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当御姐遇上正太

第63章


  
  冬末理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蓦然间心一颤,胸中有种窒息的痛,喉头酸涩:“痛的,很痛很痛……”
  
  她曾经把心交给何方劲,他却毫不珍惜的将之出卖,油烹火烧,挫为飞灰,那样的过程,怎能不痛?只是为了不再人前示弱,她不曾将这痛展露于世。只有今日,当夏初用这样爱之惜之,痛之怜之的心意下,她才肯,也才敢直言当时的痛。
  
  这一声痛说出了,她心里那缠绕了进十年的束缚,终于松散开来,与一直笼在她心头上的阴影一起,慢慢的褪去。
  
  夏初张开双臂,抱着她的腰,将头靠抵在她肩上,有些笨拙的抚着她的后背,学着人家哄孩子的神态轻轻的说:“不痛了,不痛了……冬末,我们一直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你痛的。”
  
  “嗯。”冬末散去所有的防备,倦然靠在他虽不坚实,但却稳定的怀抱里,轻声反问:“夏初,你真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吗?”
  
  “是。”夏初的回答没有犹豫,却想起他还没有得到冬末的应诺,反问:“冬末,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冬末微微一笑,眼泪却从睫毛上滴了下来:这个人,如此的单纯明朗,她还可以再爱一次,再信任一次,再与人相约携手一生吧?
  
  “好,我也一直陪着你。”她将夏初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前,轻轻的说:“夏初,我把心给你,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别再让我痛了。”
  
  夏初明白这轻轻一句中的份量,郑重的回答:“我会一直记得,到老到死,都不忘记。”
  
  第五十二章 求亲
 
  
  夏初的心结开了,冬末不禁松了口气,问明他愿意出院,便吩咐他收拾东西,自己提包去办理出院手续。
  
  走出病房,她却愣住了----走廊里,一对白发花白的老年夫妇在夏祺的陪同下,正坐在走廊边的排椅上,看到她出来,老妇笑了笑,对她点头致意;老爷子则目光如炬,不言不笑。而夏祺则罕有的目光低垂,没有看她。
  
  冬末不自禁的脚步一顿,心里有些畏缩,转念之间,却又想到了自己刚才与夏初相许一生的约定。若是此时她连面对夏初的父母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跟他相守一生?
  
  一念至此,她硬起头皮走上前去,鞠躬问好。
  
  老先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老太太则面色和缓的回应了,又问:“舒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冬末如实回答,老先生讥诮的一笑:“这小子全不顾念哥哥的焦急,也不考虑父母担心,居然就听了你的劝,你的本事,可大得很啊!”
  
  他的语义不善,幸而冬末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算什么严重的打击,只是想到自己终不免因为出身而受夏初的亲人排斥,心里总有点黯然,强颜道:“老先生言重了,夏初现在在想出院,正是因为怕您二老担心。”
  
  老先生嘿的一声,看了眼夏初的病房,起身道:“你跟我来。”
  
  他怕夏初听到异常出来,要另找说话之处,冬末明白他的用意,但也知道自己迟早要过这一关,也不推脱,当下跟在夏家三口身后往外走。医院门诊的对面就有座小茶楼,夏老先生等冬末坐定,便直言正题:“舒小姐,请你高抬贵手,放小儿一马。”
  
  冬末虽有心理准备,但对这么不客气的话,却仍然有几乎无法承受的压抑感,苦笑道:“老先生,在这种事上,人心不是用手段控制的,您叫我这手从何抬起?”
  
  老先生对她没有用“爱情”两字来辩白自己有些意外,顿了顿,口气稍微放缓了:“舒小姐,你不是小儿那样的傻孩子,应该明白你们之间差距过大,并非良配。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舒小姐如果退出,我夏家必有相报。”
  
  老先生没有一字提及冬末的出身,但一句差距过大,却已经将他的态度表明。冬末心里一刺,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吸了口气,才到:“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夏初,会一直陪着他,无论如何不会离开。”
  
  老先生的眼睛眯了眯,与老太太对视一眼,嘿的一笑:“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舒小姐,你是久经世故的人,你觉得在男婚女嫁一事里,当有一方家庭成员全部反对这门婚事时,这婚事能结成的几率有多高?即使结成了,所谓的‘爱情’在这种情况下又经得起几下消磨?”
  
  冬末沉默了,她不是夏初,没有天真到以为有了爱情,就真得什么也不怕。老先生的话里所含的锋芒,她清楚得很,也明白其中的份量。
  
  老先生见她不语,又道:“小儿与常人不同,懂事懂得迟,舒小姐你现在只是他懵昧时的依恋,却未必会是他真正懂事的选择。舒小姐你本就年长他几岁,若是到有一日,你青春已去,他却已经醒悟,要你离开,你又当如何自处?”
  
