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爱到你

至于那天的事，是靖靖跟您开的玩笑。”
  “玩笑？我可不是什么幽默的人！”他很不喜欢现在的状况！好像他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他马上即将被他们说服。“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爸，就马上跟她分开！”
  “爸爸，如果您还要我这个儿子就不应该以此要挟我。”余典实也有点动气。“爸爸，你该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坚持。你从来没有爱过妈妈，你只知道工作，你不知道妈妈虽然是冷情的人但是她一样渴望爱情！我不想过你们那样的生活，所以我的婚姻前提一定要有爱情。靖靖是我的选择，错过她我可能再也没有幸福的机会了。我想得到您的祝福，但是如果您不能接受，我也只好放弃。再见。”说完就拉着她走了。
  出了餐厅，上了出租车，回到家。整个过程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习惯性的换上拖鞋、然后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转台。
  “晚上吃什么？”她问。
  “随便。”
  “吃咖喱饭怎么样？”
  “随便。”
  “典实，房子着火了。”她忍着笑说。
  “随便……”
  她也坐到了沙发上，转过他的头，“回魂了！”
  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还是不做声。她发现他很喜欢抱着她或是搂着，好像把她当作抱枕一样。看电视时经常是搂着，她看书时他就抱着她，然后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曾经问他会不会累，他只是笑着说不会。
  “嘿，你还好吗？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她问。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如果你是后悔和我登记……”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这个笑话不好笑！”
  7
  站在诚大律师行的大楼下，杨靖靖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看不得对方不开心，想替他解决一切麻烦。尽管余典实嘴上没说，但是靖靖明白他还是希望得到父亲的祝福的，不然他不会那样失落。如果余典实不是一个这么重视亲情的人，如果他不是那么在乎他的父亲，她今天就不用大老远跑来面对那个固执的老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是一个只在乎自己感觉的人她也一定不会这么爱他。
  爱情并不是两个人的事，得不到祝福的婚姻也不会幸福。比起男人提供的富足无忧的生活，他的宽厚仁慈更能令一个女人幸福。
  是的，杨靖靖决定要让余父高高兴兴地参加他们的婚礼以及完完全全地接受她这个儿媳！
  “你好，我想找余宏平律师。”杨靖靖对接待小姐说。
  “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他会见我的，我是他的儿媳妇。”她微笑着说。
  看来典实的父亲好像真的很有名，接待小姐很谨慎的通报，然后她和她同时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我才没有什么儿媳妇！让她进来！”
  “爸爸，最近好么？我很想你呢，尤其是您朝气蓬勃的声音。”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杨靖靖毫不客气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顺便向尾随而来的秘书要了一杯茶。
  “我说过，我不是你爸爸！”他低吼。
  “好，没问题。余伯父，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我老公——也就是您儿子的事。”
  “杨小姐，我说过，如果他娶你，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此时的余宏平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伯父，您有没有想过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您？首先，您不是我的亲人——至少现在还不是；其次您一点都不欢迎我，这您跟我都很清楚；第三，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喜欢您，毕竟没有谁愿意成天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在以上三点都成立的情况下，要是您，您会自讨没趣吗？”
  “有钱作祟，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说过，伯父，我不缺钱花。而且您也知道典实在大学以后就没有接受您的钱了。如果您是因为钱的问题而不接受我的话，那好办，我可以按照您的意思做个财产公证，我敢确定我不会到您的一毛钱。我今天来这儿是因为典实在乎您。那天回家后，典实很不开心，他爱你，所以他想得到您的祝福，可是您却非要逼他做个选择，说实话，我看不出来您哪里把他当作是儿子。”
  “笑话。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作为一个父亲，我难道不应该在儿子做出人生重大选择时给予指导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比起随随便便的一个野女人，我觉得跟相熟的女孩子相亲对小实比较好。”
  “然后呢？跟一个叫做女人的生物过下半辈子，然后生一个没有模样、只是叫做孩子的宠物，开心的时候摸摸他的头，没心情的时候就对他不理不睬？”
