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大师神魂返回地府没多久,诸葛孔平、白柔柔、小明、小花、十五、芙蓉先后回来,告诉石坚没有发现地藏鬼王的踪迹。
“全镇都找过了?”石坚问道。
诸葛孔平回道:“我们拿着指鬼针穿街过巷,快乐镇不是很大,已经全走了一遍。”
白柔柔补充道:“灵识也没有发现异常。”
十五固执道:“地藏鬼王肯定早被天师符消灭了。”
“小子无大错。”石坚对众人说道:“今天辛苦了,亥时夜深,大家都去休息吧。扁医师,芙蓉,你们不要回医馆了,在麻衣道馆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好的,石道长。”
“十五,帮他们安排房间。”
“好嘞。”
待十五三人离去,诸葛孔平不满道:“喂,姓石的,这里是麻衣门的麻衣道馆,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你问他!”石坚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麻衣老祖画像。
趁诸葛孔平看画的时候,石坚拉着白柔柔回房歇息。开门进屋,石坚顺手脱掉外衣,仅穿着里衣短裤。白柔柔较为保守,一身白色里衣和长裤,削肩翘臀,柳腰丰乳,身材好得惊人。
白柔柔取来水给石坚洗脚,自己也脱掉鞋袜,把白生生的双足放进盆里,和石坚共用一盆水,娇躯微倾,轻轻靠在石坚肩膀上。
“夫君,刚刚见过一休大师了么?”
石坚伸手搂着她的香肩,点头道:“见过了,他状态好极了,没有半点悲伤的样子。”
白柔柔噗嗤笑道:“生者不悲,生者哀,说起来反倒是我们活着的人矫情了。”
石坚也笑道:“所以我们要学着看淡生死,尤其是对我们茅山弟子来说,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一种新的开始。”
“师父教你的?”
“很早就教过我了。”
“那你做到了吗?”白柔柔笑吟吟地问道。
石坚白了她一眼,“身在俗世,免不了人情世故,相交莫逆的人感情深,去世的时候伤感很正常,这是人之常情,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道法自然,道为自然,这就是自然啊。太上忘情,亦非无情,是不动情,动情则万物有情。”
白柔柔直起身子,正色道:“夫君,小女子受教了。”
“下面我传授你阴阳大道。”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石坚、白柔柔在镇上买了些纸钱、香烛和祭品上山祭拜麻星道人。才过清明,诸葛孔平、十五前阵子扫墓留下的痕迹还在。
白柔柔在麻星道人墓前摆好祭品,嘴里小声说着什么,说完后跪拜上香烧纸钱,然后就走了。往年皆是如此。
从山中回来,刚至麻衣道馆门口,芙蓉火急火燎地跑出来说道:“石道长,不好了,有人死了……”
死者为邻村新妇,昨晚新郎迎亲至村外,忽遭不测。新郎家里人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怀疑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出门寻找,半道上发现迎亲的花轿,掀帘一看……
“啊!”芙蓉发出一声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蒙着脸跑了,十五喊着她名字追过去。
石坚、白柔柔、诸葛孔平面面相觑,颇为无语,随即屏住呼吸,细细打量新娘尸体。
“她是被吸干元阴而死的。”石坚说道。
白柔柔道:“刚刚我问了新郎的家人,据活下来的人说,他们昨晚撞鬼了。”
“一定是地藏鬼王干的!”诸葛孔平笃定道。
“这家伙倒也狡猾,在快乐镇吃过一次亏,竟然懂得换地方害人了。”石坚冷然道:“有第一个死者就有第二个,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下去了。”
诸葛孔平愁眉苦脸道:“快乐镇周围多为荒郊野岭,地藏鬼王要是成心躲起来,我们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这么夸张,办法多的是,眼下就有一个笨办法。”
“什么办法?”
“引蛇出洞。”
白柔柔道:“夫君的意思是……”
石坚努努嘴,笑道:“让十五扮新郎,芙蓉扮新娘,你们觉得这对人选怎么样?”
白柔柔、诸葛孔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
“什么,让芙蓉、十五今晚成亲?”医馆里,扁医师听得目瞪口呆,看向十五、芙蓉,发现二人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迟疑道:“石道长,婚姻大事不容儿戏,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石坚没好气道:“扁医师,是你太敏感了,我都没说完你就叫出声来。”
扁医师尴尬道:“石道长请说。”
“今晚十五、芙蓉不是真成亲,而是假成亲,目的是借芙蓉的处女之身引出地藏鬼王,一举消灭他。”
扁医师犹豫道:“能消灭地藏鬼王,自然是好,可让芙蓉作诱饵,她会不会有危险?”
