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一郎:从柱灭开始重建苇名

第二百三十章 求饶


    “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虽然还未天明,但东京城早已被万家灯火照亮,堪比白昼。
    人们从暖和的被窝和房间走出,来到屋顶和街面上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远远眺望着云取山的山巅。
    金色的雷龙每隔十几秒就会从天坠下,发出宛如要撕裂天空的恐怖声响,不停地轰击着那座随着爆炸而出现的茧形外壳。
    可偏偏那闪电的上方的夜空一片晴朗,见不到半块乌云。那一阵接一阵的晴天霹雳,实在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而这种异常的天象已经接连不断地重复了快一个小时,还时不时有个绿色蝴蝶一样的东西悠闲地飘在外边,也不知道是想做些什么。
    “雅孝爷爷……”
    炼狱家宅邸,炼狱千寿郎紧张地看着雷霆再起那个方向,双拳紧握,几乎要早攥出血来。
    他的眼皮也随着突然炸响的雷鸣而颤动着,因为他很清楚,那边的动静越大,与鬼战斗的那些人,遭遇的危险也就越多。
    “父亲、哥哥还有弦一郎大哥他们,还在继续战斗吗?”
    “嗯,看样子战况还很激烈。这么频繁地使用巴之雷,应该是碰到了非常难缠的对手了。”
    被弦一郎以君主身份严令禁止参战的鬼庭雅孝抱着粗壮的双臂,瞅了一眼屋内的挂钟,眼中隐隐的担忧这才稍稍缓解,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日出了……”
    说着,他伸出蒲扇般地大手摸了摸炼狱千寿郎的脑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坚信他们会平安归来。实在担心的话,就去准备些你哥哥和父亲爱吃的东西吧。等你准备好了,想必那边也结束了,他们也一定很饿了……”
    “我、我知道了。”
    炼狱千寿郎眼神一亮,立刻起身往厨房去了。
    替生死未卜的人准备食物,这不是就认定了对方一定会平安归来吗?
    哪怕只是为了一个好兆头,他也决定这么做了。
    等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巨人一般的鬼庭雅孝却一反积极乐观的常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甚至不伦不类的合起掌来。
    “我记得道玄那家伙,每次做法前就是这个姿势吧,唔唔,不管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菩萨罗汉樱龙也好,一定保佑弦一郎他们平安归来啊……”
    与此同时,云取山的“角斗场”。
    “滚开!”
    鬼舞辻无惨爆喝一声,看着再度将他包围的众人神,色极为狠厉。
    须臾之间,他的胸口和背后又各自长出了尖牙密布的大嘴,喷吐出最为纯粹的能量席卷周遭,饱受摧残的地面再度矮了一寸有余……
    若是第一次见,也许大家还会被这一击弄到重伤垂死的地步。
    但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后,众人早已熟悉了这套流程,一个个毫不抗拒地被罗伯特的蛛丝拽上半空,以图躲避,顺便磕点补药。
    而弦一郎则会近距离撑伞,在鬼舞辻无惨停止吼叫的刹那,将凤凰青紫伞拆成两把对扇,将突然冒出的紫色火焰朝着鬼舞辻无惨的头颅扇去。
    “一个个的,简直就像蟑螂一样!”
    他对那紫色火焰忌惮至极,但出色的身体素质还是让他擦边闪过,一记鞭管蹭过弦一郎的腰间,并注射了有毒的血液。但他也清楚,这并无用处,但只要能让对方动作变形,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他双手探向前方,小臂立刻变形为弹射而出的骨头镰刀,且那镰刀的长度,在弹射的过程中极速增长,足有两三米之多——
    即使有通透,弦一郎也无法预料这种奇怪的变形。
    于是,鬼舞辻无惨惊喜地看到,那骨头组成的镰刀,直接砍进了弦一郎的肩膀,接着就会讲他撕成两半。
    但他的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不知为何,手臂并没有砍中东西的实感,对方也没有流出血液。
    紧接着,被“砍中”弦一郎对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化作红色的残影消失不见。
    “是继国缘一的剑术!”
