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发育

第3章


跟小饼干差不多大。有编者的话,队章,队的历史,誓词,入队仪式,队歌,犯了错误的队干部的惩罚方法,队旗是啥样的,有多宽,有多长,队干部的标志(即几条杠杠),队干部的选拔方法……虽然内容多,但是页数少,所以讲课的难度是非常大的。我自己也是学生,很能理解,他们怕枯燥,一枯燥,就睡觉;不睡觉,就骚闹。
    因为上第一节课,我要认真一点点,我组织了一下材料:
    先唱队歌,再教誓词,再念队章,再讲仪式,估计就差不多了。
    由于我五音不全,所以我带了一个专门唱歌的。我还顾虑到那个唱歌的,一定得好看,如果相貌实在勉强,我就录盘录音带教他们算了。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面貌娇好的,长相温柔的,我想,这第一节课,效果肯定好。
 
 
 
 
    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当我带着美丽的随从蓝鹃,当我拿着小小的本子,当我迈着矫健的步伐,当我走上陡陡的楼梯,我一直都在抖抖抖抖抖。当我握着自己的手儿,我一直都在抖。
    当我推开,红色的大门,当我看见,小小的学生,当我见到,讲课的老师,当我走上,高高的讲台,当我说道:“我来讲队课。”当老师说道:“下节课再来。”当我问到:“为什么呀?”当老师回答:“我还要讲课呢。”
    当我怀着侥幸的心理,当我坐到自己的座位,我一直都在抖抖抖抖抖。
    下下个星期,我又来到了一年级某班,推开门,又看到了他们的老师,这回,我当然又带上了美丽的随从。这回我当然不用介绍来历了。老师善解人意地看看我,说:
    “你先上吧,后半节课我来上。”
    此乃上上策也。老师走了。
    面对着坐得端端正正,眼睛珠子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的小东西们,我紧张,但我也小过,我小的时候,就经历过被上队课,我们那时候,就特老实,特新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凭大姐姐喷唾沫星子。现在的他们,跟现在的我们,绝对是一样的。
    我牵着美丽的随从上讲台。心情固然激动,但是美丽的随从抖得比我还厉害,唉,我们都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
    我尽量以自己最真挚,最疼爱,最慈祥笑容,见他们。这招果然有“笑”,咱乘胜追击,打铁要趁热。
    “今天我们先唱一段队歌,好不好啊?”
    他们知道自己不想唱也得唱,几个积极分子积极地点头。我用力地推了一下,晾在一边发呆的蓝鹃,聪慧的她,立刻反应过来,唱了起来: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她唱之前,竟然没有笑笑,影响多不好,她字正腔圆,该高的地方高,该大的地方大,她竟然没有顾忌到:那是一群小生命啊!他们小啊!
    她一气唱下去,我都学不下来,我真后悔,一时贪图美色,带了个活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我想探探他们,陪个笑脸,耳边就想起那群懵懂无知的小娃子,洪亮的歌声:
    “我――――”
    就唱不下去了。 偶尔几个记性好的,还能把他们记忆犹新的最后一句,念出来:“共产主义接班人!”
    出乎我的意料,教唱歌教了半晌,他们仍是一句都唱不准。唉,没有慧根啊!孺子不可教也。
    第二个项目,是最简单的――教他们认队旗,必须动用“绝招”――于是我刚说一句:“星加火炬”,就拿了一根粉笔,一个180度大回旋,我秀丽的面庞,便映照在黑板上,我略一思索,黑板上,就立即出现了一幅秀丽的“星星火炬”图案,仔细端详一番,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过我画得星星像火炬,火炬像星星。
    我一个转身,向左跨一步,让队旗示人。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不可多得的景象出现了:
    那一群真挚的可爱的漂漂的小东东们,竟然鼓掌了!我看着他们憋红的脸,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给我这个一文不值的“辅导员”鼓励,我激动啊,我不配啊!
    六、不想成为另类
    一个可怕的人,一个被称为另类的人,一个知道爱滋病的人,可能听说过一个词:同性恋!这事在我身上发生了。放心,不是我恋别人,是别人恋我。
    一个同性恋我,我丝毫没想到。那人是蓝鹃。要知道她连乳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重大的同性恋事件,发生在一个下午。那天老师教了一首新歌:
    “我要和她一起唱歌,
    我要和她一起画画,
    我要和她一起跳舞,
    一起跳舞,一起跳舞,
    我要和她一起长大。”
    下课了,忽然一双手搂住我的腰,原来是蓝鹃。只听她边摇晃边唱:
