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他杀了?”甲二四一惊愕地说,“你不怕被惩罚吗?”
“不怕,既已身在天牢,又有何惧?”尹流翎继续听着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神之荣光,不容亵渎。”
“好,说得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原本阴暗的天牢忽然亮了起来,只见一排排侍卫举着火把,簇拥着衣着华贵的帝后走了进来,说话之人正是窦大富,“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如此一来皇后你可能安心否?”
这是尹流翎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皇后,也就是蒲桃之的姐姐蒲维鹊。
由于蒲桃之用的直接是琪拉拉的外貌,尹流翎对于两人没有半分相似是有一些心理预期的,不过不得不说,她也的确是个美女。年近三十充满成熟的风韵,更难得的是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目光犀利,一看便知道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
在听到窦大富的话之后,蒲维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到了尹流翎身上:“确实不错,突遭诬陷却能处变不惊,身陷囚笼却不生怨气,心向神明信仰虔诚,更难能可贵的是做事果断,是个好苗子,不愧是神卷者。”
什么?尹流翎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居然是神卷者?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贾樵夫才嘱咐昆易扮演的角色一定要保护他?
“那姐姐你先把人放出来吧。”蒲桃之从两人身后探出头,抓着蒲维鹊的袖子撒娇道,“这里又黑又潮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蒲维鹊的目光中带着宠溺,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这个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都快嫁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以后怎么放心把定南王府交到你手中啊?”
在几人的对话中,尹流翎终于明白自己经历的原来只是一次测试,窦大富当初立志要当一个仁君,所以在他继位后这天牢便废弃了,在这里的诸多囚犯甚至包括狱卒本尊都只是演员罢了,一切只是为了看看尹流翎能不能够成为护国一族的女婿。当然,神恩日的故事是真的,这把匕首也的确是神明赐物,而能得到此物则说明了神明对他的认可,而死掉的甲二二二也的确是一个疯子。
至于尹流翎感觉到的魔力波动,也当然不是错觉,这说明在当初的维斯大陆,这个甲二二二就是极其罕见的一个特例,他虽然也因交人做的手脚无法修炼,却依然以某种方式完成了契约,从而拥有了感知魔力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要对尹流翎测试?如前文所说,目前皇室的意思是让蒲桃之招赘,既然是入赘,既然不能对男方的身份有太高的要求。尹流翎虽然出身乡野,但还算家世清白,再加上有救驾之功,勉勉强强算是过关。唯一令蒲维鹊顾虑的便是他的人品,毕竟护国一族关乎国家存亡,尹流翎在印虢村是个作威作福的二世主一事并不难查,若不是皇帝和蒲桃之坚持,再加上神卷者的身份甚至高于神赐者,蒲维鹊可能连这次测试的机会都不会给。
但好在,尹流翎,或者说至少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在幻境所代表的那次事件中做出了正确的行为,所以他顺利通过了测试,只需回去等着赐婚便可。
蒲桃之带着尹流翎回到了休息室,昆易和纪舒翟也已经得知了这次陷害只是虚惊一场,见他回来便迎上来说:“但是那个婉妃真的死了。”
婉妃是真的有情人,同样也是一位侍卫,而这位侍卫因为皇帝狩猎遇刺一事被处死了,于是在看到皇帝完好无损的归来,而他身旁却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婉妃再次产生了“必死的决心”。她于今夜刺杀了皇帝,但一切都被蒲维鹊预判到了,于是她不仅被当场斩杀,其引发的事件还被顺便利用来测试了尹流翎。
其实蒲维鹊的行为并不是刁难,反而是看在蒲桃之的面子上救了尹流翎一命,因为只要通过了测试,便可说明尹流翎和此次刺杀毫无关联,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婉妃的宫殿中唯一的幸存者了。
在婉妃的家乡有一个传说故事,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婉妃的恋人也永远不会复生了。
“但是天上的星星真的摘不下来吗?”尹流翎说着,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来了一块石头,“这是什么?”
就在尹流翎得到那把匕首的同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袖带一沉,这块石头也凭空出现在了那里。从没有金光闪烁来看,这应该与神明无关,但要说是陨石,也未免太过奇怪了。
这是一块灰白色的石头,摸起来滑滑的,但在场的人对矿石没有研究,也鉴定不出来是什么。
“窦教授不是地质学学者吗?”纪舒翟提议,“要不然给他看看?”
“但是他大部分时候是被幻境角色控制的,”昆易觉得不妥,也凑过去看了看那块石头,“等一下,这上面是不是有字。”
“我看看。”尹流翎闻言也凑近了去瞧,果然见到上面有划痕构成的字迹,这字迹还相当熟悉,分明就是斐辉画的字,于是他将其念了出来,“念出下面这段咒语加速。”
尹流翎依言念了咒,却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他困惑地抬头,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他正站在皇后居住的宫殿外值守,从身上的服饰来看,他应该是升职了。
“皇后!”皇帝愤怒的声音穿过了紧闭的窗户进入了尹流翎的耳朵,“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朕的嫔妃下手,如今连絮儿也不放过,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狠毒的人?”
“那湘贵人胆敢对您的吃食动手脚,本就是死罪。”相比起皇帝的愤怒,蒲维鹊显然十分平静,“至于兰妃,您受她影响太深了,如今兰家在朝堂上可谓是一手遮天,再让她在后宫后风唤雨,陛下莫非想这天下易主吗?”
“蒲维鹊!”
尹流翎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从被震开一条缝的窗户看了进去,正瞧见侧对着相对而立的两人。
“不管您如何大喊大叫,事实便是事实。”蒲维鹊继续说,“臣妾是为了您好,护国一族不想再做一样的事情了。”
“你是在威胁朕吗?”皇帝一脸不可置信,“事事都要听你的,那这皇位不如让给定南王来做如何?”
“陛下大可不必这样说,护国一族只为这江山社稷存在,”蒲维鹊平静地看着皇帝,“臣妾从未想过控制你。”
“你变了太多了,婉妃一事朕就该发现的,从前你不是这样做事丝毫不留余地的狠毒之人,”皇帝摇摇头,“你再不是朕当年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姑娘了。”
“婉妃刺杀的确不该牵连如此多人,但您也知道实际上的隐情是什么,若不将知情人士全部处死,陛下颜面何存?臣妾从前一直是这样做的,您从未质疑过。”蒲维鹊说,“变了的是您,自从狩猎归来,您就不再是之前的您了,你从前从不叫臣妾皇后的。”
“总之,若是絮儿少了一根毫毛,朕可不管什么护国一族,定要你定南王府拿命来偿!”皇帝显然因为说不过蒲维鹊气得有些上头,丢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砰!”皇帝一脚踹开了门,看到站在假山旁的尹流翎(在他转身的时候,尹流翎就很敏捷地远离了门窗),对他招了招手,“你随朕来。”
这家伙不会要把火撒自己身上吧?尹流翎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后的妹夫,便做好了随时开熘的准备跟了上去。
然而,当两人进入皇帝的书房时,皇帝突然转身,看向尹流翎:“不能再这样继续受制于人了,艾扎克,把父王让你保管的能量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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