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的忧郁

既将毁灭的世界(下)


我不明白朝比奈为何要向我道歉。朝比奈做过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但我决定先不思考这个问题,反倒是遵照长门的交代按下了电脑开关。当硬盘发出哔的一声后,画面上应该出现操作系统的商标……奇怪,怎么没有?原本需要数秒才会出现的操作系统影像竟然没有出现,整个画面一片漆黑,只有左上角一个白色游标不停闪烁着。接着,游标开始无声地移动,出现了一排冰冷的文字。
    YUKI.N>看得到吗?
    发了一会儿呆后,我把键盘拉到面前,开始打字。
    『可以。』
    YUKI.N>我跟你那边的世界还没完全断绝联络。不过,这只是迟早的问题,应该马上就会断讯。如果真是那样,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对话。
    『我该怎么办才好?』
    YUKI.N>我也不知道。这边的世界异常资讯喷出的情况已经完全消失。资讯统合思念体感到非常失望,这样他们就失去进化的可能性了。
    『你说的进化可能性到底是什么?春日到底是哪里在进化?』
    YUKI.N>所谓的高层次知性是指资讯处理的速度和正确性。有机生命体所具备的知性,会因肉tǐ受到的错误和杂波资讯过多。而影响处理的速度与正确性。因此,有机生命体进化到某种程度后,就会停止进化。
    『如果没有肉tǐ,也能进化吗?』
    YUKI.N>资讯统合思念体最初也是由资讯构成的。他们原先也以为自己的资讯处理能力在宇宙热死前,可以无限的上升。但他们错了。就像宇宙有尽头一样,他们的进化也是有极限的,至少得依资讯生存的意识体是这样没错。
    『那凉宫呢?』
    YUKI.N>凉宫春日拥有从无中产生出大量资讯的能力。那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所没有的能力。她能释放出区区一个有机生命体的人类,一生都无法处理完的资讯。资讯统合思念体认为只要能解析这种资讯创造能力,或许就能找到关于自律进化的蛛丝马迹。
    游标不停地闪着。或许长门是在犹豫该用什么字眼来说明吧!下一秒,文字又如流水般的出现。
    YUKI.N>我把一切寄讬在你身上。
    『寄托什么啊?』
    YCKI.N>我希望你们能再回到这个世界。凉宫春日是个重要的观察对象,是个很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宇宙里的贵重宝物。此外,我本身也希望你能回到这个世界。
    文字颜色越来越淡,电力越来越弱。游标缓缓地打出文字。
    YUKI.N>下次再一起去图书馆。
    画面逐渐黯淡下来,就算我伸手调节荧幕的亮度也没用。最后,长门打出短短的几个字。
    YUKI.N>sleepingbeauty
    喀喀喀,硬盘运转的声音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存取灯闪烁了一下,画面上出现了熟悉的操作系统商标。电脑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的声音,就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
    「我该怎么做啊?长门,古泉!」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望向窗边。
    蓝色的光从窗外透了进来。
    一个发光的巨人此刻正站在中庭里。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一堵蓝色的墙壁。春日冲进了教室里。
    「阿虚!有东西出现了!」
    春日眼看就要撞上站在窗边的我,急忙停下脚步,站在我身边。
    「那是什么?好大哦!是怪物吗?看起来不像是幻影耶。」
    春日的口气听起来很兴奋,之前沮丧的表情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眼里没有丝毫恐惧。
    「那说不定是外星人耶!要不然就是直到现在才苏醒的古代人所开发的超级兵器。我们没办法走出学校,莫非是它的关系?」
    蓝色的墙壁动了动。巨人蹂虐着高楼的情景在我脑中闪过,我急忙抓起春日的手冲出社团教室。
    「等等!等一下,你在干嘛啦?」
    当我们几乎以快跌倒的姿势冲到走廊上时,轰隆的巨响震动着空气,我急忙将春日压倒在地上,并用身体掩护她。社团大楼剧烈摇晃。坚硬钝重的物体用力撞击地面的冲击与声响,传进我耳里。由此可知巨人的攻击目标并不是社团教室,有可能是对面的校舍。
    我抓着因过度惊吓,嘴巴如金鱼般一张一合的春日,开始奔跑起来。没想到春日竟意外听话地跟着我跑。
    我的掌心满是汗水,春日也是。
    古老的社团大楼里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我使出全力拉着春日往楼梯的方向跑,耳边传来巨人第二次破坏的声音。
    我边感觉着春日掌心传来的体温边冲下楼,在横越中庭后,再从斜坡往操场的方向跑。此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春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发现她看起来挺开心的。简直就像圣诞节早上醒来,发现枕边摆了梦寐以求的礼物的小孩子一样。
    跑离校舍一段距离后,转头往上一看,才发现巨人有多庞大。之前古泉带我去的闭锁空间里头的蓝色巨人也差不多像高楼那么高大。
    巨人大手一挥,便将校舍击溃。因他最初一击而纵向裂开的简陋四层楼校舍,就这么轻易倒塌了。碎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噪音,朝四面八方飞散。
    我们狂奔至两百公尺跑道的正中央才停下脚步。昏暗单调的校园内,竟令人难以相信地出现了蓝色的巨人!
