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突破了

    盘古纪和巫墓碰撞交融的混沌海中，一切都在返本还源。
    盘古身的体量磅礴，持续对钧空形成冲击。
    赵淮中和盘古身意志相合，感应到了混沌中的诸多变化。
    “规则泯灭，时间，空间都在演变中消失，归于虚无。但那混沌核心处的虚无并不稳定，难以久持。这说明钧空的力量，也还没达到一个稳定的阶段……”赵淮中忖道。
    在他感知之时，钧空的眉心发出道力之光，竟有另一个钧空从其识海内走出。
    然后钧空的本尊就彻底消失了。
    他化入混沌，和正在碰撞的巫墓，盘古纪相融。
    其眉心走出来的钧空，是他的核心意志所化，与盘古身在混沌深处展开了交战。
    两者演化无数神通，争锋斗法。
    最终，是盘古身难以抵御虚无的侵蚀，被同化消融。
    但其眉心有一点光曦不散，却是盘古遗留的眉心骨。
    这片骨骼跌入了巫墓和盘古纪碰撞的核心位置，消失不见。
    而随着盘古身被击溃，赵淮中也失去了对那方时空的感知。
    书房里，老子，孔圣，通天教主分别落座。
    刘琦步履轻快的从门旁进来，给众圣的矮席放上茶器，添加新茶。
    “人皇的盘古身，进入了钧空祭炼天地胎膜的混沌深处，有什么发现？”孔圣问。
    “钧空不仅是在祭炼混沌甲，亦在趁机推动巫墓和盘古纪融合。”
    赵淮中：“他的目的是突破不朽以后的境界。”
    “我观那混沌深处，巫墓和盘古纪碰撞的位置，似乎还有其他大巫存在。”通天教主道。
    “钧空在尝试逆转生死，构建轮回，复苏死去的大巫。
    不过并未成功，他衍生的大巫，只能算是神通造物，化出来的气象，不是真正的逆转生死，缔造生命。”赵淮中说。
    “我等若是联袂，能否破坏钧空对混沌甲的祭炼？”老子道。
    赵淮中微微摇头。
    书房里气氛沉默，看过钧空对混沌甲的祭炼，众人心头皆是如压重石。
    钧空的力量，明显已经有了超越不朽的趋势。
    ————
    三界外的虚空。
    五庄道主，古穿云回来后，和其他两位不朽碰面。
    四人皆是因为进入盘古纪探查，被钧空所擒，受制于人。
    除五庄道主和古穿云，另外两人一个中年，另一个面容苍老。
    老者身形消瘦，中年人身量修长。
    老的那个穿黑褐色法袍，中年的穿暗绿甲胄。
    他的甲胄颇为特别，如同草木编制，带着特有的纹理，不时有细碎的符号坠落，宛若星屑。
    “人皇的力量能否撼动道祖？”穿黑褐法袍的年老者叫姬康，急声问。
    古穿云和五庄道主有些迟疑，像是难以判断。
    “我们只见到了人皇的一尊分身，不过其法力确是深不可测。”古穿云道。
    五庄道主亦道：“人皇盛名不虚。”
    老者姬康喜道：“如此看来，我等所谋大有希望，人皇愈强，我等脱困的希望岂不越大？”
    五庄道主：“然则人皇虽强，钧空的力量更是难以揣测。
    吾远观钧空演化推动的混沌，其气象……似乎已经超出不朽的窠臼，便是人皇怕也难敌。
    钧空若祭炼混沌甲成功，这三界内外都有大劫将至，稍有错失，众生皆要重入轮回。”
    古穿云忧愁道：“钧空若再出世，力量还不知会增长到什么程度。”
    ————
    十一月初的秦境，天气已冷。
    不过仙界南部州的海洋上，却是波平浪缓，阳光明媚。
    午后，赵淮中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艘仙光流转，宛如玉质的华丽大船的甲板上。
    他只穿了件薄衫，雄硕的身躯透过薄衫，充满了力量感。
    大战在即，人皇陛下却是一副休假的派头。
    借着大战将至的契机，嫔妃们都颇为珍惜和他相聚的时间，连从来不参加妃嫔聚集的穆阳静，也跟了过来，此时就在后方的舱室内。
    仙船在碧波万顷的海洋上缓行，船外是蓝天白云，海天一色。
    玄鸟和鲲鹏神鸟，伴着船舶飞行，发出清越的啼鸣。
    忽然，鹏鸟双爪探出，从空中扑下，快如闪电。它破开海面，招展达千丈的羽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下一瞬，金鹏扇翅，重新升空，却是从海下抓出一头巨大的海兽。
    金鹏搏击沧海的刹那，有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力。
    海兽被抓出来，仍想回头去撕咬金鹏，挣扎求存，却被其探喙瞬间戳穿了眉心。