    鬼舞辻无惨眼睛陡然增大,他记得这一招,名为“幻日虹”,能制造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幻象。
    “那这样一来——”
    根据过去的经验,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回身看向自己的侧上方,锋利的手掌戳进了突然出现的弦一郎的心脏。
    可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好转。
    这次虽然是有手感了,但也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心脏的质地,总觉得有些……
    轻飘飘的?
    果然,半空中被穿心而过的弦一郎忽然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羽毛,猛地朝鬼舞辻无惨冲了过来,遮蔽了他的视线!
    “源之呼吸·日式·幻火雾鸦。”
    这一招,正是日之呼吸·幻日虹和鸦羽忍术的结合,组成多重幻象迷惑对手!
    就在鬼舞辻无惨眼睛被火焰遮挡的间隙,又有两个弦一郎,一前一后凭空出现,持剑冲来,而且速度极快!
    “该死!”
    鬼舞辻无惨还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人类,又无法在片刻之间分出真假,只能分开自己的十七条鞭管,像一个巨大的风扇一般横向摆动切割——
    两个弦一郎没有躲开,被直接击中,但一个化成了残影,另一个却变成了燃烧的羽毛!
    假的!又是假的!全tm都是假的!
    就在这个鬼舞辻无惨把所有卫戍己身的触手探出的瞬间——一截刀刃忽然从天而降!目标正是鬼舞辻无惨的头顶,还有阵阵环形的风压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令他难以辗转挪腾。
    但在外人看起来,一个以鬼舞辻无惨为圆心的小型红色龙卷风正在形成!
    “源之呼吸·风式·坠式忍者突刺!”
    鬼舞辻无惨直觉一般地挪开了脑袋,但弦一郎的剑刃还是从他的锁骨处贯穿躯干,一路向下!
    鬼舞辻无惨又有一颗大脑和心脏避之不及,直接被剑刃贯穿,然后又被裹挟的旋风扯碎!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带来的惨叫与反击同时发出,只听见一声闷响,刚刚建功的弦一郎像炮弹一样被砸了出去,在脸着地的前一刻,被蛛丝拉上半空。
    鬼舞辻无惨惊怒一击下,他的胸骨已然塌陷,内脏的碎块和鲜血一起从口中溢出。
    但这并不是一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受此重伤。
    他一边拿出腰间的葫芦饮下,一边对着满身冷汗的鬼舞辻无惨摇了摇头。他觉得这家伙就像主播所说的修改器玩家,全99属性点配上糟糕的战斗意识,一到pvp也只能任人宰割。
    他只要保证每次受伤后,鬼舞辻无惨也因为受创而无法追击,就能利用药物回复。算不上真的受创。
    可他鬼舞辻无惨却没有补给可用吃。珠世的毒药,也在暗中发挥作用……
    再拖下去,恐怖不用天亮,就能彻底处理掉这个家伙。
    连鬼化都不用开……
    而反观鬼舞辻无惨,看着弦一郎身上亮起的“活”字,还有其余几人身上陆续亮起的“続治”、“阿攻”、“刚干”等字眼,疼通之余,他连脑子都要气炸了!
    一个多小时了!
    两边可以说是打得有来有回。
    他五颗大脑丢了两颗,七颗心脏损毁了四个,每一个都是那个该死的苇名小鬼以各种连他都觉得卑鄙的手段破坏的——偷袭、以伤换伤、毒药、欺骗和陷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这些手段明明上不了台面,却对他非常有效!