    如果真要拍照,就该拍这种景象,而不是拍电脑研究社的社长抓住朝比奈胸部的样子,更不是拍朝比奈扮装的模样。网页上张贴的应该是眼前这惊人的景象才对!
    当我想着这些事时,春日迅速地在我耳边说:
    「你认为他会袭击我们吗?可是我却不觉得他是邪恶的东西耶,你觉得呢?」
    「不知道。」
    回答春日的同时我一直在想,当初将我带进闭锁空间的古泉曾说过,若放任『神人』的破坏行为不管,在被破坏殆尽后,闭锁空间就会取代现实世界。也就是说这个灰色的世界会取代先前的现实世界,然后……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根据刚刚古泉的说法,目前春日似乎正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到时候那个新世界里会有我熟知的朝比奈跟长门吗?还是说那会是个眼前的『神人』自由地散步,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随处可见,充满异常风景的异样世界?
    如果世界真的变成那样,到时候我又是扮演什么角色?
    唉,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就搞不懂。我根本不了解春日在想什么,也没有读取他人想法的超能力,我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此时,耳边传来春日开朗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巨人,都好奇怪喔!」
    那可是你创造出来的东西啊,小姐!我才想问你咧,为何把我卷入这个事件!什么亚当跟夏娃啊,真是愚蠢至极!这么烂的故事我绝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我语调平淡地问。
    「你说什么?」
    春日用那张即使处在灰色的世界里也依旧白皙的脸转向我,一对原本闪耀着光芒的眼睛,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吧!这里连一家商店都没有,肚子饿也没地方吃饭。而且,学校还被无形的墙壁包围。我们根本无法离开这里。这样一定会饿死的。」
    「嗯,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却一点都不在乎,总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就是觉得很开心。」
    「那SOS团怎么办,那是你创立的社团耶!你打算不管了吗?」
    「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亲身体验到有趣的事,已经没必要寻找不可思议事件了。」
    「可是,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巨人暂停支解校舍的动作。
    「直到处在这种奇妙的状态里,我才发现自己就是喜欢原本的生活。那里有我喜欢的笨蛋谷口、国木田、古泉、长门还有朝比奈,甚至包括已经消失的朝仓。」
    「……你在说什么啊?」
    「我想再见到那些好朋友,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们说。」
    春日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一定见得到的。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永远被黑暗包围,一到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的。这点我很清楚。」
    「不是那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很想再见到原本那个世界的朋友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春日嘟起嘴望着我,就像珍贵的礼物被抢走的小孩般,露出混和了愤怒和悲伤的微妙表情。
    「你不是也对那个无聊的世界感到厌倦了吗?那是个没什么特别、平凡到极点的世界耶,你难道不想体验更有趣的事物吗?」
    「我之前的确是那么想的。」
    巨人开始走动,他踢倒尚未坍倒的校舍残骸往学校的中庭前进。途中,给了校舍走廊一记手刀,再使劲地揍了社团大楼一拳。学校正逐渐被夷为平地。还有我们的社团教室。
    越过春日的头望去,赫然发现其他方位也耸立着散发蓝光的墙壁。一个、两个、三个……当我算到第五个时,就决定放弃了。
    蓝光巨人没有了红色光球的阻碍,便肆无忌惮地破坏起这片灰色的世界。我实在不晓得这么做哪里有趣?每当他们挥动手脚,这空间里的东西就像被扫掉一样在一瞬间消失。