  老先生的每一句话都点在要害之上,真是冬末对这段感情的忧惧所在,由不得她发怔。
  
  老太太见她沉吟不语,不禁轻叹一声,柔声道:“舒小姐,女人的青春有限,小儿年纪尚小,不值得你浪费情意,还还是另择佳偶配好些。”
  
  “不是浪费!”冬末抬起头来,认真的说:“夏初是个很好的孩子,值得人爱护珍惜。”
  
  老太太看着她,眼里多了两分暖意,微笑道:“舒小姐这样关爱小儿,我感激不尽,你这样的心意,如果想要什么报答,只要我力所能及,尽管提出来。”
  
  冬末略一思索,问道:“老太太说的话,老先生也应允?”
  
  老先生见她对“报答”二字,有热衷之色,脸色不禁一沉,看了老太太一眼,有些忧郁的说:“当然。”
  
  夏祺直到此时才抬起眼睛,有些焦急的叫道:“爸,妈……”
  
  冬末抢在他说话之间提高了些声音,道:“既然二老如此慷慨大方,我也就不客气了。”
  
  二老对她急着索要报答一事,都有不悦,只是话既然开口,自不会改悔,点头应了。冬末手心里捏了把汗,有些口干舌燥,镇定了一下,才将话说出来:“请把夏初交给我吧!”
  
  二老万万没有想到冬末要的报答会是这样,顿时满面错愕,冬末唯恐他们反悔,赶紧又道:“这件事在二老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想必二老言出必践,定会应允我的。”
  
  站在二老身后的夏祺闷咳了一声,虽没说话,但眼里恼怒与好笑之意却是显露无疑,只是冬末心里紧张二老的回答,无暇他顾,并未留意。
  
  二老听到大儿子的咳嗽声,都脸色古怪至极,好一会儿,老太太才用哭笑不得的语气说:“舒小姐,你这可不能算是‘力所能及的一件事’而是要我的命根子啊!”
  
  冬末关心则乱,在这关口便急了起来,脱口道:“老太太放心,我会将您的命根子保护得好好的。”
  
  如果她没有认真,说几句肉麻的话哄骗二老很容易,但因为她和夏初的约定是认真的,那些表明心迹的肉麻话,她反而出不了口,所有的世故机变,都不复存在。
  
  老先生见她索要的报答不是世俗的金钱利益,心里的不快散去了一些,对她钻这种空子变相要求他们同意婚事的行为有啼笑皆非之感:“你是女的,如果我们真把初儿交给你,你又准备怎么保护他?”
  
  他的语气不严肃,但冬末的回答却十分认真严肃:“我会一直陪着他,让他保有单纯快乐的心境,不受世俗人情的伤害。”
  
  夏家二老对夏初最深的忧虑,就是自己年纪已老,能看护他的时日渐短。而夏祺这个长兄虽然对幼弟关爱备至,但他毕竟有家庭有事业,年龄也长夏初二十几岁,也没有可能真护着幼弟一辈子。至于夏祺的儿女,他们从小就觉得这个小叔叔实在占去了祖父母及父母的太多关注,虽不至于恼恨他,但心里难免存着芥蒂,想让他们照顾他的余生,他们所能做到的,大约就是让他有足够的金钱,衣食无忧了。
  
  可是,夏初是个纯感情了人,对于他来说,金钱是所有需求里占最末的东西,有人爱他,也有人需要他爱,才是他最快乐的事,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的源动力。
  
  若这世间,没有爱他的人,也没有需要他爱的人,他的生命将可以预见的荒芜下去。
  
  那样的荒芜,不是真正爱他的人能想象、能容忍的事。所以他们在警觉需要策划自己身后最放心不下的人的后半生时,他们就想替夏初找一个能陪他一生,爱他,也被他爱的人。
  
  只不过放在现在这种功利性极强,处处充满变故的社会,即使是用利益牵绊,想找愿意陪伴下次这种不受世俗认同的“正常人”一生的人,都是件难得的事,至于爱他,更被他所爱,那更是难上加难。
  
  二老左思右想,加上夏初缠着要出来历练,他们就动心了,觉得确实有必要让他出来碰一碰运气或者霉气,看看他能不能真正的自主的生活,又或是遇到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
  
  这种想法,他们自己也知道实在是太过侥幸,可没想到夏初出来一趟,竟真的就把这份侥幸变成了现实,竟真得碰到了他认定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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