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的忧郁

我那坏掉了的世界观(四)


「好慢喔!」
    朝仓凉子笑着说。
    她轻轻拨了一下整洁的长直发,然后从讲台上走下来。从百褶裙下露出来的纤细双腿和白色室内鞋,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她走到教室中央后停了下来,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进来啊!」
    原本手扶着拉门的我,就像被那动作吸引似地朝她走过去。
    「原来是你啊……」
    「没错,很意外吧!」
    朝仓愉快地笑着。她的右半边被夕阳染成一片通红。
    「有什么事吗?」
    我刻意用粗鲁的语气问道,而朝仓则笑嘻嘻地回答:
    「我的确有事要找你,有件事想请问你。」
    朝仓白皙的脸庞就在我的正前方。
    「人类不是常说『与其不做俊悔,不如做了后再后悔比较好吗?你觉得有道理吗?」
    「我虽不知道人类到底有没有常说这句,不过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没错吧。」
    「那假设有一件事维持现状只会更惨,可是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善它时,你会怎么做?」
    「什么事啊,是指日本的经济吗?」
    无视我的询问,朝仓依旧笑着继续说:
    「难道你不会想说先不管结果如何,一切做了再说吗?反正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嗯,说不定会吧!」
    「就是啊!」
    双手交叉在身后的朝仓,身体微微地倾斜。
    「不过啊,因为上面的脑袋实在不知变通,根本无法跟上现实的剧烈变化,使得我一定得做些什么好让事情能顺利进行。所以,身处现实的我当然要用这种独断的行为,来进行强硬的改革。」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莫非这是一场恶作剧?我环视室内,猜想谷口是否正躲在放置扫除用具的柜子里,或是台上的讲桌下面?
    「我已经厌倦观察毫无变化的对象了,所以……」
    因为我一直东张西望,所以并没有听清楚朝仓在说什么。
    「我要杀了你,看凉宫春日会有什么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朝仓原本藏在背后的右手突然一闪,一道金属光芒就从我原本脖子所在的位置划过去。
    顶着一张温和笑脸的朝仓,右手竟然挥舞着一把军队刺刀似的可怕利刃。
    我能闪过她最初的一击真要算是侥幸。因为此刻的我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且还一脸白痴地仰望着朝仓。要是被困住,就真的逃不了了!心里这么想的我,慌张地如蝗虫般跳着往后退。
    为什么朝仓没有追来?
    ……不,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朝仓要拿刀子捅我?等一下,刚刚朝仓说了什么?要杀我?为什么,WHY?
    「别开玩笑了!」
    这时候,我只能说出这句惯用句而已。
    「真的很危险耶!就算那刀子不是真的,我也会害怕啊!快把它丢掉啦!」
    我真的完全雾刹刹的了。如果有谁知道这是什么状况的话,就快点出现来跟我解释清楚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朝仓语气非常开朗地说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来真的。仔细想想,如果遇到个笑着拿刀威胁自己的高中女生,那还真恐怖呢!所以啰,大家应该可以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了。
    「哼!」
    朝仓以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你不喜欢死吗?不想被杀死吗?我对有机生命体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概念。」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这一切只是在开玩笑吧,只要我一认真就会被骗倒了。我不停地这么告诉自己,毕竟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相信了。因为平日的朝仓根本就不会一遇到困境就抓狂,即使在班上也是不怎么爱说话、认真又负责的班长啊!怎么可能会拿着刀子说要杀我咧!
    不过,要是那把刀是真的。我只要一个闪避不及就会血溅当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一点部不好笑。好了,快放下那可怕的东西吧!」
    「那可办不到。」
    朝仓用平日跟其他女同学说话时的天真笑脸说:
    「因为,我是真的想要你死。」
    她把刀子握在腰间。朝我冲了过来。好快啊,不过,这次我可是老神在在。因为早在朝仓开始动作前,我已经看准大门准备逃了——没想到,我竟意外地撞上墙壁。
    ????
    奇怪,怎么没有门,连窗户也不见了!原本教室靠走廊的那面装有窗户的墙,如今已经全部变成一面深灰色的墙壁。
    不可能!
    「没有用的。」
    朝仓的声音从背后逐渐靠近。
    这个空间已经被我所控制,所有出路都遭到封锁。要形成这种情况其实很简单,这颗行星的建筑物。只要在分子结构上动手脚,就足以改变其性质。如今这间教室已成了密室,无法自由进出。」
    一转过头,这才发现连夕阳也消失了。四周都被水泥墙包围,只剩不知何时点亮的日光灯冰冷地照着课桌的桌面。
    不会吧?
    朝仓拖着淡淡的影子慢慢地朝我走来。
    「喂,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反正结果都得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再怎么看,四周都是墙壁。没有不好开关的拉门,也没有毛玻璃窗,什么都没有!莫非是我的脑袋出了问题?
