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个姑

31 Yes,we can


伊昭爸爸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伊夏:“你……叫伊夏。”
    伊夏点点头:“叔叔好。”,想到季画还在急诊室,她匆匆道了别跑到楼下,医生把季画已经转到了住院部,伊夏想想还是先把住院费先交了要紧,于是转到缴费的地方交了三千块钱,值班小姐将身份证和学生证甩给她。
    “伊夏,你等等!”伊夏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伊昭爸爸。
    “叔叔,伊昭真是好心人,叔叔你别怪他,伊昭借给我的钱我会尽快还的,。”伊夏忽然想到在伊昭遭受暴力的时候她忽然跑掉了是一非常不地道的事情。
    伊昭爸爸只是看着她,伊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叔叔,你有什么事吗,你要没事的话我就去照顾病人了,还有,我以性命向你保证,我跟伊昭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知道。”伊昭爸爸回过神来,“你妈妈是不是叫佟菲?”
    伊夏点点头,难道在这里遇到了妈妈的故交?老同学、旧情人?没听妈妈提起过啊。
    “我是……”伊昭爸爸顿了一下,很久才说,“我是伊振川。”
    这个名字很熟悉,伊夏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很久以前填入团志愿书的时候填过,伊振川……她爸爸?
    “对,夏夏,我是爸爸。”伊振川压抑着激动,“没想到你考到了这里。”
    伊夏哦了一声,向伊振川点点头:“你好。”
    伊振川见伊夏这么冷淡有些尴尬:“夏夏……”
    “有事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有事情。”伊夏快步走向住院部,爸爸,二十年来忽然出现的爸爸,她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什么都没有,爸爸对她来说,其实就是陌生人。
    住院部楼下有卖水果的,伊夏觉得贵,但是还是狠心买了两斤苹果,季画住在儿科病房的三楼,她过去的时候,季画打着点滴睡着了。
    伊夏洗了一个苹果站倚在三楼的回廊处,今天有一个人说是她的爸爸……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响起,那么刺耳,伊夏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凭借经验,伊夏觉得是那种深夜打来骗电话费的,铃响一声就挂断,然后等对方将电话打回去,伊夏上过一次当,那时候刚有手机,生怕错过了一个朋友,马上拨回去,结果对方说:“香港xx公司欢迎您。”伊夏马上把电话挂了,然后,10086马上发短信提醒,你的充值余额不足十元……
    铃响了四五声还没挂断,伊夏无奈接起来。
    “喂,我是爸爸。”那边的声音有些紧张,“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不可以出来,咱们聊聊。”
    伊夏不想去:“对不起,明天我还要去做兼职。”
    “是去卓越吗?这家公司里有爸爸的股份,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不去也会给你发工资。”
    伊夏心中有点反感,炫耀自己有钱吗?
    “夏夏,我就跟你说几句好吗?就几句,爸爸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忘记你。”伊振川觉得伊夏有点松动接着恳求。
    “那好吧。”伊夏应了句,“在哪里,你说吧。”
    “这个时候店铺也关门,就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吧。”
    伊夏答应了。
    她没急着下楼,只是对着窗,一口一口将那个苹果吃掉,北方冬天的水果就是苹果和桔子,高中的时候,每年冬天的那个学期,妈妈都会给她带很多苹果,她吃不掉,烂在了柜子里。周日在家睡午觉的时候,妈妈会从阳台上拿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怕吃着凉,妈妈总将苹果放在暖气上热热在伊夏醒来的时候递给她吃。那时候她从没觉得苹果是这样的好吃,北方土地上长出的苹果有浓浓的乡情,妈妈给她准备的苹果有浓浓的母爱。
    这个城市的苹果很贵,她在学校很少舍得买苹果吃,自己买来的苹果吃起来也是索然无味,这个苹果她足足吃了十分钟,吃完后她在裤子上抹抹手,晃悠到了一楼,伊振川已经等在了那里。
    “夏夏!”伊振川将指尖的烟熄灭,“来,坐这里。”
    伊夏坐了下来。
    “夏夏,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要听我解释。”伊振川沉默了一下开口。
    玻璃大门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在这座楼里,有多少人沉睡有多少人不眠的?伊夏的思绪了游离了一会终于回来:“你错了,我并不恨你。”
    伊振川显然不相信伊夏的话,顿了一下转变了话题:“你妈妈好吗?”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前年夏天。”伊夏看了看手机,22点41,“今天正好是她两周年的忌日。”
    伊振川指尖的烟头落到地上,他茫然的盯着地面:“你妈妈……她死了?”
