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夕坐在火边,时不时的翻转烤猪。
幕烟尘在几天前又不见了踪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她总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顾晨夕已经习惯了。
她带顾晨夕向学校请了很长的假,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能去学校。心中疑惑重重,但他却不问,幕烟尘也不解释。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顾晨夕度过了一个多月如同野人一般的生活,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在丛林里到处寻找食物。野鸡,野兔,野猪都吃了个遍,一点也不好吃,看来电视上的东西就没有一个真的。没有一点调料调味的食物,吃得顾晨夕快要吐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拿今天这头野猪来说,顾晨夕根本没抱什么希望,肯定巨难吃。
但有什么办法呢?总好过没得吃吧。
顾晨夕从烤猪上撕下一块肉,靠近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没有防备的顾晨夕直接‘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顾晨夕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TM的能下嘴吗?”顾晨夕欲哭无泪。
犹豫良久,迫于生计的他还是选择了吃,用拼命的架势咬下一块肉,胡乱咀嚼几下,直接往下咽。
“这TM是人吃的吗?”
顾晨夕想哭,他突然想家了,想老妈炒的菜,以前不觉得,现在回味起来,那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最近几年,他一回到家就冷着个脸,本来就不多的家庭团聚时光也被他搞得一团糟,那时候还幼稚的以为这是他们的错,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在死了一次过后,顾晨夕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变了,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死亡其实也算是一种成长,只是绝大部分人只能死一次,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顾晨夕是幸运的,成为了那少之又少的可以死两次的人,他有重来的机会,他不想白白把这个机会给浪费。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老爸,老妈说,但一直缺少勇气,放不下他的‘架子’,在上次和老爸的谈心中,他的心里曾有那么一股冲动,想对老妈说一些以前从未说过的话,讲一些她从不知道的事情,还有想对她说声……对不起。
一句迟到了很多年的道歉,一句怎么也说不出口的道歉。
可那股冲动还是被顾晨夕压了下去,最终错失了良机。
不过好在他赢了,没死在那场九死一生的死斗,也没死在黑衣人的手下。
时光绵长,他还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顾晨夕想着老妈炒的美味菜肴,眼睛里闪耀着火光,一口一口吃着烤得有些焦黑的野猪肉。
不知不觉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吃。
……
……
由曹彬率领的刑警一队赶到了案发现场,是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
遥远可见一辆载满货物的三轮车停在路边,在它的旁边,有一个白色人形小圈,那是老人死后摔倒在地的方位。而老人的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
曹彬等人出示了证件,穿过了警戒线。
一个警察小跑上来,递给曹彬一叠照片,是第一批到场的警员所拍摄的。
从照片上看,老人的面部表情很正常,没有一点狰狞,身上皮肤完好,并没有烧伤的痕迹。
而法医初步检测结果得出,老人并没有收到物理上的伤害,身体依旧完好无损,只是手臂有些擦伤,想来是死之后摔倒在地所造成的。
而其身体内部的所有器官也都是正常的,也没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
“所以你才说是老死的?”江淮问。
“不然呢,身体一切正常,又没有收到伤害,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突然就死了,除了老死,还有是什么?”曹彬皱着眉,有些沉闷道。
江淮翻着照片,一张又一张,如果光看面部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人只是睡着了呢。
整个画面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诡异。
“没有受到物理上的伤害?那精神上呢?”
曹彬摊开手,这谁又能知道呢?不过想想是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精神收到重创的话,能保持这么安详的面部表情吗?这也说不通啊。
曹彬拿过江淮手上的照片,江淮茫然的看着他。
“现在的重点是搞清楚那团黄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那肯定不是火,可如果不是火,那又是什么?是不是它导致了老人的突然死亡?”曹彬低声道。
江淮沉思着,视线扫视着眼前的马路,由南向北,最终停留在远处的那个摄像头身上。
“录像是那个摄像头拍的吗?”江淮问。
曹彬点点头,道:“是。”
“从那到这?”江淮盯着曹彬眼睛,“这最少有五百米啊。”
“那不是咋的,五百米的距离真不短啊。粗略估计,以老人瞪三轮的速度,最少需要一分半,问题就在于这一分半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曹彬分析道,“老死?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一般来说,人活到一定岁数,身体机能下降,器官衰竭,慢慢就会死亡,但你见过一个快要老死的人还瞪着三轮上街卖烧饼吗?”
江淮摇摇头,问道:“他是卖烧饼的?”
曹彬指了指三轮,“工具都在那。”
“他家里人呢?”
“死完了,就剩一个儿子,不过是个脑瘫。说来也怪可怜的,临终了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还有他那脑瘫的儿子估计也快了,哎。”
听着曹彬的叹息,江淮眼神也暗淡下来。
没有了父亲的照料,他的结果可想而知,即使送去养老院勉强度日,又能维持到何时呢?
他虽然是个脑瘫,但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他应该会感觉到吧,应该也会难过,伤心吧。
失去父亲是怎样的滋味江淮再清楚不过了。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未曾忘记分毫。
江淮抬起头,眼睛有些模糊,他强忍住情绪,低声问道:“接下来呢?你不可能就叫我们一队来旅游观光一下吧?”
曹彬异样的看了看江淮,不禁赞叹道:“好小子,脑子还挺灵光的啊。”
江淮笑笑,曹彬接着说:“本来啊,把这件事单独挑出来看,还算比较正常,就是那黄色火焰,也可以说是摄像头出问题了,虽有些勉强,好歹逻辑上行得通。可怪就怪在这不是第一起了。”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类似的案件?”
