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长生

    万寿一惊，他什么时候有时空之树的种子了。
    那个声音怕不会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种子？我没有。”
    “呵呵，仙帝为果。你本身便是一颗种子。其实，时空之树内的每一位仙帝，都是一颗种子，只是他们不具备成长为时空之树的条件罢了。”
    “而你不一样，天地万道纳于一身，你早就具备了诞生新的时空之树的条件。”
    万寿闻言，心头狂震，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取代未亡天戈？我继承了我辈仙祖的遗志，战天而上，一定要杀了未亡天戈。”
    “哈哈……”
    那个声音忽然大笑，而后道：“仙祖？哈哈……可笑，可笑。你真是一个可怜虫。”
    “你当他们是仙祖，他们把你当自己人了吗？”那个声音忽然反问。
    “你什么意思？”
    万寿眉头一凝，稍有恼怒。
    “没有人认为你能战胜未亡天戈，除了你自己。”
    那个声音沉默了下，接着道：“那些给予你机缘的人，根本就没有希冀你能战胜未亡天戈，而是把你作为一种手段，让你和未亡天戈同归于尽。”
    “你胡说！”
    万寿立即驳斥。
    他十分不悦，万古以来，多少前人为了战胜未亡天戈而陨落，那都是一颗颗盛世的耀阳。
    怎么可能骗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摆在面前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这人想挑拨离间，别有意图。
    “你不信？”
    那个声音呵呵一笑，略微讥讽的音调道：“未亡天戈将你的世界作为药田，培育一颗又一颗的大药，我想你之前已经知道了吧？”
    “……”
    “怎么知道的？”声音顿了顿，“你的识海中有一枚道字符文，是你辈仙祖经过数十上百个纪元凝练而成，正是这枚符文，告诉了你一切。”
    “那又如何？”万寿皱眉。
    “呵呵……说明你们世界的仙祖清楚，他们所有人，都是未亡天戈培育出来的一颗颗果实，一株株大药。”
    “同时也明白，无论他们怎么反抗，都不可能战胜未亡天戈，因为所处的世界不一样，一个有时间，一个没时间，因此，他们只能另寻他法，以达到除去未亡天戈的目的。”
    那个声音忽然沉默了，好长时间才道：
    “你知道这个方法具体是什么吗？”
    万寿眉头顿时一皱，就连神情都紧绷起来。
    此人说的话，句句都占理，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脸色阴沉，缓缓道：“在‘药’上动手脚？”
    “聪明。”
    那个声音呵呵一笑，万寿能猜到，让他略显惊讶，“既然无法战胜神一般的未亡天戈，那么就在她自己缔造的供她自己服用的‘药’上动手脚。”
    “这些药，便是时空之树中诞生的一个个顶级强者，换而言之，他们可以在自己身上下毒，让未亡天戈服用之后，毒发身亡。”
    “不可能！”
    万寿发现一个漏洞，“未亡天戈如此强大，而且可以跨越时间，不受时间限制，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些人的动作？”
    他的意思很简单，时空之树内的世界，对于未亡天戈是透明的，没有任何事情能隐瞒得了未亡天戈。
    更遑论是下毒了。
    “呵呵，不得不说，你所在的世界诞生了两个旷古奇才，掌握了本不属于你们那个世界的道则，阴阳大道。”
    “阴阳天帝？”
    万寿一惊，在月阳两古，他获得许多造化，其中就包括阴阳两位天帝的传承，阴阳传承。
    “阴之大道属于未亡天戈所在的原生世界，而阳之大道则属于那个遥远的岸上。”
    那个声音不无叹息的说道：“出生在时空之树内，竟然能掌握这个世界之外的两种大道，不得不说，他们两人真是妖孽般的存在。”
    “无论他们是如何感悟出的，拥有这两种大道，便拥有了杜绝未亡天戈窥探他们的能力。”
    “至于后来，他们创造了阴阳禁域，也就是你们世界所称呼的‘月阳两古’，只要身处其中，未亡天戈便无法窥探，即便是她想毁灭那个禁地，也无法做到，因为那个禁地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它是移动的，位置变幻莫测，漂移不定。”
    万寿心头猛吃一惊，他记得，进入月阳两古的位置与离开之后的位置，的确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说，只要是进入过月阳两古的修士，都可能携带着那所谓的‘毒’，一旦成长为仙帝，战天而上，被未亡天戈当做大药吞噬吸收，便有机会对未亡天戈下毒。”
    万寿神情变幻不定，月阳两古中的确有很多仙帝临摹身，可以想见，那些都是在还未成就仙帝的时候无意间进入月阳两古，最后成长为了仙帝，月阳两古就将他们临摹下来。
    “你的意思……我的身上也被下了毒？”万寿凝眉，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出，自己到底是哪里被下毒。
