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笑道:“怎么,你怕了?”
公孙邵道:“笑话,别说你只是叫我杀轲比能,就是你叫我去刺杀皇帝,我也不会害怕。”顿了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本身就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他身边又有不少好手,要行刺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依娜道:“容易的事情,我就不请你了。”
公孙邵苦笑道:“看来都是满城通缉我的榜文闹得,世人还真以为我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
依娜笑道:“这么说你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
公孙邵道:“那也不是,只是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厉害,要不然我也不会变得现在这样了。”
依娜道:“追杀你的那几个人功夫都甚了得,心机之深更是令人好生佩服,败在他们手下,不丢人。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你一人竟让你逃了出来,还死了五个人,足见你身手了得。”
公孙邵刚要说话,忽然想起贾仁禄说过的那句话:“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也以为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可经此一役,我总算明白了,我并不是无所不能。”
依娜道:“不过是区区一败,用不着气馁。”
公孙邵道:“好了,没用的话不说了,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轲比能的人头?”
依娜伸出五个指头,道:“白银五十万两。”
公孙邵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大的手笔,可这事……”
依娜道:“怎么你不干?”
公孙邵道:“不是不干,是没多大把握。”
依娜道:“你担心轲比能功夫太高,你对付不了?”
公孙邵点点头,依娜道:“放心,那时我就在轲比能边上,我会暗中在他酒里下毒,他中了毒,没了力气,就连三岁娃娃也打得赢他。”
公孙邵向她瞧了一眼,道:“我怎么才能信得过你?”
依娜笑道:“我雇你杀人,自然盼你成事,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公孙邵道:“这可难说的很,为了达到自己目的,阻碍行事,杀人灭口的人我见得多了。”
依娜道:“怎么,你以前经历过这样的事?”
公孙邵缓缓解下上衣,指着左肩斜下的一条深深的剑痕,道:“这道伤就是拜一个卑鄙下流的雇主所赐。你也看到了,这剑只要再下去半寸,我就不能再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依娜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你会小心提防,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请你放心,我恨不得轲比能死,绝对不会那样干的。”
公孙邵道:“你和轲比能有何深仇大恨,非要他死不可?”
依娜瞧着他道:“这你好像没有必要知道吧?”
公孙邵道:“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知道你是真心要轲比能死,而不是另有目的?”
依娜道:“我救了你,自然没有恶意,要不然我救你做什么?”
公孙邵笑道:“你救了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你干事,其实也没安着什么好心,我说得没错吧?”
依娜不置可否,道:“你们男人都自以为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顿不顿,道:“这么说这活你是不接了?”
公孙邵点头道:“我虽然贪财,可没有把握的钱我从来是不赚的。”
依娜有些吃惊,道:“五十万两白银都不足以使你动心?”
公孙邵道:“没有了命,要五十万两白银又有何用?”
依娜道:“哼,大名鼎鼎的公孙邵原来只是一个短小鬼,算我看错了你了。”
公孙邵冷笑,道:“我说不干就不干,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
依娜低下头想了一会,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诉你原因。从我的名字你应该可以看出我不是中原人氏,我是匈奴人,是南单于呼厨泉的宠妾。那年轲比能进犯匈奴,单于逆战大败。走投无路之下,他不得以将我献给了轲比能,以换取数年太平。本来你们男人之间解决不了的事情,往往通过我们女人的身体来解决,不论古代现今,匈奴中土,尽皆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收拾齐整,随着轲比能的随丛到了他的大帐。我在匈奴受尽呼厨泉的折磨,度日如年,能换个地方,对我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轲比能鼻鼾声很大,常常半夜吵得我醒了过来。他手臂上、大腿上、胸口上的毛很长,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那天晚上我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心想有这么一个男人可以依靠,此生又有何求?可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他平时倒也对我挺好,可一喝了酒,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拿着鞭子鞭打我,有时一打就是一整个晚上。我疼得大声惨叫,他却哈哈大笑,说的我的惨叫声很好听,让我叫的再大声些。”
公孙邵不知哪来的力道,伸手在床沿上重重一拍,道:“畜生!”
