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日不落

    在阿方索制定改革计划的同时，对犯事贵族的审判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很显然，没有谁想死，何况还是死于处决，这可比骑马摔死还要丢人，
    但官方给他们制定的买命钱也不便宜，爵位越高数额越大。
    现在资本力量兴起，贵族的收入虽然没有明显下降，可他们需要花更多的钱以应对新生的奢侈品。
    哪怕是西班牙这种传统国家，借钱度日的贵族也不在少数。
    本来，这次和教士的联合行动就算是一场投机，不管能不能成，富有的伯爵和大公们都会出借更多的款项。
    但这次行动遭受了彻底的失败，许多人就算侥幸保得一条命，也难免要面对驱逐出境的下场，
    失去了头衔，并且还要远走其他国家，那显然是毫无价值的人。
    要是平常，为了自身的荣誉和面子，伯爵和大公们还会遵守承诺。
    可这么多人的罚金加起来，缺口实在太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更别说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功夫管那许多，先前的许诺自然是通通做不得数了。
    这种情况下，要面临最严重刑法的五千贵族里至少有一半凑不出足够的罚金，这些家伙都是既无地产又无庄园，纯靠一个头衔混日子的。
    阿方索对此也爱莫能助，只能说总有些人要死于变革之中。
    其实贵族之间亲戚关系交错纵横，要是能留出足够的时间，不见得没有机会凑出罚金。
    但阿方索的目标是惩罚反对派，而不是借机敛财，这事不能拖，一拖味道就变了。
    7月20号，第一个死刑的宣判出现，其人正是克拉里特神父。
    教士的规则和贵族并不通用，在教会中，只有那些为数不多的高级教士才明确参加了反对王室的行动，底下的神父最多义愤填膺，并无什么实际举措。
    这些高级神职人员都是被点名的，没有赎身的机会，一个都别想跑。
    由于当众处决一个神职人员性质太过恶劣，所以克拉里特在被处决之前已经由安德鲁主教停止了他的司铎职权。
    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教会的神父，所以阿方索还向庇护九世致信，希望对方能开除这些教士的教籍。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旦如此，就说明罗马教会已经彻底落到了西班牙的掌控之中。
    这约等于是阿方索想绝罚谁就绝罚谁，整个天主世界都将掀起反对西班牙和教会的浪潮。
    因此庇护九世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
    但眼睁睁看着教士被砍头，性质同样非常恶劣。
    所以教宗向阿方索提出，他们可以公开发表声明，承认西班牙教会自治。
    以后西班牙要做什么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在庇护九世的口吻中，这个“没有关系”的具体内容相当模糊，
    简单来说，安德鲁主教可以自行开除克拉里特的教籍，而罗马不会承认这个“开除教籍”的行为合法，却也不会对安德鲁做出什么处罚。
    这样克拉里特就有了双重身份，但左右不过是个身后名罢了，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人都死了，死后是什么身份有多大意义吗。
    当然，这一处理方式最多算是块遮羞布，勉强能在平民面前维持住教会的神圣表象。
    教会的威望依然会遭受极大的打击，而且一经推出，法国和奥匈等国家势必会追求相同的宗教地位，罗马将受到相当严峻的考验。
    作为补偿，庇护九世表示西班牙教士应该放弃被指认为枢机的权力，并且这段时间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当初和阿方索的约定，西班牙应该向罗马提供更多的帮助。
    阿方索将教宗的回信仔细地看了一遍，微微一笑，这种事就是开了个头后就停不下来了。
    前阵子庇护九世亲自为安德鲁举行祝圣仪式，已经彻底将罗马与西班牙绑死。
    要是后面能一直坚定不移地跟着西班牙走，或许还有出头的一天。
    可要是反复无常，反倒会得罪所有人。
    所以即便是开除教籍这种相当过分的要求，教宗也愿意协助处理。
    只是对方明显是看出了自己想要推安德鲁上位的心思，便顺带提出了西班牙教士不能担任枢机。
    理解归理解，这一条件阿方索却不能答应，不能担任枢机便不能担任教宗，对西班牙人极不公平。
    但他也不好逼迫庇护九世太过，最近让罗马帮了这么多忙，多少是要给点表示。
    恰好教宗在信的最后为罗马讨要利益，说明教会在受到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双重打击后，感觉到神权大势已去，准备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教皇国上。
    教皇国如今有300万人口，好好建设一番，潜力不容小觑。
    一念至此，阿方索提笔开始写起回信，他决定通过庇护九世多次提出的，在西班牙本土为其发行国债的事。
    并且他还在信里承诺，将在一年之内陆续以私人名义向罗马铁路公司注资250万英镑，用以建设罗马到雷焦卡拉布里亚的铁路干线。
    目前阿方索是没有这么多钱，不过新卷烟即将发售，低廉的价格注定将血洗整个欧洲市场，到时候就有钱了。
    果不其然，回信送达，教宗再次选择了让步。
    教会对西班牙已经没有底线了。
    没两天，庇护九世便公开发表宣言称：“考虑到阿方索国王是受主庇佑的人，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贯彻天父的旨意，允许西班牙教会在一定程度上便宜行事。”
    在这之后没多久，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安德鲁主教便跳出来宣布，将佩里格里纳、克拉里特等人逐出教会行列，永久性地开除他们的教籍。
    注意，这其中并不包含安东尼奥主教，因为对方在当初劝阻阿方索被吓跑后就再未插手此事，并且在后续的行动表现出了绝对的中立。
    考虑到安东尼奥虽然较为腐败，但几十年的教士生涯并未如何插手政治，而且年纪也大了，阿方索决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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