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

第35章


看哪儿都不是,最后他只得闭上眼,道:“昨、昨夜……是我鲁莽了!”说完他翻身下床,迅速穿起衣服。
  他背上也被我掐的青一块紫一块,左肩窝处还有个大大的牙印,若说这些都是我的报复,也不为过。毕竟他昨晚上对我这样又那样了,还险些把我折腾个半死。越想越不好意思,我脖子一缩,躲进被里面去了。
  直到有人拉动被子,我才在朦胧中睁开眼——方才似乎又睡了一觉。
  赵琢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只轻轻一抄便连人带被地将我抱了起来。“马上就暖和了,把被子放下!”他笑道,试着退后两步,结果被子也“跟”了过来。见我不肯撒手,他只得耐着性子,拖拉着被子向澡桶走去。
  站在桶边,他挑眉示意我,如果再不放手就和被子一起洗。
  早晨的光线那么足,我里面光溜溜的哪儿敢掀被子啊?而且这次又没吃错药!一不做二不休,我撩起被子直接往他头上盖,然后趁机钻入桶中。
  手扒着桶壁,下巴垫在手上,看着他愤愤地把被子从脑袋上扯下来,我马上作无辜状感叹道:“果然很暖和!”
  赵琢斜着眼珠瞪了我半天,就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出门练功去了。
  这个澡洗得很舒服,身上的酸痛感也去掉大半,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和赵琢“新婚”那晚。那时的“恨”,好像从他说并没有侵犯我开始,就逐渐被淡忘了。也许我当时恨他恨得不够彻底吧!因为脑子里没有那方面的记忆,身体上也没有。这次就不同了,我对着铜镜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笑着将衣领又拉高了些。
  究竟从何时开始喜欢他的,我记不清了……
  他拭着汗,见我洗完了才进来。不知是起床时太慌张还是方才动得太剧烈,他头上的发髻正歪向一边。
  “过来,我给你梳梳!”边招呼边强拉他坐下,我站在后面,认真打理着眼前一大把黑发。他算男朋友么?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男友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当然我也没想到他会穿裙子……哦不对!是袍子。
  “后悔吗?”赵琢顺从地垂着头,声音很小。
  “你后悔?”我不答反问。
  “不……”
  “那我也是!”
  我在他背后偷笑,这人可真够老实的!昨天的媚药我只闻了一下,又没吃,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这完全都在控制之中啊!虽然结果比较“惨痛”……
  “你喜欢我哪点?”我美滋滋地问他,歪着脑袋,“我聪明吗?”
  沉默……
  “嗯,也许我还不够聪明,那你觉得我勇敢?”
  还是沉默……
  “难道是温柔?”
  依然沉默……
  “唉……算了!就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吧~!别告诉我说你忘了!”
  无尽的沉默……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使劲搓着手里的头发,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给他编了个辫子。于是,尽管我对这辫子的主人有诸多不满,还是决定拆了重梳。
  “……因为你是小波。”过了很久,他终于慢悠悠地开口。
  “好吧!既然你喜欢‘小波’,就多念念这个名字!”我半威胁似的晃着他的肩,忍不住咬牙切齿,“顺便也让我感受一下,它有多么好!”我承认自己无理取闹,可心里好些东西总是飘着,没有着落。既然有“产前综合症”,就姑且把我这当作“床后综合症”好了。
  “小、小波……”被我晃得不知所措,他说话又开始磕磕绊绊。
  “全名!”
  “……于、于小波?”
  “对对,再来!利索点!”
  “于小……波……”
  “继续啊!”
  “于小波……”
  “嗯嗯,其实这么一听这几个字儿还挺顺口嘿!”
  “于小波。”
  “不错~!”
  “于小波!”
  “啊!看来我也喜欢上这名字了……”
  “于小波……喜欢……我爱你……”赵琢倏地抓住我的手,捏得死死的,腕子一带,便轻松将我收进怀里。他的视线先在我眼眸处停顿一会儿,最后下移到我微张的嘴唇上。
  “啊?你说什么……”我揪着他的前襟,思维瞬间短路。
  也许本来是想吻我的,可被我这么一问,他又把头抬了起来,坚决道:“不说了!”
