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双方大臣据理力争,各不相让,皇帝此时却是若有所思,并未理会大臣们的争论。
皇后和六皇子的死,让皇帝对皇城司产生了很大的疑虑,但是皇城司数万人马分布天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为了维持朝局稳定,他也不敢轻动。
所以皇帝选择扶持李旭,让他成为自己手上那把刀,用来平衡朝堂势力,但是李旭这把刀又似乎太过锋利,朝廷四品大将,一言不合就给杀了,完全不顾大局,让皇帝大为头疼。
就在皇帝还在思考该如何处置此事时,梁总管走进来禀告道:“陛下,靖王殿下到了。”
听说李旭到了,大殿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原本还在争论不休的两方,此时也默契的闭上了嘴。
“宣!”
“宣靖王进殿!”
李旭进殿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今有皇城司和唐家人状告你目无法纪,肆意妄为,擅杀朝廷大将、擅自抄家,逼死朝廷命妇,特召你进宫,接受问询,你可有话说?”
李旭答道:“唐万勇所犯之罪,事实清楚,证据清晰,儿臣受父皇之命,接管器械营,儿臣以器械营长官之名,对唐万勇以军法处置,不知有何不妥?”
大理寺卿杨延钟附议道:“靖王所述,有理有据,此案已经过大理寺复核,并无不妥之处。”
皇帝点点头道:“唐万勇的确罪该万死,但是你为何不经朝廷允许,私自去他府上抄家?以至于逼死他的母亲?”
“儿臣只是想为器械营追回唐万勇贪墨的十四万两脏银,所以才派人去他府上搜查,并不是抄家。”
皇城司新任统领范崇义冷哼道:“强词夺理,你这举动与抄家何异?
李旭笑道:“追赃是追赃,抄家是抄家,范统领莫要混为一谈,一般抄家可是连着灭族的,虽然唐万勇所犯之罪,抄家灭族也不并不为过,但是本王念在他也曾为国立过功劳的份上,并未追究,想着讨回脏银也就罢了。但是你皇城司却在背后故意挑拨,制造冲突,唐万勇母亲之死,完全是你皇城司一手造成。”
范崇义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若不是你仗势欺人,行事霸道无忌,我们岂会站出来为他们撑腰?若是任由你欺凌我皇城司兄弟的家人,岂不是寒了我皇城司数万兄弟的心?”
“不管你是出头也好,撑腰也罢,这事就是你们挑起来的,既然你已经承认,也就不需要本王多说了。夏腾云的死也是咎由自取,居然以手下百来号兄弟的命来威胁阻拦本王追赃,妄言想要进门必须从皇城司弟兄的尸体上踏过去,本王忍无可忍,只好杀他一人以换取更多无辜的生命,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范统领,你说本王做的对不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论嘴皮子的功夫,整个皇城司加起来只怕也不是李旭的对手,范崇义被怼的满脸通红,一时无言。
吴琦瑛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靖王殿下莫要避重就轻,就算此事因皇城司而起,也不能成为你一言不合,就杀害朝廷大臣的理由......”
吴琦瑛正待长篇大论,想要指责李旭生性跋扈,残暴不仁,却不料被李旭直接打断:“吴尚书说的对,本王的确有错,不该如此冲动,所以本王认罪认罚。”
李旭接着朝父皇跪下道:“父皇,儿臣本是一心为公,却因受人挑衅,失手杀人,请父皇责罚。”
皇帝见李旭这般干脆利落的认罪认罚,一时也有些懵,而秦相此时站出来说道:“陛下,靖王毕竟年幼,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受人刺激,愤而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失手杀人也算是事出有因,理应从轻处罚,更何况靖王屡次为国争光,数次险死还生,老臣觉得靖王之功是大于过的,所以功过相抵,不处罚也说的过去。”
吴琦瑛被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老匹夫,明明是蓄意谋杀,你居然说是失手杀人,明明是杀人重罪,你居然还扯什么功过相抵,你特么还能不能要点逼脸了?
皇帝看向其他大臣,工部尚书张宝堂立刻站出来附议道:“秦相言之有理,臣附议。”
接着御史中丞张劲松、大理寺卿杨延钟、京都府尹徐国栋以及众多武将开始纷纷附议。
这一刻,李旭终于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秀出了自己的实力。
不过主管刑罚的刑部尚书顾毅此时并未发言,见皇帝看向自己,便出声道:“陛下,靖王虽有功于社稷,但功是功,过是过,之前的功劳陛下已有赏赐,怎可抵消今日之过?不过此案是皇城司挑事在先,靖王杀人在后,事出有因,可酌情减轻处罚。”
皇帝点点头道:“顾爱卿老成谋国,言之有理,既如此就从轻发落吧,着靖王降爵一等,罚俸三年,以观后效。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秦相答道:“陛下圣明,臣无异议。”
一众大臣随即附议:“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吴尚书和皇城司一系官员虽有不服,但也知道此事已无力回天,因此也不再多言。
皇帝又看向李旭道:“旭儿,今日处罚,你可有不服?”
李旭正在心里偷着乐,杀了皇城司第三号人物,降爵罚俸对他来说能算惩罚吗?于是答道:“父皇英明,儿臣认罪认罚,未有不服。”
“你日后需小心行事,若再有此事发生,朕定当严惩不贷。”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皇帝点头道:“嗯,既然事情已了,都散了吧。”
李旭站在门口微笑着对刚刚支持自己的几位大臣武将一一表示感谢,把范崇义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随后李旭拉着工部尚书张宝堂,和秦相一起来到了政事堂。
三人入座后,秦相对李旭一脸严肃地训斥道:“你也太鲁莽了,动不动就杀人,你以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吗?”
张宝堂坐在一旁悠然看戏,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笑意。
李旭笑道:“上次在永寿宫就饶了他一命,哪知道今日他又跳出来撩拨我的虎须,我手下三百多号人马就在那看着,若不杀他,何以服众,何以立威?”
秦相叹道:“若不是陛下早已对皇城司起疑不满,你今日恐怕难以如此轻易脱身。”
李旭道:“种前因,得后果,此番结果早已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又不傻,难道会不知道无故杀害一命四品武将的后果吗?”
张宝堂这时赞许道:“殿下行事果断,有勇有谋,难怪能得秦相看重,看来老夫也没上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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