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贵为十四皇子的舅舅,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你先起来吧。我可以让十四回去,但是我有三个条件。第一,蔡卫已经死了,怀风和洛云的事不许你们再追究,包括这里所有人的过去都不许你们追究;第二,要让尚玄入翰林院,全权负责十四的功课。”
“没有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第三,我要做摄政王。如果这三个条件都能答应,我就让十四如你们所愿,登基称帝,否则,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十四回去做一个傀儡,大不了同归于尽,大景就只剩下这一点血脉,孰轻孰重,周大人可以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
“不用想了。舒大人有令,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只要十四皇子能回宫登基。”
“好!”
风扬起额前的碎发,擦过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微扬的嘴角端的是一抹不为人知的决意。
下一刻,方才还意气风发天震地骇的人,立刻转变成了一张谄媚的小人嘴脸。
“那个,周大人啊,我可不可以再提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在我住的地方修个人工温泉啊~”
“……”
景孝十八年,七月廿九,景帝之十四子瑾瑜登基,改元坤宝。帝舅苏应麒,拜摄政王;立前枢密使舒重韬为太师,官拜一品,恢复前吏部侍郎周统之职,召尚玄入主翰林院。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望着金字镶边的王府牌匾挂上门口,苏应麒郁闷的摇着头,走进门里。
一路上‘王爷前王爷后’‘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听得苏应麒胸中积郁,抿了口婢女奉上的茶,入口纯正,可是解不了他的烦恼。
“你不是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的吗?”
上挑的尾音随着大厅门口一片阴影的落下响起,苏应麒看了眼神出鬼没的人,有气无力的喝道,“我警告你,别打乱七八糟的主意。”
“那能不能请你苏二少爷解释一下,这个幼主和摄政王的戏是怎么一回事?”
“你以为我愿意啊!想要在这里保护十四不受摆布健康成长,除了坐上这个位置,我能怎么办?我没办法相信舒重韬他们是真心扶持十四,只怕他是下一个蔡卫。就算他包藏祸心,拥有摄政王之势的我至少可以给自己铺条后路,保证十四的安全。”
“舒重韬那么狡猾,你有把握吗?”
“本来我是没有把握的。不过,有你们在我身边嘛~”
坤包元年,初置建章羽翎军,设亲军都尉府,专事皇城安危,任楚怀风为都尉,官拜三品,赐剑纯钧。
“起~床~了~”低哑的声音厮磨在耳畔,裹着热气吹进耳里。
苏应麒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
“再不起来,又要迟到了哦~你不怕舒重韬找你麻烦哪~”语冰掀开一小片被角,奸笑着把手伸进被窝里抓了一把,立时被子里的人浑身一颤,撑起被子把人给拉了进来。
然后帐幔抖了抖,床板响了响,语冰轻笑着掀开被子,用手指堵住某人蠢蠢欲动的唇,取过床头的衣服。
“好啦,再不起来真的迟到了。你之前让楚怀风调配皇城羽翎军已经引起舒重韬的不满了,前天又提议让何洛云当御前带刀侍卫,你要有什么过错,舒重韬一定会抓着不放的。”
苏应麒不情不愿的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了看屋里还点着的蜡烛就知道天还没亮。自从他自告奋勇当了那啥的摄政王,就必须每天按时上早朝,要知道冬天的早晨人的赖床意愿有多强烈,尤其软香玉枕,美人在怀。
“本来是想有洛云在十四身边,多一份安全,而且十四也挺喜欢他的。可是天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就算下旨连人影都不见……”坐起身,懒洋洋的伸出两只手,苏应麒享受的任语冰给他穿衣。恢复大少爷的生活是不错,就是代价辛苦了点。
“兵部尚书的人选有结果了吗?”
“昨天我和尚玄商量了一下,现在的人要不就是舒重韬的亲党,要不就虚有其表,兵部尚书一职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假手于人。而且,经过蔡卫一事,许多官职空缺,再不及时填补,会引起混乱。”
“既然朝中没有信任的人,为什么不从民间选呢?”
“你是说科举选拔?”
每天的早朝依旧以大家伪善的笑脸拉开序幕,最后总能演变成摄政王同太师的辩论。
如今朝中政局一目了然,太师党的人居功自傲,自恃朝中元老级又救了大景,功劳全归他们,什么事都要经过他们的许可方行;相反,苏派以摄政王为首,一步步培植自己的势力,在翰林院大学士尚玄的带领下,注重人才开发。
“舒太师,不好意思,刚才朝上说话语气重了点,不要介意。”走至金銮大殿外,苏应麒堆着满脸的笑,对脸色难看的舒重韬颔首偷笑。
“大家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景,这点小事,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科举的事就劳烦王爷和尚大人操心了。”
“我们只是监考人员,这科举选拔还是归吏部管。”看了一眼吏部侍郎周统,苏应麒心里沉了沉,脸上还是笑得春风化雨,“原来周大人是您舒太师的得意门生,可能还要舒太师您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倒是这鄞国又派使者带着贺礼前来,王爷您可要小心了。”
“呵呵~”眯起眼给了个忒假的笑容,苏应麒目送舒重韬远去,揉自己的脸蛋,“怪不得那些大臣个个脸上布满皱纹,原来都是天天这样笑出来的!”
“真是越来越会做戏了,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了。”尚玄把双手覆上前者搓脸的手,被苏应麒反而握在手中替他摩搓取暖。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狐狸者狡黠也~我去看十四,你来不来?刚看他坐在龙椅上无聊的打哈欠,每天都要来听我们一群人在这边争啊吵,心疼死我了~”
“不了。我不打扰你们舅甥团聚了,这几天我教他的时候他总是心不在焉,我想他一定不习惯宫里的生活,你和皇上好好玩吧。”
“恩……”苏应麒猛地凑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鼻息拍打在彼此的脸颊,“今天晚上住王府好不好~~别回学士府了~”
“不行啊,周统既然是舒重韬的人,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我想回去多做些准备。”
“唉……”苏应麒委屈的叹了口气,“我后悔了……你住学士府,怀风住都尉府,洛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是语冰和毓官在王府陪你吗?”
“话是没错,可是我想你们嘛~~”
“语冰每天帮你浏览奏折分门别类,还要负责叫你这个大少爷起床,你还不满足啊!你居然叫毓官给你听写。”
“这叫学以致用,想当初我叫毓官学书法真是太明智了~”
“是你的字不能见人吧!人要知足!”
苏应麒无赖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套袖,塞到尚玄手里,还留有人体的温度。
“这是拿貂绒做的,记得保暖,别冻了手。”
‘叭’,亲了一口尚玄冰凉的唇,苏应麒转身,对着被惊到的巡逻侍卫很没诚意的歉笑了一下,向寝宫走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卑躬屈膝,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风光,遥想一无所有的落魄时候,怎料到今天会以摄政王的身份再回到这个地方。
寝宫内火盆旺盛,暖气宜人,有权有势就是这个好啊~苏应麒想。
十四咯咯的清脆笑声从尽处传来,一个明黄色的小人影正趴在一人身上,张牙舞爪,玩的不亦乐乎。
“我还想刚才十四那么无精打采,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原来你在这里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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