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斗兄,你不说要请我吃一顿好吃的吗?这好吃的就是这玉米饼子配酸菜?”
孙传庭与卢象升吃饱喝足又帮助老者整理了一下粮仓,这才离去,路上孙传庭问卢象升,卢象升闻言笑道:“难道不好吃吗?”
孙传庭不说话了,卢象升道:“这乡野之物虽然粗鄙,可却是卢某吃过的最美味之物,比当年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的多,美味的多,伯雅兄以为呢?”
孙传庭闻言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却是比那些看似华丽食物,好吃的多,这回你没骗我。”
卢象升笑道:“哈哈哈,我何时也没骗过你,这次看了这蓝田乡村之景,你有何想法?”
孙传庭道:“百姓安居乐业,李朝生居功甚伟,李朝生不愧是治国之才。”
卢象升笑道:“能得到伯雅兄一句夸奖,他李朝生也是可以自傲了。”
孙传庭看了看卢象升道:“接下来去哪?”
“去城里,士农工商,我今日便带你好好认识一下这蓝田,看看这蓝田值不值得你孙伯雅为之重活一生。”
卢象升说着,直接带孙传庭来到了蓝田步行街,带着孙传庭领略一下蓝田的繁华,从步行街出来,孙传庭的表情稍微有些动容,蓝田已经富贵至此?
孙传庭说着从手里拿出来一张纸币,上面印着一百文的字样,看着卢象升道:“蓝田竟然可以用这纸币交易?”
卢象升道:“没错,自古能用纸张做钱币交易者,都乃太平盛世,经济繁荣之朝代,如宋之交子,而且蓝田这纸币似乎还有深意,只是卢某并不擅长经济之道,有一些关节便不甚了解了。”
孙传庭也点头道:“老夫却能明白一二,这纸币成本小,蓝田能够把纸币当做银钱使用,也就是说李朝生掌握了整个蓝田货币的发印之权,如此整个蓝田的钱都要为他李朝生服务,当年太祖想要使用大明宝钞替代银钱便是此理,不过却失败了,没想到有一日蓝田竟然能够做到太祖未完成之事,我现在对李朝生只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
“他完成了前人未完成之壮举,若为臣,他将是大明第一名臣,变法的张文忠公也不及也。”
这句话可以说评价的非常高了,张文忠公就是张居正,死后谥号文忠,而张居正在明朝文臣眼里,那是相当的厉害了,尤其是治理内政的能力,几乎无人出其左右,可是孙传庭却说李朝生比张居正还厉害,可以看出孙传庭被李朝生的手段所折服。
但是这还并不足以让孙传庭愿意在这个美好的新世界活下来。
卢象升看出了孙传庭的想法道:“走,农商都看了,我带你再看看蓝田可怕的工业体系吧。”
“工业?“
孙传庭对工业这个词还是很陌生的,这时看着卢象升道:“工业,这是李朝生命名的新词,泛指以开采自然资源并以加工的获利称为工业,而现在蓝田所谓的工业,一般都是指重工业,也就是钢铁。”
“钢铁?”
卢象升笑道:“县尊常说,工业的开始在于钢铁,走吧,不得不说老孙你的面子很大啊,不然这蓝田钢铁厂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参观的,不过你,县尊特批了。”
说着卢象升带着孙传庭出了县城,到了城南工业区。
工业区是专门划分出来的区域,整个区域非常大,有大小厂子上百家,也给是蓝田这条大动脉输血的主要部分。
卢象升带着孙传庭来到了蓝田第一钢铁厂的门前,这是蓝田第一个建立起来的大型钢铁厂,孙传庭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个高耸入云的大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这一副景象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界,那绝对是重污染地区,绝对是治污不标准的典范,可是放在十七世纪的蓝田,这就是先进的代名词,这滚滚的黑烟就是蓝田强大的代名词。
先污染再治理,这是李朝生制定的方针,若是发展都没发展起来,你就治污排污,那就扯犊子,那还发展不发展啊,发展肯定会带来污染,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只要治理就没有问题了。
先发展,再治理这才是一个正确的思路,因此这个离蓝田县城大约八十里远的工业区,就是整个蓝田最大的污染区,当然也是蓝田最先进的代表。
卢象升带着孙传庭来到这里,孙传庭看着面前这高达二十米的大烟囱,眼睛就离不开了,这时卢象升带着孙传庭来到了门卫处。
“站住!”