“不然呢?如果只有这一起,在等法医的全面结果出来之后就可以结案了,自然死亡嘛,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这样,合情合理的。”曹彬叹息一口气,“可事实是这已经是第二起,第一起发生在一周前,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嗮太阳,然后又是黄色的光芒,在她身上像火焰一般燃起,越燃越猛烈,结果没过几分钟老太太就去世了,没有挣扎,没有求救,一切都很平静,很自然。所有症状和这次的一模一样,当时老太太的儿媳妇恰巧出来目睹了一切,把她直接吓晕了过去,可事后却没人相信她说的话,人们都说她是疯了,撞见鬼了,所以胡言乱语起来。我们办案的警员也是,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直到这次事件发生,我们才恍然醒悟,可能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江淮低头沉思着,眉头快皱成了一个川字,曹彬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
“谢谢。”
曹彬笑道:“感觉压力大?”
江淮摇头苦笑,能不大吗?他不禁想为什么每次碰上的案件都这么匪夷所思,超乎常理呢?
之前吴小北那件也是,查到一半上面直接转手把案子交给了别人,但还别说,那些人确实挺有本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真把凶手捉拿归案,只不过是带了具尸体回来。不过确实是真的,江淮认得出,看来他们并不是随便找个人顶的包。这点,江淮自认不如。
难道这次又要劳烦他们出手?江淮咬咬牙,心中不甘溢于言表。
曹彬看着江淮,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闷头抽起烟,默契的保持沉默。
……
……
幕烟尘独自一人来到一座大桥,坐在围栏上晃荡着双腿。
下面是看似平缓却湍急无比的大江,江风迎面吹来,吹起她乌黑秀丽的长发。
她微眯着眼,望着江河的另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她的背后出现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排成一排,对着幕烟尘,深深鞠了一躬。
幕烟尘看也不看,轻轻道:“可能会有点麻烦,那人不太好对付。”
几人再次深鞠一躬,其中一人郑重道:“大人尽管放开手脚,我们几人定会竭力维持结界。”
幕烟尘没有回答,开始闭目养神。
组织有条铁律,任何情况下,不允许‘异人’将能力暴露于外界,暴露在正常人眼下。不然以现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不出一个小时,整个世界都会知道真的有‘超人’存在,那就完全乱了套了。
今天幕烟尘要拦一个人,拦一个剑术天下第一的老头,实力如何?二十年前,一人一剑,独步江湖。
其剑法超然入圣,一柄木剑可折世间百万兵,被人们誉为‘剑神’。
二十年前就是半步陆地剑仙的神仙人物,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不知现在是如何。想想还有点兴奋。
其实,她可以选择不来,但她来了,就一定要拦下,管你天下第几,就是第一又如何?
她幕烟尘决定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只是她再自信,也无法在与此等高手交手时,还能维持结界,用于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没办法,只好专程找来几人做此等差事。
清风徐徐,杨柳依依。
幕烟尘的耳朵里没有风声,没有流水声,没有一切嘈杂的声音,万物无声,这是静心的最高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幕烟尘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来了。”
身后五人立即分散开来,站立五角,同时吟唱着一段不知名的口诀。一股无形的能量缓缓覆盖而过,最终形成一个五边形的巨大能量墙,以此隔离外界。
……
遥远天边有一黑点,越来越大。
一白发负剑老头,踏江而行,一步百米,两步千米。脚踏之处,江水轻荡起一阵涟漪。
幕烟尘轻哼一声,从桥上飘然落下,稳稳站立江面,双臂环抱胸前,静静等候着。
白发老头于女人百米之外悠然停住,遥看着这体貌俱称得上一流的绝美女子,不解道:“姑娘为何拦住老夫的去路?”
幕烟尘轻声一笑,缓缓绑起那随风飘扬的长发,双手做揖,“久闻老剑神大名,今日前来,斗胆向老剑神讨教两招。”
老头微微皱眉,沉声道:“很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一脚猛踏江面,踏起漫天江水,江水下落之后,空中仍是残留大量水珠,缓缓幻化成无数炳手指大小的飞剑,飞剑悬停空中,凌厉之势让人胆寒。
老头不怒反笑,望着那漫天的飞剑,啧啧道:“好俊的手法。”
老头轻轻抚摸着背后的木剑,像宽慰着一个老朋友一样安慰它不要着急。对着江水那头的女人朗声道:“老夫已封剑二十六年了,今日我只出三剑,就看你能不能接下。”
说罢,老头以指作剑,缓缓一挥。
江面瞬间被一股凌冽剑气切成两半,剑锋直指幕烟尘。
幕烟尘单手负于身后,单手单指往身前一画,剑气戛然而止,不能再前进哪怕一分。接着一掌拍下,江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剑气荡然无存。
幕烟尘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不管你境界多高,到没到无剑胜有剑,那种虚无缥缈的境界。
剑修对敌不用剑,就是对敌人最大的侮辱。难道是看来人是位女子而心有顾虑,不忍出手伤了人?大可不必!
既然你不用剑,我就偏要逼你用剑。剑神又如何,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托大。
幕烟尘手指微动,漫天剑雨朝老头急射而去。
青衫老头眯眼微笑,好久没见到过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了,凌厉得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张口血盆大口欲将他一口吞下。
老头身后的木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也罢,就当破例一次。老头朗声大笑,大袖一挥,木剑应声出窍。一瞬间,一股悠长磅礴到仿佛没有尽头的剑气充斥着整个江面,惹得江水翻滚不止,好似沸腾一般。
老头说三剑就三剑,一剑不多,一剑不少。
一剑,风云定,一剑,江河停。
五人竭尽全力所打造的结界在顷刻间轰然崩塌,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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