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御幸没有出声,心里却非常明白,高之野的这个滑球,精细程度不如天久,可是整体的威力甚至更强。
天久的直球均速才在140前半,这颗滑球,大概会在130左右。
高之野的滑球目测已经接近130的后半,速度整整超过10公里的情况下,还能在相似的变化位置投出大幅度位移的滑球,这种球的难打程度,现在对决的每个青道选手,都深有体会。
球速就是最大的浪漫。
‘我们的对手,就是在打这样的投球。’
队内练习赛每次限定的球路,一般都是直球的内外角,在考验投手的同时,其实是降低了打者打击的难度,而片冈监督目前已快走入保护高之野肩膀的极端,所以这么久没能直接面对自家王牌,大家都快忘记那种恐惧了。
‘从打者角度看,好难受啊。’由井只从捕手的角度思考过这颗球。
今天作为第一轮熟悉,已接近尾声,高之野投球的节奏很快,大家轮完之后,并没有重新排到队尾,一是监督的态度很明确了,二是那种球,已经深深刻在大家脑海里,不消化一下就再打,几乎也没什么用。
“碰——”作为最熟悉这个投球的御幸,在取下防具后,也去打了下,在第三球将将能打到外野去。
剩下的选手,一直作为球队主力的几棒,虽然打得不好,总归是适应了,去年秋天才升上来的,前园是高飞,小春打在内野,东条是滚地球,新生就别提了。
“呀——果然还是要我这个四棒来呢,你看看气氛被你搞成什么样了。”大家都快对天久的投球警惕到天灵盖了,“天久的那个滑球,球速没有这么快,但是变化幅度要大很多。怎么说呢,接下来的两天,大家如果能用眼睛跟上我们王牌的滑球,那么到比赛里,就能跟上天久的了。放轻松,放轻松。”
高之野在大家面前,忍住了顶嘴的欲望,‘明明是你自己让我投到最快的。’高之野当然可以投成天久的速度,那样会更像一点,但青道的队长为了刚刚那段话,生生折腾了所有一军成员一遍。
“那这么看,我们想赢下市大三高,必须要跨过这个滑球了。”前园慎重的表情,让御幸有点疑惑,‘难不成这家伙没意识到,我只是避免大家变成骄兵吗?’
“我们去练习了。”同样是作为队伍里的二年级,东条感觉自己离投手丘越来越远了,还是抓紧手上的球棒吧。
“我们也是!”
刚刚还团团围住球网的大家,立刻散去,除了荣纯那家伙是没心没肺,御幸和仓持是暗中主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危机感,接下来两天的练习方向也明确了。
仓持凑近过来,“高君的滑球,今天很在状态啊。”
高之野的滑球因为球速很快,给轨迹变化留出的余地不大,很可能变化才到一半,球就到本垒板了,所以如果手指状态不好的话,弧度可能就变得很小。
“嗯,毕竟那家伙的球种太多,但是每天的练投数量又限定了,只能先稳固一部分。”御幸望着那个跑去打击笼,打得很开心的投手,有些无奈,‘最近,这家伙老是单方面对我生气,难不成因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而且,他明明之前都意识到了,就只剩这半年不到的搭档时间了。。。’
仓持看了眼表情很丰富的御幸,目光也随之落到投手身上,“监督现在对高之野肩膀的使用是否太过慎重了,很矛盾吧,王牌什么的,不就是需要在实战里不断磨砺吗?”
“确实,他现在完投很难撑下来,就是因为缺乏实战,和其他王牌相比,完全是在用天赋投球。但他的身体极限在哪里,谁都不敢碰。监督的心情很好理解,如果给你一块石料,价值一亿日元,雕刻的时候下笔不敢太重,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倒也是,好在我们一直是继投策略。”
大树枝条漏下的阳光,是其他小树生长的空间,而小树漏下的阳光,又是灌木生长的空间,整个青道的投手阵,和大自然的生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片冈监督,关于下场市大三高的选手安排,也差不多该和选手们说了。”巧合的是,办公室里,青道的几大巨头也在讨论着这个问题。
其实落合主要想问的就是投手阵的安排,他正式来到青道已经半年多了,已经慢慢接受了片冈的育人大于一切的观念,可对于高之野,是否太过慎重,以至于阻碍了选手的发展呢?
“这次先发仍然是高之野,但他最多投4局,之后由降谷接替,川上或者荣纯来收尾。”
“嗯呢,”落合转眼又想到,完投七局就膝盖疼的高之野,那句话还是没问出来,“那关于打线部分,我有调整的建议。。”
办公室里的讨论直到很晚。
选手这边已经打得全场都是棒球,二军及新生都过来帮忙捡球。
“都打得好深远啊,一军那些人。”
“是因为心里憋着气吗,听说下午只有御幸打出去王牌都滑球了。”
“太犯规了,怪不得刚刚看到他们又找地方练挥棒了。”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前捡球,其中一人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前面的人,“啊,清水。”
依靠在场边的人,正是一年级的清水训,他一张脸冷冷的,克制而又小声的打了个招呼,就立刻离开了。
留下几个人里,有二年级也有一年级。
“刚刚我没说什么他的坏话吧?”一年级的人问。
“我们刚刚都没提到他吧!怎么了,那家伙不是很搞笑吗,刚刚那副样子太嚣张了吧。”二年级的前辈们都只记得他在开学的发言,后面都不怎么关注这个透明的学弟了,被这么冷漠对待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个啊,我们新生里面,不是也有从京都过来的人吗?他说那个人的家庭非常可怕,把其他人的手弄伤,也一点新闻都没有,用大量的钱压下来了。后来那个受伤的学生,直接转学到很远的地方,听说钱很多,买了很好的一户建。”
“好恐怖。。他怎么能进来青道的?”
“原本说他会进学京都的学校,都已经过了时间,却能直接过来青道。是比钱还要可怕的东西吧。”
“所以。。我们刚刚没有聊和他相关的东西吧,吶?”二年级的前辈们也开始反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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