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最后这一生

    回到那几十来平的小家，泡壶热茶，靠在了沙发上。
    将脑袋埋进双掌间，用力的搓了几下。
    “嗡~嗡~”
    拿起手机瞅了眼，垃圾信息，随手丢在沙发上。
    卜佑再次将手机拿起，已经用了一年多的诺娃3000，前前后后瞧了个仔细，没有看到一丝电击的痕迹。
    为何十万伏的高压，自己和手机都安然无事？
    在那真实无比的梦里，明明过去了半年多，怎么自己在病床上才昏迷七天？
    哎！想不通就不想呗！先去夜市填饱肚子去.
    滨江的夜晚，到处霓虹闪烁，城市的喧闹，让卜佑感觉到此时自己的存在。
    马路对面的夜市，阵阵各种菜肴的香味飘来。
    紧走几步，穿过斑马线来到对面。
    大群人围在那议论着，从缝隙间看到个老者躺在地上。
    已经走了过去的卜佑，摇摇头往人群中走去。
    “什么情况？
    “别挤，别挤！”
    “哎~小子手往哪放。”
    “谁敢扶啊，要被讹上……”
    拉开几个,正拿着手机拍摄的青年男女，几步来到老者身前，蹲下身子查看情况。
    地上躺着的老者，此时回过头来“呵，呵！”的傻笑。
    “老年痴呆吧！”
    “我看是有经神病。”
    ……
    围观人群一哄而散，只剩下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那老头摸着及腰的银白胡须，还在傻乎乎的乐着，眼泪都流到鼻子里去了。
    卜佑拿出手机正准备打急救电话，却被只手按住。
    “小子！不用麻烦了，扶老头我到路边凳子上坐会。”
    说完伸出不知抹了鼻涕，还是眼泪的手。
    卜佑还是将老头扶到凳子旁，那身着道袍的中年人也跟了过来。
    白胡子老头坐下后，对着道袍中年。
    “爽啊！难得今日，老头子爽到骨头都酥了。”
    说完手往道袍中年面前一伸。
    “瞧你那德行，你以为每次出手没人知道吧，呵呵！”
    “果然是你这个家伙坏的好事！”
    卜佑的脑袋，随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左右摇摆。
    “你看，大晚上一个人站在马路上摇头玩呢。”
    “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了，要是个B T……”
    一少女妇挽着个中老年大叔，绕开卜佑远远的回头望着。
    道袍中年挥手间，凭空出现件青色道袍，飞到白胡子老头手里：“就是件破袍子谁还稀罕了呢！”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老头接过道袍收入袖内，用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口沫横飞唱起来。
    “今个我老头那个飚爽~老头那个飙爽~！
    “喂！喂！你们慢慢聊，既然没事，我该去解决肚子问题了，不用送。”
    卜佑转身，往路旁夜市走去。
    “去吧，去吧！老头我辛苦几千年，也该占点你小子的光了。”
    “慢着！别给我来这套。”
    说着指向空中，眼前凭空出现副卷轴，卷轴之上雷蛇闪动游走。
    “哎~哎，这是什么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就打个赌，你以为老头我输定了是不是？拿出个破玄黄雷约吓唬谁啊！”
    “老头不陪你玩了，闪人了你嘞！”
    “还想玩这套，不想应约你可记得后果？”
    刚才身影闪烁几下，快要消失的白胡子老头，身形又显现出来。
    “小子，这次全靠你自己了！”
    手掌轻招，卜佑脖子上飞出个玉葫芦，下一秒出现在老头手里，随即消失不见。
    乘着背对着道袍中年，老头眼神看着卜佑手中的手机。
    眼睛眨了两下，又抖动下眉毛，身影慢慢变淡，闪烁几下后消失在眼前。
    再看向那道袍中年，空荡荡的马路上那还有个人影。
    一道飘渺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老头我输的连道袍都当掉了。今日能拿回袍子，又打了那家伙的脸，那个舒爽啊！”
    “不过那‘玄黄雷约’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第九十九次，也就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能靠你自己了，好自为之吧！”
