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走到阮清蘅面前,将格亚扔给旁人,目光不善的看着阮清蘅。
阮清蘅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心虚避开眼。
「等回去再给你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自然是阮清蘅设计将自己也设计进去,成为一环,让顾珏担忧心慌,并且顾珏还是在方才才猜出来,若是顾珏没有配合好,阮清蘅这一计就会被戳穿,沈亦然也就会有反击的机会。
阮清蘅自知理亏,伸手勾了勾顾珏的小手指晃了晃,嘴硬的嘟囔一句。
「这计划不是最开始你我之间商量的嘛,我就是改动了一点。再说了,沈亦然本来就打算让我到西成那边,我不就是提前了一点嘛。」
顾珏眉头一蹙,无奈的看着阮清蘅。
阮清蘅那里是提前了一点,她可是和沈亦然之间谋划了一场庆朝战败的战事,死了人。虽是顺水推舟,但阮清蘅的心情都不是假的。
「小清蘅,顾珏,沈陌,你们不是想抓我嘛!来啊!过时不候!」
就这一瞬间,沈亦然挣开沈陌的攻击,直接逃了出去。
阮清蘅和顾珏对视一眼,直接追了上去,沈陌当然也不例外。
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墨琛当然是留下来打扫战场。
沈亦然一路跑,阮清蘅他们一路追,最后沈亦然在一处悬崖停了下来。
「小清蘅,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嘛。自己来拿。」
沈亦然站在那里,一脸坦然的看着阮清蘅,还是如之前一般从容淡然。
顾珏伸手拉住阮清蘅,阮清蘅看向顾珏摇摇头。
「没事。」
顾珏心里虽然担忧,但还是松开了手。
「沈亦然,你,」阮清蘅没有说完,手中就出去一枚簪子,接着就听到不远处草丛一声惨叫。
「沈亦然,冷冉,你是打算用他一搏吗?可惜刚刚被我杀了。」
阮清蘅笑笑,神情淡漠。
站在阮清蘅对面的沈亦然没有应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我从来没说他是我的底牌。」
阮清蘅眉头微蹙,还没有想通,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女声。
「阮清蘅,你拿命来。」
阮清蘅下意识就想出剑,但看清那人是洛清芷强将剑收了回去,但此刻往后退也来不及了,洛清芷和阮清蘅离得太近了。
「清蘅。」
阮清蘅只是感到一阵暖风,接下来熟悉的沉香味将自己包了个满怀,然后阮清蘅就闻到了血腥气。
「顾珏。」
阮清蘅猜到发生了什么,眼底的泪不受控制往下落。
「别看,完成你要做的事。」
顾珏捂住阮清蘅的眼睛,将阮清蘅推出去,自己则站在阮清蘅身后。
「沈陌,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杀了沈亦然吗!」
阮清蘅厉喝,沈陌如梦初醒,当即上前要杀了沈亦然,谁知却被一道红色身影拦住。
「啊!」
女声凄厉,是清和。
阮清蘅看着挡在沈亦然身前的清和,哭笑不得。
痴人。
「先生。」
清和转身想要去拉沈亦然,但终究还是没有碰到那抹青色的衣角,就像是她这一辈从未真的触碰到沈亦然一样。
沈亦然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清和并未伸手去接,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但这就是真正的沈亦然。
阮清蘅望着沈亦然,轻轻开口,「沈亦然不必挣扎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在西成就是为了迷惑你,你在西成十年筹谋,庆朝的暗桩都被我与王爷清扫,
至于西成的皇帝也已经知晓你的所作所为,格格迩已经禀明。你的一切谋划全都化作泡影了。」
阮清蘅本不想做的这样绝情,但沈亦然对于清和的态度。再一次向阮清蘅证明,有些人生来就淡漠,生来就不将人命放在眼中,而他沈亦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阮清蘅要杀人诛心。
果不其然,阮清蘅的话让沈亦然的面具裂了。
「你说什么!小清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要杀了你!」
人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变得脆弱不堪,沈亦然也不例外。所以在沈亦然失去理智的时候,被沈陌一剑穿心。
阮清蘅看着倒下的沈亦然,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只是转身看向顾珏。
「结束了。」
一月后。
「小美人,你有没有看到顾珏在哪儿!这一早上又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在朝堂上替他挡了多少!」
墨琛下了朝还未脱下朝服,就到摄政王府大声喊。