依娜解开衣衫,露出洁白粉嫩的身子。公孙邵一呼惊呼,只见她背上纵两条,横两条,纵横交错四条极长的鲜红色印痕,触目惊心,道:“你看看,这就是轲比能的杰作。有了这些,应该能打消你的疑虑吧。”
这几道鞭痕倒不是她有意造假,她说的一点也没错。轲比能和张飞一样,有酒后鞭人的习惯,只不过对象有所不同。张飞打的是男人,而他打的是女人。依娜要和他狼狈为奸,自然也要享受到这种待遇,这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当然轲比能鞭打过的痕迹大多数都已消退,这几道是那天轲比能大败时打,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依娜正好又在,自然全发到她身上去了。轲比能本就力大无穷,又正在气头上,这一下下去,力道自然是十分惊人,自然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当初她和拓跋力微睡觉时,拓跋力微也见到了这几道鞭痕,一问是轲比能干的,当时就恨不得给轲比能来一个透明窟窿,可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最终还是忍住了。
公孙邵早已通过关系,了解到有关依娜的一切,他虽明知依娜已年纪不小了,可见到她的胴体,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头晕目眩,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依娜脱衣服,除了秀出伤口之外,当然也有勾引他的意思,见目的达到了,格格娇笑,穿上衣衫,问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过了,我恨不得轲比能马上就死,以消我心头之恨。你干事的时候,我自然会尽力相助。怎么样,你答应帮助我吧。”最后几两句话,声音发嗲,听得公孙邵全身骨头都酥了。
这话要是说给贾仁禄听,贾仁禄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公孙邵毕竟见过大世面,对媚惑还是有一定免疫力的,笑道:“你的声音实在太勾魂了,差点给你蒙过去。当着真人面前千万别说假话,你的功夫应该很好吧?”
依娜点点头,道:“我年轻时拜过一个高人为师,学过几年功夫,虽然说不上是第一流,却也还算过得去。”
公孙邵道:“你有功夫,为什么自己不杀了轲比能,而要我来?”
依娜道:“你真笨,这种事怎么能由我亲自动手?轲比能身边侍卫甚众,就连他睡着了,帐下也有许多警卫,我要是刺杀他,不可能不被其他人发现,这样我就没法分到他的家产了,我这么多年的苦不就白受了么?你那五十万两银子,不也就得不到了么?”
公孙邵缓缓点了点头,道:“算你说得通。”
依娜道:“怎么样,答应我吧?”
公孙邵出了好一会儿神,道:“好吧,豁出去了,这活我接了。”
依娜叫道:“太好了。对了,我买了一只鸡,吩咐厨下炖呢,这会应该好了,我去给你拿去。”
未央宫承明殿,刘皇后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焦急,冲着迎面而来的薛珝说道:“怎么样,人找到没有?”
薛珝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刘皇后叫道:“笨蛋,再找!”
薛珝道:“仙丹已炼出来了,这人走了也就走了,何必再找?”
刘皇后叫道:“你懂个什么。且不说他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全盘计划,就算他再也用不着了,也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万一说了出来,我们都得完蛋。”
薛珝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道:“该死,该死。微臣虑不及此,微臣这就去找。”说着快步出殿。
刘皇后叫道:“回来!”
薛珝折了回来,道:“您还有何吩咐?”
刘皇后道:“这人已经没用了,吩咐下去,找到了也就不用请示了,直接……”
薛珝嘿嘿一笑,道:“微臣明白了。”忽地想起一事,道:“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恭敬递上。
刘皇后不接道:“我不看了,信上什么内容你说就行了。”
薛珝道:“陇西王又来信催我们动手了。”
刘皇后道:“这个刘封真是个急性子,居然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不过这倒对我大大的有利。呵呵。”笑了一阵,道:“他也别一劲的催我们,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到时我们要他动手,他却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薛珝道:“信上说陇西王已秘密训练死士五千余人,再加上他麾下所辖数万精锐将士,攻打京师虽然略显不足,但是要改天换日,颠覆政权,控制百官,那是绰绰有余。”
刘皇后出了一会神,道:“嗯,他那边准备的很好。我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薛珝道:“其他方面都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就是……”
刘皇后道:“就是什么?”