    片刻后,校舍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我感觉不出闭锁空间到底有没有变大,也不清楚这个空间扩大后,会不会成就另一个现实空间。此刻,我脑中充满了许多不确定。如果是这时的我,就算坐电车时旁边的醉汉跟我说「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喔!其实我是外星人。」我也会相信。因为我的不可思议事件经验值,已经比一个月前足足高了三倍之多。
    我到底能做什么事?一个月前的我或许什么都做不到,不过现在的我应该可以。因为我已经得到好几个提示了。
    下定决心后,我说出了以下的话。
    「春日,这几天我遇到很多非常有趣的事。虽然你都不知情,不过其实有各式各样的人都很在乎你。甚至说世界以你为中心转动也不为过。大家都认为你是个非常特别的人,并将这个想法付诸为行动。尽管你不觉得,不过这个世界确实朝着非常有趣的方向发展。」
    我抓住春日的肩膀后,才发现我一直握着她的手。而春日则以一副「你是吃了什么怪东西」的表情望着我。
    然后,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望着疯狂破坏校舍的蓝色巨人。
    望着她那线条柔和的年轻侧脸,想起长门口中的「进化的可能性」、朝比奈提过的「时间的歪曲」。以及竟然把春日当作「神」的古泉。不过对我来说,春日又是什么呢?我是如何看待凉宫春日这个人的?
    春日就是春日,有什么好说的!我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混过去。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决定性的答案。早料到会这样,不是吗?如果你指着教室后面的班上同学问我「她对你而言代表什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这,抱歉。这又是在敷衍!对我来说,春日不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而已。当然也下是那些「进化的可能性」,「时间的歪曲」还是什么「神」的。
    巨人转过身朝操场方向走来。他明明没有脸也没有眼睛,但我却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他的视线。他往我们这边跨近了一步。他走一步铁定有好几公尺,否则明明走那么慢,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可能那么急速就拉近。
    我想到了!朝比奈不是说过什么吗?就是那个预言啊!还有长门最后传给我的讯息。白雪公主跟睡美人。拜讬,好歹我也知道sleepingbeauty的意思好吗!这两者的共通点到底是什么?再配合我们目前所处的窘境,答案根本是呼之欲出。哇啊,感觉好逊喔。实在太逊了啦!朝比奈、长门。我绝对不承认这样的故事发展!绝不!
    我的理性这样主张着。但人类并非只靠理性生存的生物。或许还需加上一写长门口中的「杂波」才行。我放开春日的手,抓住她的肩膀转向我。
    「干嘛啦……」
    「说真的,我很喜欢你绑马尾的样子。」
    「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绑马尾的样子已深深印在我心里,我真的觉得那非常适合你。」
    「你在耍什么白痴啊?」
    黑色的眼珠里闪过一抹对我的抗拒。我不顾口出抗议的春日,强行吻上她的嘴。这时要闭上眼睛才有礼貌,所以我便乖乖闭上了。因此,我并不晓得春日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讶地双眼圆睁?还是配合我闭上眼睛呢?抑或是此刻正打算扬起手扁我?不过,就算被扁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赌下去了。任何人只要对春日做了这种事:心情一定会跟我一样。我搂住她肩膀的手微微使力,暂时不想放开她。
    耳边仍听得到远方的轰然巨响,看来巨人还继续在破坏校舍。才这么想,我就突然失去支撑地往下坠,然后反转,最后强烈的冲击往左半身袭来,不管怎么样都无法保持平衡。下一秒,我突然撑起身子并张开眼睛,当我看到头顶那片熟悉的天花板时,不禁愣住了。
    这是我的房间,转过头后才发现我竟然从床上掉到地板上。身上穿的当然是一整套的睡衣。凌乱的棉被有一半从床上垂落到地面,而我则手背在身后,有如笨蛋似地半张着嘴。
    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思考能力。
    处于半梦半醒状况下的我缓缓站起来,打开窗帘望向窗外,看到几颗散发蒙胧光芒的星星,以及照射街道的路灯。然后确认从别人房子里透出来的稀稀落落灯光,接着在房间中央呈圆形踱步。
    是梦吗?一切都是我在作梦吧?
