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让你去买菜,你买了什么回来?”王春云对着只有五岁的秦静婉又打又骂,还不知道掐了秦静婉的大腿多少下。
秦静婉一边哭,一边求饶,“妈!妈……没有钱,没有钱人家不卖给我……呜呜……”
“就知道哭,你这个小贱种,小贱货!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狗东西!我真是后悔死了!滚!滚!滚去买菜!没人卖,你就去给我偷!偷也要偷回来!”王春云骂骂咧咧地将秦静婉推出了家门。
天空阴沉沉的,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秦静婉坐在大门口哭泣了半天,一双小手拍打着门,“妈,你开门,让我进去,我真的买不来……人家不卖给我!真的不卖给我……妈——”
王春云根本不理会哭喊的秦静婉,对着屋内的客人笑脸相迎,“不好意思啊,刚才那个小崽子不懂事儿,坏了咱们的好事儿,咱们继续。”
客人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呸了一口,“那是你女儿?”
王春云连忙摇头,“怎么会呢?那可不是我女儿!是的话,我怎么忍心那么对她呢?”
客人嘿嘿笑了两声,“那怎么叫你妈?”
王春云眼珠子一转,“还不是因为我收留了她,让她叫一声的!”
客人从床上跳下来,扔了几张票子在桌子上,“啧,那小得倒是不错。”
王春云连忙捡起票子,靠上前去,“你这说得什么话,是个啥,哪有我懂得多啊,咱们还是继续吧!”说着,她将客人重新按到在按摩床上,同时向大门的方向不安地看了一眼。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闷雷,豆子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秦静婉小小的身体在雨中艰难地行走,她的右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篮子,仅仅两三分钟,她的全身便都湿透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街边买菜的小贩早都收拾摊子走了。
秦静婉站在街上,雨水拍击地面所起的水汽让她有些看不清楚。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小脸,也不知道那抹下去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它们都混在了一起。
秦静婉找了一个可以避雨的房檐,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去,她双手抱着膝盖,先是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之间开始哭泣,哭了一会儿之后,又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她看见无数的雨丝从空中掉落下来,就像是她心中那些无尽的委屈一般。
她幻想着自己也可以得到妈妈的疼爱,爸爸的疼爱。
可是她的妈妈从来都不爱她,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是谁。
小小的秦静婉就在房檐下蹲坐着,一直到大雨停歇。
雨停之后,秦静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随后扶着墙站了起来,她的一双腿有些麻了,大概是因为冷,因为蹲坐的时间太久了。
天色也渐渐地暗了,街上不会再有买菜的小贩了。秦静婉跨好湿漉漉的菜篮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
她拧了拧衣角的水,可是根本不顶用,拧了左边,还有右边,拧了右边,还有后边。
呱唧呱唧的声音,是她每走一步脚下的鞋子发出的。
她的鞋子也都湿透了,每走一步,一双脚都不舒服,不过庆幸是麻了,也有那么的不舒服。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王春云冲过来揪住了秦静婉的耳朵,“小贱种,让你买个菜,你去了这么久!今天是不想回家了是吧!”
秦静婉呜呜咽咽地哭泣着,“妈……妈,我错了,疼,好疼。”
王春云松开了手,抢过秦静婉手中的菜篮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
说着,快走了两步。
秦静婉万分的委屈,她站在原地,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泪。
王春云转过身子,“还不快走!愣在那干嘛!让人看笑话吗?一天就知道给我找气,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秦静婉扁着嘴巴,一步一步地跟在王春云的身后。
一进屋子,王春云便把秦静婉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随后丢了一件她的衣服,“穿上。”又将一碗扣着茄子的米饭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吃吧!”
秦静婉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坐下,拿起筷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了起了,每吃一口,她都觉得无比的噎,根本吃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好噎,好噎。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什么啊?我问你?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你还哭什么!”王春云大骂。
秦静婉根本就不敢哭出声音,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饭。
王春云拿过毛巾,粗鲁地在秦静婉的脸上擦了擦,“吃就吃,不吃就滚!谁愿意看你哭!”
秦静婉咬了咬嘴唇,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但是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片刻之后便又流下了眼泪。
这次,王春云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骂她。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知道吗?五点钟就起来,去早市,把该买的东西买了!”王春云将一张五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买东西的时候,跟人家讲价,知道吗?”
秦静婉小心翼翼地点头。
“能省下一分就是一分!明白吗!我的钱都让你这个小崽子给花了,要是不养活你,我自己多潇洒!你给我省着点!”王春云看着眼睛哭肿的秦静婉,也不忍再说下去,转身拿起秦静婉的衣服去厕所洗去了。
秦静婉看着王春云离开,才轻轻地哭出了声,她刚想用衣袖擦自己的眼泪,却想起这衣服是妈妈的,若是弄脏了又要挨骂,便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眼泪。
那一碗饭,秦静婉只能吃下半碗,可是她怕被王春云骂,硬着头皮将一碗饭都吃了。然后乖乖地去将碗筷刷了。
等王春云洗完了衣服回来,秦静婉就看着她。
王春云笑了笑,将一旁的电视打开,挑到了动画频道。
每天下午的六点半,王春云都会同意让秦静婉看一集动画片,这也是秦静婉最开心的时候。
看着动画片里的芭比公主,秦静婉自己也在幻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像芭比公主那样的人……
有自己的漂亮房间,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以后还会嫁给英俊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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