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飞蛾

226章


    人都有价码。
    这就是成人世界的残酷。
    人和人,永远挤着压着在一起生活的一个世界。
    残酷和暴力,剥夺和榨取,只不过是其次要特征。
    能办多大事儿,就穿多大裤衩。
    听到陈真的直言直语,韩又洁也是一愣,而后拍着手,大笑道:“陈处长倒是直言不讳。”
    “也是,我这个小女子,在新京根本就上不去台面。”
    “一个砖头落下,能砸死十几个。”
    “要不是手里还有点权利,早就让人挤兑没了!”
    “咱们还是得唠点实在的,我能拿到多少?”。
    谈钱就好办!
    有钱大家一起赚,陈真不是吝啬之人,直接给出他能给出的最高价码:“两成。”
    “您明白,这是最高的价码了。”
    “我还要去打点其他关系,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买卖,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一番。”
    “韩主任,怎么样?”。
    两成,就是十几万的巨额财富。
    韩又洁的老公,虽然是个副部长,但也是交通部的下属部门,事多钱少。
    虽然韩又洁在特种情报部地位不低,但还没有到,能给老公搞到一个高级官位。
    “两成半,明天我就能搞定通行证。”
    “你我都知道,这是最合理的价码!”
    韩又洁像一个拿到棒棒糖的小女孩,狡诈、开心。
    面对这个老练的谈判对手,陈真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正兴高采烈拍照的天野六郎,装作迟疑了几秒,才淡淡说道:“成交!”。
    韩又洁拍了拍陈真的肩膀,本想安慰一下,这位损失惨重的公子哥,但却摸到一根长长的头发。
    “陈处长,我听说您一到哈尔滨,就把马迭尔酒店中,最好美丽的花朵摘到手了。”
    “真是艳福不浅啊!”
    “如果我没看错,那位美丽的女人,就前面看热闹吧!”
    韩又洁用双手拉直这根黑色的长头发,玩味地说道。
    陈真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从韩又洁手中的长头发,扔在地上,说道:“钱已经打到您的账户中了。”
    “不过要提醒您,我都知道的秘密账户,便不是秘密!”。
    韩又洁的脸色急变,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着点头感谢。
    天野六郎在两人谈话的时间中,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心满意足的咳嗽了两声,对身边的秘书,小声嘀咕了两句。
    秘书会意的点头称是,快步走到陈真的面前,客气地说道:“陈处长,会谈已经结束了。”
    “可以安排车辆,护送代表团成员,前往驻地了!”。
    陈真听完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冯健,对他招手。
    听到召唤的冯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谄媚的问道:“中队长,咋地了?”。
    “通知车队开进来。”
    “行礼都装完了吗?”陈真问道。
    冯健下意识地撇撇嘴,嘟囔着说道:“都装完了。”
    “天野将军真爱拍照啊!”
    “这都快半个点了,还没有结束,真是快冻死了!”。
    对于这等抱怨,陈真假装没有听到,只是踹了冯健一脚,让他赶紧去安排。
    车队早已经准备好,冯健跑过去,招呼了一声,就开了过来。
    天野六郎见到车已经开过来,就笑着对安德列夫说道:“团长先生,车已经到了。”
    “咱们可以出发了!”。
    安德列夫也是冻得够呛,听到终于可以出发了,就忙不迭的点头。
    众人依次上车,车队如同一条火龙,冲出火车站。
    ...
