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长生

    “莫非是因为她中毒过深？”
    万寿忽然想到一个事情，万古岁月，无数仙帝趋之若鹜，以身投毒，只为将神创之首——未亡天戈斩于时间之外。
    难道是因为那些仙辈以时间作毒，起了作用。
    “不得不承认。那个以时间为毒药的计划有些作用，让未亡天戈也感到棘手，但这绝非使她选择化作时空之森的主要原因。”罐帝道。
    “那又是何故？”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这个即将走向毁灭的世界。”罐帝摇头一叹。
    “与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
    万寿不解。
    “修真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这个世界上的物质与能量总量不变。因此，导致一个结果，强大的修真文明越强，弱小的修真文明越弱。”
    罐帝解释。
    “嗯？”万寿渐渐皱眉。
    “比如这棵时空之树。”
    罐帝指着一棵时空之树，“若是它的这条枝丫中的修真文明越来越强，那么就将吞噬其它枝丫本应获得的能量以及资源，直至那条孱弱的枝丫枯萎消亡。甚至，一个修真文明强大到一种程度，能够使那条本来细小的枝丫成长为主干，取代原来的时空之树主干的修真文明。”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是另一个修真文明，也就是修真世界所为？”万寿凝视罐帝。
    “对！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时空之树。”
    罐帝悠悠说道：“原世界，本来是没有时空之树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空之树降临这个世界，紧接着，原世界便开始崩溃，逐渐瓦解。”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另一个强大的修真文明所为，修真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世界上的修炼资源总量保持不变，当那个顶级修真文明所在的宇宙中，顶级强者数量趋于饱和，那么，为了争夺修炼资源，一些在那个顶级文明争斗中落败的强者，便会将手伸向其他宇宙，汲取能量以及修炼资源。”
    “所以，那个岸上修真文明以时空之树为媒介，汲取原世界的能量，供他们修炼？”万寿吃惊。
    “是的！那时候，原世界一片蛮荒，根本没有修炼者，全部是星灵，因此，没有能力阻止时空之树的扎根。直至后来，有星灵误入时空之树，在里面繁衍生息，找到了岸上修真文明的修炼之法，之后，便迎来了第一批星灵修真者。”
    “没想到的是，随着星灵修真者的出现，却加速了原世界的崩溃，星灵修真者越强大，原世界崩溃的速度就越迅猛。”
    “是因为那些星灵汲取了过多的能量？”万寿问道。
    “不是，因为那些强大的星灵都上岸了。带着一身盖世的修为，进入了另一个宇宙。”罐帝解释，神色郑重。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万寿纳闷，望着罐帝，眉头紧皱。
    “一片区域内，可供成为仙帝的资源是有限的，一旦这片区域有人成就仙帝之位，那么这个地方的修炼资源将会被大量消耗，永远不会恢复。除非这位仙帝陨落，将他自身所吸收的灵力，道则，一切资源释放，重归天地。如此，这个世界才能得以恢复。”
    “而若是成就仙帝之人逃离这个世界，那么也意味着他带走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修炼资源，故此，这个世界就永远的失去了那一部分资源。随着失去的资源越来越多，空间便会开始碎裂，时空也会缓缓瓦解，直至整个世界彻底消失。”
    万寿心头一震，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这简直就是一个强大世界，对另一个世界的吞噬。
    “可以这么理解。修真文明是世界的进攻武器，他们负责进攻其他世界，然后将其他世界的资源掠夺回来，不仅可以强大世界本身，还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修真文明诞生更多强者。”
