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晓想到这点,登时垮下了脸。
宁灵昔好笑的看了看南宫晓一脸灰败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嗤笑着说道:“怎么?小暖和你二哥在一起,你就这么不开心?”
“嘿嘿,其实也不是啦,只是没想到而已。现在想想有些事情还真是天注定,谁能想到我当日机缘巧合下救了小暖三人,却成就了二哥的一段美好姻缘呢?”南宫晓有些羞赧,自己的想法似乎被昔儿都看透了。摸摸鼻子,转身乖乖的去收拾床铺。
“是命中注定吗?”宁灵昔听了南宫晓的话,看着那人忙碌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甜意。如果真的有所谓天意,那么她会感激上苍,感激那一日自己所放的的风筝可以被南宫晓所见,感激自己可以遇到这个爱极恋极的人儿。
第二日,在镇上帮小暖、唐家父女三人雇了一辆马车后,南宫晓一行人有些不舍的站在客栈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远到已经看不见了,众人仍然没有离开,脑海里还重复播放着小荳儿身上挂着那个比她脑袋还要大的包袱,甜笑着向她们挥手告别的样子。唔,看来虽然认识不过一日,小荳儿已经成功的攻下了所有人的心里防线。还好还好,过不了多久,回到品阙城的时候,就能再看见她了。
南宫晓伸了伸懒腰,转过身子看着仍然处于望荳石状态的宁灵昔和怜柔,不禁哑然失笑,想起这两女刚刚轮流抱着荳儿依依不舍,眼中含泪的模样,瞧了一眼一脸宠溺劝着怜柔的易子睿,再看看宁灵昔,心底突然莫名涌上一股愧疚:昔儿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吧?
宁灵昔回过神来时,却看到南宫晓怔怔的望着自己,目光呆滞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静静的走到她的身边,熟练地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将身体的重量移到自己的身上来,轻柔道:“你怎么了?为何发呆?”
“昔、昔儿——”张嘴欲说什么,却发现嗓音已经有些干涩,南宫晓用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这才鼓气问道:“昔儿,你和我一起会不会感觉到些许的遗憾?毕竟我无法让你有可以成为娘亲的一天,做不到——”余下的话语被温柔的掩去。
宁灵昔收回掩住南宫晓嘴唇的纤手,转而轻点她的额头:“你啊,需要你多考虑一些,多思索一下的时候,你一根筋的能气死个人。没事的时候,偏又总爱胡思乱想。”笑着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在六离子睿怜柔三人诧异的目光里,牵着南宫晓回到了房里,将她按在椅子中坐好,关上房门,转身走回仍然有些呆愣的南宫晓的身边。看着这个样子的南宫晓,宁灵昔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和几分窃喜。能让这个近乎没心没肺的人失神若此,也证明了自己在这人心里的分量有多么的重要。侧身坐于她的腿上,双手自然的环住她的脖子,含笑的与之对视却不言语。
“呃……”南宫晓有些愕然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娇美容颜,昔儿这是怎么了,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刚刚不是还为了和荳儿的分别而有些难过的吗?
“晓,昔儿已经十七了。”宁灵昔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更让南宫晓摸不着头脑。
“我、我知道啊,你比我小一岁嘛,我没忘。”难道昔儿是要向自己要什么成年礼物,不对啊,应该是自己先要啊。唔……不过昔儿难得张口,自己一定尽力达成所愿!下意识的摸摸钱袋,说道:“昔儿想要什么,我、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弄到手。”
宁灵昔捏捏南宫晓的鼻子:“笨蛋!想什么呢?昔儿想说的是,昔儿已经十七,不再是懵懵懂懂又或是会心血来潮作出决定的孩童了。昔儿在决定和你南宫晓一起共偕白首相守终生之时,就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顿了顿,宁灵昔前倾少许与南宫晓额头相贴,缓缓说道:“或许最初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但是真的只是一点点,昔儿对你的爱要来的更深,所以昔儿不会后悔,你也不要为此自责了,好吗?而且昔儿日后没有作为娘亲的机会,你又何尝不是?你我均为女子,会有相同的遗憾,但你我相知相许,也就一定会有共同的幸福,你说是吗?”
“昔儿!”南宫晓紧紧的将宁灵昔抱在怀中,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如何能让人不去疼惜,不去爱恋?撒娇一般的低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这才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昔儿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过于孩子气?”
“说你笨你还真是给我笨到底了,孩子气又怎么样?你就是南宫晓,是宁灵昔的南宫晓。”宁灵昔靠在南宫晓的怀中,默默的听着她心跳的声音。
因为眷恋至深所以难免患得患失,因为太过幸福,才会害怕改变和失去。好在,不论是南宫晓还是宁灵昔,两个人想的从来都是相同的,未来的日子只要能够携手同行,就已足够。
一行人在某个懒鬼的唆使下,生生将原本品阙到新平的路程增加了近一倍,使得险些赶不上收账的六离后悔肠子几乎淤青。冲着坐在远远行去的马车中仍然奸笑不止的南宫晓狠狠挥挥拳,再见面时有你好看的!
