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路过广州

第57章


  说到这,看得出她已经努力在忍,但眼泪还是分明地在她眼里打着转。她不为人注意地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要休息了,走的时候,请帮我带上大门。”
  说完她进到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月儿的叹声很轻,关门声也很轻,但在我耳里却是如同惊雷一样震耳欲聋。
  我知道月儿的心门也许从此向我关上了。
  我情绪低落地回到了公司,想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但思绪却停留在与月儿的林林总总片段上。
  这时候,蔡总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他从别的渠道里得到消息,“阿尔特”知道这次成功的机率很低,已经准备放弃投标,而我们之前最强的对手“北顶”已在悄悄布置反击,这次反击据说还会动用黑道力量,但具体的情况打听不到。
  这次的网络预算因为把第二期的部份也加入这次来投标,已由原来的三千二百万,增加到了六千八百万,但实际我们估算大家的成本基本上会在四千五百万左右,如果能够以预算价附近拿下此单,空间将会巨大。
  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荒谬可笑。
  都说从动物变成人需要成几十万上百万年,从人变回动物只需一瓶酒。现在看来,一瓶酒不一定能够,但一叠钞票却一定能够。
  我突然有一种很心累很迷惘的感觉,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地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的感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没有任何月儿的消息,她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在广州的租房也已经让给了另外一个女同事。然后她又回去了老家,广州的手机也停了,连云水、凌听也不知道,或者是她们不想告诉我月儿在老家的电话。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月儿。
  这段时间,我白天在公司玩命工作,晚上穿梭在广州各个夜场买醉。
  只有当酒精占领了我全身的神精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安全和幸福。
  更多时候,我只是在热闹的人群中寂寞地喝酒,孤独地看着人群中人来人往,
  老莫还是如鱼得水地穿梭在其中,这个情种,就算跑到荒无人烟的撒哈拉沙漠,也一定会和母骆驼发生点关系的。
  凌听这一段特别多出差在外拍广告,他也乐得自得其乐。
  都说爱情是一场高烧,烧傻的去结婚了,退烧了的分了手,那些痴痴缠缠的是正烧着的。看来老莫的高烧在两个人无穷尽的争吵中,已经频临消退了。
  一个礼拜后,会展中心投标的标书,三个投我们品牌集成商都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只差最关键的价格那张表格放进去就可以封标了。
  但我没有给他们价格,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在投标前一天下午给到他们,这之前只有我和张宇哲知道价格。
  这天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云水电话,说是月儿回广州来了,让她转交一件东西给我。
  月儿?转交东西?我立即放下手上事情,冲到云水家。
  云水交给了我一封信,并告诉我,月儿是和母亲一起过来的,今天晚上九点的飞机去新加坡。
  我回到了车上,马上打亮车厢内灯,撕开了信封,里面是月儿秀丽的笔迹,上面写着:
  
  老拆:
  我走了。一份爱,一段情,如同一段绚烂而短暂的烟火。也许,我们从未曾开始,所以这并不算终点,从起点回到原点,仿佛一切从未消失过,也从未存在过。
  曾经和你说过,感情是自私的.也曾经和自己打过预防针,对于你,或者我应该学会看开,用另外一种相对宽容的方式去爱。可惜当扑面而来的现实让我去面对的时候,我做不到。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离开,我希望是最美丽的姿势,但是离开你,怎么可能美丽,或者最不狼狈的姿势就是不让你看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个人能给你带来多大的痛苦,他必定曾经给你带来更大的快乐。
  老拆,谢谢你让我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和享受被爱。我仍然相信缘分,仍然相信爱,仍然相信每个人在世上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只属于自己的半圆.希望你也去相信,去爱,去寻找。
  下笔前,我以为我会有说不尽的话,可是现在却全哽住在喉.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珍重
  吾爱
  
