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攸看了自家姑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在她怀里吃东西。
“嫂嫂,你与祖母见面,为何要约在公主府?”司马语鸢好奇道。
就算秦绵绵回国公府,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吧。
不过……确实应该注意一些,毕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国公府呢。
尤其是如今林之樂又当了她的驸马,他们司马家与林家的关系越发密切,自然有人想要找出林家的错处,好治林家的罪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叨扰公主殿下了。”秦绵绵有点愧疚道。
司马语鸢嗔怪地瞪她一眼,“嫂嫂这是何意?你来看我,我自然是高兴的,看时辰,祖母她们应该也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此刻秦音苧等人也到了公主府。
司马语鸢跑出去迎接她们。
“祖母,你小心点。”她走到慕纤纤的另外一边,扶着秦音苧走进屋里。
“鸢儿,绵绵到了?”秦音苧询问道。
她在门口看到宫里的马车,秦绵绵应该已经在里面了。
这个秘密她守了二十二年,如今还是要把它说出来。
说出来也好,免得秦绵绵一直带着遗憾,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便会一直耿耿于怀,还不如告诉她,让她不再胡思乱想呢。
知道这一切,她以后就不必再对自己的身世那么好奇了。
“对啊,嫂嫂一大早就带着子攸他们过来了,她正陪着子攸他们在屋里呢。”司马语鸢解释道。
秦音苧想起司马子攸那张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祖母!”秦绵绵见她们进来,把司马子初递给乳娘,牵着司马子攸过去接秦音苧。
“绵绵坐着吧,不必走过来了。”秦音苧一边慢慢走进去,一边叮嘱道。
她也想走快几步,可腿脚不听使唤,有心无力,只能慢慢走。
秦绵绵坚持要过来,慕纤纤识趣地把位置让给秦绵绵,她则跟在几人背后走进去。
“曾外祖母。”司马子攸拱手行礼。
秦音苧也回给他一个礼,“小世子不必客气。”
“祖母!你别喊什么小世子,小世子是外人喊的,你就喊他子攸就好。”秦绵绵纠正道。
司马子攸是东宫世子,可他更是秦音苧地曾外孙,哪有要曾外祖母行礼的道理?
在外面面前,她没有办法控制,但在私下,她还是有话语权的。
“半年不见,子攸又长高了点。”秦音苧宠溺一笑。
“子攸最近跟着太傅学习,偶尔也练练拳,确实比之前长高了点。”秦绵绵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中满是自豪。
这是她的儿子,司马子攸越出色,她越是自豪。
几人寒暄一番,秦绵绵让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去午睡,她则留下来跟秦音苧说话。
“祖母,我的母亲她……”秦绵绵有点忐忑,她小的时候,就一直渴望自己的母亲。
看着哥哥姐姐们都有母亲疼爱,唯独她没有,她有多渴望?
可如今……她却不想见了。
她如今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又怎么可能再渴望什么母亲的疼爱呢?
等她已经看淡了,对方才出现,她觉得对方是存心要跟她作对的。
“绵绵,如今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祖母便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一个特别讨厌你父亲的人。
你的父亲则是当年权势滔天的临东侯谢宗玉,当年,他看上你母亲的美貌,想要利用你母亲谋反叛乱,最终被陛下抄了满门。
你的母亲只是你父亲的一把工具,为了让这把工具乖乖听话,他杀了你的外祖父全家,所以你母亲才如此恨他,当年才会把你抛弃。”秦依依把当年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秦绵绵听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响。
她的身世竟然……竟然如此惊涛骇浪?
她竟然是乱臣贼子之后,她……
她想过许多父母抛弃她的理由,家中重男轻女,所以把她给扔了,或者是母亲被夫家休弃,不得已放弃她,家里养不起她,所以把她给丢了……
这些她都有想过,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谢宗玉的女儿,还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她……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身世。
她这样的身世,还配当太子妃吗?
她还配站在太子殿下身边吗?
“祖母,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秦绵绵眼含泪光地看着秦音苧。
秦音苧点头,“绵绵,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把这些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有错也是谢宗玉的错,谢宗玉狼子野心,是他的野心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亲人。
你是祖母养大的孩子,你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今日祖母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坦坦荡荡去面对自己的身世,以后不必再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了。”
这些年秦绵绵虽然没有来问她,可她知道,知道秦绵绵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秦绵绵不问,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秦绵绵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日积月累,只会把自己给累垮。
与其如此,还不如说出来,坦荡去面对一切结果。
“祖母,我怎么会是乱臣贼子之后呢?如此一来……一旦陛下与殿下知晓此事,我们……会不会连累你和国公府?”秦绵绵担忧道。
她不怕死,但她怕连累祖母,连累哥哥姐姐们,连累国公府的所有人。
国公府对她有养育之恩,没有国公府,就不会有她秦绵绵,她不想连累祖母他们的!
“傻丫头!此事是要告诉殿下的,但是陛下……陛下兴许已经知晓,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就算刘玉珍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祖母也有办法让她无法得逞!”秦音苧拍拍秦绵绵的手,示意她不必慌张。
她当年敢收养秦绵绵,就做好一切准备,刘玉珍的话,只是一个中伤他们国公府的谣言罢了。
她告诉秦绵绵,是想让秦绵绵决定要不要见一见刘玉珍。
只是为了让秦绵绵圆了她自己一个心愿,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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