    “呵……”
    那个声音笑了，“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是整个世界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最后的希望，他们全都仰仗你了。”
    万寿沉默了，思绪无比杂乱。
    “那枚道字符文，便是古今被埋葬在未亡天戈体内的所有毒素的催化剂，只要未亡天戈吞噬了你，那么，她将必死无疑。”
    那个声音徐徐飘扬。
    万寿浑身不禁一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被人欺骗，又像是肩头的担子一瞬更重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万寿凝眉问道。
    “呵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个声音感叹一声，接着道：“有人不想你们的世界消失，但又不愿被未亡天戈掌控，因此拜托我劝你……取代未亡天戈，成为第二个时空主宰。”
    “杀了未亡天戈，结果不是一样？”万寿道。
    “早就说过，杀不了。除非你愿意被她吞噬，以那枚道字符文的力量，终结未亡天戈。”
    声音沉默了下，似乎想要看看万寿反应，接着道：“哪怕你愿意，托付我的人也不愿意，一旦你死了，也就意味着他所在的世界，将一去不复，再也不可能新生。”
    “你是时空之树的种子，将是下一棵时空之树的缔造者，你不能死。”
    万寿沉默一会，问道：“托付你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这个世界的杀神——神之乱语！”
    “不……不可能。”
    万寿一口否定，“这枚道字符文，便有他的参与，既然想让我毒死未亡天戈，为什么又要救我？让我取代未亡天戈？”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在一个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做出的事情往往是背道而驰的。”
    “刚开始，他为了不让未亡天戈培育仙帝供己吞噬，便掀起一场滔天屠杀。将整棵时空之树内，无数个世界中的真仙以上强者斩杀殆尽，断绝未亡天戈的培育计划。后来，当他得知那些修士可能身具‘毒’，又极力培养那些修士成为仙帝，任由他们战天而上。”
    “未亡天戈拿他没办法？任由他屠杀那些修士？”万寿不解。
    他觉得很奇怪，连天帝都斩杀的未亡天戈，居然任由神之乱语胡作非为。
    “确实拿他没办法。”
    那个声音的回答出乎预料，万寿闻言大吃一惊。
    须知，未亡天戈可是能斩杀天帝的存在，没想到却拿仙帝实力的神之乱语没办法。
    难以置信。
    “之前说过，未亡天戈虽然可以跨越时间，但他去不了阴阳禁域，甚至无法探知其中情况。神之乱语，自小便在其中成长，未亡天戈哪怕跨越时间，也到不了神之乱语弱小的位置。”
    “话题扯远了。”声音顿了一下，而后道：“神之乱语发现整个世界都开始腐朽，那时，他便明白，世界已经承受不了未亡天戈的贪婪，终将崩溃，走向灭亡。时空之树也会枯萎死亡。”
    “所以，他冀望携带整个世界最后希望的仙帝，不要与未亡天戈同归于尽？”万寿似懂非懂。
    “对！他希望你再造时空之树，让那个世界新生。当然，前提是撇开未亡天戈，不然，与以往的纪元没有任何区别。”
    “那我该如何做？”
    万寿沉吟一会，想要听听对方的具体意见。
    “抱守归一，创造新世界，诞生一棵全新时空之树，取代未亡天戈，成为新的时空主宰。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去挑战未亡天戈，你赢不了。”
    那个声音郑重的叮嘱。
    “对了，你是如何认识神之乱语的？”万寿这样问道，有些莫名。使得那个声音不禁一滞。
    “在他渡真仙劫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渡真仙劫？”万寿一愣。
    他猛的想到了那只大手，覆盖星辰苍穹，要拘禁他。
    “那条裂缝中，已经不是我所在的世界？”万寿目光渐渐阴郁下来。
    他如此猜测，是因为想到了一种可能，曾经在他渡真仙劫时，有两只大手到来，一只大手拘禁他，一只大手拯救他。
    现在万寿猛地回过神，那两只大手属于两个不同的人，当他渡劫时，离开了时空之树世界，被时空之树外的一位星灵发现，便心生贪念，想要拘禁他。
    结果另一只手拯救他，那也是一位星灵，把他从新放回时空之树世界内。
    显而易见，作为时空之树的一枚果实，在真仙境界，万寿尚未达到成熟阶段，所以才会放他回去。
    由此推测，放他回到原来世界的那个星灵，不言而喻就是未亡天戈。
    “对，那里属于半生废界。是原生世界渐渐走向崩溃的产物。”
    那个声音徐徐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