    土肥原贤二穿着和服,坐在净室内,手持着毛笔,在上等AH泾县的青皮纸。
    泾县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特殊的喀斯特丘陵极适合青檀树的生长。
    而青檀树纤维细密均匀、造纸成浆率高,正是宣纸制造的主要材料。
    不仅如此,拥有七山一水一分田之称的泾县,还有一小部分的河谷平原,冲击平原带来了厚度在100-150米的原料土壤。
    在原料土壤之上生长着不易腐烂的沙田稻草,则是宣纸制造中难以缺少的优质材料。
    而泾县及周边地区产出的纹理直,易于剖成竹篾的苦竹,用此竹做成捞纸所用的纸帘,不易腐烂、不吃水且价格低廉,则是决定了宣纸质量的好坏。
    唐天宝年间,在全国各地运到京城长安的进贡之物中,宣城郡船中有“纸、笔”等贡品,这说明当时宣城郡已生产纸、笔。
    宣纸是中国独特的手工艺品,具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万变之特色,享有“千年寿纸”的美誉,被誉为“国宝”。
    用宣纸题字作画,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骨气兼蓄,气势溢秀,浓而不浑,淡而不灰,其字其画,跃然纸上,神采飞扬,飞目生辉。
    宣纸具有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等特点,有独特的渗透、润滑性能。
    写字、作画“墨分五色,”即一笔落成,深浅浓淡,纹理可见,墨韵清晰,层次分明。
    少虫蛀,寿命长。宣纸自古有“纸中之王、千年寿纸”的誉称。
    土肥原贤二研读多年的中华传统文化,从而爱上了水墨画,只要一有时间,便画上几笔。
    就在他正要挥毫泼墨,一展身手的时候,净室的门,被敲响了。
    狼毫已经浸满了墨汁,土肥原贤二手一抖,几滴墨水,就撒在了上等青皮纸的上面。
    “将军,牡丹的电文,来了!”
    土肥原贤二看着眼前的墨珠,心里哀叹了一声,没有管外面等待的山本晴明,而是用这几滴墨珠,画出了几朵梅花。
    这寥寥几笔,梅花就栩栩如生的出现了。
    还别说,土肥原贤二是真有二把刷子,的确有艺术天赋,就算不当大间谍头子,去当一个画家,也能成功。
    “进来!”
    土肥原贤二放下手上的狼毫,欣赏了一番,就让门外等候的山本晴明进来。
    山本晴明推开门,半躬着身子,走进了净室内,小声的禀报道:“将军,牡丹来信了!”说完,就把电报,放到了桌子上面。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常态。
    谁也保证不了,自己手底下的人清一色。
    瑞金、南京往东北、东京掺沙子,派人手,那东京、东北怎么能坐璧上观,一样会选择得力人手,进行渗透。
    牡丹亦是如此,飞蛾也是如此。
    土肥原贤二却没有高兴,因为这不是情报回传的规定时间。
    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不然不会突然回传。
    想到这里,他打开文件夹中的电报,认真地看了起来。
    有奸细!
    满洲国内有奸细,而且就在哈尔滨。
    哈尔滨是土肥原贤二的私有领地,从市长官到东省特别区公署的重要首脑,都是他一手举荐的。
    政军的一把手,也是他安插的关联亲信。
    势力范围,是不能在台面上聊得秘密,尤其是现代政党政治面前。
    但关东军默许了这样的事情发生,默许土肥原贤二,将这块富得流油的土地,纳入自己的怀中。
    但权利,就代表责任。
    你土肥原贤二可以成为哈尔滨的土皇帝,但哈尔滨出现任何问题,你也是要负责的。
    你要是没有能力,可以让出来。
    土肥原贤二看完电报,就摘下眼睛,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脑海中思考着,这件事儿如何处理。
    能知道苏联代表团存在的满洲国官员,并不在少数。
    东省特别区公署身为资金的主要提供者之一,做过相应的预算,从头到尾,都知道和谈的发生过程。
    各地接待人员,满洲国外交部,财政部等等部门,也有不少相关人员,是知晓此事儿的。
    这些人,都是满洲国的骨干人士,这样一股脑抓起来,会引起巨大的舆论麻烦。
    得赶紧筛选出,真正有嫌疑的人,不能熊瞎子掰苞米,得一棒,丢一棒。
    “将军,河本先生已经到了司令部,正等待着您的召见。”
    山本晴明偷偷看了一眼,皱眉不展的土肥原贤二,小声的提醒道。
    “让他进来!”