石坚笑道:“我做事素来求稳,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绝不会让其他人冒险,扁医师可以放心。”
“这……”
“石道长,我愿意帮忙。”芙蓉红着脸说道,瞥见十五在一旁傻乐,忍不住嗔道:“想什么呢,就是演场戏而已。”
石坚、白柔柔对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就开始准备吧。”
当天晚上,明月高悬,一支迎亲队伍敲敲打打地离开快乐镇,向北边的村子行去。
十五穿着喜庆的新郎服,脸上化了妆,简直变了一个人,走在花轿左边,对着轿窗说道:“芙蓉,你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师姐夫、师姐、师兄他们都在,绝不会让地藏鬼王伤害你……”
“芙蓉,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们竟然成亲了。”
“芙蓉,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芙蓉掀开窗帘,呵斥道:“你烦不烦啊,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都跟你说了,我们是演戏,谁要嫁给你啊。你看看你,心浮气躁,一事无成,帮人看马,结果骑着人家的马乱跑,气得人家把马棚拆了,你连活都没了,赚不到钱,拿什么养我啊。”
十五道:“我会捉鬼……”
“我是鬼捉你,别跟我说话了,心烦!”
“芙蓉……”
“干嘛?”
“其实……其实……”十五吞吞吐吐道。
芙蓉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说啦,婆婆妈妈地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十五受她一激,脱口而出道:“其实我真的想娶你,真的希望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假的……”
“芙蓉,你在听吗?”
“芙蓉……”
十五拨开窗帘,看到花轿里空无一人,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抱着新娘芙蓉从轿顶飞起。
“芙蓉!”
十五脑袋一炸,大吼一声,双脚点地,平地纵将起来,一把抓住地藏鬼王的脚踝,大喊道:“师姐夫,师姐,师兄,地藏鬼王出来了,快来消灭他。”
不远处的隐秘角落里,扁医师急得满头大汗,对无动于衷的石坚五人请求道:“石道长,芙蓉被地藏鬼王抓走了,你们快救她啊。”
石坚笑着安抚道:“扁医师,放宽心,芙蓉没事,你看,十五不是在救她么。”
话音落下,他屈指一弹,一道细电打在地藏鬼王身上。
地藏鬼王痛嗥出声,手一松,抱在手里的芙蓉立时向地面滑落。十五怕芙蓉摔着,猛抻地藏一下鬼王脚踝,借力扑出,抱着芙蓉滚到地上。
芙蓉已被地藏鬼王迷晕,这一摔,幽幽醒来,瞧见身下的十五,奋力挣扎道:“臭十五,你干嘛,快放开我……”
“小心!”
十五看到飞堕而下的地藏鬼王,一翻身把挣扎不休的芙蓉压在身下,芙蓉瞧见地藏鬼王,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抓着十五的衣服。
“快躲……”
十五笑道:“芙蓉,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哪怕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
“十五,不……”
“啧啧,玩得很高兴啊!”一个戏谑之声响起,声音由低而洪,到最后一字传出,已然化作怒涛惊雷,震动天地。
一道闪电在夜空中掣了两掣,映得这片荒野光明如昼,石坚全身包裹雷光,激电缠绕,缓缓从藏身处走出来。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快,实则快极了,犹如瞬移一般出现在被五彩光霞缠束的地藏鬼王身前,缓缓抬起拳头。
“受麻衣老祖转世身一休大师所托,前来除你。”
拳头上雷光攒动,一拳打出,雷轰之声大作,强光爆发,地藏鬼王全身化为齑粉,形神俱灭。
石坚撤回拳头,对两眼呆滞的芙蓉、十五说道:“抱够了就赶紧起来吧,婚礼继续,错过吉时不好。”
说着,他冲扁医师问道:“扁医师,你觉得呢?”
扁医师回神,看了看芙蓉和十五,神情复杂道:“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吧,想继续呢就继续,不想继续就算了。”
“十五,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诸葛孔平怒其不争道。
十五反应过来,抱着芙蓉从地上爬起来。芙蓉还没从一连串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任由他抱着,直到再次坐进花轿才清醒,又羞又气,喊道:“我不嫁,我不嫁!”
“继续奏乐,继续吹。”
芙蓉扒着轿门喊:“哥,我不嫁。”
扁医师捂脸,感觉丢死人了,“你不嫁,那你倒是从花轿上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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