    我焦急地在桌子的空隙间钻动,想尽量远离朝仓。然而。朝仓却笔直朝我定来。相对于擅自移动桌子以利行走的朝仓,我的退路则满是桌子阻挡。
    这场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很久,不一会儿我就被逼到教室角落了。
    事到如今……
    我豁了出去,举起椅子往朝仓丢。然而,椅子却在朝仓面前转了个弯,往旁边飞去后掉落。天哪,怎么会这样!
    「不是告诉你没有用吗?这间教室里的所有东西,都会按我的意志移动。」
    等等!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不是玩笑也不足恶作剧,我跟朝仓的脑袋又没坏掉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杀了你,看凉宫春日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又是春日。春日,你未免太受欢迎了吧!
    「一开始我就该这么做了。」
    这句话让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怎么会这样啊!犯规犯规!
    我的双脚就像在地板上生根的树木般,完全无法动弹,双手则像被石蜡固定住,无法举起,连手指都无法自由活动。脸朝下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我,看到朝仓的室内鞋缓暖走进我的视线。
    「只要你一死,凉宫春日一定会出现反应。说不定会产生巨大的资讯爆发,让我们观测到些什么,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才不管咧!
    「受死吧!」
    我感觉到朝仓高高地举起刀子。她会先从哪里开始下手?是颈动脉、心脏?要是可以先知道的话,起码能有个心理准备。起码让我闭上眼睛……不行,我办不到。啊。这是什么?
    突然间我感到空气的震动。刀子就要朝我砍来……
    就在此时,天花板传来破裂似的声音,紧接着瓦砾堆猛然落下。水泥的碎片击中我的头,害我痛的要命,可恶!不停落下的白色小石块让我灰头土脸的,这么大的量,想必也把朝仓弄得灰头土脸吧!虽然很想确认她的情况。伹身体却难以动弹……咦,现在可以动了。
    我拾起头一看,竟然发现……!
    拿着刀想要砍我脖子的朝仓一脸惊讶的表情,而徒手握住刀刃的是身材娇小的长门有希。(天哪,竟然空手入白刃呢!)
    「每个程式都太简单了。」
    长门一如往常地以毫无起伏的嗓音说道:
    「天花板附近的空间与资讯封锁并不周全。所以才让我发现,趁机入侵。」
    「你想坏了我的好事?」
    朝仓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只要杀了这个人,凉宫春日一定会有反应。唯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资讯。」
    「你是被派来辅助我的。」
    长门用念经般的声音说着:
    「这种独断独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你应该听从我的指示行事。」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就解除你的资讯结合。」
    「那你就试试看吧!在这里,我可比你占优势。因为这间教室属于我的资讯控制范围。」
    「进行解除资讯结合的申请。」
    长门话才说完,手上握住的刀刃便发出耀眼光芒。然后,就像加入红茶里的方糖一样,化为微小的结晶,然后散落一地。
    「!」
    放开刀子的朝仓立刻往后跳了五公尺左右。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悠然地想着——哇啊,这两个人真的不是人类耶!
    一口气拉开距离的朝仓在教室后方翩然落一地,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空间剧烈地歪曲变形,我只能这么形容。朝仓、桌子、天花板及地板都剧烈地摇晃着,整体虽呈现液态金属般的变化,不过却无法看得很清楚。
    正当我心想不过只是空间本身凝结成长矛般的形状时,看见长门抬起的手掌前发生了结晶爆炸。
    下一秒,长门周围陆陆续续地发生结晶粉爆炸,然后有许多粉末飘落地面。凝结空间幻化成的矛状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们袭来。当我发现长门的手也以同样的速度迎击它时,已经是片刻之后的事了。
    「不要离开我身边!」
    长门一面弹开朝仓的攻击。并单手拉着我的领带蹲下,好让我躲在她身后。
    「哇啊!」
    一个不明物体擦过我的头,将黑板击个粉碎。
    长门稍微往上一瞥,瞬间天花板就长出许多冰柱往朝仓头上砸去。只见朝仓用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高速移动,几十根冰柱就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冰林。
    「你在这个空间,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朝仓一脸从容地说着,她隔着数公尺距离和长门对峙,而我只能没用地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长门的双腿微开站在我面前,这时我才发现她竟然认真到在室内鞋的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随后,便像朗读小说似地低喃些什么。
    「SELECT连续代号、FROM数据库、WHERE代号资料、ORDERBY攻击性资讯战斗,HAcING终止模式。PERSONALNAME进行朝仓凉子的敌性与判定。解除该对象的有机资讯连结。」
    教室里不再有正常的空间存在。一切都化为几何学图案,呈现扭曲、漩涡状,看着看着都快头晕了。那奇妙的视觉效果就像走进游乐园的惊奇屋一样,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你的机能会比我早停止。」
    我不清楚藏身在缤纷色彩的海市蜃楼底下的朝仓所发出的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飕飕,风划破空气的声音。
    长门的后脚跟掹力踢了我一下。
    「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支快得几乎看不见的长矛划过我鼻尖,掉落在地板上。
    「我看你能保护他到什么时候。尝尝这个吧!」
    下一秒,站在我面前的长门,就被12支左右的茶色长矛贯穿了。
    「……」
    也就是说,朝仓同时从各个方向朝我跟长门攻击。虽然长门能将其中几支结晶粉碎掉,但为了让我免受其余长矛的攻击,于是她便用身体掩护我。不过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长门脸上的眼镜掉了下来,微微地在地板上弹跳了一下。
    「长门!」
    「你别动。」
    长门瞄了瞄插在胸口、腹部一带的长矛后,淡然地说道:
    鲜血开始在她的脚边汇集。
    「我没事。」
    天哪,这哪叫没事啊!