  为什么感觉好像是在说他自己？余宏平有点坐不住了。“你很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保证小实跟你在一起就会幸福？”
  “我无法保证将来的事，将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我所能做到的只是在现在要他幸福，然后等他将来的某一天，即使我已经不在他身边，他依然会说不后悔跟我在一起。这就是我能为他做的。可是，您为他做了什么呢？”
  看到余父的脸色有些发青，，她觉得今天已经够了。“伯父，我想您还有事要忙。我明天再过来找您。”
  8
  接下来的三个礼拜——整整二十一天——余宏平终于了解到了这个儿媳妇的可怕。
  他第二天就下令不许杨靖靖进入他的办公室，可是杨靖靖居然在他门口坐下了，还随身带了一包零食，悠闲地就像在郊游；她每天都来他的办公室，几天后她居然跟秘书成了好朋友，在秘书发现她居然是什么专栏作家后，他连要一杯茶都被一拖再拖，而她有人嘘寒问暖不说，还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请她吃午餐。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专栏作家，很多的文坛大腕他都有来往，竟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
  他才没有做错什么！这女人跟他说什么小实小时候养小狗的事。是他把小狗给丢了，那又怎样？所谓玩物丧志，难道让小实为了一只小狗荒废学业吗？他也没有养过狗，不是照样很快乐。她还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拥抱过小实，那又怎样？一个拥抱能干什么，能解渴吗？能饱肚吗？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途！她还很神气地问他知不知道小实的梦想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开小餐馆嘛。有什么前途呢？他这么有身份的律师有个开小餐馆的儿子多丢脸。而且一样是服务业，在知名酒店不是更好吗？而且他干得也不错啊，还升为经理了……
  可是她说什么？
  “伯父，人没有什么能活着呢？胃可以被切掉一部分；小肠也可以被切掉一部分，四肢更不是问题。跟这些比起来，梦想、亲情、爱情……都是些小事情，没有他们一样能活着。伯父，人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人是万物之灵，人需要梦想和感情支撑着人生；结婚生子不是为了发泄性欲，而是因为人类有爱情和感情！只有机器人才会没有感情。伯父，我想请问你，您现在有很高的地位，也赚了很多钱，您除了上班，业余时间做什么呢？”
  他业余时间做了些什么？
  什么叫做业余时间？
  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的最后一个问题——“您曾经遇到过令您为之狂热到为之付出生命的事么？”
  他当然有！
  狂热到为之付出生命的事！问题是你想付出生命，要看人家接不接受。爱情这东西在钱的面前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现在他有钱、有地位，他有能力不做钱的奴隶，这给了他很多的安全感——再也没有谁可以因为钱抛弃他！
  话又说回来，他干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小丫头说什么，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甚至开始习惯了每天上班看到那个小丫头……好像是因为那杯茶，对，就是那杯茶！
  那天他得了重感冒，整整一个早晨，除了擤鼻涕、打喷嚏，他几乎什么事都没做。余宏平记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得重感冒了，都是小实那个臭小子，这几天被那个臭丫头搅得鸡犬不宁，连免疫力都下降了！
  那个小丫头察觉了，她给了他一杯茶。
  “这是什么？”他冷着声音问。
  “这是薄荷茶，对感冒很有效。不用害怕，你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头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一口气喝光了淡绿色的茶，却发现它相当的美味。
  “还要一杯吗？多喝水感冒会好得更快，伯父，您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些时候没有人陪在身边是很惨的。我之所以会和典实同居……”她说到这儿有点羞涩地红了脸，“嘿，其实是因为我诱惑了他。”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女孩——哪个好女孩会跟男人同居。”余宏平十分不以为然地说，没意识到他已经又喝掉一杯茶。
  “事实上这跟是不是好女孩没什么关系，好男人这种东西稍纵即逝，我当然要抓住啊，我又不是傻瓜，你儿子多好相信你自己也知道，能在你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身边尽孝那么久还没被你气跑的，我当然要把他留下啊。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那天是我的生日，我27岁了，第一次发现自己孤单又可怜，连过生日都没有人陪，你知道那种感觉很惨的，就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典实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看电影，虽然不想出门我还是去了，然后他向我告白——在我们大吵一架之后，我们就这样同居了，我从不认为婚姻是女人的保障，所以我压根就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