    我做了一个和认识的女孩子一起被卷入奇异的世界,最后亲吻她的梦!一个超级容易理解,相信大师弗洛伊德一定会大笑出声的梦?
    呃,我真想立刻上吊自杀!
    或许我该感谢日本是个会管制枪械的国家,否则只要手边有把全自动的手枪,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举起来往自己的头射去。如果是朝比奈的话,或许我还能针对梦境对自己进行一番精辟的人格分析,但好死不死,竟然是梦到跟春日接吻。我的潜意识到在想什么碗糕啊?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抱头沈思。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为什么我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那汗湿的右手和残留在嘴唇上的温热触感……
    ……这么说,这里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啰?这已经是春日创造的新世界?我有办法去辨认吗?
    没有,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应该说,我根本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承认之前的一切只是大脑脱序才让我作了那样的梦,我倒宁愿认为这世界已经被毁灭了。反正,这一刻我就是想跟人唱反调!
    拿起闹钟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十三分。
    ……还是睡吧。
    我将棉被拉高盖过头,向早已清醒的脑袋渴求一个深沉的睡眠。
    根本睡不着。
    所以我现在才会虚弱到几乎要用爬的走上坡道。老实说,真的好痛苦。幸亏这次没有半路遇到谷口,被迫听他讲些有的没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拼命释放热能的艳阳,球体内部按例不停地进行核融合。拜托拜托,太阳公公。你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啊?我都快热死了!
    希望它降临时却怎样都不赏脸的睡魔。此刻正在我的头顶盘旋。这样下去,真怀疑我第一堂课能清醒多久?
    看到校舍时,我不禁停下脚步,眷恋地望着老旧的四层楼建筑。满身大汗的学生们个个犹如归巢的蚂蚁,不停朝走廊、社团敦室走去。
    我拖着脚步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梯,然后往熟悉的一年五班教室走去,接着在离窗户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看见正坐在窗边最后一个位子上的春日的后脑勺。该怎么说呢,她就像平常那样用手托着脸颊,木然地看向窗外。
    从她的背后,可以看到她绑在脑后的头发如睫毛般翘在肩膀上。现在这种长度要绑马尾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应该只是随意绑一下而已吧?
    「唷,今天还好吧?」
    我将书包放在桌子上。
    「才不好咧!昨天晚上做了一场恶梦。」
    春日口气平淡地说。喂喂,你昨晚可是确确实实经历了一件奇妙的事件耶!
    「所以我整晚都没睡。本来今天想请假的,不过那样出席日数会不够。」
    「这样啊?」
    我在硬梆梆地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端详春日的脸。从耳朵上垂下来的头发盖住她的侧脸,让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嗯,总之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至少脸部表情看起来是如此。
    「春日,」
    「干嘛?」
    我对着依旧望向窗外的春日说:
    「你很适合绑马尾呢!」
    尾声
    稍微来讲一下那之后的事。
    春日那天中午直接把头发松开,回复成原来长发披肩的模样,八成是厌倦绑头发的感觉了。看来只好等到她头发留长,再委婉地建议她绑马尾吧!