    罐帝望着万寿，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往小了说，这是修真文明与修真文明的战争。往大了说，更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博弈。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在博弈中显然是失败了，即将走向崩溃。”
    “鱼儿都上岸了，将这个世界搞得支离破碎。”
    罐帝感慨，神情中一丝落寞一闪而逝。
    “未亡天戈，是阻止鱼儿上岸的人？”万寿眉头微微一挑，说道。
    “不！在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阻止鱼儿上岸了。毁灭了无数的时空之树，造成生灵涂炭。”
    “但是，哪怕将时空之树毁灭殆尽，原世界也早已支离破碎，不复原来模样。所以，这个时候未亡天戈经过长时间的努力，找到了一个办法。”罐帝望着万寿询问的目光，接着道：
    “其实时空之树不仅仅吸收原世界的能量，同时还会吸收另一个世界的能量，只是数量的多少不一样罢了。未亡天戈通过这一点，不断的专研，终于培育出了更利于原世界的时空之树。”
    罐帝沉默下来，转头看向眼前这一片如同星海的时空之森。
    “这一片时空树森林，是未亡天戈培育出来的更利于原世界的时空之树？”万寿惊愕，望着眼前的星海，心头难以平静。
    “她用万古以来时空之树中诞生的仙帝培育？”
    “呵呵，的确如此。”
    “那些仙帝穷尽一生，结果被她算计。”万寿摇头。
    “不，我想你搞错了，未亡天戈从来没有妄杀过任何一个好人，若是一心向着原世界的仙帝，她根本不会吞噬对方，唯有那些一心想要上岸的绝顶强者，她才会毫不留手。”
    罐帝纠正。
    “若是将修炼资源比喻成金钱，仙帝们便是真正的富豪，他们带着一生累积的财富，离开这个生养他们的贫瘠世界，去往另一个富庶的世界，只留下更多的贫瘠以及数不尽的灾难，让留下来的这些无法离开的贫民承担，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罐帝忽然反问道。
    “……”
    万寿陷入沉默，一时语塞。
    “她是一个伟大的人。”
    罐帝眼中流露出尊敬，“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可以离开这破烂不堪的原世界，去往那富庶的岸上世界，结果她没有，她选择留下来，选择拯救这个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原世界，甚至，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让这个世界能有一丝转机的希望。”
    “毫不客气的说，若非她万古以来如一日的阻止顶级强者上岸，这个世界恐怕早已崩溃。那样的话，我、你，还有后世数不尽的仙帝强者，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更遑论泛起生命的浪花。”
    罐帝说罢，两人之间陷入短暂寂静，都没有再开口。
    好一会，万寿打破沉默，“她为什么选中我，具体又要我干什么？”
    “不！”
    罐帝笑了，“其实，她选了很多人，你认识的那个名叫钱洗白的就是其一。”
    “李东的天赋非常出众，因此成为了时空之树最后一颗种子的候选人之一，但他灵魂力量孱弱，未亡天戈便在时空之树其他枝丫寻找灵魂力量强大者，也就是相比于你们世界的其他世界，结果找到了钱洗白，便将他的灵魂置入李东体内，结果发生意外，未亡天戈也就将他放弃了。”
    “导致他后来疯疯癫癫，双重人格不断转换？”万寿为李东与钱洗白感到惋惜。
    本来能成就一代强者。
    “未亡天戈培养你成为时空之树最后一颗种子，并不会强求你必须干什么，她与我说过，你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
    万寿脸上露出一脸问号。
    忽然，罐帝转头指着那一片时空之森，“这里的一片如同星海的时空之树，需要一棵真正的时空之树激活，否则与死物无异，因为它们没有自身的道则，无法形成世界。”
    罐帝回头，盯着万寿：“而你，就是那最后一棵时空之树的种子，那真正的时空之树，这一片时空之树星海，需要你来激活，需要你吸收的万道法则。”
    万寿想要说话，结果罐帝接着道：“当然，没有强求你必须这样做，你还有很多选择，你可以就这样离去，天大地大，随处可去。自然……”
    罐帝突然顿了一下，认真的凝望着万寿，“你也可以选择……复活那个女孩？”
    “轰！”
    万寿脑海猛地一震，如同惊雷炸开，他失声惊问：“你知道如何复活小玥玥？”
    “很简单，你知道不可言这种力量吧？”罐帝问。