  我现在就像刚吞了人参果的猪八戒,明明是自己没来得及尝味儿,却偏要孙悟空再去偷一颗来。良久,我的大脑才算恢复正常,“哎呀,有些话要趁着能说多说几遍啊!不然等以后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话会后悔的!”
  “昨天已、已经说很多次……”他作势要推开我。
  “啊!什么时候?”我死摽在他身上。
  僵持不下之际,他做了一件非常过分的事——他竟然站起来了!!!他还往前走!!!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停下,腰板绷得直直的,完全不在乎身上挂着个人,“我本不姓赵。”
  “……哦……哦,那你本来姓什么?南宫?”天呐——我快坚持不住了!
  初听“南宫”二字,他愣住了,看见我颓丧地滑下来,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本来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姓赵。”他一字一顿的,努力将这段话说得完整。
  既然他不想继续,我也不好勉强,“明白了!赵琢,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坏笑着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昨天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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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他的脸由错愕慢慢转红,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样子,我终于良心发现,眨着自认为无辜的眼睛将话题转移:“那这么说,你不是赵家的二少爷喽?”
  他试探地点点头,嘴唇紧抿着,“这样,这样你还……你还愿、愿意……”
  愿意?愿意什么?堂也拜了,床也上了,现在才问人家愿不愿意是不是太晚了点?于是我故意拖长声音怪叫道:“怎么啦?你不想负责啊!?”
  “不、不是!我没有!”他更慌了。
  “没有你结巴什么?”
  “我本、本来就是……”
  “胡说!昨天晚上明明好了!”我记得他昨天不结巴的。
  “那、那是因为我……我太、太……”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太太太太什么太?太投R……”慌忙闭上嘴,我的脸“唰”得红了。像我这样的人,嘴巴永远比脑子快,为避免出口“丢”人,我还是少开口吧!
  赵琢说话已经比从前流利许多,有时甚至与正常人无异。可一旦遇到紧张的事情,他的口吃便会发作,越说不出来越紧张,越紧张越说不出来,因果循环。若要完全克服这个毛病,只有在说话的时候身心放松,或者对某件事异常专注的情况下才比较容易。
  不过反过来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无法对我说谎。
  对视片刻,我们便默契地停止讨论这个问题,开始忙各自的事。
  有的时候我真想和他一起离开,到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平静地过好下半辈子。可我知道他做不到,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放弃他大哥,赵怀仁将会成为他的牵绊。我也知道赵怀仁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我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现在的幸福能再持久些……
  仿佛听见我的祈祷般,这种平静的生活又持续了一天。
  傍晚的天空阴霾,空气也干冷得利害。又要下雪了吧?我想着,伸出右手,竟然真接到了一片雪花。雪渐渐地越飘越大,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就又被盖上了一层新的,等我把手放下再抬起头的时候,门口立了一个人。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此人作普通村妇打扮。她很面生,说话还带着些口音,确认身份以后,方知道是赵怀人派来的信差。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和赵琢说话,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又总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熟悉的感觉源自何处?大概是她那双眼睛吧!清澈透亮得不合身份。
  “大少爷怎么样?”赵琢目前最担心的人。
  那妇人瞥了我一眼,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过去,“大少爷的安危您不必担心,我们自会安排人来保护他,这封信还请您过目。另外……”她又瞥了我一眼,到腰间摸出一包药粉,“这是解药。”
  赵琢拆开信封,眉头拧了拧又舒展开了,见我等在一旁焦急的样子,忙安慰道:“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哥让咱们三日后回、回去。”接着他冲那妇人点点头,将信揣进怀里,“我们会准时,你可以走了!”
  妇人踟蹰片刻,其间又看了我一眼方才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并没有奇怪的地方。那她为什么老盯着我瞧呢?只是这一瞧,让我发觉她的眼神更加熟悉。
  想着那双眼睛,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就这样半梦半醒地到了后半夜。自从上次赵琢要求,为了保持屋里的亮度,我们连晚上睡觉都会点蜡。现在昏黄的光线照在身上,很温暖。我并未睡熟,所以身旁的人起身我是知道的。他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叹气,很久之后,才穿起衣服。
  “你去哪儿?”我问。
  原本寂静的夜,被我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赵琢吓了一跳,僵硬地偏过头来,道:“不去哪儿,睡不着……起、起来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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