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似乎是十分容易的,但命运却又一次作弄意大利人。分别由卡塔兰诺中尉、韦斯科中尉和维辛廷尼少尉指挥的三个“猪猡”放到水里了。按照命令,“斯基尔”号立即回航本国。驶进一段航程之后,韦斯科的鱼雷的弹头和雷体分裂开来而不可收拾,于是6 个人只好分跨在两具鱼雷上面继续前进。
一具“猪猡”已经进抵一艘商船的底部了,事不凑巧,马切格利亚中尉却感到非常不舒服而被迫浮上水面。英国人一定是听到什么声音了,因为船上此时忽然喧闹起来而且水手们放下一只救生艇来。在这样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其他两个人只好把“猪猡”弄沉了,他们挟着人事不省的马萨格利中尉,游向西班牙海岸去。
维辛廷尼所指挥的“猪猡”,情况也不见得更好。他沿着海湾花了一个钟头寻找目标,但所遇到的5 艘船却都是大型的渔船。最后,当他向着另一艘他以为是值得一击的商船驶去时,他的鱼雷却下沉了。鱼雷把它的三个乘员带到水下30米处不动了。要想把这个武器搬动起来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于是他们除了游向西班牙海岸之外再无他路可走。6 个人在岸上碰了头,守候在该处的第10快艇支队特务人员前来接应他们。几天之后,他们回到拉斯佩济亚港,一切又得从头做起。
四个月之后,“斯基尔”号于1941年9 月20日夜里第三次进入直布罗陀港的锚地。它把三具“猪猡”投放于夸达朗圭河口。前次的三个指挥员卡塔兰诺、韦斯科和维辛廷尼这回又来了。可是,在这期间,英国人改进了防务。哨艇终夜巡逻锚地和海军基地的入口,而且定时投下深水炸弹以粉碎任何水下的旅行者。
尽管有了这些新的情况,卡塔兰诺仍然能迫近到军港的北端,但在该处被一只哨艇所发现而仅获逃脱。由于那时已经03时50分了,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向锚地里的一艘货船。正当他把雷弹头运动到适当位置之际,他发现该货船乃是一艘意大利的货船被拘留在那里。因此他又得重新寻找其他目标。这一回却事事如意,于是一艘2,444 吨的商船“菲昂纳歇耳”号于黎明时被炸沉。两名意大利袭击者则游到西班牙海岸去。
也在水下驶进的韦斯科到达英海军基地的入口处,但有两只哨艇老在他头上巡逻时时投掷深水炸弹。在水下潜伏了六个小时之后,他接近了锚地里的一艘商船。该船是满载军火的10,893吨的“德汉”号,黎明时它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沉没。韦斯科也游抵西班牙海岸带着他那个人事不省的伙伴一齐到达。
维辛廷尼的经历则要复杂得多。尽管有两只哨艇在他头上巡逻,他却以大胆的操纵驶抵海军基地北端并挺进到基地里去,沿途还闯过了下垂到海底的防御网。不久他便识别出有一艘巡洋舰和一列4 艘的油船靠在码头边。经过迅速盘算之后,他决定放下巡洋舰不打而去攻击油船中的一艘。他认为当油船爆炸起来后,一定会发生大火把全城付之一炬。整个动作都十分顺利而准确。把雷战头安排停当之后,维辛廷尼安然撤出敌人的防御阵地。他跨在雷体之上,避过哨艇的搜索而抵达西班牙海岸。把雷体弄沉之后,维辛廷尼与其伙伴游到岸边,几天后便返回意大利。维辛廷尼的行动是一个胆大心细、盘算正确的范例,但未获得所预期的全部功效。当8,000吨的油船“登比达耳”号于黎明时爆炸成两截之后,大火并没有扩展到城市去。
在第三次袭击直布罗陀港三个月之后,水下工作组于1941年12月19日又进行一次最出色的活动——不止由于执行得完善而且还由于它在地中海战争中所造成的后果而列入史册。这一次又是潜艇“斯基尔”号在原艇长博吉塞指挥下,胆大心细一路无阻于12月18日晚上驶抵亚历山大港的入口处。在一个雷区的边沿上于20时47分把三具“猪猡”放到水里去,而潜艇则返航本国。三具鱼雷的指挥员是:参加过第一次袭击直布罗陀港的杜兰德中尉,在第二次袭击直布罗陀时发生急病的轮机上尉马切格利亚和海军军械上尉马太洛塔。
三具鱼雷一路顺利地抵达港口设障之处。有两只哨艇在这里来往巡哨并在这里那里投掷深水炸弹,但港口的闸门却敞开着以便让恰于此时到来的3 艘驱逐舰开进港内。三具鱼雷便勇敢地跟着驱逐舰的尾波进入港内。三个指挥员立即分别奔赴各自的目标,这些目标是海军总部根据侦察报告在他们即将离开“斯基尔”号之前电告他们的。杜兰德被指派去破坏战列舰“刚勇”号,马切格利亚去破坏战列舰“伊丽莎白女皇”号,马太洛塔去破坏一艘巨大的油船。