薛珝道:“就是掌握城防的城门校尉,掌握宫门卫士的卫尉,都还是皇上的心腹,这两个位置要不控制在我们手里,一旦有起事来,外兵无法进入,我们的人也无法到达指定地点,大事去矣。”
刘皇后蹙眉道:“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竟没想到这个。现在这两所在的将领分别是谁?”她毕竟只是一个娘们,搞阴谋诡计在行,真要她正儿八经的安排一场宫庭政变,那要学的东西可就很多了。
薛珝道:“微臣早已打听清楚了。城门校尉是张飞长子张苞,卫尉是关羽次子关兴。”
刘皇后面有难色,道:“这两个按说都是皇上的亲戚,绝对不会背叛的,这可如何是好?”
薛珝皱起眉头,道:“这个……这个……”
刘皇后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了。我们虽然善长谋略,可对指挥作战都是门外汉。嗯,你去备细打听城门及宫门宿卫的一切情况,速来回报。”
薛珝应道:“是。”快步奔出。
刘皇后愁眉深锁,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她拿起一卷简牍,低头观看。可这当儿她哪有心思看什么书,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放下一会想想不对,又拿起。如此来来回回折腾,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薛珝回来了,道:“臣已安排下去了,一旦咱们人发现那方士,不用请示,立即杀了灭口。”
刘皇后道:“嗯,一定要干的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抓住什么把柄。这个贾福当真可恶,竟给我们添乱!本来这人在关键时候要派大用场,这会只有另打主意了。”
薛珝道:“嗯,这个贾福当真讨厌,娘娘您想个法子解决他算了。”
刘皇后叹道:“不是我不想解决,实在这家伙的命太硬了,诬蔑他和孙尚香私通都要不了他的命。东吴刚输了一阵,心有不甘,定会伺机报复;轲比能统一了草原,对大汉虎视眈眈;东北段部、宇文部、慕容部、曹植四股势力,勾心斗角;再加上刘封、马超拥兵自重,与朝廷貌合神离,这些难题皇上一个也解决不了,只有倚重贾福,这会要想除掉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咱们还有多少大事要干,别为了他耽误功夫,还是先放一放吧。对了我刚才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薛珝道:“打听出来了,卫尉辖下共有这么些官员:未央宫卫士令一人,掌未央宫卫士,下有丞一人为其副贰;北宫卫士令一人,掌北宫卫士,下亦有丞一人为其副贰;左右都候各一人,掌剑戟士,负责巡逻宫禁;宫掖门司马,未央宫和北宫每一个门都有一个司马,掌管该门卫士。这是卫尉这边,下面臣再说说城门校尉。城门校尉,负责掌长安城门十二所。辖下司马十二人。安门、覆盎门、西安门、厨城门、洛城门、横门、清明门、霸城门、宣平门、直城门、章城门还雍门,每个城门均设司马一人,掌城门卫士,其下各有候一人为其副贰。娘娘不知臣说明白了没有?”
刘皇后道:“嗯,你说的很明白。我们没法子控制卫尉、城门校尉,控制掌管宫门、城门的这些司马也是一样的。你且告诉我这些司马都是些什么人?”
薛珝皱眉道:“怕也不那么容易,这些人都是皇上亲信,等闲难以背叛,且他们都是下属,没有上面的命令,是不敢私自开门放人的。何况不控制卫尉和城门校尉,一旦有起事来,上面一句话,这些人说撤也就撤了,控制起来也没好大用处。”他虽然他这么说,但还是将宫门七所及城门十二所的司马的名字一一说了出来。
刘皇后道:“果然都是皇上的亲信,是不容易收买,闹个不好,还会让皇上知道,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珝行礼道:“微臣告退。”退了出去。
刘皇后喃喃地道:“上天保佑,一切都要顺利进行,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啊。”忽然咬牙切齿的道:“贾福,要有乱子也一定是他搅出来的!”
贾府,贾仁禄横躺在水榭里的一张矮榻上,将手伸出栏杆,往水里扔鱼食喂鱼,嘴里喃喃地道:“自从露儿和元春嫁将出去,府里一下子少了四个人,冷清不少。再说老子这臭棋篓子,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像姜维和石苞这样的小毛孩子,其他人就算她们让老子一车一马,老子都不一定杀得过……现在这两小子都走了,谁陪老子下象棋、钓鱼、捉乌龟啊?”长长的叹了口气,叫道:“无聊啊!”
貂婵走到他跟前,道:“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叹气?”
