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过来,我过去-言情小说

第37章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一个人对我很好,比你还要好,他现在躺在医院里,是为了我,他在等我给他煲的汤,那条鲈鱼就是给他买的。徐东淮,你昨天告诉我杜紫还在法国的医院里,医生说她依赖你的意志而存活,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脸色一变:“苏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保持着沉默,我记得以前徐东淮表示反对的时候就爱保持沉默的,他跟我说那是高超的反对手法,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所以我不说话,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学会他说“不”的方式的,他对我的影响,原来这么大。
  “苏也,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东淮,其实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做梦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梦都希望你回来跟我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但是我发现你回来了,原来一切都不一样了。徐东淮,你还是回法国去吧,杜紫需要你,我也抛不下傅容,而且,我发现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放不下你,只是因为心有不甘,其实傅容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女人是会被感动的。”
  “你爱上傅容了?我不相信。你昨天明明还是好好的,你怎么了,你又在怕什么,杜紫那里我不是跟你解释清楚了吗,你别这样好不好,这一切我都会解决的。”他在慌乱。
  徐东淮,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跟你在一起就像在走钢丝,你想想看这一路来我们什么时候是顺利的,狂喜狂悲大起大落,保不定明天会发生些什么,我和你注定不能现世安稳的,你给的我要不起。
  现在你跟我说你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可是如果杜紫再度自杀呢,这样你怎么办?你于心何忍?我情何以堪?
  而我,傅容对我这么好,丢下他,我如何是好?
  这一切都不是你能解决的。
  “徐东淮,我们正式分手,就今天吧。”
  本来我还想跟你正正式式做一顿饭,安安心心跟你吃同一条鱼的,为了告别,可是想不到做好了居然吃不成,天意吗?
  所以我必须镇定,苏也。
  “苏也,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失踪我发疯一样到处找你,得到你的消息我千里迢迢从法国赶回来,有误会也解开了,昨天我们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到今天一切就都变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原来并不是只有傅容发火的时候会把一张脸纠结起来,烧红了眼,徐东淮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白净的皮肤,这个时候也是如此的狰狞歇斯底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狗急了还跳墙呢,他其实也是无望而害怕的吧。
  不过,徐东淮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凶我,这样,我很难过。
  徐东淮,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你面前永远维持美好。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的温暖,能够带给我安定,在我失恋的时候在我姑妈去世的时候在我脆弱彷徨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带给我力量和勇气,所以曾经我那么用力妄图抓住,抓牢,因为知道拥有的美好,所以万般渴望,千方百计要留下,只为你曾说过一生一世。
  爱过的那个人,你跟我说过的话,一生一世都会记得。
  但是一生一世那么长,那么久,那么远,你让我怎么敢去想?
  我只不过仗了三分的宠爱却逞七分的能耐妄想跟你一生一世,这,怎么可能,有人说会贪心不足会不得好死,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不可能,现在我已经很冷静很清楚,我确定。
  我最知道伤害徐东淮的方式,我说:“徐东淮,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离开太久我已经变了,这我自己都没发现。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现在我心里只想着傅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他会看上我,但是我觉得很幸运,对着他我能够随心所欲,做什么都不必刻意,一点都不辛苦,而且,我现在只想他陪在我身边,有他在我就知足,珍惜,快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苏也,你不要自欺欺人,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他好像越来越恐慌,看来我是下对药,所以不管他钳制着我的手腕有多疼,有泪花我马上把它咽下去,从喉咙里。
  我继续说:“徐东淮,怎么不可能,当初乔昊走的时候我不也那么快就爱上你了么,为什么我不能爱傅容?”