    卜佑甩甩脑袋，是不是最近写小说，脑子都开始迷糊了。
    管他是梦境还是幻觉，都没现在肚子重要。
    来到经常光顾的那家小店，啤酒，毛豆，花生米先来了个三大件。
    挽起手袖，又撸了十来串羊肉。
    两瓶啤酒下肚，不觉感叹起来。
    十余年，不停为生活奔波，与往日发小，老同学渐渐断了联系。
    拿起手机，却不知打给谁唠个话，难道真是年纪越大，反而越孤独吗？
    “有段时间没来小店了，最近挺忙的吧？”
    店老板手上空闲下来，递过支烟。
    看着老板娘和他们半大儿子，还在忙活着。心底有些小羡慕。
    “王老板最近生意挺红火啊，不准备开家连锁？”
    “儿子刚考上大学，还是名校呢！到时没了个帮手，一家店都忙活不过来，那还张罗连锁不是。”
    说完，来了客人又招呼去了。
    吃完起身扫了码，走出小店。
    “有时间就过来坐下，好走你嘞。”
    卜佑回头望着满头大汗的王老板笑着点点头。
    夜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沿着滨江大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嗡~嗡~”
    接通电话，
    “喂，喂！请问下你是卜佑吗？”
    “是我，你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真是你啊！十几年都没换号码，我问过好几个老同学，看到的是以前留下的号码，还以为联系不上你了。”
    “你是？”
    ”看你听不听得出来。”
    “嗯~肯定是隔壁班的那个，那个龅牙妹！”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估计再要你猜，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
    “那就乖乖透个姓呗？”
    “嗯！好吧，卓！”
    “你是卓依婷？爱哭鼻子小婷婷？”
    “谁爱哭鼻子了？还不都是你害的，没事总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我在滨江夜市口等你，不会老婆管得紧，出不来吧？”
    “还真被你猜到了。不过我老婆，还不知道在那个丈母娘家养着呢！”
    “不见不散！”
    “嗯！”
    卜佑挂掉电话，掉头往夜市走去。
    来到刚才碰到老头的路口，远远看到夜市口，站着位有些熟悉的靓丽身影。
    不觉中脚下加快步子。
    “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吓了卜佑一跳。
    没有多想，继续往夜市走去。
    靓丽身影转过身，往这边走了过来。
    卜佑迎了上去，惊人的一幕出现。
    那婷婷居然从卜佑身上穿了过去，回手想拉住卓依婷的手，却抓了个空。
    连忙跟了上去，来到路口一辆宝马车旁。
    再次傻眼，宝马车前，躺在地上手拿手机的男人，为何如此眼熟？
    卓依婷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拼命的上下压着躺在地上之人的胸口。
    焦急的喊着：“卜佑快醒醒，不能睡着啊！快醒醒啊……”
    这时从车里走出个，四五十岁胖男人，摇摇晃晃的来到路边，拿着手机打电话。
    ”喂，是老刘吧！夜市路口马上过来，你老婆的医药费我明天给你批了。”
    “对了，上次你说你家小子没考上大学，我会给他安排个指标你就放心好了！十分钟内赶不过来，就不用来了。”
    “哇~哇~”
    刚说完话，中年胖子就趴在那吐了满地。
    上前抬腿一脚，踢向那胖子的大肚子，可惜脚透过胖子的大肚子一扫而过。
    旁边的卓依婷还在不停抢救，大声喊着卜佑。
    望着眼前比记忆中成熟许多的婷婷，多想用手去摸下那张熟悉的脸。
    “嗒！”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婷婷的脸颊落在卜佑手掌中。
    居然没有穿透过去！
    只溅起一圈波纹，逐渐荡漾开来，波纹所到之处皆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