这一日,终于回到了诺景,回到了南宫晓与宁灵昔两人的故乡。宁灵昔伫足站在宁府门前,凄然的看着残破的门匾。虚掩的门里隐隐透着里面一片狼藉的景象。南宫晓嘱咐子睿怜柔两人和车夫先行回到邻近的南宫府中休息之后,缓步行至宁灵昔身旁,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她略微发颤的手握于掌心,静静的陪伴着,静静的等待着。
宁灵昔感觉在下车那一瞬间便遍布全身的寒冷在逐渐消融,转头看着南宫晓沉静的侧脸,终于抬脚迈出步子。
“晓,这个庭院是我小时最喜呆的地方,那个时侯娘亲总会陪着我,然后追在我的身后帮我擦拭干净脸上手上的污痕。爹爹总是在凉亭中饮茶读书,然后笑着对我说‘昔儿再这么只知玩闹的话,爹爹可就要罚你喽。’。但每次总是会在我玩得尽兴累坏了之后,将我抱回房里,这些我都、我都记得。”宁灵昔引着南宫晓一步一步的踏进她从小生活了六七年的宅院。话音未落,泪已滂沱。
“昔儿,不要再去想了,你现在有我,以后也会一样!”环住宁灵昔颤抖的肩膀,温柔的将她的泪水她的委屈她的难过融入怀中,两座相邻的宅子,多年后,同样都是物是人非。仰起头看着天空,娘亲、爹爹还有昔儿的父母,你们的女儿回来了,都回来了。
宁灵昔擦拭眼角泪痕,冲着南宫晓凄美的展颜一笑,轻声说道:“晓,现在要去的地方你一定熟悉得很。”
南宫晓闻言便了然于心,跟在宁灵昔的身后,来到了她曾经的房前。宁灵昔推门而入,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南宫晓疾步走入房里,双掌一挥两道清风射出,这才干净了一些。
“我当时是在睡梦中被娘亲匆匆抱了出去,娘亲本想将我藏起来好避过一劫,可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不过也使得我的房里除了略微有些杂乱和布满灰尘以外,和十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宁灵昔绕着曾经画出熊猫京京的桌案踱着步子,任由衣袖被桌沿染上了些许尘埃也没有察觉,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至床边的柜子前,轻轻的打开,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晓,你快看,你送我的维尼抱枕竟然还在!”
南宫晓听了也很是欣喜,到走过去时却大叫出声:“这哪里是维尼啊,分明就是一个灰泥熊!”要不是看那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造型,还真认不出来这是从前那个可爱的维尼熊。
“就算脏了,也是你送我的维尼熊。”宁灵昔毫无顾忌将维尼抱枕搂在怀中,早先一直挂在脸上的愁容稍减,嘴角划出满足恬淡的弧度。
南宫晓看着宁灵昔,心中也生起满满的暖意。轻扯衣摆,将她带进怀里,正要低下头吻上那迷人的樱唇,却被仍在宁灵昔怀里灰泥熊身上的化学武器呛出了一个喷嚏。
“噗——呵呵呵。”虽然原本一直有些心情黯然,但是看着因亲吻未遂而懊恼不已的南宫晓,还有她恨恨的揉着鼻子的动作,宁灵昔实在忍耐不住的轻笑出声,她果然没有说错,眼前这个人就是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情转瞬之间变得愉悦起来。笑了片刻,宁灵昔终于停了下来,抬手微微掩住嘴唇,遮挡住还未完全消失的笑意。直到发现南宫晓的脸越来越红,这才彻底的收敛开来,整了整衣襟,说道:“晓,我们去看你的爹娘吧。”
两人相携来到南宫家的陵园,南宫晓站在南宫凛和林思沁的坟前,运起掌风将墓前的尘土残叶挥去,跪了下来。
“爹、娘,晓儿回来看你们了。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呢。爹、娘,这一年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晓儿曾经险些丧命,去找您二老,最后多亏姐姐的好友相救,才转危为安。晓儿还做了那无忧居的掌柜的,如今衣食无忧不愁温饱,您老也就不用担心了……”南宫晓来到爹娘坟前,恨不得将这一年中发生过的事见过的人事无巨细的都说于二人听。絮絮叨叨了良久,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和自己一同跪在二老坟前的宁灵昔。真是的,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而且连记性都变差了。
牵过宁灵昔的手,南宫晓有些羞赧的说道:“爹、娘,其实晓儿这一年里最宝贵的机缘,便是可以遇到昔儿并得佳人垂青。晓儿知道和同为女子的昔儿一起,难免会受到世人轻视乃至鄙夷。可是晓儿记得娘说过,人活一世,不为他人只为心。晓儿不想委屈自己活在别人制定的规矩方圆里,循规蹈矩的落落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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