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安予棠将手里的储灵戒递给他。
“我三哥不小心捡了,上面的封灵记,你有办法解开吧?”
户部的储灵戒设有独特的封灵印记,若是想要强行打开储灵戒,不仅会毁了储灵戒,连带储灵戒里的东西也会毁掉。
她倒是有法子解开这个封灵印记,只不过她不想多管闲事。
李狗子再这么忍忍忍,小命迟早得丢掉。
李修宴接过储灵戒,眸色幽暗。
“多谢。”
安予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要谢谢做什么?
她要的是这条小命平安无恙,要的是她父母兄长弟弟平安,要的是她外祖一家重返玄天城,位列权臣。
“谢谢有什么用?你再这么废材下去,别说会牵连我了,连我这一家老小的命都有可能因为你的无能搭进去。”
“李修宴,瞧见没有?”
“怀璧其罪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生在帝王家,你居然会如此天真,真是可悲又可笑。”
“你死不要紧,请你不要连累我进去。”
“说真的,我刚才真的很想把你的脑袋爆了。”
“哪怕天武帝还会把我赐给这些个废物中的一个,那也好过做你的王妃强些。”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安予棠冷哼。
“咱们离开玄天城才多远?这么拙劣的伏杀就让那几个废物人仰马翻,叽哇乱叫。”
“你说,若是这路途上,这几个中随便死了一个,天武帝会怎么治你的罪?”
“别越城的灾情还没解决,就半道被勒令回去问责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李修宴和原文中的描述相差甚大。
原文手腕铁血,杀伐果断,妥妥的暴君一个。
可现在眼前的这一个呢?
不说暴君吧,连起码的果决都没有。
做点事情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生怕一个跟头把自己摔死喽。
难怪段云欢真的只是叫他宴哥哥,而不是情哥哥。
“郡主你这么说太过分了,我们主子是有苦衷……”
“郡主所言不假。”
李修宴飞了一眼多话的图南,亲自接了这口锅。
“确是本王懦弱,让郡主跟着受累了。”
“哼,你知道就好。”
安予棠哼哼,从储灵戒中摸出一只白玉瓶丢给他:“我可不想半道上就看到某人死了,老娘还得抬回去。”
李修宴接过她丢过来的药瓶,嘴角不觉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哦,对了。”
安予棠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什么?”
李修宴差点没收住嘴角的笑意。
安予棠眯眼:“你刚刚在笑?”
李修宴摇头:“没有,我有点疼,咧的……”
“是吗?”安予棠狐疑,她觉得刚才他就是在笑,“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在你要死之前,麻烦先还我个自由身,您老人家就当积德积福了。”
老人家。
图南嘴角抽搐,瞄了眼自家主子,也只有郡主敢说出这么放肆的话了。
“嗯。”李修宴应声。
安予棠见他这副毫无斗志,得过且过的样子,背着手摇摇头叹气,看来还是得自己啊。
李修宴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药瓶。
或许……也该是时候了。
“告诉小庄,一切按计划行事。”
图南眼里飞逝喜色,立即去安排。
“郡主,你说我们还会不会遇到伏杀啊?”
安予棠刚回来,三皇子李南悬这个小话痨又来了。
“看你们几位皇子的命了,若是有人想给你们内部制造矛盾,搞分裂,随便逮住你们几个兄弟中的一个杀杀就可以了。”
“啥?!”
李南悬被吓得连海豚音都出来了,脸色惨白,下意识环顾峡谷。
“这……不会吧?”
不等安予棠说话,段佑霖接话了:“郡主所言不假。”
他目光别有深意地从安予棠身上掠过,很难想象她一个从小在灵山长大的女孩会知晓这些事情。
李南悬磕巴道:“那、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能回玄天城吗?”
“父皇关我进大牢都无妨,这外面太危险了!”
安予棠翻了个白眼:“没出息。”
李南悬却义正严词:“郡主,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叫自知之明。”
安予棠懒得与他废话,回到两位兄长身边,从储灵戒中取出朗尼抱在怀里,闭目小憩。
战场打扫,队伍重新整顿后,继续启程出发。
一路上连娇滴滴的七皇子也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待着,一言不发。
天黑之前,总算是赶到了驿站,所有人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用过饭后,几个娇贵皇子又嚷嚷着要热水洗澡,又要热姜茶驱寒。
驿站本就简陋,能够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功夫给他们配备这些?
“不洗会死?你们几个是软骨头吗?比女子还娇贵成这样?”
“不沐浴会死?想死啊?我可以送你们一程,还能给你们就地火化,扬骨灰一条龙服务,连棺材板和坟墓给你们省了。”
安予棠早就不耐烦了。
这几个皇子还真以为在玄天城呢?
