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就要卖了你!

第82章


  更何况,她爱他重逾性命,怎舍得让他承受一丝半点的痛苦?
  “我不明白!”他咬牙苦撑。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务图失窃,对吧?”我望着他,心里一片悲凉。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演的一场戏,目的不过是想利用我的愧疚,乘我心虚之际把我困在他的身边。
  这谎编得其实漏洞百出,我本不应该上当。是他上来就先声夺人,我被他的气势所镇慑,一时懵住了没想明白。
  为了陷害我,萧如萱不但得冒险犯难进予溱的书房盗取防务图,还得与柳婉儿窜供,并且在王府里找到足够份量的证人来支撑她的谎言,这可不是普通的难度。
  她的目的只想嫁予深,我是走是留对她都没有威肋,弄个防务图来陷害我,于她百害无一利,何必画蛇添足?
  且就算成功,能达到什么目的还是未知数;可万一败了,后果却十分可怕。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圆猾如她,怎会做?
说客(三)
  “小漓~”听了我的话,杨予溱沉默了半晌,忽地笑着转了话题:“你看谁来了?”
  “予溱,”我没有笑,淡然地看着他:“逃避是没有用的。”
  杨予溱却不理我,只转身到了门边,冲着院子外叫了一声:“夏兄,请进来吧~”
  夏兄?该不会是夏桓吧?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居然把夏桓拉来当说客,这不是给我添堵嘛?
  “小九,”夏桓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冰冷的空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珠,一边笑道:“二哥找你找得好苦,原来你躲在这里~”
  我冷眼斜睨,听他唱作俱佳地表演,并不搭腔。
  “是我不好,”杨予溱面上笑得谦恭,态度十分热络:“不能怪小漓,她病了,我不许她乱走。”
  “小九病了吗?”夏桓故做吃惊:“看过大夫了没有?吃过哪些药?可好些了?”
  “二哥放心,大夫来瞧过,只是感了些风寒,没什么大碍,只是她不太肯吃药。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她。”
  杨予溱顺手揽着我的肩,把我搂在怀里,鼻尖甚至还在我脸上轻轻蹭了蹭。
  夏桓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居然真的建言:“我们小九还是小孩子脾气呢,豫王你可要多担待些。她若真不肯吃,不如在药汁里加些红糖吧,不然配些雅香斋的糕点也行。”
  “哦?”杨予溱与他一搭一唱,竟也不厌烦,转头在我颊边香了一个,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赶明儿试试。”
  我直挺挺地站着不动,只冷笑地望着夏桓,任由他去展现亲昵。
  “豫王,”夏桓见说了半天,我始终当个局外人,表情终于局促了起来:“可否借一步让我与小九说几句话?”
  “好啊,”杨予溱笑着放开我:“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她喜欢的点心没有?”
  “小九~”目送杨予溱离开,夏桓又是羡慕又是慨叹:“耍耍小性子是可以,别拧得太过了。豫王是什么身份?他现在觉得新鲜,处处让着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真来劲了~”
  我望着他,只一径冷笑。
  他可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轻咳一声,掩饰不自在:“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夏家可不比从前了,你能攀着这棵大树,那是你的造化!”
  见我不理他的茬,他也急了,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何尝不知这有些丢人?可二哥最近倒霉,摊上了破事,连累得爹也受到牵连。爹让我告诉你,千万抓紧了豫王,咱们夏家能不能翻身,全看你的了!”
  真是好笑,到现在夏礼贤居然还认为,我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妄想着父凭女贵,一跃龙门,再出生天。
  我望着他,忽地慢慢地笑出声来:“夏桓。”
  夏桓忙走近一步,极诚恳:“你说,只要二哥办得到。”
  “你说的破事,是指买回一堆霉米的事吧?”
  “是啊,”夏桓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慨:“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做下这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最好藏稳了,千万别让少爷我找到!”
  “你那米,是在青溪的吴记粮行买的吧?”我笑得越发地甜美,甚至还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对,你怎么知道?”夏桓一脸惊诧。
  我不语,只望着他微笑。
  “你?”夏桓并不是傻瓜,猛地醒悟,惊得一蹦三尺高,失声嚷了出来:“难道是你,你在背后搞的鬼?”
