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

第2章


他试着起身,那块蒙面布便“有预兆”地掉下来落在了他手里。
  “我什么都没看见……”靠!这种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坐在地上我都能感觉到双脚发软,手心冒汗。我把脸别过去不敢看他,这样僵了一会儿,直到瞥见他正打算走了,才不顾一切地猛站起来拽住他的衣角,“能带我下山么?”
  他身子一震,不着痕迹地甩开我的手,满脸疑惑。
  “我迷路了,找不到下山的路。英雄能否帮我这个小忙?”我干笑。天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有多狰狞,先不说管一个“杀手”叫英雄,我竟然还不怕死的在后面加了句:“就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在考虑,随后点点头,点得我心里一阵惊喜。
  “呃……英雄!”做买卖不光要看商品的性价比,还要注意保修期等一些售后问题,“英雄应该不会杀人的哈……”这问题我问得辛苦,声调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他眼睛眯了一下,眉毛也舒展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我猜他刚才有笑的意思。我仔细盯着他那半张脸,揣测他的情绪,直到看见他摇头,我的心才放下来,“那麻烦您……”没等说完,他手臂一勾便拦腰夹住我飞了出去,开始轻松地在树林里穿梭。
  乖乖~原来古代还真有“轻功”!只是他能不能飞慢点,我晕车啊!
  第二章 TMD竟然逼我下跪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忽然猛地往下一蹿,带着我撞向地面。
  心里想着真不是故意要轻薄谁,我奋不顾身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和后襟。这次他身子又是一震,倒是没拨开我的手,在地面一个蜻蜓点水便窜上对面的高墙,只轻轻一旋,翻了进去。
  刚落地他就迫不及待地扯开我的手,面带愠怒。
  揪了衣服而已,又没占到什么便宜,有必要反应这么“剧烈”吗?我冲他翻个白眼,转而观察起周围的景色。
  这里好像是个后花园,位置较隐秘,中间一池碧波荡漾,池心假山曲屈奇谲,一股清泉顺势而下,却激得池中朵朵涟漪。环视四周,悬山大顶亭亭如盖,上覆青色琉璃瓦,与洁白的粉墙相映成趣。檐柱间装菱花隔扇窗,外有宽敞的回廊,再搭配精雕龙石栏杆,宛如青山绿水之间,给人恬静安适之感。
  想必这般清雅秀丽的建筑如今已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混凝土搭建的高楼大厦。现代化的飞速发展使得城市夜晚的月亮还不如“成人保健”的霓虹灯亮,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难得我产生愁世之情,不免愁得有些投入,完全没注意来人。
  “今儿个为何迟了?”此人约摸三十上下,一袭月白色圆领大袖罗衫,精琢玉佩悬于腰间,足蹬白革长靿靴,眉眼间一派儒雅之风。虽非俊逸精致,却也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见来人,黑衣人立刻拱手肃拜,半晌还斜过眼睛暗示我。于是我学着黑衣人的样子也向那人拱了拱手,却换来对方一阵诧异。他上下打量我,尤其看见我光脚穿拖鞋,眼里露出一丝鄙夷,不过只一瞬便消失了。
  “姑娘来此所谓何事?”乖乖~听你说话真养耳!我陶醉了片刻,道:“我迷路了,就拜托他带我下山。没想到他把我带这儿来了。”他顿了顿,秋波微转向黑衣人,见他轻叹了口气,便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己。
  “既然如此,还请姑娘在本府小住几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姑娘。”说罢,便差人来要把我领下去。
  等等!怎么没人问我想不想住啊?不过看他衣服质料考究,想必是大户人家,反正我刚“穿”来也没处去,不如就顺他意住几天好了。哼!我看是以小住之名行软禁之实吧?因为我看见了黑衣人的样貌。反正别杀我就行,怎么软都随你。
  “等等……”这声音又让我激动了一下,飞快地转过身等待下文。“在下姓赵名怀仁,敢问姑娘芳名?”晕~我最烦这个问题!真不明白,中国字那么多,我爸妈怎么就不挑点诗情画意的,像什么“薇”啊、“子怡”呀、“心如”、“冰冰”的。
  我撇撇嘴,不耐烦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于小波!”
  跟着家丁在大宅子里拐了快二十分钟,依然没有“到站”的意思。我本来就在河边吹了一宿阴风,加上今天早起这么一折腾,骨头都快散了。家弄这么大多不方便,万一赶上“紧急”时刻还不都拉裤子里!
  在我完全转向以后,终于来到一间像是偏房的建筑物门口。
  “姑娘歇着,小的先下去了。”见家丁甲转身想走,我忙喊住他:“请问现在是哪年?”