    土肥原贤二重新戴上眼镜,脸上又恢复如常,平静地说道。
    山本晴明答了一声“嗨!”,就退了出去。
    河本大作很快就出现在净室之中,见到自己的老学长,正在挥毫泼墨,就轻笑了一声:“学长,您还是这般儒雅。”
    “让我很是羡慕啊!”。
    土肥原贤二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绘画,现在正是画梅花的好时节,不能耽误。
    “陌上风光浓处,第一寒梅先吐。”
    “学长这两笔,画的是真不错,将梅树特骨铮铮的意境,都画了出来。”
    “不错,学弟我也厚颜无耻一下。”
    “学长画完之后,就将这幅画送给我,让我好好装裱一番,挂在我的书房之中!”
    河本大作见土肥原贤二没有吱声,就继续拍马屁道。
    有心事儿的时候,干什么都干不好。
    土肥原贤二知道河本大作是阿谀奉承,但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总归是好事儿。
    “河本君,你这张嘴,能将石头哄化。”
    “不过,你占地三十亩地的豪华庄园,好像容不下我这幅拙劣之作吧?”土肥原贤二放下笔,另有所指的说道。
    河本大作脱下身上的风衣,没有在意土肥原贤二的冷言冷语。
    自己盖别墅的事儿,应该有人捅到自己这位学长这里了。
    要不然,也不会出言敲打自己。
    “学长,满洲最不缺的就是地,我真金白银的买下来,盖一栋养老之所,这也有人在学长您耳边嚼耳根?”
    挂好风衣的河本大作,跪坐在土肥原贤二的身前,满不在乎的辩解道。
    河本大作的话,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土肥原贤二,更加生气。
    “真金白银?”
    “一分钱一亩地!”
    “天底下那有这样的买卖,你河本君也带上我一份!”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已经掌握了满洲,就应该按照田中奏折描述的那样,稳中实施。”
    “而不是像你这样,巧取豪夺!”
    土肥原贤二猛地站起来,大声的训斥道。
    河本大作见土肥原贤二发火了,就赶紧低下头,不在做声。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土肥原贤二气的胸膛起起伏伏,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对于眼前这位胆大妄为的小学弟,他也是无可奈何。
    干掉大名鼎鼎的张帅爷,第一个带头冲进北大营,可谓是战功赫赫。
    但善战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奖励。
    正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河本大作也面临了这样的局面,甚至军部的大佬,对他的行为,也很是不满。
    要是没有天皇陛下的包庇,他早就上军事法庭了。
    这也让河本大作十分的不平衡,开始贪财枉法,做事也没有了章程。
    “抢穷鬼,能抢多少钱。”
    “回去之后,补偿一下那帮农民,不要自己做,交代给当地政府去办。”
    “但你也得关注一下,别让这帮人,阳奉阴违。”
    “我听说,你跟阎长官的关系不错?”
    土肥原贤二也没有过多苛责,嘱咐了几句,之后话锋一转,就问到了河本大作跟晋绥军实际控制人的关系。
    “我们是同班同学,一直都有联系。”
    “凭借我的关系,他建成了属于自己的步枪工厂,现在我们就像新婚夫妇一样,正在甜蜜期!”
    河本大作见自己占地盖豪华庄园的事儿,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也就放下心来。
    有时候,带头大哥愿意张口骂你,是件好事儿,起码他愿意帮你善后。
    要是他骂都不骂你,那你就需要想好退路了。
    热河战场上的焦灼,是土肥原贤二始料未及的。
    张文铸是嘴上的武圣人,人强马壮,武器装备也很精良,就是解决不了汤玉麟。
    真是废物!
    “你知道,我刚刚就任特高课总课长。”
    “我有一个设想,就是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设立几个专门针对情报的机构。”
    “你跟阎锡山有很好的个人关系,这是很好的。”
    “以后你的工作重点,就是北平,天津,还有山西。”
    “你会成为平津驻屯军情报部长,但你的军职,还在预备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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