   月儿
  
  信纸中有几处水渍发皱的痕迹,我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知道这分明是月儿泪痕。
  我立即发动汽车,发狂般地奔上高速公路,车速已经超过160公里,我已顾不得这么多。
  我并不知道我是否能在飞机起飞赶到机场,也不知道到那后又怎么能找得到她,我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打着她已经停机的电话,我只知道我很想她,我想见她。
  当我赶到机场国际航班入口,把车往路边随便一停,立即冲进里面的柜台,问里面的工作人员这趟飞机是否已起飞,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一下我,查了一下电脑,指指手表,说,这趟飞机已经登完机,应该正在起飞了。
  我走到机场大厅门口的栏干上,看着黑暗中正在飞起的飞机,撕心裂肺地朝天空大喊一声:“月儿……”
(八十三)
  月儿离开了广州,离开了我。
  我的心突然一下子空荡了下来,仿佛一个蒙着眼睛的小孩子,走在陌生的路上,手里和心里都是
空空荡荡的,无助得让自己觉得有些害怕。
  我的支撑只剩下采韵和会展项目了。
  月儿离开后,我每天晚上都在采韵那,但从不在她那过夜,我们也再没有做爱。
  我们相拥着喝着咖啡,聊着天,听着音乐,像一对老夫妻,又像两个亲人。
  她继续做着法国菜给我吃,而我很少再下厨,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老做番茄炒蛋,只是有时采韵会
像小孩子一样缠着我,一定要我做给她吃。
  采韵有时候会告诉我一些她和子谦的往事,后来我也告诉了她,我和月儿的故事,但是隐瞒了因
为我和她的照片而导致她离开的细节。
  关于我和月儿的故事,采韵只是微笑地听着,只要我愿意说的,她都很乐意很认真地听,但从来
不问什么。
  我们什么都聊,我们有很多的共同看法,聊到开心的时候,我们都会乐得前仰后翻的。
  有了采韵,我本来很阴霾的心情,总算还有一束明媚的阳光。
  会展中心项目很快就要到招标的时间,因为“北顶”黑道力量的传闻,蔡总花了一千多块钱找人
买了五十万伏的电棍随身带着,他送了一支给我,而我把它放在了采韵车上,让采韵有万一的时候用
。我则买了一支金属的棒球棒放在车放厢里。
  我们越是小心谨慎,但事情却反而越平静,到目前为止对手没有一丝丝的动静。
  我和蔡总他们都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是我们最痛苦的地方,因为我们不知道他
们会怎么出牌。是搅黄项目还是直接把我们几个当事人打进医院,使我们没有办法投标,没有办法判
断,我们能做的事,只有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
  投标前的两天,我开始最后确认价格并打印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这些我都在采韵家里做,做好
放在她家里,准备明天去到那三个参加我们品牌投标的公司那盖章,然后封进标书里。
  采韵帮着我核对着价格,欣赏着我聚精会神的样子。
  她帮我冲了一杯蓝山咖啡,放在桌子上,对我说:“男人专注的样子,真的是很迷人,不管是工
作或是爱情。”
  我满意看着打印出的最后的价格文档,双手反手顶天,左扭右转像只鸭子般地舒展着身体,说:
“男人对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很专注,比如美女,比如梦想。”
  采韵笑着看我苯拙扭来扭去,问我:“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笑笑地摇摇头说:“我没有梦,因为睡太久了。”
  采韵笑着说我:“看不出,你是二十六岁的年龄,六十二岁的心态。”
  我坐了下来,用小调羹搅着咖啡,笑着说:“人一有梦想就容易胡思乱想,在刚上大学的时候,
我站在校口激动得浑身颤抖,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泡妞了!”
  采韵忍俊不禁看着眼前这个为泡妞而上大学的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在大学里风花雪月了几场,发现恋爱就象打麻将,不认真没乐趣,太认真易伤神。”美美
地喝了口咖啡,我笑笑接着说:“于是,大学毕业后,我修正了我的梦想-到祖国最需要的床上去!

  采韵乐得哈哈大笑,问我:“那现在的梦想呢?
  我伸了个懒腰说:“毕业后,我曾经雄心万丈,要做一番大事业,一路走来不停地跌跟斗,但每
摔一次交,我都能精神抖擞地重新站了起来。但是这次公司的政治斗争让我突然很迷惘和无助,原来
除了努力和勤奋之外,成功还要有这么多你不能了解,无法控制的因素。我才明白,原来梦想远远不
是躺下,闭上眼睛这么简单。”
  采韵点了点头,一双妙目看着我说:“我一直认为,你是那种天塌下来你也会在上面跳上两脚玩
的乐天派,其实你的心里也有很多的苦闷和挣扎,只是平时你把这些苦闷掩饰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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