    长门眉头皱也不皱地将身上的长矛拔出扔在地上。沾满鲜血的长矛,发出冰冷的声音落在地上,瞬间变成学生桌。原来那就是长矛的实体!
    「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没力气干涉我办事了吧,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摇晃空间的另一头,朝仓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我看到她面露微笑,接着,双手静静举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从指尖到整只手臂部被绚烂的光芒包围,然后延伸了两倍长。不,不只是两倍长!!。
    「去死吧!」
    朝仓的手腕不停地延伸,有如触手般蠕动着,接着又从左右两边同时袭来。无法动弹的长门娇小的身躯一阵晃动……,鲜红温热的液体顿时飞溅到我脸上。
    朝仓的左腕刺向长门的右侧腹,右手则刺进长门的左胸口,贯穿她的背部及教室的墙壁后才停下来。
    长门身上喷出的血液,沿着白皙的脚流下,使地上的血塘面积越来越大。
    「结束了。」
    长门低声说着,然后握住触手。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结束了?」
    朝仓以仿佛赢定了的口气说道:
    「你指的是你三年多的人生吗?」
    「不是。」
    只见身负重伤的长门若无其事地说着。
    「资讯连结解除,开始!」
    瞬间,教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在下一秒便化为晶亮的沙砾崩解,我身边的桌子也化为细一沙,瞬间崩塌。
    「怎么可能……」
    天花板不停地落下结晶颗粒,这次轮到换朝仓露出错愕的表情了。
    「你的确很优秀。」
    刺入长门体内的长矛,也变成了沙子。
    「让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得以入侵程式。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你在我入侵之前就已埋下了崩坏因子吧!怪不得觉得你好像特别弱。原来是事先使用了攻击性资讯的关系……」
    望着同样结晶化的双臂,朝仓绝望似地说道:
    「唉,真是可惜,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辅佐人员。原以为能一举摆脱目前胶着的状态。唉,真是遗憾。」
    朝仓看着我的神情又恢复成同班同学的样子了。
    「我输了,太好了,你能继续活命。不过你得小心点。统合思念体并不是很团结,有好几个跟我一样拥有反派的意识。这点就跟人类一样,或许下次又会有像我这样的激进派出现。也说不定届时操纵长门的人想法已经改变,转而刺杀你。」
    朝仓从胸口到脚尖早已被发光的结晶所覆盖。
    「在那之前,祝你和凉宫幸福。再会了。」
    语毕,朝仓便静静化为小小的沙堆。然后,一颗颗的结晶分解得更细小,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在不停落下的宛如玻璃沙的结晶雨中,朝仓凉子这名女学生便从这个学校彻底消失了。
    砰咚!突然一阵轻响。我转头一看发现长门倒在地上,于是急忙站起来。
    「喂!长门,振作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了。」
    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的长门说:
    「肉tǐ的损伤根本不算什么,首先得把这个空间恢复原状才行。」
    沙子的崩落已经停止。
    「除去不纯物质,重新构成教室。」
    她话一说完,熟悉的一年五班教室又重新出现在眼前。没错。就像录影带倒带似的,室内的一切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白色的细沙生出了黑板、导师桌、课桌,里面的摆设就跟我今天放学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目睹这情况的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要不是亲眼目睹,我可能会认为这是精湛的电脑动画所做出来的效果。
    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了窗框,半透明的毛玻璃也出现了。夕阳将我和长门染成了橘红色。试着看了看自己桌子的抽屉,发现里面该在的东西全都在,而飞溅到我身上的鲜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太厉害了,只能用魔法来形容!
