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传

第374章


原来洛阳一打仗,庙里当家的早带着徒弟们跑了。盖雄在山门前面把铲放在地上,面朝正南坐在台阶上,后悔不该帮王世充守洛阳,如今落得有庙难奔,无处安身,心里越想越难受,不禁仰天长叹:“哎呀,难道洒家已然到穷途末路了吗?”
  他这么一喊一叫不要紧,惊动了庙里的一个人。谁呀?程咬金。敢情程咬金正在庙里睡觉呢!要知道程咬金怎样来到庙内,他又怎样收拾和尚盖雄,且听下回。
  第一三一回 盖雄落难香炉罩顶 罗成布疑虚营诱故
  上回书说到盖雄和尚逃到气言庙前,心里难受,长叹一声,惊动了在庙里睡觉的程咬金。原来程咬金被派往西边路口堵截和尚,他来到这里,心想那和尚惯使迷魂帕不是好惹的,我先到旁边这座三官庙里歇会儿,得想个办法对付他。他打马来到庙前,摘镫下马,牵着马走进山门。大殿东边有棵古柏,把马拴在上边,进了大殿。他一瞧供桌后面挺宽绰,就坐在那儿想歇会儿。没想到坐着坐着困劲儿上来,身子一歪,脑袋枕在胳膊上吃呼吃呼睡着了。外边这一声喊,把他从梦中惊醒。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往正南山门外一瞧,不觉吐了一下舌头,心说嘿,就是他。他见盖雄在山门外台阶上面朝南坐下,就双手抓住大铁香炉两个支子,举起香炉,蹑足潜踪走出殿门、山门,来到和尚背后。对准和尚的脑袋,噗!就把香炉扣到和尚脑袋上了。这和尚不知这是哪儿的事呀!香灰洒了满头满脸,呕噜!哇哇!呜呜鸣!……这工夫程咬金麻利快,拧住他的胳膊,拽下他的腰带,乒乓五四就给他捆上了。胳膊、腿捆牢靠了,这才从他头上摘下了铁香炉。这和尚眼睛让香灰迷了,鼻子、嘴都让香灰堵上了,啊呜吐!这份儿难受。程咬金这个乐:“哈哈!我说盖雄啊,真想不到今天你这么被擒了,这你还跑得了吗?”
  这和尚眨巴眨巴眼睛,好容易能瞧见点了。程咬金过去,冲他脸上梆梆梆给了三拳,打得他鼻子破了,血下来了。盖雄问道:“我说你是谁呀?”
  程咬金说:“我是谁呀?说出我的名字,得吓你一裤兜子屎,大爷姓程,我叫程咬金。”
  盖雄心里纳闷,这程咬金怎么跟这儿窝着呢!程咬金把马从庙里牵出来,费了很大劲把和尚扛起来,放到马鞍桥上。这和尚一头聋拉着脑袋,一头聋拉着腿,中间肚脐眼朝天,这罪受大啦。程咬金想了想,我要牵着马往回走太累,这和尚肚子倒挺软和,来吧!他往起一纵身,骑到和尚肚子上了。“马儿呀,咱们往回走吧!”
  他打了一下马后胯,马转了个弯,噗唧,噗唧,骑着马往东奔唐营来了。
  到了唐营的偏营门,程咬金扔腿下马。守营儿郎们说:“四爷,您回来了?”
  程咬金说:“我回来了。”
  正这时候,敬德从东边也回来了。敬德在东边路口等了半天没截住和尚,心想和尚准是往西去了,就顺着这条必经之路往回走,走到营门着见了程咬金,下马问道:“四哥哎,您给和尚截住了吧?”
  程咬金说:“截住啦!”
  这时候,李世民、徐茂功听说程咬金擒住了凶僧,都迎了出来。徐茂功问道:“四弟呀,你是怎么擒住这和尚的?”
  程咬金一笑:“哈哈!我给他来了个将军戴帽!”
  接着就把擒敌经过说了一遍。徐茂功问:“你擒的那和尚呢!”
  老程说:“那不是在那边儿马上呢!”
  大伙过去一瞧,和尚身子搭在马鞍桥上,早被程咬金给压死了。程咬金说:“哎呦!没想到跑这么几步路,他就没气了。死就死了,算了吧!”
  李世民说:“来呀,把和尚人头割下,悬挂在正营门外高杆之上,让对过看看。”
  这儿有当兵的过去割下盖雄首级悬挂高杆,带过不表。
  在唐营的庆功宴上,谢弘问罗成:“老贤侄,这恶僧已经除掉了,往下你打算怎样定洛阳呢?”
  罗成说:“谢叔父,您放心回您的三清观,这里我要引洛阳王和他请来的四王前来偷营,乘机锁拿这五王,必定一举成功。”
  他把自己的计策讲了一遍。谢弘听罢,说:“嗯,你这主意听着倒是挺好,愿你大功告成。我还得托你一档子事,就是那朱伍登在黄花山常常思念他的养父朱灿,他说虽然老师您说我的养父有几条大罪,可是对我的养育之思也不能不报啊!他老跟我磨烦,想去见见南阳王朱灿,我死死拦他。我想这回你锁拿五王,要是朱灿活着,就让他们见一面;要是朱灿死了,你就把他的尸体运到黄花山来,让朱伍登抓把土把他掩埋也就算了。”
  罗成说:“叔父嘱咐之事,孩儿谨记就是了。”
  酒宴已毕,谢弘告辞。大家把他送出营门之外,还要往下送,他说什么也不让送了。敬德说:“这么办,我再送恩师一程,大家都请回吧!”