    “我要和方舟一起学习,
    我要和她一起玩耍,
    我要和她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一起睡觉,
    我要和她一起长大!”
    耳边就想起了同学们的起哄:
    “还一起睡觉呢,同性恋!”
    这个声音如雷贯耳,我没有像往日那样顶嘴,而是回想蓝鹃对我的一切一切,谁知越想越怕,不禁打了个寒战。
    蓝鹃经常送给我她编的小猫小狗,她的手倒是挺巧的。(我会不会也喜欢她呢?好可怕)我开始以为她是觉得自己编得不好才送人呢,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这么一想,我就更觉得蓝鹃奇怪了,蓝鹃长得十分漂亮,特别是脸蛋,白白胖胖的。她也不是个差生,以她的条件,找个十个八个“机器人”也不成问题。但是她似乎对我们班男生都不感兴趣。要知道我们班的男孩占全班人数的三分之二。四十多个人她竟没有一个相中的,倒是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我平时不穿裙子,只穿一件毛衣和牛仔裤,像个男孩一样。哎呀妈呀,她要向我求婚可咋办呀?
    我就给她介绍个“机器人”吧。我有三个“机器人”。是他们自己主动要当我的“机器人”,哄都哄不走。好的“机器人”我自己还要留着呢,就拣些烂鱼烂虾的给她吧。小红脸不行,怕人家看不上;小黑脸,自己还要;我对着小白脸嘿嘿地冷笑着,他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和蓝鹃又是同桌,平时对蓝鹃总是横眉立目,要是忽如其来地变温柔了,一定会使蓝鹃大动芳心的。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我找遍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就差找到女厕所去了,终于找到小白脸,给他加了一道程序――当蓝鹃的“机器人”。
    果然,当老师写字时,他们你推我,我推你,要多亲热有多亲热,老师也真好,一点也不打扰他们。我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微笑地看着他们。
    咦?好象我和蓝鹃犯了错误似的,我们同性恋了吗?还没到生米煮成熟饭吧。
    七、你发育了吗
    我们在看一场枯燥的演出。赵美云就问我:
    “你发育了吗?我就发育了!”
    她带着一点得意,我也就只好不甘落后,带着一星半点羞色说:
    “我也发育了。”
    这话刚好被一边的蓝鹃听见了。她就问:
    “啥叫发育呀?”
    我不奇怪,因为这是医学上的专业术语,只有有文化的人才能知道。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做高深难懂,把简单问题说复杂的那种解释。谁知赵美云嘴快先说了:
    “就是你咪咪长大了。”
    我觉得这显然太容易懂,也太不艺术了。就说:
    “也就是你的乳房慢慢长大,最后长到你妈妈那么大了。”
    我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通俗加专业,完美组合呀!蓝鹃没说话,也许是默认了。大约过了一分钟,蓝鹃忽然说:
    “啥叫乳房呀?”
    这真是晴天霹雳呀!照说这问题很简单,可我就是说不出口,苦啊!赵美云隔着我对蓝鹃喊道:
    “就是你小时侯喝奶的那个小咪咪,哦,就是你妈妈的小咪咪!”
    我们班的男生听到这两次出现的“小咪咪”都痴痴地傻笑。蓝鹃带着悲伤的口吻说:
    “我妈妈的小咪咪丢了,死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用同情和奇怪的口气说:
    “是不是剪掉了?”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该多疼啊。于是我对蓝鹃的妈妈充满了同情,蓝鹃把眉毛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说:
    “小咪咪不是我家的猫吗?”
    天啊,我翘在前面凳子上的脚一下子掉了下来,赵美云已经笑得快从凳子上出溜下来了。我看见蓝鹃的眉毛还没松开,实在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不过这蓝鹃一看就知道再纯洁不过了。我和赵美云铁打了一条心,今天一定要教会蓝鹃什么叫乳房。
    我对蓝鹃说:
    “乳房就是女孩子的特征。”
    蓝鹃眼睛一亮,好象明白了。我一看有希望,也把眉毛一扬,做出一副期待的样子。其实我并不希望她马上明白,要不然这枯燥的演出怎么熬下来?
    蓝鹃说:“女孩子能穿裙子。”
    赵美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我拍了拍手示意她当救兵,我无能为力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