  “夏桓,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不过尔尔。”我摇头叹息。
  夏桓又惊又气,捉住我的肩乱摇,唾沫星子飞溅到我脸上:“就为了那口闲气,竟然把夏府害得家破人亡?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明白吗?嘎,嗄?”
  我并不挣扎,笑得冷酷而淡漠:“夏桓,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轻视和践踏女人的尊严!”
  “你,你这个疯女人!”他双目赤红,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还有夏洁,也是你害的吧?她是你三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放手,快放手!”杨予溱及时冲了进来,把他扯开。
  “豫王,你听到了!这个女人不能要,她是个疯子,是疯子啊!”夏桓嘶声吼叫,额上青筋暴跳。
  “我什么也没听到,”杨予溱十分冷静地架着他离开:“夏兄,你喝多了,改天再来吧。蒙方!”
  “在~”蒙方迅速闪了出来。
  “送客!”
  “是!”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蛇蝎心肠,蛇蝎心肠啊~”夏桓尤处在愤怒之中,被蒙方连拖带拉地弄走,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
  “小漓~”杨予溱望着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这是何苦?”
  “哼,”我轻哼一声,神色倨傲,一脸轻蔑:“你请来的那些说客一个比一个逊色,全都被我赶走了。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本姑娘接着~”
  “嘘~”杨予溱上前,紧紧地拥住我,轻声诱哄:“别生气,是我错了~咱们的事,不必别人掺和,我们自己看着办,嗯?”
沐浴(一)
  浴室里雾气蒸腾,水气氲氤,香气弥漫。
  我慵懒地置身在齐腰深的木桶里,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水面上漂着许多深浅不同的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自那次谈话之后,杨予溱果然没有再让乱七八糟的人来***扰我,绝口不提防务图的事情,当然更不会提到让我离开的事情。
  我的活动范围锁定在了这个小院里。
  他空闲了,就会过来陪我吃顿饭,有时还跟我杀上一局棋,偶尔夜归,不论多晚都要过来见我一面才肯去睡。
  如果我已睡了,那么他就把我摇醒;如果我不理,他就会乘机赖到床上来,非逼得我跟他说几句话才走人。
  我知道,他是跟我耗上了。
  当然,我还真得感谢他的身份与修养,感谢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不屑也不耻对女人用强,给了我周旋的机会和余地。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种征服与被征服的较量过程于他其实也是一份乐趣。所以,他才会纵容,才会把这种追逐与被追逐当成了一种享受。
  这里吃穿住行样样都有人侍候着,不见得多奢华,却绝对是最合我的脾胃的――不得不说,杨予溱对我是很用了些心思的。
  不愧是兄弟,他的品味与眼光其实并不输于那个风流倜傥的瑾王。看得准,玩得精,吃得刁……确实是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极品男人。
  他诚心要用糖衣炮弹软化我的意志,所以,抛开没有自由这一点,被软禁的这段时间,倒成了这七年中过得最舒适,最逍遥,最惬意的。
  对此,我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息?
  沉住气慢慢跟他周旋,拿捏好分寸,既不能激怒他,给他侵犯我的机会和借口;也不能让他产生误会,以为我终究会被他感动,成为他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当然,这种挣扎在外人看来,纯属矫情,认定我早已成了他的禁脔,只不过是在故做姿态或是恃宠而骄。
  无所谓,我夏漓几时在乎过别人的目光?
  他想跟我耗,我奉陪。我还年轻,我耗得起。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了,他还能一辈子这么囚禁着我?只要他一放松,就是我的机会。
  一个优秀的猎人,必需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
  这个道理,我懂。可真的做到,却很难。
  身后,有轻微的足音传来。
  我转头,那个名叫冬至的丫头吃力地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
  “小姐,要添些热水吗?”她恭敬地问。
  其实我泡得有些乏了,可是,这个丫头今天有点奇怪,她的神情有些异样,望着我的目光里含着些渴望,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示意她靠近些:“嗯,加一点也行。”
  她弯腰去桶里舀热水,袖底白光一闪,一样东西迅速地滑进了瓜瓢。
  我眉尖微挑,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小姐~”她紧张地望着我,慢慢地把瓜瓢伸过来搁在浴桶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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