  大家这才转身回营。敬德又往下送了一程,在路上,谢弘说:“徒儿,待等定了洛阳,大军奏凯还朝,唐天子必要金殿封官。……”
  赦德说:“老师您等等,封官我不能受,当初我在介休县归降,也曾约下三条,有一条是我降李世民,不降大唐国。”
  “哎,那就错了。你降李世民,这李世民不就是武德天子的儿子吗?封官你就受别犯死心眼儿。不过我得嘱咐你,往后你要多接近秦琼、徐茂功、程咬金这班瓦岗弟兄,有事就同池们商量,当心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暗算于你。”
  “徒儿知道了。”
  敬德一直把谢弘送到黄花山下,这才告别老师,拨马回营。
  第二天,罗成命人擂鼓,把众将聚到黄罗宝帐,自己在帅案后边落坐,秦王在一旁坐下。罗成说:“诸位将军,现在洛阳连吃败仗,想必不敢跟咱们亮队对敌了。我次里设下一条计策,待等咱们准备好了,我到阵前露面,那单雄信必出来会我,我要激恼单雄信,引那五王前来偷营。只要王世充一上钩,我就要日锁五王,这洛阳就算定了。这事你们听明白没有?”
  大伙说:“罗元帅,这是一条好计,但不知怎么才能诱敌上钩呢?”
  罗成说:“我们先要故意作出一种兵骄气衰之势,我提出几条来,咱们演习一番。”
  接着罗成就说了几条办法。一条叫悬羊击鼓。古时候打仗击鼓为号,当兵的一听打的是什么鼓点,就知道上边命令做什么。现在地上摆一溜鼓,上边搭架子悬一溜羊,用绳子把每支羊的前腿和上半身吊起来,让羊后腿离鼓面半尺来高。这些羊不知是怎么会事情,准得咩咩乱叫。老羊跟小羊嘀咕:这是不是要宰咱们呀?小羊一想,可不是吗!这些羊心里害怕,后腿往鼓面上瞎蹬,咚咚!噗愣噗愣,咚!……谁也听不出这是什么鼓点来,必定以为军令乱了。还有一条叫饿马摇铃。夜里马夫把麸子、料拌好,用缰绳把马头都往起吊,让这些马看得着吃不着,它们有不叫唤的吗?它们一挣绷脑袋,脖子底下的金铃哗愣愣愣乱响。夜静更深,饿马摇铃,不知底细的人一听,准当是马夫睡着啦!再有一条叫灯火不明。古时候营门挂的灯笼,里边是用牛油、羊油做的蜡烛,烛芯是用苇根做的,蜡一点点烧化了,露出的苇根长出来,灯白然就不亮了。听以随时要有人剪烛花,烛花剪掉,这灯刷又亮了。现在故意不剪烛花,让灯火暗谈,作出一种阴阴惨惨的样子。另外一条叫梆锣不整,让打更的兵丁胡打乱打,也许是二更梆子打定更锣,四更梆子打二更锣。还有一条要紧的叫做老军相怨,有意分派一此老军看守壕沟、营门,让他们嘴里不住地埋怨统帅,说什么:“就咱们这秦王千岁,还有那位徐茂功,每天早晚领头喝酒,喝了个醉,醉了个喝,万一对过五王杀进营来,咱们都活不了。哎,他们喝呀,咱们也喝吧!”
  个个当兵的都端着沙酒壶、攥着牛肉干这么一喝酒,做出没心守营的样子。罗成提的这几条连起来说就是悬羊击鼓,饿马摇铃,灯火不明,梆锣不整,鼓号不齐,老军相怨,这叫做故设诱敌之计。罗成说:“咱们全军上下要把这几条都演习好,一切听找的军令调遣,白天人马驻扎营内,一到掌灯,人马完全退出,埋伏在大营四周。一旦五王闯入这座空营,我这里发出信号,理伏四起,要锁拿五王。”
  大伙一听,这罗成真是有两下子,齐声说:“此计甚好,就请元帅调遗吧!”
  罗成说:“尉迟恭敬德听令!”
  敬德说:“啊,有!”
  “命你带领一支人马埋伏到正南,占南方丙下火听到敌军进营的号令,就把人马往西圈。”
  “好,咱们就这么办啦!”
  罗成又叫道:“程咬金!”
  程咬金说:“老兄弟,你还不如叫我阿丑儿呢,连句四哥都不叫!”
  “如今我是帅,你是将,我可不跟你打哈哈。程咬金!”
  “有!”
  “命你带领人马占住正西庚辛金,五王进了营,要从正西跑了人,就拿你是问。别看你拿住了盖雄,那不过是个巧劲儿。这次锁拿五王,要是再喝得醉朦咕咚找地方睡觉去,让本帅查出来,可要重办你!”
  程咬金一听罗成这话乐了:“哈哈哈,我说罗元帅,常言说的好:家家卖私酒,不犯是好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