  那家丁愣了一下,尔后毕恭毕敬站在原地回道:“回姑娘,现下乃崇宁二年。”
  “噢,谢谢。那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家丁如此有规有矩,其主子来头定是不小。他又是一愣,“姑娘言重了。这里是东京汴梁,当朝太师府邸。”
  真是可惜啊可惜!崇宁二年已经算北宋末年,错过了最繁华的时期。而且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又该战火连连,我的命好苦。
  退下个家丁甲,又上来个家丁乙。他捧着一叠衣物:“这是少爷交待要给姑娘换的。”说罢他瞥了我一眼,然后趁放下衣服的当儿又瞥了我一眼。小子你想偷看就技术点,没技术就带点诚意直接说,我让你看个够!就烦你这俩贼眼珠子滴溜乱转的信不信我踹你!?
  “请姑娘随意。”一听这话我差点厥过去,他关门出去之前我还真以为他同意让我踹呢!
  紧接着进来个丫鬟想“帮忙”,被我“好言”劝退。
  我用拇指和食指拎起件衣服,抖开了仔细瞧了瞧。是个丝质素色“抹肚”,类似于现代的吊带儿,真所谓“上可覆乳下可遮肚”,只不过背后有点凉快。突然想到“古代露背装”,不禁偷笑出声。
  这衣服穿起来真麻烦!里三层外三层,就怕捂不出痱子来。虽然“天资聪颖”如我也看过不少古装剧,还是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穿戴妥当。我迫不及待地扭到屋里唯一的铜镜前,面带陶醉地欣赏着。
  小时候就喜欢玩“嘀呖嗒啦”的游戏,把老妈一堆项链手链脚链、耳环耳钉耳线全带头上,一只手五个顶针。窗帘为衣,蚊帐为纱,手执晾衣杆假扮“一代女皇武则天”。
  镜中人上身一件白色窄袖短衣,领口、袖口均饰以烫金镶边。下身着青色印花罗百褶裙,质料透明又轻薄,除裙腰和带子以外,全部是印金小团花纹,下摆绣有梅花。
  竟然给我穿这么高级的衣服,赵怀仁还挺客气。不错不错,加10分!
  真是“人靠衣装,美靠靓装”,连我这种普通长相的都变成清秀佳人了。我再定睛一看,怪不得刚才那小厮直瞥我,原来清晨随便找草来绑的马尾早就散开了。
  我扫视了下屋内,还好!随衣物来的还有条丝带,只不过上面为什么要挂个玉环呢?也罢,现代什么头绳没有,想必这也是古人的装饰习惯之一吧!
  随便扎了个辫子,就把那丝带绑在了发尾。哎?怎么还有件衣服?我以为都穿上了。拎起来一看,一条开裆素罗单夹裤——我靠!这大热天还让我在裙子里面套裤子!?还是个开裆裤!歇菜~打死我也不穿!
  “姑娘,少爷有请。”刚才那个想帮忙的丫鬟估计一直跟外面候着呢!听见屋子里不折腾了才敢出声。
  “知道了,马上!”我忙团巴团巴那开裆裤,随手掀起被子掖了进去。
  路上,我想起了中学时候的政治老师给我们讲“偶然与必然的联系”,听他讲课就像听外星语言,一学期下来什么都没听懂。
  直到有一天他给我们举例解释偶然与必然:“一只苍蝇飞到冷冻室里是‘偶然’,而它被冻死则是‘必然’。”同学们听了很是兴奋,以为他终于进化成人,不想他后面又加了句:“这是我大学时候一个师兄说的,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大家绝倒……
  我被那黑衣人带来太师府是偶然,而从此我将步行十分钟去茅厕则是必然。
  随着那丫鬟在府里七拐八拐拐到脚痛,这绣鞋底儿真硬,远不如我的拖鞋舒服。见我一路龇牙咧嘴,那丫鬟掩嘴不禁嗤笑出声:“姑娘要是不嫌弃,赶明儿个翠儿给你秀个鞋垫。”
  那敢情好!“恭敬不如从命,小波先谢谢姑娘了。”我从来不玩假客气,免得被人说虚伪。
  穿过一道拱门,翠儿毕恭毕敬的停在一扇菱花木隔门前,清了清嗓子:“少爷,于姑娘来了。”她刚才跟我说话时挺正常啊!怎么这会儿发嗲到不行?
  “快请进来吧!”又是这把令人想入非非的声音。翠儿像是预备了好久的“猛扑”进去,一双杏眼晶晶亮,双颊也升起一抹赧红。我忙撇过头自动屏蔽她,生平最受不了女人发花痴的样子。帅哥是用来养眼的,收为己用实在不安全。不光要提防女人,还得小心男人,一个字:累!
  待到主人发话,翠儿才不情愿地退了出去,于是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赵怀仁示意我与他对桌而坐,之后悠闲地执起茶杯轻啄一口。我却注视着摆在自己眼前的杯子,死活不敢伸手。他不会想杀人灭口吧?那还多此一举叫我换什么衣服?
  见那黑衣人换了身白布单襦袍站在旁边,我埋怨地瞪他一眼。这臭小子不会还没跟主人说我是他救命恩人吧?
  “姑娘不必拘束。”仿佛看出我的局促,赵怀仁推手作揖道:“听说早些时候于姑娘救了琢儿,赵某代家弟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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