    “不可言？这种力量能够复活小玥玥？”
    “不！”罐帝摇头，“你体内的万道仙树便具备不可言的力量，但这种力量远远不够，需要更上一个层次的力量？”
    “什么力量？”
    “时空灵韵的力量，超越不可言。”罐帝见万寿眉头微微隆起，便接着说道：“而你现在，便拥有时空灵韵的力量，你是时空之树的种子，你的力量就是时空灵韵的力量。”
    罐帝笑望着万寿。
    “也就是说，用我的力量就可以复活小玥玥？”万寿大喜过望。
    就在他激动的要立刻行动时，罐帝双手微挡，制止他，道：“据我所知，一旦时空灵韵的力量流逝，便不可阻挡，会全部溢散出来，若你控制得当，全部进入那个女孩体内，那么她便会复活，成为新的时空之树种子，而你……会成为过往。”
    万寿举在半空的手掌一滞。
    成为过往。
    这句话很明白，他会陨落，不复存在。
    “还有，若是你选择复活了那个小女孩，那么你将背负起对于你的爱人承诺的背叛。以及你的师父，师兄师姐，一切在最后时刻投入万道海域的人。”
    罐帝凝视着万寿，“唯有你自己以时空之树种子的身份成长为全新的时空之树，他们才会从新回到你所创造的世界中，否则，他们也将同你一起，灰飞湮灭，不复存在。”
    本来万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复活小玥玥，哪怕牺牲他自己。但在听到罐帝后面的话后，却一下子犹豫了。
    为了复活小玥玥，不仅仅要牺牲他自己的性命，还要牺牲他所在乎的人的希望。
    只是他自己，他当然可以做决定，但加上那么多的人，那些人不是他的附属物，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格，他如何能为这些人做决定？
    就为了复活小玥玥，要那么多人也做出与他一样的牺牲？显然这太自私了。
    可是……追求了一生，他只是为了复活小玥玥啊，只有这一个目标。现在，目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可是，与此同时他又觉得目标是那么的遥远，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
    选择。
    太艰难了。
    是保持初心，还是选择改变初心，保留人生中的所有际遇。
    对于有的人来说，也许这个选择很好做，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下油锅，上刀山，无从抉择。
    “好算盘，好算盘啊。”
    万寿忽然高声笑了起来，状若疯癫，“难怪未亡天戈让我做我自己就好，呵呵，做我自己？”
    “这样两件事情摆在我面前，她早就料定我不会离开，一切都被她算计好了。”
    “选择成长为时空之树，复活我的爱人，也就正好如了她的意，激活这一片时空之森。而选择复活小玥玥，她成为下一颗时空之树的种子，也是任由你们掌握，同样会成长为时空之树，激活这一片时空之森。哈哈哈，未亡天戈……真是算无遗漏。”
    万寿癫狂的笑道。
    “你错了，她若真的想要算计你，就不会让我告诉你这些。”
    罐帝摇头一叹。
    “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保证她死后，这个世界不至于在一瞬间便崩溃瓦解。”
    “冠冕堂皇，告诉我这些，不就是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
    万寿笑了。
    “其实，未亡天戈给她自己留有后路，她完全可以按照这条后路推进，进而复活重临世间。”
    罐帝迟疑了下，蓦然说道。
    “后路？”
    万寿闻言大吃一惊。
    “未亡天戈嘱咐过我，必须将她的身份告诉你，但我适才犹豫了。一己私心，其实我想她再次重临世间，即便她回来后责怪我。”
    罐帝深深叹了口气，接着道：“她太善良了，哪怕承担万世骂名，也不过多解释。”
    “你想知道未亡天戈的真正身份吗？即便她的身份会影响你对于当下的选择，你也想知道吗？”
    罐帝凝视着万寿，“若想，我便告诉你，也算完成未亡天戈的嘱咐，若不想，我也将守口如瓶。”
    “你在说什么？未亡天戈的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怎么了，万寿心头猛跳不止，好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罐帝再次询问。
    万寿犹豫了，思绪杂乱，脑海中天人交战，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什么身份？”