这一场袭击战打得干净利索合乎标准,每具鱼雷都迅速找到目标并把雷弹头系在预先选定的一点上,这是按可以获得最大限度的破坏效果的计划选定的。杜兰德是唯一遇到麻烦的人。他的鱼雷在离开“刚勇”号不远处停下来了,但他与其伙伴经过巨大的努力,在海底把鱼雷拖到目标舰舰体下面。两个人上浮到一个浮筒附近,在那里被一只巡逻快艇新发现。他们被带到“刚勇”号舰上并由舰长摩根上校加以讯问。他们坚不吐实。最后按克宁汉上将的指示把他关闭在舱里。在战头预定要爆炸的十分钟之前,这两人要求和摩根上校面谈。他们把该舰即将沉没之事告知摩根。该舰长立即下令叫全体官兵都到甲板上去,却把这两个意大利人再关闭到舱里去。二三分钟后,一声巨响震撼全舰,舰体慢慢下沉直到搁到海底为止。这两个意大利人设法打开禁闭室的舱门和全舰舰员一道脱了险。
马切格利亚与其伙伴把任务完成得很出色。跟着“刚勇”号的致命爆炸后不久,“伊丽莎白女皇”号也坐到海底了。这两个爆炸者也被敌人所俘获。
马太洛达与其伙伴却设法避免被俘。他们于炸沉巨型油轮“萨冈纳”号并重伤驱逐舰“哲维斯”号之后,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城里去了。从那里他们原定走向尼罗河口上的罗塞塔城,然后设法找到一条小船出海去登上在海上接应他们的潜艇“扎菲罗”号。可是,第二天正当他们在罗塞塔城大街上邀请一个警察去上馆子之际,却被一个宪兵所阻止而遭到拘押。
使英国两艘战列舰免于全部损失的唯一因素是由于锚地水浅。尽管这样,在战争的其余时间内,它们都无法恢复现役。为此我们可以说,那6 个出色的意大利人在极其秘密而复杂的组织支持下,在打击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战斗中赢得一次真正的胜仗,它对于地中海战争的进程发生深远的战略性的后果。
这六个人传奇性的功绩也激起了英国海军界之深刻赞赏。战争结束后当他们从战俘营回到意大利时,“刚勇”号前舰长现任盟军驻意大利海军代表团团长摩根少将,要求亲自把金质荣誉勋章挂在杜兰德胸前。
克宁汉海军上将在其自传中写道,“这样一来,我们剩余的两艘战列舰全都失去战斗力了。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几天后我给海军参谋长去信中写道:‘我们在这里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震动。此时对于战列舰的损害乃是一场灾难。……特别糟的是我们竟然不知道他们穿过了栏栅防御。俘虏说他们是趁着驱逐舰进来的时候而跟踪进来的。这不消说是可能的;但他们必定还准备从防御网上面或下面过来的,或则还准备穿网而过。丢下的深水炸弹似乎并没有阻住他们。……如今我们在入口处筑起水泥的障碍物,上面还设置拒马,高达40英尺,上与网脚相接了。尽管花钱甚多,但我们必须使这个港口做到真正安全。……在最近的一些日子里,人人神经过敏,见神见鬼地目击什么东西晚上在附近游泳和听见船体下面有什么动作。这是要不得的,必须加以制止。”克宁汉在其结论中承认:“我们没法不承认这些意大利人的勇敢和冒险精神。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仔细思考和计划的。”
1942年在地中海和黑海的活动
在对亚历山大港的猝然一击之后,我们不妨设想英国人已经发展新的防御措施以避免再遭到那样的灾难。对于意大利的特种突击小组说来、也有必要稍为观望一下,以便让英国的防务松弛一点,同时也为了要收集有关敌方新式防御措施的一切可能的情报。1942年4 月末,据报“伊丽莎白女皇”号经过暂时修补之后,即将驶到某一远处的船坞进行大修去。因此海军总部便下令对亚历山大港再来一手。这次转载的任务是由潜艇“昂布拉”号来执行的。它是及时地装备起来以便与“斯基尔”号轮番出动的。5 月14日晚上,“昂布拉”号驶近亚历山大港口卸下三具“猪猡”。
到底是由于“昂布拉”号受交叉海流的影响,还是由于鱼雷上的突击队员搞错了方位,则一直无法确定,无论如何,有两只“猪猡”巡航直到天亮还找不到港口的所在。突击队员无计可施,只好泅水登岸,不久4 个人便全被俘虏了。
在第三具鱼雷上面的费耳特林内利中尉和潜水员法瓦勒却找到了港的入口,但已天亮了。他们只好隐身在一只半沉的破船里,希望挨到次日晚上去执行任务。不幸被渔民所发现并发出警报。突击员只好把鱼雷破坏并设法泅到岸上。法瓦勒马上被拘捕。费耳特林内利则混入亚历山大城而没有引起猜疑。在城内他受到意大利间谍的接待并把必要的文件给了他,便改名换姓潜伏达一个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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