二人直接被守卫拦了下来,孙传庭这时才发现,这些守卫拿的都是蓝田最先进的燧发枪,而且看这些守卫的行进,可以明显看出蓝田正规军的痕迹,孙传庭看向了卢象升,卢象升点点头道:“这里的守卫全都是从蓝田第一军抽调过来的,每个月换一个连的士兵过来做警卫。”
听了这话孙传庭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李朝龙的第一军他是见识过的,战斗力那是相当的强悍,能让李朝龙第一军来站岗,就能看出这钢铁厂在蓝田的地位。
“是县尊让我带他来参观一下钢铁厂的。”
卢象升对护卫解释道,听了这话护卫一伸手道:“抱歉,请出示通行证。”
卢象升看了孙传庭一眼,又看了一眼护卫道:“你不认识我?”
护卫道:“认识,蓝田大法官。”
“我跟你们军长平级,你敢拦我?”
卢象升故意做给孙传庭看,护卫不知道卢象升的意思脸一黑道:“对不起,若是没有县尊下发的通行证,任何与工厂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我们军长来也一样。”
卢象升闻言假装生气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不给我面子的下场,我可是掌管着蓝田的律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进大牢!”
护卫闻言道:“不怕,你虽然是大法官,但是蓝田是一个讲律法的地方,你就算是大法官,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贪污受贿,三没有违反规章制度,你抓不了我,而且你要是滥用法律被县尊知道,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请出示通行证,若是没有,请回!”
护卫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卢象升见状笑了,给了护卫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紧跟着掏出了通行证,上面还有县尊大印。
护卫进行了检查,紧跟着一敬礼道:“请!”
卢象升带着孙传庭走进了工厂,这时候孙传庭凑过来道:“刚才故意表演给我看的吧?”
卢象升笑了:“看出来了?”
“你要是演的再假点,我就看不出来了。”
卢象升闻言笑道:“那也太假了吧,不过你看到了吧,在蓝田任何人都要遵守既定的规章制度,没有人能例外,就算我这个蓝田刑部尚书,大法官,照样被人撅回来。”
“你还挺开心?”
孙传庭看着卢象升说道,卢象升道:“当然,我非常开心,因为这就是我追求的,律法的概念要融进每个人的脑海里,并且也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没有违背法律,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否则就是挑战法律,所以蓝田,官员被人呵斥是经常的事情,以后你也要习以为常,千万不要觉得你是曾经的二品大员,就能吆五喝六,在蓝田不好使。”
孙传庭道:“你好像驽定我会加入蓝田一般。”
卢象升笑道:“我当年比你还犟。”
二人说着这时已经有人去通知厂长了,县衙大法官来了,他们谁能不给几分面子啊,除了看门的。
很快厂长就来了,厂长级别也不低,相当于蓝田中里长,也就是一郡知府的级别,但是比卢象升还是差一些的,卢象升可是蓝田部长级别的,这中间可是隔着好几个级别的。
而且厂长也处于文官这个序列,未来干好了说不定会平调到那个州府担任一任中里长,到那时候可不就要被卢象升拿捏了?
而且就算他现在这个厂长,也处于卢象升的监管之下,这时候卢象升带人来参观,他不亲自作陪,那是不是有点不懂规矩了?
