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摆渡人

    楚凡不想费力到处去寻找苗婆婆，和叶一璇一起在莫愁医院地下室太平间值晚班，等着苗婆婆自个儿出来。
    张院长刚开始有些担心楚凡和叶一璇这对年轻人，在医院的医护人员中间挑选出几个胆子大又身强力壮的到地下室陪两个。楚凡笑着把所有人都赶出太平间，再三交待张院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让人来地下室瞎转悠，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概不负责。
    地下室的太平间阴森森的，楚凡没觉着有什么不适，一身无袖单衣的叶一璇在那里直打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阴森森的地下室太平间有些害怕。
    “一璇，如果你觉着有些不适，去楼上办公室找张院长聊聊天。”
    “不用！”叶一璇猛的跺几下脚，不再哆嗦：“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么一个太平间能冻着我还是吓着我？”
    楚凡起身把冷库的门给关紧，又把上衣脱下来给叶一璇：“穿上吧，就是穿了一天，有些味。”
    叶一璇依言穿上，还撸起衣摆在鼻子底下不停的闻：“没什么味啊！凡哥，你不冷？”
    楚凡甩甩手臂，有那么一点点阴冷，怜花惜玉的自觉，哥还是有的。
    不停甩着手臂在太平间溜达的楚凡，准备去车里拿件衣服的时候，一阵阴风无缘无故的在地下室吹起，太平间的门被吹的“咯吱咯吱”作响，顶上的灯也是忽闪忽灭。
    “呵呵，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一面吧，还搞这种老套的把戏！”楚凡开口说道。
    “桀桀，昨天刚吓走两个啥都不懂的，今天又来两个傻帽小年轻，真拿老婆婆我不当一回事吗？”
    阴风猛的停止，楚凡冷喝道：“苗婆婆，如果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太平间外边，苗婆婆操纵着一个灭火器正准备砸向门上，听楚凡这么一说，灭火器怦然落地，喷着泡沫在那里不停的旋转。
    透过门页上的玻璃小窗户，苗婆婆和楚凡眼对眼：“小子，你可以看到我？”
    “没有一点把握，今天还来送死吗？苗婆婆，莫愁医院张院长对你不薄，你这么待他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桀桀，和鬼说不地道，估计你是第一人！”苗婆婆穿过门页来到楚凡对面，显出身形的苗婆婆，叶一璇也能看到，已经不是第一次陪楚凡一起驱邪渡鬼的她，也不慌张，坐那里瞪着大眼看着苗婆婆。
    “张院长待我确实不薄，但我十来年的工作，那份工资也够还清医院的医药费。真要说我欠着债的，是莫愁医院的彭医生夫妇两个。当年，是彭医生在手术台上把我救活，是他老婆李护士长一直服侍我到死。”
    苗婆婆好似在回忆一样，只剩下眼白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楚凡和叶一璇两人都没有出声打搅，任苗婆婆在那里边想边说。
    “死后，我不去地府入轮回，是因为我失忆了，找不到路啊。当然，我也不想入地府，我想留在世间搞清楚我到底是谁。
    3年多，我四处飘荡整整3年多，除了找回一些零碎的记忆，对我真实的身份仍然毫无头绪。
    我不能再这么飘荡下去，再这么飘荡下去，我心里的执念会转化成怨气，我会变成厉鬼，变成厉鬼之后，我不知道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不想变成那样的厉鬼。
    没哟办法，我只好在这里闹鬼吓人，以此来引起张院长他们的重视。
    可我没有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来了两个啥都不懂的女子，我一怒之下出来狠狠的吓了她们一回。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过来，如果还是啥都不懂，我是真的会伤人的。”
    楚凡冷冷的看着苗婆婆说道：“你可知道，张院长在十年前就联系巡警署为了寻找你的真实身份，四处奔波了大半年？”
    “我知道，可我现在实在是没了其它办法，我又进不了巡警署，只能在这里想办法。”
    生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死后也没有办法入地府，苗婆婆没有集聚怨气成厉鬼，够不容易的。
    楚凡想到这一点，语气柔和了不少：“苗婆婆，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回想起来的一些零碎记忆？”
    苗婆婆非常认真的看着楚凡问道：“你能帮我？”
    “苗婆婆，我姓楚，你的事情，如果我帮不到，估计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到你。”
    苗婆婆仍然是边想边说，说话断断续续。
    “我当初好像是坐车从南边来清江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等醒过来之后就到了莫愁医院。”
    ……
    “车子是一辆黑色小车……南边的城市……小巷子……”
    “有人喊救命……”
    ……
    苗婆婆说着说着突然暴怒起来，抱着脑袋蹲地上：“有人喊救命，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
    “我为什么会失忆？我为什么会躺在垃圾站旁边？”
    ……
    苗婆婆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身上衣服开始在白红之间变幻不定，苗婆婆压抑着体内的怨气3年多，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界。
    “凡哥！”叶一璇有些紧张的起身挽着楚凡手臂。
    “不要紧！”楚凡拍拍叶一璇的手背，掐手诀打在苗婆婆额头，苗婆婆蹲那里的身影慢慢的不再颤抖，白红之间的变幻也稳定下来，仍然是一身白衣、和蔼可亲的苗婆婆。
    “苗婆婆，只有这么多？”
    苗婆婆晃晃一头白发的脑袋，有些焦急的说道：“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
    “行了，苗婆婆，你不要再出去到处飘荡，也不要在这里吓人，回你的身体里去吧。我明天晚上再来，你今天晚上自己好好理一理。”
    楚凡刚刚出手帮苗婆婆压制住体内的怨气，苗婆婆对楚凡已经很是信服，点点头穿过门页进入冻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