    当我午休时间去上厕所时,在走廊上遇到了古泉。
    「我真的该好好地感谢你呢!」
    他爽朗地笑道:
    「这个世界丝毫没有改变,凉宫同学依旧在这里。而我打工也还要持续好一阵子。你真的做得很好,我可不是在讽刺你喔。不过,这世界也有可能是昨晚才刚形成的!总之,能认识你跟凉宫同学,真是我的荣幸。」
    或许能跟你们长期交往下去呢!古泉一面说,一面朝我挥了挥手。
    「放学后见啰!」
    午休时间到文艺社社团教室一看,果然看见长门一如往常在里面看书。
    「你跟凉宫春日在今天凌晨两点三十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而已。接着。又低头看起自己的书。
    「我现在正在看你借给我的书,大概再一个礼拜就能还你了。」
    「是吗?」
    她仍旧没抬起头。
    「可以告诉我地球上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吗?」
    「很多。」
    「这么说,他们还会像朝仓一样袭击我啰?」
    「你放心。」
    这时长门才抬起头望着我。
    「我不会让他们那样做的。」
    我决定不提图书馆的事了。
    放学后在社团教室里遇到朝比奈,很难得地她并没穿女侍服。而是一身制服。当她看到我时,便全力扑向我。
    「太好了,还能见到你……」
    埋在我胸口的朝比奈呜咽地说着。
    「我以为你再也不能……(呜呜)回到这个(呜呜)世界来了……」
    或许察觉到我正准备抱住她,朝比奈便伸手抵住我的胸口,并将我推开。
    「不行,不可以。要是被凉宫同学看到,那可就惨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望着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朝比奈,不禁想再重生一次。依我看,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会不败倒在这对坦率的眸子中。
    「今天怎么没穿女侍服?」
    「我拿去洗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接着朝自己的心脏指了指。
    「对了,朝比奈胸口这里有个星形的痣喔。」
    用手指擦去眼角泪水的朝比奈犹如被散弹枪打中的鸽子一样震惊,然后缓缓转过身,拉开领口往胸口看。接着脸颊便迅速泛红。
    「你怎么知道?就连我也没发现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脖子红到脸颊的朝此奈有如小孩子一样不停用双手打我。
    是更未来的你告诉我的。我该老实跟朝比奈说吗?
    「你们在干嘛啊?」
    站在门口的春日一脸惊讶地说,拳头停在半空中的朝比奈脸色一下子刷白。但春日却像得知继女已咬了毒苹果被毒死的后母一样,露出坏坏的笑容,并举局拿在手上的纸袋。
    「实玖瑠,你也穿腻女侍服了吧!来,换衣服的时间到了!」
    动作如古流武术达人般灵巧的春日,立刻逮住仍愣在原地的朝比奈。
    「不,不要啊!」
    不停尖叫的朝比奈硬被春日扒下了制服。
    「别乱动啦!再怎么抵抗都是没用的。这次是护士服,是护士小姐耶!最近好像改称看护员了?算了,反正都一样啦!」
    「至少把门关起来嘛!」
    我虽想留在教室内观赏,但最后还是走出门外并关上了门。
    虽然对朝比奈不好意思,但我的确很期待等一下打开门看到的美景。
    啊啊,长门一如往常,坐在角落静静地看书。
    这次,我终于将堆放在架上好一段时间的SOS团设立申请文件缴交给学生会了。若是不贿赂学生会,他们铁定不会让「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过关,因此我就擅自把名称改为「支持学生会改造世界的服务团体(同好会)」(简称SOS团),而活动内容也改成了「学生校园生活的问题咨询、各种咨询业务,积极参与地方服务活动」。虽然连我也不清楚字面上的意思,不过只要前后文写得还可以,应该就能平安过关。到时候再把烦恼咨询的海报贴在布告栏上就可以了。我有预感,届时找我们商量的八成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另一方面,春日指挥的市内「不可思议搜查行动」依然积极地展开,今天刚好是值得纪念的第二次行动。依照前例,今天的行程应该也是浪费一整天的假日到处乱晃,不过巧的是朝比奈、长门还有古泉,都因为临时有重要事情不能来。所以现在我才会独自在车站的剪票口等待春日。
    我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有急事才没来,不过本来就不是常人的他们,如果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某些非得立刻处理的事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了一下手表,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我站在这里已经有三十分钟了。换句话说,我一个小时前就来到了这里。这样的行为并不表示我对这次的行动非常期待,只是因为SOS团规定不管有没有迟到,反正最后一个到的一定要罚钱。更何况,这次参加行动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便服身影。她八成没料到我会这么早来,所以惊讶地愣在原地片刻,接着便气愤地朝我走来。她眉头紧皱,不知足在感叹这次的出席率这么低,还是不高兴我比她早到。等到了咖啡厅后再问她好了,而且当然是春日请客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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