虽然厂长也知道巴结卢象升没用,重要的是不能触犯蓝田律法,但是为官多年的他还知道一个道理,可以不巴结领导,但是尽量也别得罪领导。
“卢先生。”
厂长笑呵呵的迎上来,卢象升对官场这一套虽然不是很感冒,但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老顽固,知道大家只要还在律法的范围之内,那么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就不必追究,就好像这迎来送往,若是这也不许,那岂不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了吗?
卢象升笑道:“王厂长,我奉县尊命,带这位老朋友参观一下咱们钢铁厂,这里情况你比我熟,就带我们参观一下吧。”
“好,好,小刘,头前开路,带我们去厂子里参观一下。”
“是,领导。”
小刘说着就带着几人向厂子里走去,边走边介绍道:“各位领导,这里是我们一号炼钢炉,每年能炼制钢材10万吨左右。”
“吨?”
孙传庭一愣,这时一旁小刘笑道:“哦,按照我们蓝田的换算标准是两千斤等于一吨。”
“两千斤,十万吨等于两万万斤!”
孙传庭瞪大了眼睛被这恐怖的数据震撼了,一座高炉,一年两万万斤精钢,这都快赶上大明一年一半的钢铁产值了。
“这样的高炉你们有多少?”
听了这话小刘笑道:“回领导,不多,我们厂子有五座这种一级炉。”
五座!
孙传庭眼睛瞪圆了,五座就是十万万斤,那是大明一年钢铁产量的一倍还多啊,就这么一座厂子,就顶的上两个大明的钢铁产量,这也太恐怖了吧!
孙传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其实这样一座大厂,一年只能生产五十万吨钢材,已经是非常差了,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冶金工业部的标准是年产量低于100万吨钢材为小型钢铁厂,而想要成为一个大型钢铁厂,年产量不能少于500万吨,特种钢材也要大于300万吨才能称为大型钢铁厂。
而这个蓝田第一钢铁厂,几乎动用了十分之一蓝田县人口,每年产量才五十万吨,可以说很低效率了,不过蓝田钢业才刚起步,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不过这个数据已经很让孙传庭震撼了,孙传庭看着面前这个大型工厂,眼神中无比的震撼,这个占地几十亩的一个工厂,一年产量就能有两个大明钢铁产量那么多,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啊,想想孙传庭就感到有些恐惧,怪不得大明打不过蓝田,这钢铁产量就很说明问题。
而就在孙传庭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时候,一旁的厂子又补刀了:“领导,虽然我们厂子的产量不是蓝田五大钢铁厂最高的,但是我们是蓝田最老的钢铁厂,而且我们厂子还负责一部分的特种钢材的生产。”
厂长以为这是上面来检查工作呢,给自己这个老厂子找点优点,可是听在孙传庭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这时孙传庭瞪大了眼睛道:“什么,这样的钢厂你们还有五座?!!”
厂长一愣,看看卢象升,这不常识吗?这位爷咋常识都不知道啊?
卢象升道:“给他讲讲。”
厂长道:“嗯,没错,的确有五座,不过不都是在蓝田,蓝田目前一个是在咱们这里的老厂,另外还有二厂,跟三厂,一个建在府谷县,一个建在汉中,为蓝田南北供应钢材。”
“还有两座是去年落成的,一个是湖北第四钢铁厂,以及甘肃宁夏第五钢铁厂,这些厂子都是新厂子,建设设备也都是最新的,产量能比我们大一些,一年能有六十到八十万吨的产量吧,但是论质量,我还是觉得我们厂的好。”
厂长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再次夸了一下自己的厂子,可是孙传庭已经吓傻了,一座厂子就相当于两个大明的全年钢铁产量,而五座厂子,那就是十个大明全年钢产量,十个大明的钢产量,孙传庭被这个结论吓懵了,这差距也太大了,这大明怎么跟蓝田斗啊。
而这时厂长又补刀了:“对了,今年工业部规划,今年还会在河南,以及湖北咸宁,宜昌在建设两个钢铁厂,带动周边的经济发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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