    “是。”伊夏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所以请不要再找我解释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我妈妈已经不在了,你真正对不起的是她不是我。”
    伊夏站起来,走了两步停下来:“这四千块钱我会很快还给你,你放心。”
    “夏夏!”伊振川站起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需要你还,你要多少我还可以给你多少。”
    “叔叔,看在伊昭的面子上,我叫您一声叔叔,假如你真的为我妈妈的死感到难过的话,请尊重她的遗愿,她希望永远不花您一分钱。”伊夏攥紧拳头,快步离开。
    伊振川颓然坐下,掏出了手机。
    儿童病床又小又窄,伊夏只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撑了一宿,一觉醒来她觉得脖子又酸又涩,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她过去看看季画,还在睡,她将季画拍醒,告诉她自己要去上班了,又嘱咐她要老老实实的,接着拜托了临床的一个妈妈帮着照应照应才匆匆赶到公交车站,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家车,终于到了开发区,她下了车又走了好长一段才赶到公司,上了楼她捏着脖子不住抱怨,从来没听说过一家公司要八点上班的,这么早简直要把她赶死了。
    花蔷又派给了她一堆影印的任务,她笑着将资料接了过来,心里问候了花蔷的祖宗八代,然后花蔷又假模假样地将小唯派过来了,伊夏心中这个恨,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偏巧上午的时候打印机又卡了,小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伊夏蹭了满身灰也没将打印机修好,她去找牛冲天,牛冲天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么点小事你也来烦我,我是副部长啊还是你的跟班啊?”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小唯一扭屁股将伊夏扔在那径自去吃饭了,姗姗过来找伊夏出午饭,看伊夏那满面尘灰的样子忍不住问:“伊夏姐,你这是怎么了?”
    伊夏叉着腰直叹气:“打印机坏了,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螺丝刀,我把它拆开看看。”
    姗姗一脸不可思议:“你……自己修,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八岁的时候自己动手修过闹钟,九岁的时候修理过有线电视。”伊夏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姗姗只好到他们部门去找了一把螺丝刀给伊夏。
    伊夏费了就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打印机拆来了,一看到错综复杂的线路,伊夏就蒙了。
    “伊夏姐,你究竟行不行啊?”姗姗觉得不靠谱。
    伊夏咬咬牙:“怎么不行,线路要一条一条拆开才能找到症结所在。”说完后就将一个个零件拆了下来。
    姗姗觉得这是浩大的工程,她饿得眼前冒小花,这个时候离开又觉得不地道,所以犹豫着。
    “姗姗啊,你快点下去吃饭吧,在这里你也帮不上忙。”伊夏善解人意地说。
    于是姗姗也就顺势打算离开了。
    “哎,对了姗姗,我想吃盖浇饭,你吃完之后帮我带一份回来了。”这句才是伊夏的重点。
    伊夏现在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打印机所有的零件终于都拆下来了,她坐在一堆零件中间开始琢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鼻端嗅到了盖浇饭的香味,伊夏抬头看看,没人?八成姗姗将饭打好了不忍心打扰陷入沉思的伊夏就走了,姗姗这个人真是润物细无声啊 ,伊夏拿起筷子边吃边感叹着,卓越职工食堂的盖浇饭真是一绝啊……小唯从厕所出来看到快速扒饭的伊夏,劈手就夺下了手中的餐盒:“你要不要脸啊,恶疯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吃我的饭!”
    伊夏喷着饭回敬到:“今天精神病院放假还是怎么着,你没事发什么疯?”
    小唯一把将餐盒扣到伊夏的头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的发疯!”
    伊夏有生之年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她腾地站起来:“张小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团团圆圆啊!老娘我今天就给你点教训!”
    小唯也不是个吃素的,两个人马上扭打起来,员工们吃完饭回来了,看到这番扭打,一率站到边上看戏。
    头上的盖浇饭味涌到伊夏的鼻子里,伊夏抱着“既然脏了自己,就不能让小唯干净了”的决心不断将头往小唯的身上蹭,小唯白色的吊带裙被蹭上了无数饭粒,小唯使劲抓着伊夏的头不让她靠近,但伊夏是那种越有阻力越有动力的人,你不让我碰我偏碰,她捏着小唯的肩膀就往小唯的胸口撞,伊夏本来想撞在有波霸之称的小唯身上,那感觉一定非常舒适绵软,但是没想到,空空荡荡的,半点绵软的感觉也无,伊夏觉得奇怪,又探头蹭过去,小唯身子往后一拧,伊夏的手顺势一滑,小唯裙子上的带子被伊夏拽了下来,看热闹的男性职员全都沸腾了,牛冲天本来想上去劝架,看到这个香艳的画面决定再看一会。
    伊夏抬头看了一眼,难怪看起来波涛汹涌的胸没什么质感呢,里面塞的东西足有三厘米厚,一众一直被小唯嘲笑胸小的女职员们群情激愤,她们叫嚣着着一起围攻小唯。伊夏终于缓了口气,在重重围困之下闪身出去,姗姗提着盖浇饭正上来,看到伊夏的狼狈相呆了,伊夏看到姗姗提着的盖浇饭,也呆了。
    盖浇饭素来是人最多最拥挤的窗口,姗姗怕吃完后挤不进去,于是没顾得上自己吃饭就去给伊夏买饭,伊夏也没说要什么口味的,姗姗随便给她点了个肥牛的,一个女人挤上来,插到了姗姗前面,姗姗记得是跟伊夏共事的小唯,也没好意思说她,寻思着忍忍也就算了。结果就是小唯先提着盖浇饭回来了,一趟厕所出来,发现自己的饭被伊夏吃了,于是一份盖浇饭引发了一场闹剧。
    小唯捂着脸跑走之后,伊夏盯着零件散落一地的打印机一筹莫展,姗姗安慰她:“伊夏姐,没事的,我相信你的手艺,你八岁的时候就修过闹钟,九岁的时候就修过有线电视。”
    伊夏瘫坐在椅子上:“可是我没说完啊,我八岁的时候修闹钟,是把闹钟拆开了没装上,九岁的时候修有线电视,修的是线,线的插头松了,我拧拧罢了。”
    姗姗只好筹划着给伊夏善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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