贾仁禄道:“你们老不给老子跳脱衣舞,老子闷得发慌,不叹…啊!”胳膊上被狠狠的拧了一记。
貂婵嗔,道:“快五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无聊么,发发牢骚。唉,露儿、元春这两小妮子还有姜维、石苞这两小免崽子,平常时见着的时候,一个头变两个大,这会见不着了吧,心里还怪想念他们的。”
貂婵笑道:“想他们就去见见啊。他们的宅子紧挨着清明门大街,离这也不是很远。”
贾仁禄摇摇头,道:“算了,这几天他们新婚燕尔,一定忙着这个那个,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貂婵道:“你以为他们是你啊,什么正经事不干,就知道这个那个!婚礼上皇上当众宣布封他们为羽林左右监,这会他们已经走马上任去了。”
贾仁禄道:“两疯子,皇上不是让他们休息一个月再上任么?”
貂婵道:“这两小伙子可都勤快着呢,闲不住,成亲后第二天就去上任了。”
贾仁禄道:“疯了,一准是疯了。”说到这里忽然噫地一声叫了出来。
貂婵道:“这又怎么了?”
贾仁禄道:“当年老子娶了你,被曹操封为带刀宿卫。如今这两小免崽子被封为羽林左右监,名头虽然不同,干的活却一样,都是给主人看家护院,说难听点就是主人的看门狗,这还真是巧了,哈哈!”
貂婵杵了他一下,道:“你啊,什么看门狗,说得这么难听!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干的活,倒还真的差不太多,不过他们俩可比你强得多,你一开始就是一名普通侍卫,除了你一人,谁也管不了。他们可就不同了,一开始就是羽林军的首领。我听说负责皇上宿卫侍丛的羽林军共分左右二骑,两骑的将官就是羽林左右监了,这官应该小不了吧。”
贾仁禄点点头,道:“嗯,是不小了。按我朝新定的官制,这羽林军的最高长官是羽林中郎将,从三品。接下来就是羽林左右监了,都是正五品。”
貂婵笑道:“瞧瞧,他们一开始就是正五品官,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贾仁禄一面郁闷,叫道:“他们还不是沾了老子的光,这才当上了五品官,要是靠他们自己的本事,最多只能当个五品毛毛虫。”
貂婵格格娇笑,道:“你总是有话说。”
说话间,甄宓走了过来,贾仁禄笑道:“甄宓你不是在书房读书么,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过来啦。”
甄宓蹙眉道:“瞧你,动不动就挖苦人。”
貂婵笑道:“跟他呆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每天要是不挖苦几个人,当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就是这德性,你别理他。”
甄宓笑了笑,对贾仁禄说道:“刚才商号的伙计来告诉我,他们已经发现了给皇上炼丹的方士的踪迹了。”
贾仁禄大喜,叫道:“哦,这么快,这小子在哪?”
甄宓道:“在陈仓。说来也巧了,他就把钱存在我们商号里,他在陈仓的商号里取钱时,被伙计给认了出来。”
贾仁禄道:“这么说这小子还活着,看来刘皇后还没有对他下手。”
甄宓道:“应该是这样的,这些天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郡县打听那方士的下落,看来刘皇后正急着找寻他。”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咱们和她是死对头,既然是对头,那就认准一条,准错不了。”
貂婵道:“什么?”
贾仁禄道:“凡是她拥护的,咱就反对;凡是她反对,咱就拥护。既然这小妮子千方百计要找出那方士灭口,那咱们就不能让她如愿。”想了一会,道:“你让祝融化了妆,遣入陈仓,暗中保护。对了这家伙在陈仓都干些什么?”
