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妈,你松手,疼啊。”姜恒连忙喊到。
“疼!你还知道疼啊!”赖桂珍松开手,一把打掉姜恒嘴里的香烟,吼道:“别人面地巡,你也面地巡,怎么别人就能通过,你就过不了?现在所有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他们都在看你老妈我的笑话你知不知道?”
姜恒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道:“那还能怎么面?大家都是一样进去的,那个面试的死胖子针对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肯定就是钱没给够嘛,不是让你带五千去了吗?你是不是少给了?你没问吗?要多少给多少,不行咱们就再去东拼西凑嘛。”赖桂珍抱怨道:“本来今天还打算你回来我好去跟那帮三八炫耀的,结果六嫂家的小子从码头回来说你没面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待在家里了,省的被人堵门,还亏了一天的工钱。”
姜恒闻言摇了摇头,坐在饭桌旁的凳子上,拿起蒲扇扇着风,说道:“五千块我全都给了,人家硬是不要,不就是地巡吗?当不上就当不上呗,难道还能活不起了啊,大不了我去找份工呗。”
“不要?真是奇了怪了,天底下还能有不吃腥的猫?”赖桂珍闻言皱起眉头,朝着姜恒伸出一只手。
“干嘛?”姜恒抬头。
“钱呢?”赖桂珍问道。
“给那个死胖子了。”姜恒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你!”赖桂珍闻言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转身捡起地上的那把菜刀,“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白痴儿子,人家都把你拒了,你还送钱给人家,不会要回来吗?”
说着,赖桂珍又跺脚咒骂道:“那个面试的怎么这么黑心哦,真是头顶流脓脚底生疮,收了钱都不让你过,这下好了,咱们从哪里去凑钱还给那群臭三八哦。”
“我说了三天后会还,就一定会还,你不用操心。”姜恒说着话,又想拿烟抽,但看着母亲的脸色,还是忍住了。
“我不用操心?我就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和你那死鬼老爹给气死了。”赖桂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末了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明天你跟我去码头,让阿辉把你介绍给他的监工,今后就在码头上干活吧,在码头上机灵点,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说着,赖桂珍把菜刀放回灶房,拿了围裙穿上,“你也累了一天了,我给你煮饭吃。”
姜恒却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身子骨,说道:“不用了,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姜恒的话还没说完,家门就被敲响了。
正要走进厨房的赖桂珍瞬间有些警觉,趴到门缝上看了一眼,这才放心把门打开。
赖桂珍看着门外站着的三个人,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哟,亲家来了,玲玲也在,快,都进来,正好我要开火做饭,咱们就一起吃吧,省的你们回去再做饭。”
一边说着,赖桂珍一边退到一边,方便三人进屋。
哪知对方三人压根没有动静。
如果是往常,亲家公亲家母一定会进屋帮忙做饭,甚至还会提着东西来串门,一旁的女孩玲玲也会甜甜的喊一声珍姨,然后跑到姜恒的旁边。
但今天显然有些反常。
门外的老夫妻有些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玲玲也躲在父母背后,低着脑袋,不敢去看赖桂珍和姜恒。
姜恒站在屋里,看着三人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果然雪中送炭很少,落井下石倒是个个擅长。
赖桂珍见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你们也是来讨债的?”
“啊不不不!”亲家公连忙摆手,说道:“那些钱都说了是给,不是借,咱们这么多年街坊,怎么会要回去呢。”
“对。”一旁的亲家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们说,下个月我们家玲玲要嫁给地巡刘老三了,你们记得来喝喜酒。”
“你们疯了吧?”
赖桂珍听到对方的话,顿时气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家玲玲去年就已经和我们家阿恒定了亲,彩礼什么的我们也已经给了,现在你说要悔婚?要嫁给别人?”
“况且,那个刘老三都多大年纪了?又老又丑的,都可以当玲玲的爹了,人家都有老婆了,你要送玲玲给人家做小?我们家阿恒高大英俊,哪点不如他?”
见赖桂珍发飙,门外的玲玲和她爹都不开口,玲玲她娘脸上堆着笑说道:“珍嫂,话是这么说,可去年我们同意,那是因为觉得阿恒一定能当上地巡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也只是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不用吃苦受穷。
可现在阿恒他没面上啊,而且听说以后都没机会了,玲玲要是嫁给他,以后就得跟着吃苦。那个刘老三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歹是个地巡,家底子好,我女儿嫁过去做小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吃苦。
再说了,刘老三他老婆又不能生养,将来我家玲玲生了儿子,也能母凭子贵,有什么不好?至于彩礼,就从我们家给阿恒的那笔钱里面扣吧,以后阿恒会找到更好的姑娘的。”
赖桂珍气的牙痒痒,自己宝贝儿子居然被嫌弃了,地巡没着落就算了,现在马上要过门的儿媳妇也要跑了?
“玲玲,你听到没有,你爹妈要把你送去给别人当小老婆,你真的甘心吗?你跟我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家阿恒?愿意跟着那个又老又丑的狗屁刘老三?”赖桂珍把目光投向玲玲。
玲玲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屋里面的姜恒。
让她失望的是,姜恒的表情十分淡定,没有丝毫她预想中的惊讶与痛苦。
这让她心中不禁隐隐有些失落。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一点都不重要吗?
自己都要嫁给别人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和姜恒自幼便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姜恒从小到大都会护着她,有好吃的东西也会特意给她留一份。
再加上姜恒相貌英俊,让她时常在心里想着要跟姜恒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正如她母亲所说,姜恒没有面上地巡,还得罪了人,以后跟着他,只会过苦日子。
再加上被母亲和媒婆跟在身边劝了一下午,玲玲也觉得不能把自己这么嫁出去,爱情再美好,那也不能当饭吃。
她想跟贫民窟外面的那些漂亮女人一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所以她宁愿嫁给又老又丑但是有钱的刘老三,也不想以后都跟着一个注定要在贫民窟里继续挣扎的人一起生活。
想到这里,玲玲重新低下头,声若蚊蝇的说道:“我,我听我爹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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