    “金鹏猎食海兽，从不同的视角看，感受也不同。弱肉强食，生死之间，是自然循环的规律，我与钧空一战亦当如是，事来顺应，你等没要为之忧虑。”赵淮中将目光放远，表情淡然。
    他说话的对象是身畔的妖后。
    知道他和钧空的交锋难免，这几日嫔妃们都受到影响，眉宇间隐含忧色，妖后也不例外。
    “陛下……”
    妖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赵淮中的淡定也在感染着她，连日来的焦躁不安奇迹般被削弱了。
    “走吧，我们回舱内去。”
    赵淮中起身，施施然的走进了一间布置的古香古色的舱室。
    妖后随之起身，在舱室外犹豫了片刻，因为内里是狐狸精的舱室，但最终她还是跟了进去。
    钧空的威胁随时可能爆发的情况下，众妃嫔亦是放开了平日的羞涩……
    钧空也算干了件好事……人皇陛下在鏖战的间歇，暗自感慨。
    午夜，船停海上。
    妃嫔们在各自的舱室内倦极而眠，船上静悄悄的。
    赵淮中独坐船头，眺望满天星河。
    他心生所感，探手取出一张古卷，却是往昔曾亲手祭炼过的社稷图，后来被姒樱讨要过去。
    这件宝物随着大秦的国运而递增威能，当赵淮中一统三界，社稷图内也随之演化出三界。
    图内仙光流转，暗蕴奇秀。
    此图近年来一直由姒樱负责祭炼使用。
    赵淮中兴之所至，将社稷图信手招来，决定亲自祭炼。
    以他如今法力，将力量送入图中，却见那图内气机变化，翻天覆地。
    赵淮中顺手抓摄，连天上的星辰也被拘拿，落入图内，衍生出诸般规则，生成新的天地。
    然而赵淮中推演片刻，似乎不满意，伸手一挥，图内天地再造，一切都崩溃化为混沌。
    那混沌却是滚滚流淌，自行汇聚，衍生出一团混沌如巨卵。
    赵淮中福至心灵般生出一种明悟。
    他将道力再次送入图中。
    那图内的混沌巨卵得道力推动，缓缓浇筑出一尊巨灵的轮廓。
    图内的世界，转眼千年，岁月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灵生出眼耳口鼻，形貌慢慢变得具体。
    此时图内的混沌依然天地不分，但其中央的巨灵，得道力蕴育，开始快速成长。
    他就像是一个道力缔结的胎儿，呼吸着混沌中的元气，一点点长大。
    经过图中天地的蕴育，万年流逝，巨灵长大了。他睁开眼，对应日月，站起身，擎天柱地。
    他开始舒展着也不知几千几万里的身躯，想要活动手脚。
    谁知他的起身，让整个混沌震动，蕴育他的混沌巨卵鼓胀收缩，猝然破裂。
    炸裂的混沌分为三部分，一部分轻盈而又透明的气体上升，演变出苍穹。
    另一部分厚重的气机，向下沉淀，凝结变成无边浩土。
    但此时的天和地，相隔得很近。
    那巨灵头顶天，脚踩地，依然被混沌束缚，活动艰难。
    他就这样支撑在天地间，身体持续长高，天地也被他撑开，变得越来越高远。
    一天天过去，天地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巨灵也越来越高大。
    最终，他的身体已经长到了九万里，像一座耸入云端的大山。
    此时，天地间一片混沌的景象完全消失了。
    巨灵发出一声咆哮，在他撑开的无垠大地上奔跑，欢愉至极。
    他时而驻足，时而思索，在漫长的岁月中，做了许多事情。
    直到有一天，他的全身起了莫大的变化。
    他呼出的气变成了春风和云雾，他的声音变成了惊雷，他的左眼变成光芒万丈的太阳，右眼化为皎洁的月亮。
    他的须发变成满天星辰，四肢和躯体，变成东南西北四极和五岳名山。
    他的血变成了奔腾的江河，肌肉化作沃土，一切的一切都和天地相融……
    而他开天辟地的过程里，天地初分的气机中间，还有第三部分，一团混沌核心。
    那混沌核心化为一副甲胄，对应大道。
    就在这一刻，推动社稷图内演化万物，追溯盘古诞生过程的人皇，身后出现天地人三轮光环。
    当他以自身道力在社稷图内化出盘古开天的情景，远在无垠时空外，钧空祭炼天地胎膜的位置，跌入混沌深处的盘古眉心骨也在震动。
    其上有光晕流转。
    天地之间，冥冥之中，三界之内的万千山河，芸芸众生体内，皆有一股盘古化道，融入山河大地，融入众生的力量在复苏。
    赵淮中脑后的人道光环脱落，大不可量，与众生气机互感，和三界山河，每一寸土地，苍穹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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