气馁之意，“我坚持做你的保镖，不收钱的。只要你肯让我天天看到你，陪在你身边就好。”
    阿罗差点没气背过去，本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个女生相中他了，没等他客套两句，人家就成了组长的囊中物，没戏更没劲，“走啦走啦！”他拉着赫奔快点离开，成心不让步好有可趁之机。
    步好可不会让多年的梦想就此付诸东流，她迈开小短腿追在赫奔的身后，“别走啊！我会很多东西的，我会打架，会骂人，我还会……我还会考试，你没听刚才的主任说吗？《中国古代罗曼史》我考了全班最高分呢！还有还有……”
    阿罗对她的陈述嗤之以鼻，“考最高分有什么用？遇到敌人，你拿起《中国古代罗曼史》有什么用？他会因为你这门选修课分数最高就放过你吗？不就是《中国古代罗曼史》……《中国古代罗曼史》？”
    “《中国古代罗曼史》你考得最高？”连赫奔都心潮奔涌。《中国古代罗曼史》不仅能拉回学分，还是他不得不亲自参考的科目。如果能找到一位名师指点，不愁拿不到学分啊！
    “你……你等一会儿！”
    龙二终于见到了红月司的好，他已经离不开她了——步好以每秒二十八次的频率眨着眼睛，成心让赫奔发慌，她打算让他糊里糊涂就认下当保镖的事。
    “我正在等着你请我当保镖。”
    “是不是只有我请你当保镖，你就愿意答应我一件事？”
    基本是这个道理，龙二果然英明神武。
    “我答应你一件事，你答应让我做你的保镖，这很公平。”
    赫奔咬咬牙，先应下来再说。
    “如果你能让我的《中国古代罗曼史》这门科目在补考中通过，我就让你做我的保镖。”她也许只是一时说笑，觉得保镖这个职业很好玩，做个两次一定不想再做的——他只能在心中如此祈祷。
    “等等！”步好的脑筋在打转，“你要我教你《中国古代罗曼史》，你还说自己要参加补考，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就要阿罗上前亲自报上老大的名号了，平日里出去与人干仗都是如此的，“他呢！就是我们惊雷堂组长——赫奔是也！你不要搞错哦！我们可不是那些不成器的小喽，惊雷堂在东方一带绝对是炙手可热的组织。”
    最近少年漫画看多了，阿罗的措辞像极了漫画内容简介，却对了步好的心意。
    “我的推测没有错，你果真是龙二一般的人物哦！”
    又提龙二？赫奔毫无气质地翻着白眼，他尽遇上怪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在惊雷堂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他的脸上十有八九完全没有表情，但对他人表情的变化却是观察细致，否则他也做不了惊雷堂的堂主。
    凶什么凶？他一张冷脸不笑的时候已经很吓人了，再瞪大眼睛，要不是她步好天生胆大，就喜欢像龙二一样表面装酷、内心火热的闷骚男，早就给他的样子吓跑了。
    “我只是奇怪，你这个老大怎么会在东方学院读书呢？”
    “读了四年，大二还没能通过呢！”
    阿罗不失时机地做着补充说明，赫奔再不失时机地给他一个爆栗，“多话！”掉转身，他向停在一边的越野车走去，不打算再与步好有更多的纠缠。阿罗知错地闭上嘴巴，默默然地跟在他身后，心里不止一次地呐喊着——
    你不等那个小美眉了？她可是这世上第一个不会怕你的人耶！
    我有那么可怕吗？除了个子高点，身体壮点，一张会吓着别人的脸，我哪里差了？再说，这不是职业需要吗？谁让我是惊雷堂组长呢！
    越想越郁闷，赫奔脚下的步伐莫名地加快了许多，却听身后传来毫无节奏可言的脚步声。
    “等等我！我做你的家教兼保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