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对德国和奥地利的管理

第46章


天主教徒与新教徒联合以达到共同的基督教目标,这种思想是在共同抗击法西斯主义中兴起,并在共同反对共产主义的过程中成熟的。但是这种思想在德国的某些地方却引起了物议:在威斯特伐利亚,个人之间的仇恨以及罗马天主教会内部之间的仇恨,滋长了一种复活旧的中央党的企图。该党由施皮克尔领导,他曾是布吕宁的同事,在加拿大度过了战争年代。在巴伐利亚,新党称为基督教社会联盟。其他主要属于地方性的政党有巴代利亚党、下萨克森国家党和在阿尔弗雷德・洛里茨领导下的经济重建党。洛里茨是个生活丰富多彩的巴伐利亚人,他“时而享受豪华生活,时而饱尝铁窗风味”。这个党在组织方面最明显的特点是不象有些政党公开自称为保守派。但是,这决不是说所有够格参加政治活动的德国人都是进步的,也不是说法国的激进社会党是个具有先进政治观点的党。后来,某些保守党的确出现了,但是它们公开承认它们所自夸的民族主义观点却不为人们所重视,倒是基督教民主联盟和自由民主党吸205 取了保守党思想的主要部分,从而对两党的性质起了相当大的影响。在自由民主党内有一个支派,真诚地信奉传统的自由党原则,包括经济生活不受政府干涉的自由。这就是说它是一个资产阶级派别,大部分是由实业家和职业阶层的人士所组成,他们极力反对社会主义,也同样反对教权,并敌视权力主义思想。但是一部分实业家之所以对自由民主党感兴趣,不是由于信奉自由这个原则,而是希望因此能够得到完全自由以便如愿地经营业务,避免政府用规章约束他们。赫尔穆特・赫尔茨是他们在俄占区的首领,威廉・海勒(1933年以前的自由党员)是他们在西部占领区的首领(后由弗朗茨・布吕歇尔继任)。基督教民主联盟继承了鲁尔和莱茵兰一带中央党的普及工人运动的观点,这与温和的社会主又有所区别,因为他们是基督教徒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这一派在柏林的领导人是雅各布・凯泽。他认为与反动政策性质相同的任何东西在俄占区都是没有希望的。该派在西部的领导人是卡尔・阿诺德,他是杜塞尔多夫的市长。他们的影响在1947年2 月阿赫伦起草的第一个党纲上有显著的地位。党纲上说,每一项经济的目的应当适应国民的需要。他们抨击国家资本主义和私人资本主义,宣扬消灭卡特尔垄断经济,主张工人广泛参与工业管理,提倡有利于公共福利的政府管理方法。由阿登纳博士领导的该党的另一翼则希望用生产和竞争代替福利事业来作为主要经济目的,但在早期,这一派的名声不很大。直到1949年,这一派才成功地说服了该党接受杜塞尔多夫纲领(主要由巴伐利亚工商业部长、新接纳的党员路德维希・艾哈德博士起草)。该纲领把避免通货膨胀置于维持全部就业之上,号召“受物价控制机构支配的各行各业互相合作》。基督教民主联盟,虽然不完全是天主教徒,但是他们一直保持优势,因此在南部和西部势力很强。德国新教徒的主要势力在易北河以东。柏林、萨克森和图林根工业区一直是社会民主党的堡垒。因此,显而易见,只要德国保持分裂状态,基督教民主联盟将是最强大的政党。社会民主党力量的强弱似乎取决于与共产党合作的可能性,或分裂基督教民主联盟并在魏玛路线基础上与其进步一翼联合的可能性。105 除法国外,每一个占领国都与某个政党有特殊的密切关系。英国左翼团体一直把德国资本家不受约束的力量视为德国民族主义的根本原因之一,而且认为,如不经过某种程度的社会改组,稳定与和平的前景是渺茫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人支持这样的社会改组,虽然他们以马克思主义为其学说的基础,但英国工党政府同他们却有许多共鸣之处。不少美国人把社会民主党当作仅次于共产主义的祸水,同情自由民主党的经济观点,但是发现基督教民主联盟的一般社会态度与他们最为气味相投,如果他们本身是天主教徒,那么尤其如此。该党与俄国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不容量疑的。但是德国政治家们却不把外国主子的垂青当作一种纯粹的幸福。社会民主党杰出的领导人库特・舒马赫非常清楚,过去他的党国被贴上国际主义者的标签,其含义是对德国利益漠不关心,因此吃过苦头。他决心不让这类事重演。尽管英国一些大臣与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接触频繁,但后者还是不停地要求参与德国政府的工作,虽然在德国崩溃以后,他们一直是灰心丧气的。他们的纲领除了提出推广国有化,进行彻底的土地改革以及通过调整工资和物价来公正分配商品等典型的社会主义要求外,还对祖国的政策提出许多批评。他们要求保证供给足够的食品和燃料,要求民主管理占领区或双占区的行政事务,要求停止解除武装,还要求德国人参与管理钢铁和煤炭工业。他们尤其要求废除古领区边界和重新统一德国。对这类达不到的要求可以用种种现由来反对,但谁也不能把这看成是不合作。共产党人的处境更为困难,原因是俄国人无意容忍他们提出这种公开批评。同时德国的反俄情绪发展得那么快,以致任何同俄国人公开接触的党派,其行动都极为不便。在西部占领区,他们在马克斯・赖曼领导下取得的进展微乎其微,甚至在惨淡的岁月里也是如此。而在东部,工人们却如此地偏爱社会党人,以致俄国人(传说是受谢尔盖・图尔帕诺夫的鼓励)急切地想加以利用。 