    我在躺着休息的长门身边蹲了下来。原以为她刚才几乎被长矛刺成蜂窝的制服上会有很多破洞,但却连半个都没有。
    「因为将处理能力转变为资讯的操作,所以我将连结装置的再生往后延了一下,现在正在进行。」
    「要我扶你吗?」
    长门竟意外坦率地握住我伸出的手。正当她起身时——
    「啊!」
    她突然轻呼了一下。
    「我忘记重新弄一付眼镜。」
    「……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比较可爱。戴眼镜的女生不是我的型。」
    「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在胡言乱语。」
    「是吗?」
    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五四三的时候。这让我后来非常后悔。当时就算是无情地丢下长门,我也该立刻离开教室的。
    「哈啰!」
    教室的拉门突然被拉开。
    「忘记了~,忘记拿东西啦~」
    好死不死,哼着自己所做的歌,一面走进教室的人竟然就是谷口。
    谷口八成没想到这时候教室还有人吧。当他发现我们时,立刻当场愣住,嘴巴还像傻瓜似地张得斗大。
    当时,我正打算抱起长门。但若单看静止画面,看起来像是我正准备把她压倒。
    「对不起。」
    谷口用前所未闻的认真声音说完后,马上转身一溜烟地跑出教室。我根本没空追上去。
    「真是个有趣的人。」长门说。
    我使劲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
    「交给我吧!」
    靠在我怀里的长门说道:
    「资讯操纵是我的专长,就让大家以为朝仓凉子转学好了。」
    用这种方式啊!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仔细想想,我刚刚可是经历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耶!这已经不是相不相信长门前几天那番话的问题了。我也不敢说自己是半信半疑。刚才发生的那些事,让我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要是长门没有从天花板出现,我肯定早就死在朝仓手里。教室扭曲变形的光景、变成怪物的朝仓凉子。以及面无表情地将她消灭的长门一切的一切都那样写实地降临在我身上。
    莫非长门是想借此让我了解她真的是外星人?
    这么一来,我岂不是成了神秘事件的当事人了?就如同我在开头时说的,我想当个被卷入事件的旁观者,当个配角就甘愿了。不过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简直就是主角嘛!没错,我是很想在有外星人出现的故事里轧一角,不过当自己真的成为故事里的角色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实说,我还挺困扰的。
    我真正想当的是当有人遇到困难无法解决时,我笑笑地在一旁给予适切建议的角色。我可不想成为被班上同学狙击的对象,这种乱七八糟的故事发展我可不要!其实我对自己的人生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坚持。
    我呆楞在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教室里好一段时间,完全忘了长门还靠在我怀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想才好?多亏自己一直发呆,所以并没发现已经再生完毕的长门,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隔天,朝仓凉子便从班上消失了。
    虽说这样的结果极为理所当然,不过似乎只有我这样认为而已。
    「嗯,我想朝仓同学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转学。老实说,老师今天早上听到时也吓了一大跳。好像因为是去国外的关系,所以昨天就出发了。」
    当冈部老师在班会时讲出这件谎言似的事时,大部分女生都惊讶地大喊「咦?」「为什么?」,男同学也面面相觑地讨论着,就连老师也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想当然尔,我身后那个女生自然不可能保持沉默。
    咚!她突然从背后捶了我一记。
    「阿虚,这肯定是灵异事件。」
    完全恢复精神的凉宫春日双眼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怎么办?要说实话吗?
    其实朝仓是由资讯统合思念体这种不知名的物体所创造的,也是长门的同伴,伹她们俩不知为何撕破脸、最后搞到朝仓非得杀了我不可。而这件事之所以会牵扯到我,就是因为你。不过,最后朝仓被长门变成沙子消失了。
    拜托,这种事说出口还得了,而且我也不想说。我打算把昨天的一切都当成幻觉,就这么算了。
    「先是有谜样的转学生,现在又出现了莫名其妙转学的女生。这其中一定有鬼!」
    我是不是该好好夸赞她直觉如此敏锐?
    「她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才转学的吧!」
    「这种烂理由我才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可是转学理由排行榜的第一名。」
    「可是未免太奇怪了!从接获调职令到搬家才花了一天的时间,她老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或许朝仓的爸爸事先没有告诉她……」
    「绝对不可能。这有详加调查的必要。」
    本想说或许调职是借口,其实他们是为了躲债连夜潜逃了,但最后还是作罢。因为最清楚事实的人就是我。
    「身为SOS团的一员。我怎么能坐视学校里的神秘事件不管。」
    求你别再说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我不得不彻底改头换面。毕竟,在亲眼见识过那种超自然现象,又要把一切当作没发生过,就得从其实是我眼睛看错,或是脑袋有问题、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奇怪,我一直在做一场很长的梦,这些选项里挑一个出来当理由才行。
    而且,我实在无法承认这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非现实的存在。
    真是的!我觉得要一个年纪才十五出头的少年,迎接他人生中的重要转机,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为什么才高一的我,就要被迫面对世界是否存在这种充满哲学性的问题?这不该是我应该思考的事。拜托,别再增加我的麻烦了。
    现在的我已经有一大堆头痛的事情得处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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