    每当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能行、能杀”的时候,就又落入了对方的彀中。
    一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能使用继国缘一的呼吸法,他就觉得这世界真是魔幻。
    可反过来,他身为鬼王,却无法给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丢失了一半的重要器官,虽说负担减少,恢复能力有所提升,但分心操控鞭管御敌的精准程度也下降了不少,遇到围攻时,虽然不会受什么伤,但却总是手忙脚乱、捉襟见肘。
    猗窝座和妓夫太郎不必多说,打了也白打,再重的伤歇息片刻就会好转,自己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权,又分不出心思将他们直接吞噬或秒杀,只能任凭他们干扰自己的视线之类。
    而弦一郎和那两个柱……
    就算能将他们打伤,那个不参与战斗的累又会迅速利用蛛丝把伤者挪走,然后剩下的人和鬼会围上来给伤者争取解毒和疗伤的时间,半分钟后又是一条好汉。
    什么药丸、弦月草之类的补给品,弦一郎那里简直多到用不完,更不用说仙峰寺僧人如今可以量产对外销售的佛糖了。
    尤其是岩柱悲鸣屿行冥,磕完刚干糖后真就佛光护体,成了名副其实的怒目金刚。
    看着短短半分钟又重整旗鼓,将自己再次包围起来的鬼和人……
    鬼舞辻无惨终于有些理解鬼杀队面对能恢复的恶鬼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时间去恢复——
    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
    鬼舞辻无惨将身体里被破坏的内脏碎片吸收,体型再次缩小,如今看起来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模样。
    瞅了一眼这巨茧顶部,被雷劈开的洞口外的天色,他愈发不安。
    他有一种预感——
    再继续下去,恐怕自己坚持不到天亮了,就会被慢慢折磨到死。
    而且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心脏和大脑损失的原因,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阵疲惫,也可能和自己的“衰老”有关。
    在重重不安的包裹下,鬼舞辻无惨想要报复眼前这些人的想法逐渐消失——
    他动了逃跑的念头。
    于是,就在众人打算再次故技重施,再次磨掉他的一大截“血量”时,鬼舞辻无惨的双脚肌肉形状突然改变,宛如压制极限的弹簧一般,将自己的身体送上了高空,直冲着不断织网加固巨茧、并监视战局的罗伯特飞去!
    只要解决他!
    就能打破这个血鬼术!
    鬼舞辻无惨的计划很简单,只是之前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逃跑并非是最优选择,因此并未提上章程。
    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若是别人,可能还会在乎尊严之类的,但他可没有!
    须臾之间,他已经来到了罗伯特面前,身后的鞭管如同十七根蓄势待发的长枪一般向前突刺,只要给一只鬼注入超过他承受极限的血液,他的身体就会崩溃!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的想法!
    “罗伯特——”
    正在这时,一把西式大剑突然飞来,旋转着挡在了罗伯特身前,短暂地隔绝了鬼舞辻无惨的视线!
    可当他把大剑击飞后,空气中响起一阵熟悉的琴声,罗伯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哪个全身都笼罩在盔甲中的鬼!
    而且这只鬼望着他的眼神相当凶恶,就像看到了有杀妻夺子之恨的仇人一般!
    对方眼中杀意之盛,就连鬼舞辻无惨也吓了一跳。
    是鸣女,调换了两鬼的位置!
    “没有人,可以伤害罗伯特!”
    那怪物面对能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的鞭管们浑然不惧,伸手就抓!
    而奇怪的是,无坚不摧的鞭管们打在他身上,只发出了将钢铁击裂的声音,却没有碎掉!反而有五根被对方趁机抓在手中!、
    这鬼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防御力?
    此时,鬼舞辻无惨就像是被顽童拽住了辫子的幼儿园小女孩一样无助而迷茫。
    “撒手!”
    然而,他的一句大喊,只换来了一记重重的踢击!
    罗伯特之父沉重的身躯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两只鬼一起向地面坠去!
    而在半空之中,凶狠的罗伯特之父一把扯断了鬼舞辻无惨的鞭管,接着又使劲地砸着对方的脑袋,而鬼舞辻无惨根本无心处理这个家伙——
    因为他此时正是直线下坠,这意味者,那些人要是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他根本无法躲开!