阮清蘅正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被墨琛一吵,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三王爷,王爷前些日子就递了请假的折子上去了。你被问可怨不得王爷。」
「是,小美人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这不是来你这躲躲,白家小姐这些日子整日缠着我,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了。真是!」
墨琛坐在阮清蘅身侧不远处,讨了一杯茶来喝。
阮清蘅闻言轻笑出声,「三王爷,你这都在顾府住下了,还说来躲躲。至于白小姐,你也顺着她点,她活着也就这点念想了。」
「我知道,可我这。。。。。。改日我娶个媳妇得了,我看你手下那个渊就不错。」
阮清蘅白了墨琛一眼,「渊可看不上你,三王爷你要是心里就去娶个,没有就别祸害人家姑娘,还有你看上渊了,小心白沉给你下毒,还有锋林可在后面练武呐,小心他赶来揍你。」
「白沉!锋林!」
墨琛大喊一声。
「你可别误会,锋林是为了白沉,顺带和三王爷你作对。锋林醉心武学可什么美色都不看。我和王爷也愁得慌呐。」
「三王爷,你这一早上就在我府上吵吵囔囔什么。」
顾珏拎着糕点从外面进来,颇为无奈地看了墨琛一眼。
墨琛看到顾珏手里提着的东西,识趣的转身就走,也顾不上和阮清蘅聊什么八卦。
「没什么,没什么。我去找白沉了。」
墨琛跑得快,他可不想看阮清蘅和顾珏两人腻歪。
「回来了,三王爷方才诉苦呐,说你不去上朝苦了他了。」
阮清蘅端起一杯茶,走到顾珏身边笑眯眯地将墨琛说的话叙述给顾珏。
「我可是告了假的,他就会拿我当借口,白小姐的事他不还没处理好,呐,你要的糕点买回来了。」
顾珏献宝似的将糕点递给阮清蘅,嘴里还残忍地将墨琛的谎言给戳破了,阮清蘅笑着接过放到一旁,没有立刻吃。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我再去给你买别的。我。。。。。。」
「不是。」
顾珏还没说完就被阮清蘅打断了。
「那是?」
「和我去个地方。」
顾珏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阮清蘅拉走了。
「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阮清蘅在京都外的庭院,阮清蘅带顾珏来过,还为顾珏点亮了前行的路。
此时来,院子里的花已经败了,看起来光秃秃的,不好看。
阮清蘅转过身望向顾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
带着无尽的温柔。
顾珏望着阮清蘅喉咙上下滑动,有些不解的看着阮清蘅。
「怎么了?」
「我这一个月总是让你忙前忙后,你是不是感觉到累了。」
顾珏虽不知阮清蘅什么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并未。」
阮清蘅闻言轻笑,「我不知道什么叫依赖一个人,我也知道你一直想要我依赖你,我更清楚,这些日子来我和你之间一直都存在这个问题,你知道我信任你,但你也清楚那不是你想要的信任。我本来想一直就这样下去的,但是那日,沈亦然死的那一日,你替我挡刀的那一日,让我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酸酸涩涩的,却又暖暖的,但不论如何,我知道你突破了我心底那一道我自己都没能突破的心墙,所以这一个月以来我才一直让你去做这个去做那个,甚至有的时候会干扰你处理政事。但我只是想要确认,我能够真的依赖你嘛。」
「不过现在我有答案了。」
阮清蘅深吸一口气,站在对面的顾珏也屏气凝神。他也紧张,他这些日子感觉出来阮清蘅在刻意的依赖自己,但他并没有想到阮清蘅有这样深的打算,所以他也紧张。就像是举子等待放榜一样。
「我愿意依赖你,从心底那种。所以,顾珏你愿意和我一起等待这里的花重开吗?」
顾珏听到阮清蘅的话,鼻头一酸竟然落下泪来,他紧紧握住阮清蘅的手,将人拥进怀里,用尽一生的力气答道,「我愿意!」
阮清蘅和顾珏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在两人不远处有一道红色的身影,目光一直停留在阮清蘅身上,在看到两人想拥后,又停留了一瞬,不多久便消失在暮色中,没有引起丝毫动静,就像是他悄然无声的出现一样。
夜幕渐渐降临,月亮逐渐生出,和星星交相辉映着。
墨蘅站在皇城城墙上,望向远处,身后是一个女子的嘶吼。
「阮清蘅,你凭什么!凭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墨蘅,你放我出去!」
女子的声音没有人回应,而她也终将一生都留在城墙内,墨琛,她的爱人,会陪着她青丝白发。不过不是坐在那个她梦想中的位置上,是在四方白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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