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爱到你

“你没事吧。”
  “没事。”靖靖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你也是不小心。”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男孩兴致勃勃地问。
  靖靖惊讶地抬头看他——她看起来有那么嫩么？“同学，你可以走了，道歉才是你的目的不是么？”远远地看见妈妈站在车旁边向她挥手，她快步走过去，回头对男孩说：“再见。”
  “怎么有空来找我？”姜静给了女儿一个拥抱，开心地说。
  “不是有空，是没钱吃饭了。”靖靖手插在衣兜里说。
  “我下午有课，所以只能请你吃学校的食堂了。”
  “行，反正也很久没尝试难吃的饭菜了。”
  “我觉得最起码会比你做的好吃一点。”
  到了食堂，选好了饭菜，靖靖和妈妈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你相信么？刚才有个男孩以为我是你们学习的学生。”
  “那证明你青春永驻啊。说实话，你还真的没什么变化，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上，都和你上大学的时候差不多，有时候我的学生回来看我我都会感觉认不出来，因为他们参加工作后就会有一种社会气息。不过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变了，有些忧郁，这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么？”
  “不是，我想不是。妈。为什么你能生下我而我却是不孕？”
  姜静愣住了好一会儿，嘴里的饭也忘了嚼。“你确定？”
  “连续流产两次还不够我确定么？”靖靖自嘲地笑着，眼睛里面已经有泪光在闪烁。
  “哦！”姜静放下手里的汤匙，坐到靖靖旁边，把她抱在怀里。
  “其实我并不是很介意是不是有小孩，可是典实他很渴望家庭，他喜欢小孩，而我让他不能享受天伦之乐……而且就算他不介意，他的爸爸也不会接受的……”
  “这不是你的错。”姜静的眼圈也红了。
  “那又是谁的错呢？妈妈？”靖靖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没有哭声，但是眼泪大滴大滴地流。
  “哭吧，宝贝。哭出来会好一点。”
  “妈妈……妈妈……”
  即使她们坐在角落，在中午这个用餐高峰期还是免不了引起其他学生的注意。
  “这个时候你只能相信典实的决定，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不会怪你的。”
  “我早就说过不要结婚的，这该死的一纸契约让我成为阻碍他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
  “你们结婚是因为你爱他，相信我，爱情可以包容一切。现在很多不能生育的夫妻，领养孩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也许吧。”靖靖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我一哭眼睛就会红红的，姥姥说这像你。”
  “像我你就应该更加坚强。”姜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好吧，我试试看。”
  “但是你可以来我这里哭，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在乎再丢一次脸了。”妈妈苦笑着说。
  靖靖也发现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脸。哭得红红的眼睛加上粉嫩的脸颊，靖靖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爱。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妈妈，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事，包括你和爸爸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死小孩！说什么啊！她现在也眼睛通红了，一会儿怎么上课啊！
  “你现在不错，只是眼睛有点红。”她笑着安慰妈妈，知道她最注重形象了。
  “好吧。今天要不要到我那儿睡？结婚之后你就很少来看我了。”
  “好啊，我还怕你不收留我呢。”靖靖也有些愧疚。
  “那你去随便逛逛，我记得你最喜欢去图书馆了，相信你自己也不会无聊。”
  “恩，下班给我打电话。”吃完了饭，她去了图书馆。
  靖靖随手在阅览室拿了一本张小娴的书看，却接到了典实的电话，急忙跑到走廊接通，“老公哦，有事吗？”
  “没什么事，今天晚上我有事，会晚一点回去。”
  “我想告诉你我现在在妈妈的学校，今天妈妈留我在她那儿睡。”
  “老婆——”他的声音足以甜掉牙，“你不在我要怎么睡啊，没有你的温度和你的体香我睡不着啊！”
  “你少贫嘴了，我很久没有陪妈妈了，要不你也过来？我们一起出去吃好吃的？”
  “小馋猫！就知道吃！你和妈妈好好建立感情吧，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了，这里公车很方便，你明天还要上班，过来很麻烦的，好好吃晚饭，别不吃或是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我要挂了。”
  “好。再见。”
  5
  靖靖一大早回到家，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她窒息。
  “老公？典实？”靖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见客厅满满的酒瓶。余典实躺在地上睡着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余典实的这一面，靖靖讶异自己居然不讨厌他的这幅样子，只是感觉浓浓的心疼——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