  斩草要除根,不能容许卷土重来。
  眼泪迷离我已经看不清楚很多事,但是又逼着自己咽回去,我知道女人的眼泪常常惹是生非,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可是,怎么办呢,我跟徐东淮是没有将来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比如说我双双不见的父母,有些东西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强求不来的。
  而且,徐东淮,感情的事,我不愿意强求。
  我就这样走,很慢,很轻,他拉我,我避开,然后他不敢再拦我,因为我脸上的哀伤绝望。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走开,他从来就对我迁就,一直都这样。
  背过去的一刹那眼泪终于溢出眼眶,可是我还在笑,我对着迎面而来的人车或者城市笑,这个城市带给我太多伤害,我忽然想念家乡的小城。
  只是这每一步都好似一把刀踏在心窝上,刀刀带刺,鲜血淋漓,痛彻心肺,因为我发现徐东淮再没有追上来,如今是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心很痛,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有一种伤害是双面的,比如说双刃剑,现在我有多难过,我想徐东淮就有多心碎。
  他对我的心,对我的情,对我的义,是我们一齐把对方弄丢了。
  最难过的是,我不要徐东淮伤心,可是他刚刚伸出来又颓然放下的手,他那哀伤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秘密。
  其实当时我也知道,这样当着傅容的面哭不好,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子,我也只不过仗着他喜欢我,所以我这样明目张胆欺他。有人说,最深爱的那个永远处于弱势,永远处于下风,就象此刻,我哭成这样子,傅容眉毛皱成那样子,他的心必定也是很痛的吧,眉毛都要皱烂了呢。
  可是我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我的心,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傅容曾经跟我说过,不希望见我哭,但是希望我哭的时候,至少,能够在他身边,那样至少还有个人心疼。可是我曾经也说过,以后决定不哭的,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把烟掐灭拍拍我的背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乖!”
  就象安慰一个受伤的女儿,乖,别哭,不疼!
  我的心钝钝的疼。于是,又,抹了一把泪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在沙发上,傅容也睡着了,脑袋歪着,眉毛斜飞入鬓,碎碎的刘海挡住眼睛,下颌线条刚毅,唇线凛冽。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傅容,这样俊朗的面容也是一个引无数美女竞折腰的白雪青葱呢,如果没有徐东淮,那面对这样的人,我定然是毫无招架能力的,现在却……
  我,徐东淮,傅容,我们三个到底谁是谁的下风?
  眼角余光瞥到傅容手里夹着的烟,又是那红红的小点,氤氲这夜色和空气,说不出的单薄孤单,大概许久没有抽过,长长的一截烟灰没有掉下去就快要烧到手,烟灰缸里满满一缸子烟蒂。
  我想起身,但是他的手横在我腰间,力道霸道,抱得很牢。我只得轻轻取下他手里的烟蒂,就近拉过一跳毯子盖在身上,所幸的是空调的遥控就在沙发上,我调好温度抱着傅容一起沉沉睡去。
  有点妄想,如果就这样一睡不醒,或者一睡睡到世界末日,那么是不是可疑超脱了。
  其实……
  其实……
  其实,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那个晚上,我不会在傅容面前哭。
  第二天是被表哥的电话吵醒的,睡眼惺忪只听见表哥鬼哭狼嚎嗷嗷大叫,精神亢奋得跟伟哥过敏似的,电话还是转到周清晨手里才弄清楚的,原来他俩决定去马尔代夫补渡蜜月,一星期后回来。
  我笑着说:“马尔代夫,行啊,你俩,生活够社会主义的呀,打算去探险么?”
  表哥这回知道谦虚谨慎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忙附和说:“和谐社会,和谐社会。”
  这小子,还欠着傅容几十万,妹妹我现在以身抵债他当然不好意思,因为这分心虚内疚他又假模三道的没说几句收线了。
  其实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世界上现在就你跟我最亲,我不以身替你还债难道让你自己对傅容以身相许?而且,谁愿意世界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而不愿意和谐社会共产主义呢,我又不是希特勒,去度假吧,好好玩。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就是傅容做复建的日子,一个星期就是我跟徐东淮分手一个星期的日子,一个星期过得可真不慢。
  表哥来电,让我去接机,这厮真把我当菲佣使唤,还大言不惭,舟车劳顿,我带上傅容指给我的小帅哥开着车去机场。
  到机场,老远看见他俩人手拉手的,红光满面生机勃勃,我哂笑,居然用舟车劳顿来形容!两个字,反语。
  不过我跟周清晨关系好,一路上她兴致很高,不断跟我说着那里的蓝天,碧海,椰风,那里的清晨,白天,深夜,表哥回头补充:“嘿,真神了,从海底看星星,真他妈的震撼人心,苏也,将来你和傅容度蜜月我首推马尔代夫。”
  话到这里我有笑容僵在脸上,周清晨拉拉我的袖子,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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