    好长时间，万寿没有聚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其中充满了坚定，问道。
    他想好了，必须要弄清楚未亡天戈的身份。
    哪怕这对于他来说是一场灾难。
    “那好。首先我问你，你知道万巡是谁吗？”
    “万巡？小玥玥的父亲？”
    “你不知道他是谁！”罐帝摇头。
    “他在很早之前就失踪了。”
    “他为什么会失踪？因为他想要加害你，我阻止了这一切，并抹除他身为小玥玥父亲以及有关要加害你的所有记忆。”
    罐帝凝望着万寿，好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他，到底是谁？”
    万寿声音平静，脸上没有表情。
    他就像已经有所猜测了一样，平静的望着罐帝。
    “你认识，而且很熟悉。”
    罐帝笑了，凝视万寿，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先知道的感觉。
    见万寿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她卖了一会关子，便无趣的摇摇头，说道：“道瞳子！”
    “……”
    万寿久久无语，心中难以形容的震惊。
    道瞳子居然就是万巡，是小玥玥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小玥玥的父亲上山打猎而失踪，每一次万寿外出，去爬清风山，寻找传说中的仙人，小玥玥都会央求他帮她寻找父亲，他也答应过小玥玥，一定会为她找到父亲。
    但最终没有想到，小玥玥的父亲，竟然是道瞳子，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天方夜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下一瞬，万寿想到了在清风山上找到的万巡的弓箭，加之，道瞳子的邪瞳，也是那位叫瞳仙的修士得自清风山，以上种种，好像又在证实着什么。
    “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道瞳子他为什么接近我？没道理。”万寿质疑。
    “你是被选中的人，即便你那时没有任何能力，但天运在你。道瞳子本就不凡，又号称邪瞳圣君，怎么也能察觉出一丝端倪。”
    罐帝道。
    “正因此，他才会接近你，不过后来过了很多年，发现你还是你，没有丝毫变化，他便恼羞成怒，想加害你。”
    “最后被你抹除了记忆？让他按照未亡天戈的计划行事？”
    万寿抬头，望着罐帝。
    罐帝笑望着他，默认了。
    “他曾经依靠万道仙树，差点吞噬我……也就是说，万道仙树，其实也与未亡天戈相关？”
    沉默少顷，万寿平淡的问道。
    罐帝点头，道：“万道仙树的确是未亡天戈授予你成为时空之树种子的重要物品，但她从未想过让道瞳子吞噬你。”
    万寿接着道：“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月阳两古是未亡天戈无法窥探以及涉足的地域，她如何授予我获得万道仙树？”
    闻言，罐帝笑了，徐徐道来：“万道仙树本就属于未亡天戈，故此，万道仙树自然会亲近于她，只要未亡天戈与你在一起，冥冥之中，万道仙树自然会找上你。”
    “与我在一起？”
    万寿一愣，随即一股来自灵魂的战栗感袭来，让他浑身如遭电击，狠狠一颤。
    “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罐帝微微一笑。
    “小玥玥！”
    万寿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几乎伴随了他一生的名字，浑身僵硬。
    ……
    万寿在这如同星海的时空之森上空伫立了好久好久，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停滞在半空。
    “做好决定了吗？是复活那个小女孩，还是选择以己为种，诞生全新的时空之树？继而复活你的爱人以及旧识。”
    罐帝盯着万寿，平静的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
    万寿做出了一个出乎罐帝预料的决定，他根本不等后者有什么反应，疾驰离开了此地。
    去往了浩瀚无垠的原世界其他区域。
    ……
    一万年后！
    万寿归来了，回到这片时空之森。
    罐帝则是在此地等了一万年之久，至死不离。
    “你终于归来了。”