    果然,他只是视线一扫,就看到了不死川实弥脸色兴奋,伏低身子蓄势待发……
    悲鸣屿行冥抡着铁球,嘴唇都激动地有些颤抖。
    而弦一郎,则是又拿出了那个危险的白色的破布(太阳护符),双目放光。
    不能等了!
    半空中的鬼舞辻作出了决定!
    绝对不能再被攻击到了!
    否则再被那怪异的雷电摧毁更多的器官,自己必死无疑。
    说完,他牙关紧咬,身体迅速膨胀,仿佛被吹胀的气球,过去屈辱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上一次面对拥有那种赫刀的剑士,他就是这样做的——自爆求生。只要还有一块碎肉能够活下来,他就有生还的希望。
    而且他转念一想,上次继国缘一只有一个人,但这次的对手却有人有鬼——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耻辱了!
    于是,尚在半空的无惨,身体在瞬间便膨胀了五倍有余,像个随时可能炸开的齐柏林飞艇,那胀气的脸蛋上还带着对几人的嘲弄——
    然而,下一刻,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涨大的身体,像是被扎破的轮胎一样迅速瘪了回去!
    “什么?!”
    为什么,我的自爆失败了!
    答案自然是珠世的毒药。
    可惜,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由于他之前根本没打算战斗,那些鞭管也都处于未警戒的状态。在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刻,弦一郎已经高举着如同千鸟齐鸣一般的闪电,来到了他的身边,将那纯粹的光明,如同审判之锤一般轰向他的脑袋。
    众所周知,雷枪在近战时,伤害还会加倍。
    于是,鬼舞辻无惨的头和大半个身躯,连带着两个没来得及跑的心脏和一个大脑,都直接被炸成稀巴烂,这一次,他连惨叫都没法发出,只能靠焦臭的血肉和颤抖的身体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谁又能料到,是他想要逃跑的想法,将自身置于死地呢。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仅存的两个大脑和一个心脏钻进腿部,操控着两条断腿用脚趾可怜地挪动着,速度十分缓慢。
    其中那条右腿便直接被悲鸣屿行冥砸中,又被不死川漆黑的风刃直接竖着劈开。
    自此,只剩下最后左腿中的一个大脑还存在着!
    只要连这个大脑也摧毁了,他也就彻底失去了生还的可能!
    “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这条左腿的腿肚子上长出一个嘴巴来,看着包围而来的众人大声喊叫着,却不小心在后退时栽进一个坑里,滚了两圈,再也站不起来。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即便众人已经足够低估鬼舞辻无惨的自尊底线,但还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尤其是不死川实弥,脸上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只觉恶心和不适,为那些死去的前辈们感到不值。
    “动手吧!”
    弦一郎脚下涌起闪电,“别忘了继国缘一的前车之鉴。”
    说着,铁流云便卷起了恐怖的火焰,这个人宛如一团燃烧的流星袭向那条可怜的左腿。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鬼舞辻无惨发出了最后的惨嚎。
    但,这一次,他得到了回应。
    “轰——————”
    那坚固无比的巨茧突然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开口,半人粗的青绿色光柱从那开口中疯狂涌入,目标正是鬼舞辻无惨身前的那块土地,逼迫想要发动最后一击的弦一郎立刻后退!
    众人连忙看向半空——
    那是一个长相英俊、背生美丽翅膀的英俊男子,宛如月下精灵般梦幻优雅。
    此人正是寺内太阳。
    弦一郎眼神凝重,他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听说了这只鬼从鬼舞辻无惨的老巢离开,可为什么挑在这种时候才出现。
    而且据珠世所说,这只鬼似乎在有意透露鬼舞辻无惨的情报,动机十分可疑。
    他拢起翅膀,垂直落下,挡在了鬼舞辻无惨的左腿之前,将他与众人隔开。
    正当鬼舞辻无惨心中有些感动,以为到底还是有一个手下对自己死心塌地时,却听见寺内太阳十分礼貌地对几人说道:“请不要误会。我也想让他死,所以我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唯一不同的是,我必须确保他,死于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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