甄宓道:“还是老样子,不是到处招摇撞骗,就是在青楼楚馆里鬼混。”
贾仁禄苦笑,道:“狗改不了吃屎,这小子死到临头,兀自不悟,当真是没救了。”
甄宓道:“据商号里的伙计讲,他原本是要去益州避难的。可到了陈仓,见到了一所楚馆之中新来的一位姑娘,便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终日流连其间,再也不想走了。”
贾仁禄道:“美人关,美人关,连皮带肉往下沾。都到这份上这小子还有心思泡妞,看样子是吓得还不够。这样,让祝融夤夜潜入他的卧房,给他留张字条,就说他已给人盯上了,若他还想留着这条狗命泡妞的话,最好远离雍凉,跑得越远越好。”
四更时分,陈仓畅春阁二楼的一间极雅致的房间内,那方士一丝不挂,搂着一名约十六七岁年纪,出落得清丽绝俗的姑娘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呼噜声震天动地。
那姑娘原是大家闺秀,她父亲是刘璋手下的官员,贾仁禄入川时,他父亲一时糊涂,替贾仁禄说了几句好话。其时贾仁禄用计收了江州,张任兵败奔回,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听说他居然替贾仁禄说好话,气得连家也不顾着回了,当即跑到刘璋那给她父亲上眼药,硬说他做了内应,给贾仁禄通风报信,贾仁禄这才能在蜀军的前追后堵下的顺利逃脱,占了江州。刘璋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勃然大怒,大笔一挥,草就手谕一道,将她一家老小全都送上断头台,一刀喀嚓了,家中所有财产一股脑的罚没入官。其时她年纪尚幼,连话都还说不清楚,法司和他父亲有些交情,见她着实可怜,心肠软了,担着天大的干系,说她在狱中受了惊吓,忽染恶病死了。一个三五岁的小姑娘在监狱里染病身死,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上面正忙着布置收复江州的大计,谁也不以为意。就这么着,那人恁是从鬼门关里救了她的性命,将她送给她家一个远房亲戚扶养。那亲戚带着她远窜至蜀北莽荒之地隐居下来,将她扶养成人。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她才刚出落成窈窕淑女,扶养她的老两口忽然得了一场大病,一命呜呼了,她又成了孤儿。其时刘璋已经完蛋了,益州早已换了主人。而当年她全家为之冤死的贾仁禄,已官至司空,当朝一品,权势熏天。她听扶养她亲戚提起当年之事,心想她全家是因为贾仁禄而死,自己去长安找到贾仁禄,贾仁禄或许会因这一层关系,给自己一碗饭吃也未可知。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连这一层关系,去了长安,贾大流氓照样也会给她一碗饭吃的。
她葬了二老,将家中所有变卖了,换成盘缠,起程上京。谁曾想刚到广武,她就遇到一位浮化公子哥,对他一见倾心。那帅小伙子见落花有意,自然主动进攻,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一波接着一波,没两下子就把她给捋直了。那姑娘对他死心塌地,赌咒发誓终身追随着他,永远也不分离。哪知那公子哥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而且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傍上她也不过就是为了她身上的那几两银子。很快,她身上的银子就被那公子哥骗光了。一日那公子哥在赌场里豪赌,不但把她的钱全捐了出去,还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债主上门催债,他心里一急,也不顾着什么心头肉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卖入了窑子。从此她受尽了屈辱,一路辗转来到了陈仓。那方士逃到此间,到这家妓院找乐子时,见到了她,登时两眼发直,口涎直流。从那天起,他整天腻在那姑娘的石榴裙下,哪也不去了。他从刘备那骗来的千两黄金,就如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的流入老鸨的口袋里。他手头上的钱很快就花完了,他为了能接着泡妞,不得不动用自己的积蓄,于是他到贾家商号取钱,这才暴露了行踪。
那姑娘被他吵得怎么也睡不着,直愣愣的看着屋顶,回想起往事,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正胡思乱想,忽然楼顶传来啊地一长声惨呼。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头埋入了被子里,浑身发抖。
那方士被喊声惊醒,大叫道:“怎……怎么了!”
那姑娘根本不敢把头伸出来看,叫道:“不……不……”
一枚钢镳倏地飞至,砰地一声响,刺入梁柱。
那方士哎哟一声,一猛子窜到床角,伸手将那姑娘扶了起来,挡在了身前。
那姑娘眼圈一红,心想瞧你平常说得多好听,什么为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到关键时候,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
突然砰地一声大响,似乎有一件什么物事,掉到了院子里,跟着只听老鸨杀猪般的大叫一声:“杀人啦!快来人,出人命啦!”
那方士心中一凛,道:“他是冲……冲我来的。”
那姑娘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方士道:“去看看那钢镳,上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那姑娘大着胆子,走下床来,来到柱子前,定盯一瞧,道:“嗯,上面有封信。”
那方士道:“取……取过来。”
那姑娘取下了信,递了上去。那方士接过一看,吓了一跳,道:“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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