    罐帝看着远方那一袭黑衣，缓缓划过星空的身影。
    “处理了一些事情。”
    万寿忽然探手一挥，一个人影蓦然出现，此人十分狼狈的在空中翻滚几圈，方才停下。
    仔细辨认，这人赫然是夜幽王。
    曾经在月阳两古出现过的仙帝临摹身，与万寿敌对。
    “他怎么了？”
    罐帝不解。
    “在战天之路上，他曾诱惑我就地激活时空之树种子，创造新的时空之树，开始我以为是未亡天戈所为，后来离开战天之路，你告诉我一切，才恍然，让我在战天之路上就地激活时空之树的人另有所图，若当时我听了他的话，现在就被他取而代之了。”
    万寿平静的望着夜幽王。
    罐帝目光微微一闪，没有多说什么。
    “我想通了。”万寿忽然说道。
    罐帝倏地转头望向他。
    “我会让时空之树重新发芽，让原来的世界重现，让我所熟知的人回来。”万寿语气平淡，但罐帝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坚定。
    “你准备放弃那个小女孩了？”
    “不！”万寿盯着罐帝，接着道：“我没有放弃小玥玥，我只是放弃复活未亡天戈。”
    罐帝一愣，猛地看向万寿。
    “在之前，我就觉得你的表现很奇怪，在你口中，未亡天戈是个非常仁慈善良的人，若非如此，她不会让你告诉我那一切，只需告知如何复活小玥玥，我便不可能不照做，但她没有。”
    “由此佐证，她的确非常仁慈，是一个真正的女神，也是一个伟大的人。”
    “从小玥玥身上，也可以看出她这一方面的品质。”
    “正因为她如此善解人意，所以我想，她是不可能让我做那样残忍的选择的……”
    万寿目光深邃，凝视着罐帝，幽幽开口：“所以，你还有事瞒着我。”
    “呵呵……”
    罐帝摇头苦笑，“这一万年，就为了思考这个事情？”
    “我去游历了原世界各个角落，确实如你所说，这个世界被另一个世界压迫的几近崩溃，也因此，使我了解到，未亡天戈所付出的一切，确实很伟大。”
    “好吧！有一件事，我的确瞒着你没说。”
    罐帝脸上剩下的只有苦笑，道：“其实，这一片时空之森中，任何一棵时空之树，只要被激活，都会诞生灵韵，可以复活那个小女孩。”
    “你瞒着我是不是因为复活过来的只是小玥玥，不再是未亡天戈？”
    万寿笑了。
    “要复活未亡天戈，必须是真正的时空之树，也就是你。而那些时空之树，实打实算也只是未亡天戈的复制品。”罐帝深吸一口气。
    “复活过来的小玥玥，只是那个普通的小女孩了，而且，她永远无法离开时空之树，因为她是一个普通人。”
    “这也算是一种牵制我的手段吧？因为你们知道我不可能离开小玥玥。”万寿笑道。
    “只要不离开小玥玥，我将会永远守护在这里，也就是说……我其实已经继承了未亡天戈的使命，成为了下一代未亡天戈？”
    “带领原世界，不屈的抵抗岸上世界？”
    “我想，她一定是认为自己太过于仁慈，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也不利于原世界对抗岸上世界，因此，这个计划，其实是她想要换一个拥有雷霆手段的人带领原世界抵抗压迫。”
    万寿喟叹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初的目标是战天而上，推翻未亡天戈的统治，没想到最终他却成为了未亡天戈。
    命运总是云谲波诡，使人捉摸不透。
    ……
    清风山！
    黄狗村！
    一位耄耋老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徐徐向着村外走去。
    “万山，又要带着小玥玥去寻找她的父亲吗？”村口，有老人笑道。
    “没有希望的，山上有毒蛇猛兽，吊睛白虎，棕毛巨熊，以你们的状态，怎么能够寻到？不要白费功夫，一把年纪，与我们这些老家伙坐在村口，探讨探讨仙人什么的，比较实在。”
    许多老人笑着劝他。
    “你们这群老家伙，什么都不懂。”被称为万山的老者头也不回，带着那个小女孩消失在村口那条路的尽头。
    “爷爷！世界上真有仙人吗？”
    小女孩好奇的询问。
    “兴许吧！”
    耄耋老者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随后，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这条万寿爬了一辈子的小路上。
    大山深处，隐隐传来了一声叹息：
    “余生倘若可重度，机缘气运皆可抛，任他大任与重负，宁做凡人不做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