  打电话帮他请了假，把他拽到沙发上，靖靖几乎已经虚脱了。给他煮了一壶醒酒茶后靖靖带着已经憋到不行的多多出去散步。回来以后，余典实还在睡，靖靖简单煮了粥，客厅里手机响了，靖靖跑过去一看，是余典实的手机，而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陈慧婷。靖靖没有接，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他们频繁的见面让她有点不舒服。
  一直到中午典实才睡醒，喝了茶洗完澡之后宿醉好了很多，“小狐狸！幸好有你！上次因为我们吵架的事我也喝醉了，结果程伟杰只给了我一杯水，还是老婆体贴。”语气开心的像是中了奖。
  靖靖叹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说：“我不介意你喝酒，但是你不想跟我说说为什么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喝醉酒，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我的确是有件事很棘手，但是我不想你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答应你下次不会再喝酒了。”
  “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但是请你照顾好你自己！”靖靖有点生气了，他的隐瞒没有起到安抚她的效果，反而让她往更坏的方面想，这个笨蛋！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当初自己对他说“leavemealone”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如果是私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它是么？”
  “有的时候公事和私事十分不开的。”
  “好。我不逼你。对了，今天上午陈慧婷给你打电话了——”靖靖看见余典实一愣，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毯上，这个茶杯刺痛了靖靖心底的某一条神经，她没表现出来，继续说：“你看你要不要回话或是什么。这么大人连茶杯都拿不稳。”
  6
  靖靖考虑了好久，还是打了一个电话。
  “小洁吗？我是杨靖靖。”
  “咦？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有事么？”彼此都不熟，没必要装热络。
  “有件事情想问你，你认识陈慧婷吗？”
  “她是实哥的初恋，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小洁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得意。
  从小洁那里知道，陈慧婷和余典实是在大一的下半年认识的，陈慧婷家境不是很好，是个标准的灰姑娘，温纯善良。余典实大学时候的恋人，他们在一起三年多，当然其中少不了小洁的蓄意破坏，后来因为余父出面阻挠，陈慧婷收了余父的钱，离开了他。
  “你不知道，实哥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在迎新晚会上当众求爱……”
  “那时候实哥宝贝她跟什么似的，大热天给她买了个电风扇，那时候实哥被断了经济来源，你知道他赚钱多辛苦吗？还给那个女人买电风扇！他自己都没有呢……”
  “那女人什么也没有，只会巴着实哥，我真不知道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要不是我，说不定实哥的一生就栽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每一句话都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靖靖心上，他们曾经爱得那么深；他们现在频繁的往来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典实从来没跟她说过……
  难道余典实无法解决的事就是指这个？！
  靖靖又给范宁打了一个电话，“范宁，帮我向夏学彦打听一件事。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一定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让你问的。”
  “靖靖？你怎么了？你说话的语气好奇怪。”
  “我们那天一起看见和典实吃饭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情人。帮我打听一下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还有，试探一下她在典实心中的位置。”
  “已经过去的事需要这样么？这不像你，靖靖。你不信任他么？”
  “你觉得我不应该管这件事？可是她总是纠缠典实，我不喜欢。”
  “男人要是想变心再多的阻挠也没有用，你不如把精力用在让他如何离不开你。”范宁叹了一口气，女人啊，总是在遇到爱情以后让理智闪得远远的。
  “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一方面我想知道他们过去有什么；另一方面我又怕知道他们的过去我会更加难受，这是个圈套吧，为什么我找不到出口……”
  “它有出口。就像一大群骑自行车的人向你冲来，你躲了这个会撞到那个，只要你不动，他们会自动避开你。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
  “我真希望我明白……好了，不聊了，你挂了吧。”
  放下电话后，靖靖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