  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的联合运动据说在1945年秋就已在图林根和萨克森开始了。在俄国人的鼓励下,他们在柏林成立了联合委员会。该委员会于12月23日号召合并并建议其他占领区中的这两个党接受联合纲领,207 分管党内主要机构,以便共同协力。谈判秘密地进行了两个月,除了奥托・格罗提渥以外,社会党领导人对这种主张都抱冷漠态度。但是,双方毕竟都是工人阶级的党,都是马克思主义者,有许多人(带有某种正义感)认为,在1930―1933年,由于缺乏工人阶级的团结,致使纳粹攫取了政权。据报道,图林根一个社会民主党领导人说过:“纳粹分子给我带上手铐,押到柏林……的一位共产党员同志面前,我自言自语说,”为什么需要纳粹分子把我们带到一起呢?‘“此外,格罗提渥是社会民主党在柏林的领导人,而不是全德的领导人,他可能会想到,一旦德国统一了,他的党内的主要职位将会落到别人手里。他可能指望,新党将更多地具有社会党的性质而不是共产党的性质。不管怎样,社会民主党在柏林的执行人在他的劝导下,于1946年2 月27日追随共产党投票赞成两党合并,成立德国统一社会党,由格罗提渥和共产党人威廉・皮克共同领导。新党的执行委员会成立了,包括来自西德的代表。但是西德当局对他们实行联合的措施有所怀疑,当柏林的社会党人于3 月1 日召集群众大会声明反对联合时,当局的怀疑更深了。因此他们不承认西德的新党,或者拒绝发给他们的占领区内出席执行会议的代表所需要的通行证。一批颇有勇气(鉴于俄国人的态度)的柏林社会党人决定在3 月31日组织一次党员表决,得到了西方强有力的支持。但是俄国人却拒绝配合,也不允许社会党在俄管区内活动。西方三个管制区,有百分之八十二的票数反对联合,而在莱比锡举行了同样的表决投禁,据说一千六百名代表中只有一张反对票。 
  这一插曲的结果是实质上没有提高共产党的威望而把东部占领区的社会党摧毁了,同时在东德与西德之间进一步划出了鸿沟。德国统一社会党精心建立了一个极权主义组织,有中央书记处和八个部。共产党人掌管了大部分重要职位,常常是党政结合,他们与前社会党之间的均势保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但是,联合前两党间所开展的斗争后来仍在内部继续下去。1947年期间,共产208 党开始占了上风。同时,俄国人对德国统一社会党公开表示偏爱。该党成员不仅可以例外地接触官方情报(包括确切的统计,在计划经济中,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还配给到较高定量的口粮及额外的燃料和农着,享受特殊的旅行设备,发给汽油和假日工资。有一度新闻纸非常缺乏,而他们的报纸却受到厚待,可以比竞争者刊印更多的版数。不仅象自由德国工会和德国农民协会这样的组织被用来为党的利益开展运动,而且其他一些政治性质不甚明显的社会组织也同样被利用。和纳粹分子一样,共产党人认为,没有哪一行应置于他们的影响之外。从战后的早期开始,旨在帮助反对纳粹的各种团体(法西斯主义牺牲者联盟、国家社会主义追随者协会)在东德的生活中曾起过相当大的作用,不仅使遭受迫害者得到安慰,而且受到感化。妇女被组织进民主妇联,青年被组织进自由德国青年,知识分子则被组织进了文比协会。相形之下,基督教民主联盟和自由民主党则感到前途困难重重。1945年12月,在基督教民主联盟的巴德戈德斯贝格会议之后,它的领导人安德烈亚斯・赫尔梅斯和瓦尔特・施赖贝尔以及自由民主党的科希因为不愿执行俄国人的命令而被迫辞职。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凯泽因拒绝合作,又拒绝辞职而受到俄国人加施加的很大压力。他自己住在西柏林,俄国人对他无可如何,但俄占区支持他的人却被逮捕了,基督教民主联盟的报纸被迫刊登攻击他的文章,直到最后在俄占区内不可能为他再搞什么政治活动时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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