“你!”
“你什么你?要睡就睡,不睡滚蛋!”
大皇子气得甩袖回房。
“就是惯的!一个大男人,娇滴滴的像个什么样子?上了战场不得尿裤子?”
安予棠嘲讽拉满。
其余几位皇子见连大哥都吃瘪了,哪里还敢再说?
乖乖回房,在大通铺上排排睡。
安予棠则是去驿站的地窖牢房里看白天抓到的那个杀手。
这家伙的嘴巴紧得很,段佑霖手段都用上了,还是一个字不肯吐出来,只要求一死。
“死?哼。”
听到杀手的要求,安予棠冷冷一嗤,美眸中泛着寒光。
“落到我手上,除了我能让你死,谁都拿不走你这条命。”
安予棠说得自信,手里不觉多了一只药瓶。
她背着一只手,露出药瓶给那杀手瞧。
“此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听说服下的人会觉得五脏六腑像有老鼠在啃食,皮肤像火灼,又像是蚂蚁啃咬,又痒又疼。”
“更可怕的是这种痛感会一层层递进,等到你觉得你已经痛得麻木了,它又会让你觉得很舒服。”
“等到你适应了这种惬意的舒服,它又会重头开始让你疼一遍,周而复始。”
“你不会死,它只是让你感觉到而已,对你的身体无害。”
“怎么样?想要试试吗?”
安予棠说得兴奋,刚下来的李修宴恰好见到她这一脸的兴奋,不禁想到那个晚上,脸色不觉黑了黑。
她是药堂吗?
身上怎么总有这些闻所未闻的玩意儿?
“管用吗?”他问。
他也还挺想知道效果是不是她说的这么奇妙。
安予棠飞了他一眼:“废话,本郡主从不打诳语,就算撒谎也会光明正大地撒!”
地窖里的几人:“……”
那杀手起先在听到安予棠的话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
但是听到宁王这么问,他突然又自信了。
他是武修,哪怕灵脉被毁了,他的体魄也比普通人强,一般的药物对他不其作用。
他就不信这一只小瓶子里的药剂能有她说的那么玄乎?
“给他张嘴。”
安予棠吩咐段佑霖,自己一边拔出瓶塞,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飘散出来,怎么闻也不像是能害人的药剂。
“一……”
“二……”
一瓶药剂灌下去后,安予棠双手托胸数起数来。
杀手冷笑:“你别白费功夫,普通的药对我没……嘶。”
他的话没说完,脸色顿时痛苦扭曲,冷汗也一瞬飚了出来。
哗啦。
他剧烈挣扎,绑在他四肢的锁链哗哗响。
“有效吗?”
“是不是觉得很疼?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像是被人拿刀挖出来一个洞口,然后还蛮力撕裂这个口子?”
“你的皮肤此时就像是有蚂蚁在啃食,刺疼、发麻,还有点像被抹了辣椒水一样,灼烧得厉害?”
“是不是很想剥了你这层皮下来?”
“别急,这还只是初代产品,还有二代、三代,你还没享受呢。”
“咱们时间多着呢,慢慢来,一个一个试,试到你满意为止。”
“你不说也没事,反正这路上我保证你不会死掉。”
“哦,对了,我这种折磨人的药剂还有很多种花样儿,你喜欢哪一种?”
“醉生梦死?还是要死要活?”
安予棠脸上露出痞里痞气,又坏坏的笑容。
那模样,妥妥山霸王一枚。
那杀手此时脸色极其痛苦,这种痛苦比她描述的还要疼上好几倍!
“我、我招……”杀手痛苦极了,真想要个痛快。
“这么快?我还没玩够呢。”
安予棠瞪大眼,一脸扫兴。
“不行,我还没玩够呢,你怎么就能招了呢?你必须憋着!”
杀手:“……”
李修宴:“……”
段佑霖:“……”
头一次碰到这么奇葩的要求。
“我真的招,什么都招,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杀手痛苦得只求速死,眼神哀求着宁王。
早知道之前段将军审问的时候,他就招了多好?
何至于现在被她这个女魔头折磨?
这哪是娇滴滴的姑娘能想出来的法子?
“你确定都招?说的都是实话?”
安予棠眯眼,似笑非笑望着他。
“招!我招!我都求死了,何必再说假话?”
那杀手简直想哭了。
“行,那你说。”
安予棠终于肯点头了。
“不过在你招认之前,我还是善意地提醒你。”
“千万千万不要说假话,我这里还有真话水,尤其对没有灵力的人有奇效。”
“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让你死不了,活不成。”
杀手两眼惊恐,没想到真是求死不能。
“我保证字字都是真话……”
杀手含泪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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